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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部 37(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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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文答辩会。”哈利把信用卡还给客人,说声谢谢。

“对,还有一个家伙过来跟他们打过招呼,史密斯跟记者介绍说他是犯罪特警队队员。”

“哦?”哈利说,接受下一名男客的点单,这人留着时髦胡子,身上穿着困兽乐队(ca the elephant)的t恤,“他长什么样子?”

“他牙齿很显眼。”爱斯坦说,指了指自己的一口黄牙。

“你确定不是楚斯·班森?”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我见他来过好几次,通常都坐在那边的包厢,而且都是一个人来。”

“一定是楚斯·班森。”

“女人都一直缠着他。”

“那一定不是楚斯·班森。”

“但最后他还是一个人回家,怪咖一个。”

“他不带女人回家你就说人家是怪咖?”

“那家伙会拒绝免费送上门的鲍鱼啊,这种人你信得过吗?”

胡子男客扬起一侧眉毛。哈利耸了耸肩,把啤酒放在男客面前,走到镜子前方,戴上圣保利羊毛帽,正要转身,却突然定住不动,看着镜中自己额头上的那个骷髅头图案。

“哈利?”

“嗯?”

“可以来帮一下忙吗?两杯莫吉托调酒加低卡雪碧。”

哈利缓缓点了点头,脱下帽子,绕出吧台,快步朝门口走去。

“哈利!”

“打电话叫崔斯可来帮忙。”

“喂?”

“抱歉这么晚打电话来,我以为鉴识医学中心的人应该都下班了。”

“我们是应该下班了才对,但是在这种整体都缺乏人手的地方工作就是这样,而且你打的又是警方才知道的内线电话。”

“对,我是哈利·霍勒,我是警监……”

“哈利,我知道是你,我是保拉,而且你已经不是警监了。”

“哦,是你啊,好吧,我负责侦办吸血鬼症患者案,所以才打电话来。我想跟你核对一下从水管上采集到的dna样本。”

“那不是我负责的,不过我帮你看一下,还有我先跟你说,除了瓦伦丁·耶尔森以外,我并不知道吸血鬼症患者案dna基因图谱档的所属人姓名,只知道编号。”

“没关系,我这里有几张表,上面列出了所有犯罪现场采集到的dna及其对应的人名和编号,你念出来给我听就好。”

哈利一边聆听保拉读出符合的dna基因图谱档,一边勾选。警长、地区警察、霍勒、史密斯、侯勒姆和一名鉴识组同人,最后是那个第七人。

“这个dna基因图谱还是没找到符合的?”哈利问道。

“对。”

“那黑尔家其他地方采集到的dna呢?有没有符合瓦伦丁的?”

“我看看……没有,看起来是没有。”

“床垫上、尸体上都没有跟瓦伦丁有关联性的dna?”

“没有。”

“好,保拉,谢谢你。”

“说到关联性,那根头发后来怎么样了?”

“那根头发?”

“对,去年秋天韦勒拿了一根头发来让我分析,他提到你的名字,可能以为这样可以加快分析速度。”

“可以吗?”

“当然可以,哈利,你知道我们这里的女性同人都对你关怀有加。”

“这种话不是都用在很老的人身上吗?”

保拉哈哈大笑。“谁叫你要结婚呢,哈利,是你自己要断绝后路的。”

“嗯,那根头发是我老婆住院时,我在伍立弗医院的病房地上发现的,我可能只是想太多了吧。”

“原来如此,我想应该也不是很重要才对,因为韦勒叫我忘了它,你是不是担心你老婆有外遇啊?”

“倒也不是,不过听你这么一说,搞不好有这种可能。”

“你们男人就是太天真了。”

“我们男人就是这样才能存活下来。”

“才怪呢,提醒你哦,女人就快要接管地球了。”

“呃,都深夜了你还在工作,这才奇怪呢。晚安喽,保拉。”

“晚安。”

“等一下,保拉,忘了什么?”

“什么?”

“韦勒叫你忘了什么?”

“就是关联性啊。”

“什么跟什么的关联性?”

“那根头发跟吸血鬼症患者案的一个dna基因图谱档的关联性。”

“真的?是谁?”

“我不知道,我说过了,我们手上只有编号,我们甚至连编号是属于嫌犯的还是现场警员的都不知道。”

哈利沉默片刻才问说:“那个编号是多少?”

“晚安。”一个上了点年纪的救护技术员说,走进急诊室的员工休息室。

休息室里只有一个人,那人将咖啡壶里的黑咖啡倒进杯子,说:“晚安,汉森。”

“你的警察朋友刚才打电话过来。”

主治医师约翰·道尔·斯蒂芬斯转过身来,扬起一侧眉毛。“我有警察朋友?”

“反正他提到了你,那警察叫哈利·霍勒。”

“他有什么事?”

“他寄了一摊血的照片过来,请我们估计血量有多少。他说你曾根据犯罪现场的照片估计过被害人流了多少血,以为我们这些负责处理意外现场的人都受过这种训练。可惜让他失望了。”

“有意思。”斯蒂芬斯说,从肩头拿起一根头发。他并不认为掉发增加是老化的迹象,正好相反,他认为自己正在盛开,正在前进,正在摆脱身上没有用的东西,“他怎么不直接找我?”

“他可能认为主治医师半夜不会值班吧,而且他的口气听起来很急。”

“原来如此,他说跟什么事有关了吗?”

“他只说跟他在办的案子有关。”

“照片呢?”

“在这里。”汉森拿出手机,把短信拿给医师看。斯蒂芬斯看了看照片中木地板上的一摊血,血迹旁放了一把尺子。

“正好一点五升,”斯蒂芬斯说,“准确度很高。你可以打电话告诉他。”他啜饮一口咖啡。“一个讲师半夜还在工作,这世界到底怎么了?”

汉森咯咯地笑着说:“斯蒂芬斯,你自己还不是一样。”

“什么?”斯蒂芬斯说,站到一旁,让汉森倒咖啡。

“你每隔一天的晚上都会来,斯蒂芬斯,你到底来做什么?”

“照顾重伤病患啊。”

“我知道,可是为什么?你是血液科的全职主治医师,还跑来急诊室轮班,这有点不正常。”

“谁想要正常了?一个人的最大愿望莫过于能在被需要的地方发挥所长。”

“所以你没有家人希望你在家陪伴他们吗?”

“没有,但我有同事的家人宁可他们不要在家。”

“哈!可是你手上戴了婚戒。”

“而你袖子上有血迹,汉森,你是不是送了流血的伤员进来?”

“对,你离婚了?”

“我是鳏夫,”斯蒂芬斯又喝了几口咖啡,“伤员是谁?男的女的?老的还是年轻的?”

“是个三十来岁的女人,为什么这样问?”

“只是好奇,她现在人在哪里?”

“喂?”毕尔·侯勒姆低声说。

“我是哈利,你上床睡觉了吗?”

“现在是凌晨两点,你说呢?”

“瓦伦丁有大约一点五升的血在办公室地板上。”

“什么?”

“这是基础数学,这样的话他太重了。”

哈利听见床铺吱吱作响和被子扫过手机的声音,才又听见侯勒姆低声说:“你在说什么啊?”

“从监视器画面中的磅秤上,可以看出瓦伦丁离开时只比他抵达时轻了一点五公斤。”

“哈利,一点五升的血液等于一点五公斤重。”

“我知道,尽管如此,我们还是缺少证据,等我拿到证据我会再跟你解释,这件事你谁也不能说,好吗?甚至连你的枕边人也不能说。”

“她在睡觉。”

“我听见了。”

侯勒姆笑着说:“她的鼾声是两人份的。”

“我们明天八点在锅炉间碰面好吗?”

“应该可以吧,史密斯和韦勒也会去吗?”

“我们在星期五的论文答辩会上会见到史密斯。”

“那韦勒呢?”

“只有你跟我,毕尔,还有我要你把黑尔的电脑和瓦伦丁的左轮手枪一起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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