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2 章(1/2)
成功说服余火这种穷凶极恶的罪犯打坏了根本不要紧、说不定还能多领点赏金之后, 二人很快又面临着另一个更加棘手的问题:
该如何处置吴仁德?
放是肯定不会放的,打死他都不会放的。就算不为了那一百万,这样儿的人渣也绝不能让他继续危害社会。
报警也不行。他们俩本身就处于“逃亡”过程当中呢, 一旦报警泄露行踪,捉拿罪犯的赏金是能到手,节目组的奖金可就没了啊, 眼看着录制时间只剩下两天了,胜利在望的紧要关头把一百万噗通丢水里, 这谁能舍得。
要么就匿名举报深藏功与名,不要警察局悬赏的奖金。无论如何, 只要现在报警了,余火二人必定会损失一百万。
想要鱼和熊掌兼得,那他们必须得将吴仁德藏到逃亡期限结束。
“这要怎么藏啊!这么大一个活人,又不是什么物件儿能随便找个地方一塞。总不能绑着他跟遛猴一样随身携带吧?那样的话估计咱们俩分分钟就能上新闻头条暴露行踪。再说了,”鲍宝花烦躁得握着探针又往吴仁德身上捅了一下:“光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这孙子绝对不会配合咱们的, 他要是冷不丁喊一声叫一声或者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举动, 我们立刻就危险了。”
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万无一失的好办法, 鲍宝花盯着吴仁德目露凶光:“要不干脆把他杀了吧,随便找个地方一埋, 等两天之后再挖出来。”
眼看她当真在推车上翻找起趁手的手术刀来,吴仁德吓得浑身直哆嗦,眼泪汪汪看向余火:“好汉救命啊!别杀我别杀我, 我保证乖乖的一句话都不讲, 求求你别让她杀我啊!”
“呸!”鲍宝花直接啐了他一口:“这时候装孙子装得挺像, 你强奸那些无辜女孩儿的时候她们是不是也跟你求饶了?你放过她们了吗?老娘今天就要替天行道!”说完舞着刀子就要往他身上比划。
余火直等到她吓唬够了这才开口道:“要不,我直接将他打晕?”
打晕?鲍宝花眼睛一亮,将刀背从吴仁德脸上移开:“这个可以有啊。关键你能把他打晕多长时间?”
“力道控制得妥当,四五个小时不成问题。十几个小时也可以,但力道太重对他的伤害会比较大。”
“谁管他啊!直接给打成傻子最好不过了!”鲍宝花摸着下巴脑子里飞速运转起来:“只要能把他打晕,最起码就不用担心他会捣乱,剩下的只要找个地方把他藏起来就行了。”
游乐园就这么大,藏在哪才能既受他们控制,又不用担心被其他人发现呢?
脑子里灵光一闪,鲍宝花猛地一拍巴掌:“有了!火火你把他解开,绳子椅子带着,然后跟我来。”
鲍宝花在前,余火捏着吴仁德的脖子在后,三人穿过一间间阴森恐怖的房间,最后来到“百鬼夜行”主题室内。
这里完全模仿古代市集打造,幽暗诡谲的街道上,鬼门洞开妖孽横行,无数双邪恶诡异的眼睛冲着三人看过来,或吐出血红色的舌头,或伸出青黑色的利爪,只扫上一眼便能教人寒毛直竖如坠冰窟。
鲍宝花拍开鬼怪们碍事的爪子,面不改色走进去转了一圈,然后在角落处的柱子旁停下来冲余火招手:“快来!就是这儿!哎哟怕什么呀,跟你说过多少遍了都是假的!”
余火深吸一口气定定神,然后拖着吴仁德走过去,按照鲍宝花的指示将他重新捆在了这根粗壮结实的木头柱子上。
再三确认捆结实了绝对跑不掉,鲍宝花从其中一名鬼怪身上扒了件衣裳,套在吴仁德身前好遮住麻绳,团了团破布堵住他的嘴巴,又不知从哪找来一张鬼面具戴在他脸上,后退几步看了看,越看越觉得满意:
“这样就行啦,明天早上咱们离开之前你把他打晕,这里头光线暗,鬼鬼怪怪又多,游客们进来都怕得要死根本不会仔细看。就算他中途醒过来发出动静,那也只会被当成是鬼,吓得游客跑得更快叫得更大声,说不定还能给鬼屋多挣点好评呢。
为了以防万一,咱们中午人少的时候再溜回来看看,除非鬼屋不开了要重新整修,不然把他往这里藏两天妥妥的!”
鲍宝花预料得半点没错,鬼屋真是个藏人的绝佳地点。白天把吴仁德打晕了往里头一塞,晚上提溜回病房主题室喂点食物喂点水,由余火带着出去解决生理问题,再由鲍宝花严刑逼供消遣一番,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11月29日晚上8点14分,距离逃亡结束还剩15小时46分钟。
售票大姐钱女士将鬼屋钥匙交给余火二人时,带来了一个不太好的消息:“姑娘啊,你们俩恐怕只能在这儿住最后一个晚上了,上头临时下了指示,鬼屋从明天开始要停业整修,估计得半个月之后才能重新开业。要不,我跟温泉馆那边的看门员谈谈,让你们晚上住那儿?”一晚上一百块呢,算上水费就是一百四,就算得跟温泉馆的老张平分,那也有七十啊。这钱要是赚不了得多亏心。
余火和鲍宝花对视一眼:只能住一晚倒是无所谓,反正节目明天就结束了,他们本来也不打算继续在这待。但鬼屋要关门整修就意味着,他们想把吴仁德藏到明天中午12点的计划是行不通了。
想要拿下总共两百万的奖金,他们必须在施工队开始工作之前,带着吴仁德进行转移。
关键是,怎么转移才能不暴露行踪。
11月30日早上七点零一分,游乐园还没正式开门。一对青年男女从侧门闪身走出来,女生拎着行李包,男生背着行军背囊,肩膀上还扛着一只巨大的玩偶兔子。
两人一直走到马路边上,大约十几分钟过后拦了一辆计程车坐了进去。
“师傅,”戴着眼镜的鲍宝花直接递了两张红票子给司机:“绕着市区转圈,路线随便你选,一直转到中午十二点就行。”
————
监测到第八组的银行卡被人取了钱之后,缉拿组立刻就将自动取款机的监控录像调了出来。根据录像显示,取钱的不是第八组两名通缉犯中的任何一个,而是一位国字脸、身材微胖、相貌平平无奇的中年男子。
根据录像中男子工作服上一小半模糊不清的标识,两个小时后,缉拿组查出了中年男子所在的公司——那是位于临省y市的一家大型造纸厂。
碾转和造纸厂管理层取得联系,调出造纸厂内所有员工资料,11月29日上午八点二十六分,中年男子的姓名、年龄、家庭住址全部展现在刑侦室的大屏幕上。
五人小队立刻被派了出去,乘坐直升飞机赶往y市寻找中年男子,致力于破解他和第八组通缉犯之间的联系。
而就当整个刑侦室内都因为终于找到线索而喜气洋洋时,江封盯着战术板上余火和鲍宝花的照片微微皱眉,心中并不十分乐观:他总觉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这份预感很快就被五人小队传回来的消息证实了。
11月29日下午14点33分,五人小队中的负责人袁峰和刑侦室视频电话汇报他们收集到的信息:“……对方说了,银行卡是他装废纸准备送去再生纸浆的时候意外捡到的,因为卡看着挺新而且背后还写了六个数字,他就是纯粹想碰碰运气,所以找了个取款机把那六位数字当成密码输了进去,哪知道还真把钱取出来了。”
“有可能是在说谎帮第八组打掩护吗?”
“我觉得不像,我们几个找上门的时候他都快吓哭出来了,立刻就把一千块钱全拿了出来,指天发誓说银行卡真是他捡的,而且这大哥也不追星,连鲍宝花和余火是谁他都不知道。”
“他捡到卡的那堆废纸是从哪儿来的?”江封问:“源头调查清楚了吗?”
“我们去造纸厂查了收购记录,这一批废纸就是从咱们省运过去的,主要源头正好是h市,再详细就查不到了,废纸都是用卡车从废品站集中运过去的,光h市就十几个废品回收站呢。”
“回收时间能确定吗?”
“只能确定废纸运出h市的时间,就在一个星期之前,至于是什么时候被废品站回收的,又是什么时候被卖废纸的人捡到的,那就没办法确定了。”
“行,做好后续工作你们就尽快回来吧。”
通话结束之后,刑侦室内立刻展开了激烈讨论:“这是什么意思?第八组从一开始就把银行卡扔了?特意把密码写在卡上,就是为了被别人捡到从而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可这样风险太大了,他们没办法确定银行卡一定会被人捡到吧?要不是人家工人眼尖,直接就被倒进碎纸机里了。”
“对,而且就算有人捡到卡了,也没办法保证对方取钱的时间和地点,万一对方等到逃亡结束之后才取钱呢?万一取钱的地点正好就是他们躲藏的地方呢?”
“最关键的是他们为什么要把银行卡扔掉啊?扔了银行卡他们怎么坚持到现在的?光食物就是个没办法解决的大问题啊。”
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却指向一条死路,缉拿组再次陷入迷雾之中。而此时,距离逃亡时限只剩下不到22个小时。
11月30日凌晨六点二十一分,在喝完第十三杯咖啡之后,江封把彻夜未眠的缉拿组叫到一起,围着战术板坐成一圈:“还剩五个半个小时,不要气馁,我们最后再尝试一次。大家重头开始,把之前所有的猜想所有的线索全部清空,来来来,都甩甩头清醒一下。”
江封拿起马克笔在战术板上写下几行字:“首先,逃亡方式。”
从目前来看,这一条线已经不具有调查价值了。即使确定第八组不可能是开车,不可能是打车,剩下的可能性依旧太多:步行,骑车,或者是半途搭了个顺风车,调查范围太广,难度太大。
有人叹了口气:“说真的,经历了其他组之后,现在我觉得他们俩就算是自己划船逃跑都有可能。”
众人大笑。江封指着下一行:“生存手段。”
不可能是依靠父母亲人或朋友同事的帮助,两个人的社交圈都已经调查到第十级了,再往后只能是陌生人。
“在山林中隐居呢?”
行为心理分析小组摇头:“不可能,如果只是余火一个人的话或许可行,但根据我们对鲍女士的分析,她是绝对不会接受在荒山野岭待一个月的。”
“可他们总得活下去啊,”队员烦得挠头:“既没向亲友求助,也不是隐居山林自力更生,想在现代社会生存一个月没有钱是不可能的,银行卡又被扔了,他们俩是公众人物,总不至于沿街乞讨吧?不说形象问题,那样迟早也会被认出来啊。”
“那就找工作挣钱?想要不暴露身份只能做临时工,兼职那种,或者伪装伪装街头卖艺?他们俩有什么特长?”
“鲍宝花唱歌不错,好像以前还拿过奖的。齐哥,你跟余火熟,余火有什么特长?”
齐超想了想:“他会武功,难道跑去杂耍了?哦字儿写得也不错。”
江封脑子里猛地闪过一道灵光,紧紧盯着齐超:“你说什么!”
齐超被他吓了一跳:“……说、说火儿字儿写得不错啊。”难道这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
江封眼中腾起熊熊火光,大火将迷雾逐渐驱散,有隐藏在迷雾之下的真相缓缓露出头角。抬脚大步走到齐超跟前:“你上次跟我说有个什么视频,兔子也会写大字?”
“哈?哦哦哦,”齐超想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拿出手机搜到那天的视频:“有网友传到微博上去的,就在h市游乐园门口,有个穿兔子外套的人自称是玉兔下凡,写字儿写得特别好看。”
江封紧紧盯着视频当中那只毛茸茸的大兔子,眼中火光愈来愈盛,然后一巴掌狠狠拍在桌子上:“妈的!老子怎么就没早点想到!他们俩跑到游乐场去了!”
去游乐场可以直接乘坐免费大巴不用花钱,可以做兼职,只要套上这种卡通衣服根本没人认得出来,也可以卖字——这哪是什么下凡的玉兔,这他妈根本就是余火!
11月30日上午七点零五分,江封让工作人员请来总导演谢芳华,告诉他第八组的额外提醒机会可以用掉了。
谢芳华的神色有些奇怪,对着江封摇摇头:“他们暂时还不需要用掉提醒机会。”
江封拧眉:“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不是一直躲在游乐场里?”不可能,每一条线索都对上了,余火二人这将近一个月绝对就藏在游乐场之中。
谢芳华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摇摇头:“这个我不能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他们目前并不需要用掉提醒机会。”
谢芳华离开之后,本以为拨开云雾的缉拿组又开始陷入混乱:“难道游乐园的推测是错的?”
江封把谢芳华说的话反复咀嚼了两遍:“节目规则是,一旦我们锁定了通缉犯的位置,他们就将获得一次额外提醒机会。谢导演没说我们的推测是错的,他说的是,‘第八组暂时不需要提醒’,这就意味着……”
“他们现在不在游乐园!”很快有人反映过来:“他们原先的确藏在游乐园,但是现在离开了!”
妈的,就差了一步。不过好在只差了一步。
江封眼中闪烁着即将扑倒猎物的狂热:“你们十个,立刻去游乐园里调查,他们既然在游乐园待了那么长时间,肯定有人记得他们,以最快的速度查清楚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11月30日上午7点56分,十人小组从游乐园内传回消息:余火二人逃亡期间的确一直躲藏在游乐园中。
“根据鬼屋售票员所说,”其中一人道:“他们俩直到昨天晚上八点多还在游乐园里面,将近八点半的时候从礼品店老板那儿买了一套兔子造型的卡通外套,之后就再没人见过他们了。还有,游乐场的工作人员早上七点半上班。”
江封立刻下达命令:“将游乐园出口附近街道、商店、银行等但凡有摄像头的地方,从昨晚八点半到今早七点半的所有监控录像都调出来,一帧一帧给我找!”
11月30日上午10点零9分。
“我找到了!”一名缉拿人员欢呼道:“他们俩在早上七点零一分的时候上了一辆计程车!”
不过和缉拿组猜想的有点区别:他们不是穿着卡通服逃跑,反而把卡通服扛在了肩膀上。
齐超满头雾水:“这玩儿的又是哪一出啊?”
“这个不重要,计程车的车牌号拍到了吗?”江封问。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