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一个老滑头，一个小滑头（2/2）
“我活不了多久了。”普斯卡什大师沉默了一下，话气怅然。
“我是开玩笑的。”刘震撼一愣，忽然觉得脸上有点发烧。这个老头子都快三百岁了，拿这种事情寻开心，不是件光荣的事。
“自己的事情自己知道，等你什么时候活到我这么大，你就明白了。我真的活不了多久了，魔法师对死亡有敏锐的直觉。”老头轻轻地叹息了一声：“我现在只是和时间在赛跑。”
刘震撼从这一声叹息之中，听出了不甘和无奈。这种英雄迟暮的感觉让他的胸口像被压上了一块大石头一样难受。
“我会帮你照顾贞德的。”刘震撼叹了口气说道。
“你不会对贞德动什么歪点子吧？”老头乜斜着眼打量着这个匹格。
“要不这样，我手头上有个死亡领主的戒指，干脆由我来杀了你，让你变成戒灵，反正戒灵能保留前生一定的记忆，那你就可以永远照顾贞德了。”刘震撼乐呵呵地看着这个有趣的老头。
“放屁！”一听说成为灵魂被永远禁锢的戒灵，普斯卡什大师忍不住打了个寒噤。看着刘震撼的目光也变了。老头觉得能想出这么阴狠法子的人，还真得需要度化度化。他真是一万个想不明白，这种家伙怎么也居然是个神职人员。
“你有没有什么神器之类的宝贝？作为你女儿的保镖，总该有点东西防身吧？”刘震撼把手伸到了老头的面前，两个指头一阵猛搓。
“神器？”圣奇奥大师哑然失笑：“我上哪给你找去？我自己也想收藏两样呢。”
“魔法卷轴总该有吧？我知道你研修火系魔法和闪电系，给个一百张卷轴，全部禁咒级的。”刘震撼仍然不死心。
“李察，魔法的本意绝对不是用来破坏和谐的世界，造福于这个世界才是魔法真正的意义所在。研完魔法如果永远是从威力巨大的破坏性出发，无论是谁，他这辈子的成就永远会局限在某一个层次，再也前进不了一步。”老头的脸忽然庄重了起来，神情严肃：“我从来没有制作过禁咒卷轴，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
“造福世界？比蒙战歌也是吗？”刘震撼的脸色一凛，恭敬地问道。
“无论是任何元素力量，出发点都应该是造福于这个位面的世界。”老头摇头苦笑了一下：“这个本来很朴实的道理已经被歪曲成不像样子了，现在有谁还记得这个宗旨，即使有，也仅仅是为了贵族的享受吧，在夏天用风系魔法阵吹风，用华贵的魔法吊灯，其实这些本应该是走进千家万户的。”
“我为圣奇奥魔法师只能出现两个而感到悲哀。”刘震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原本以为你非常追求力量，非常好战，十足就是一个莽夫，没想到你这个草包居然还能听得进去。不错不错，小子，我开始有点喜欢上你了。多年前，我也这么和一位比蒙祭祀说过，他的反应和你现在一模一样，就连神情也很像。”老头乐呵呵地眯了口雪茄。
“是穆里尼奥大人吧？我是他的学徒的学徒的学徒。”刘震撼不用猜就知道老头说的是谁了。
“能够理解是一回事，是否在以后的人生路上坚持这个信念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很多强者避开喧嚣的尘世，也正是担心花花世界，将自己的心灵蒙蔽。”普斯卡什大师微笑道。
“真要变成像你说的那样，魔法不再是为了杀伤性而研究，而是单纯为了福利民生，可是这个世界的格局会变吗？不会！战争还是一样会继续，没有了魔法，刀剑还是一样能够杀人。如果说这个世界真正的毒瘤，应该是我们这些有欲望有野心的智慧生物吧？没有了我们，也许这个世界就真的清净了，一片鸟语花香，安宁祥和。”刘震撼笑着拍了拍老头的肩膀：“大师。你想的太多了。”
“莽夫！果然还是莽夫本色！”老头也笑了：“难怪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得罪教廷！连挫三大龙骑士，你知道你自己闹出了多大的纠纷吗？根本捞不着一点点好处，你为什么做这种又呆又夯的事？”
“以前我就是你说的那样，什么东西都要先计较一下有没有好处，活的又累又辛苦。”刘震撼大笑道：“现在我想的很明白，横扫天下英雄又怎么样？爱琴大陆这么多勇士，总有第一吧？为什么我不能是那个第一？”
“蠢货！”普斯卡什大师觉得自己白说了一大堆的道理：“真正的勇士都是以天下为己任，懂得忍让，懂得进退，哪有你这样流氓兮兮，一言不合就动手的。”
“照顾好自己身边的人才是真正的勇士！”刘震撼嗤了嗤鼻子：“天下？揍的就是胸怀天下的大英雄大勇士，全他妈吃饱了撑的家伙。”
“跟你我无话可说了。”普斯卡什大师一个劲地摇头。满脸的朽木不可雕也。
“我啥也不说了，你帮我个忙，我需要安排一次‘神圣净化’和一次‘神圣还原’，你在教廷有面子，相信不是难题。”刘震撼生怕这老头不答应，先把重磅炸弹给扔了出来：“我可帮你照顾女儿呢！这个忙你得帮！”
“‘神圣净化’我可以包在身上，可‘神圣还原’就麻烦了，没有红衣大主教级别根本不够格施展。多洛特红衣主教现在被你当众羞辱，你又挫败了教廷两位龙骑士，我说你怎么好意思开得了这个口？”普斯卡什大师恍然大悟：“我说呢，那个水电双修的小蝴蝶。大概是身体里面钻进两个灵魂了吧？难怪她可以一心两用呢。”
“连您的面子也不行吗？”刘震撼还是有点不死心。如果这次的事情不搞定，今后就又要去找精灵，找魔族，实在够戗。
“我负责的教廷法师团，只是加固时空裂缝的禁锢结界，时空裂缝每一万年有一个大型井喷期，这十几年来，我们这些教廷的魔法师平时就忙着加固结界，哪有什么时间去和权贵们打交道。”老头摊了摊手：“万一禁锢结界垮了，爱琴大陆各处的时空裂缝里蹦出魔族来，那可怎么办？”
“那你赶紧帮我先解决了‘神圣净化’，至于‘神圣还原’，我可以另外想办法。”刘震撼只有退而求其次了。
“这个好办，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要用‘神圣净化’？你沾染了什么不良效应了？”普斯卡什大师眼珠转了转：“按道理说，你们的邪恶光环所产生的不良效应是有着时间限制的啊！难道有人发明了永久固化的邪恶光环战歌？”
刘震撼自己想想也觉得丧气。把自己被斐雯丽蟒胆汁折腾的来龙去脉一起和老头讲了一遍，也把凝血醇的作用细细的分析了一下。
“你分泌的体液所发挥的作用倒和‘血栓术’的作用倒差不多！”听了匹格小子的讲述之后，普斯卡什大师皱着眉毛说道。
“什么‘血栓术’？魔法吗？”
“血系魔法，这是亡灵魔法的变种和分支，血精灵的独门魔法。”普斯卡什大师咂了咂嘴：“堕落精灵一般都能获得一些奇特的魔法能力，血精灵拥有的偏门法术就是血系魔法。我说的‘血栓术’，就是他们的高阶魔法之一，挨了这一记魔法，一个小时之内，身体中的血液会象糨糊一样凝结。如果是高位血精灵施展，只要十分钟时间，你就会成为血液凝固的雕像了。”
“还真有点象。”刘震撼听着也觉得有点发毛。
“如果是这样的话，‘神圣净化’对你的痛苦是再好解决不过了。”
“你赶紧安排神甫，我立刻回驿馆，先飞回翡冷翠接一个人过来，咱们明早见。”刘震撼拿手背抹了抹眼角，战神啊！终于熬过来了……老刘眼泪岗岗的。
“人手不用安排。安排也安排不到。贞德就是最好的人选。”老头笑嘻嘻地说道。
“修女也能使用教廷的神圣辅助术？”
“修女也是修道院的一员啊，为什么不能学习神术？贞德虽然没有魔法禀赋，不过她在神术方面的才能却是有目共睹，就连帝梵西的神甫们也一直非常欣赏贞德的神术天赋。如果不是刚巧被申报了圣女候选，多洛特修道院的下一任特蕾莎嬷嬷一定是她！”一提到自己的女儿，普斯卡什大师的脸上就充满了神采飞扬：“贞德从十二岁起，就开始跟随着修道院嬷嬷一起在贫民窟救助平民，收养弃婴，任何人也不敢接触的麻风病人和肺结核病人，她也敢于去照顾他们。她就是一位天使，真正的天使。”
刘震撼听到麻风病脑门就发炸，当年一个血吸虫一个麻风病，把神州大地弄的是鸡犬不宁，没想到这个小尼姑真的这么善良，难怪她的眼神是那么清澈。
“或许她感化的那些恶人，还真是靠自己的本事也说不定。”刘震撼暗暗想道。
“我把贞德交给任何人都放心，因为，无论是谁，只要和她在一起，都会变得善良起来的。”普斯卡什大师越说越带有唯心主义的成分了。
“那再好不过了。”刘震撼笑得嘴都合不拢了。他觉得自己还真有点狗屎运，这个小尼姑这么有潜力，留在身边，等她领悟到了“神圣还原”时，自己不是谁也不用找了么。
“对了，差点忘了问你件事，你和那两位仙女龙是怎么勾搭上的？”普斯卡什大师突然想起了点什么，指着刘震撼问道。
“什么叫勾搭上的？我和她们俩可清白着呢！”刘震撼装出勃然大怒的样子说道：“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黛丝和我一样，可是中了斐雯丽蟒胆汁的毒了，你不要乱扣屎盆子！”
“得了吧！”圣奇奥大师很为老不尊地捏着屁眼，学黛丝那种娇滴滴的腔调说道：“李察……你嘛时候是天下第一……看看你们俩当时那暧昧的眼神！老夫纵意花丛这么久，难道是蒙着眼睛混的？我听了你们那段对白，当时就起了一麻袋痱子！”
“你这个老货真是能胡扯！我和魔宠能发生什么关系？”刘震撼真是服了这个老东西了。难怪好好的老婆不去讨一个，非要跑去嫖妓，是有点变态。
“龙族可比你们比蒙高贵多了，什么魔宠！他们也是智慧生物！”普斯卡什大师冷笑道：“别被那些说‘龙性至淫’的话给忽悠住了，处处留情的是那些比较低等的龙族，高等龙族的后代和仙女龙、七彩龙这样的神圣巨龙后裔可是专一的很呢！”
“人类也是比蒙，您老这么睿智，我相信一定也知道这个秘密吧。”刘震撼打心眼里讨厌这个“你们比蒙”的词句。
“胡说！我们人类绝对不是猴子进化来的！什么芒克族猴人，纯粹是胡扯！”普斯卡什大师断然否认了这一点。
“你不是有龙族的朋友吗，问问他们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刘震撼一眼看出了这位圣奇奥大师内心的慌张。
“我先不跟你讨论这个问题……”到底是大师，刚刚还有点情绪激动，一下子又恢复了正常：“李察，你知道不知道你惹大麻颊了？这两位仙女龙都是彩虹龙城的后代，而且也到了合适的嫁娶年龄，由于她们俩一起失踪，彩虹龙城已经有龙族出来寻觅她们了。别说我没提醒你，一位仙女龙和一位七彩龙组成的夫妻搭档，可是号称爱琴最强组合。你们比蒙早年间不是有过一个牛头人和仙女龙发生过爱情吗？龙族可是最高傲的种族，你要倒大霉了！”
“拜托！牛头人和仙女龙的故事只是传说！传说！”刘震撼真是感到好笑，这老头可真有点能扯淡，什么都能瞎联系上。
我能和自己的魔宠勾搭上吗？这不是乱伦了吗？
真有机会，自己没准还真会这么干，自己好像在梦里也想过不是一次两次了，尤其是这段时间，只有黛丝和自己中毒……刘震撼过完了正派人的瘾。想想现实，忽煞倏地一惊，背后汗水涔涔而下。
说老实话，他有点不齿自己的想法，可是却又遏制不住地去这么想了。老刘觉得自己还真是够卑劣的。
“假如你真的没那种想法的话，我说的也是假如，就算真是你的魔宠，仙女龙也必须尽到出嫁的义务，这点你无权干涉。”老头慢条丝理地眼角瞥了瞥这个猪头：“龙族是很难缠的，我已经碰上过一拔彩虹龙城出来的龙族夫妇了，以你最近的名气，会让他们很快找上你的。年轻人啊！到底是年轻人！不知道内敛！”
“我内敛个毛！找上我又怎么着？看不顺眼照打不误。”刘震撼冷笑道。
“人家这是合理要求。”
“合理他妈个蛋！打倒包办婚姻！”刘震撼蛮横无比地说道。
“七彩龙比较麻烦。这种龙族号称爱琴大陆战斗力最强的生物，他们的魔抗能力虽然不怎么样，不过物理抗击能力却是超强，毕竟是金属系的魔法生物，再加上七彩龙有个特技叫‘龙威’，能够将对手瞬间僵硬十秒。以他们的攻击能力，十秒能杀死你十次了。”普斯卡什大师摸了摸下巴：“七彩龙的‘龙威’可不是美杜莎的‘凝眸石化术’，‘凝眸石化术’要距离在一码之内，又要准备时间，还可以被魔法驱散。‘龙威’可没有那么多的噱头，一遇上这种特技，基本上宣判你的死亡。”
“这么厉害？”刘震撼翻了翻白眼。
“也不是没有办法抵御。教廷的神圣辅助术——‘神圣庇佑’，可以保证你和你的追随者们完好无恙。”
刘震撼冷笑。他听出来了，这个老头变着法的给自己闺女在加分呢。也在提醒自己，一个特蕾莎嬷嬷的能干之处。倘若和彩虹龙城把梁子结下了，这个小修女就是一个宝贝了，自己就得善侍她，捧着她。
事实上普斯卡什大师也的确是这么想的。老人家想东西总是想的长远一些，不过这个老家伙这么担心纯粹是多余，战歌和神圣辅助术，基本上是互有优势，黛丝和若尔娜一直没怎么提过七彩龙的战斗力，但是刘震撼不用猜也知道肯定不是好对付的，现在有个能帮上大忙的，那是再好不过了，更何况老刘所期待的“神圣还原”，还着落在小修女的身上呢，怎么也不会放手了。
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刘震撼并不介意有个美女嬷嬷跟着自己。虽然小修女是够啰嗦的，不过美女就是美女，起码出门也光荣，别人一看，肯定在背后无比崇拜地指指点点：太厉害了！连修女也倒贴！
甭管是不是有那么层暧昧关系，但带出去面子上也好看啊——刘震撼一向是很在乎这种浮而不华的东西，尤其是带一帮漂亮地女孩招摇过市，简直是太罩的住了。
“你放心吧！我实在打不过七彩龙，我就把黛丝和若尔娜赶回去结婚，好汉不吃眼前亏。”老刘眼球子滴溜溜一转，故意耍耍这老头。
我把两位仙女龙全放回去，不和龙族起冲突，你女儿就没什么用了，你就担心我的人品问题去吧。刘震撼无比邪恶地想道。
普斯卡什大师的脸色果然微微一变。
“哈哈……放心放心，我不会亏待你女儿的，不管怎么说，你今天在斗兽场，还是帮我说了不少好话的，我总得记着你这个好处。”刘震撼看到老头这表情就好笑，亲热地搂住了老头的肩膀：“你这一说，我倒想起来了一个难题，既然七彩龙那么不好对付，你应该帮我一个小忙。”
“什么忙？”普斯卡什大师警惕地问道。
“龙骑士加茜娅有一个死亡领主护盾，厉害啊！那个魔法护盾起码能抵挡住好几个高阶魔法，虽然初启动反应有点慢，但不失为一个好宝贝。你可以和这位龙骑士说，就说为了安全起见，现在应该将这个死亡领主护盾交给你保管，龙骑士肯定不敢吱声，毕竟你可是圣奇奥大师！然后呢，你将这个魔法护盾交给贞德，好歹以后贞德跟着我也有点冒险，总要先保证她的安全吧？”刘震撼一脸的坏相。
“你这个家伙满脑袋怎么全是坏点子？”普斯卡什大师冷笑道：“就怕我将这个魔法护盾交给你，最后不会安在我女儿身上。”
“你不愿意拉倒。实在不行，我明天敲这个龙骑士的闷棍，偷也好抢也好，反正这个死亡领主护盾我是要定了，你到时候亲眼看着，我把魔法护盾给了谁。”刘震撼满脸的崇高。
“敲闷棍？真亏你好意思说。”普斯卡什大师一阵摇头，微微叹道：“算了算了，这个忙我帮你了，反正我是过一天没一天，也该替贞德打算打算了……”
“七彩龙其实也没什么厉害的，你有这么多超阶魔兽和魔法师相伴，也没必要真怕了他。”大师想想又补充了一句。
“厉害不厉害，总要打过才知道。”刘震撼面色一凛，忽然严肃了起来：“我身边的人，不是谁说想带走就带走的，那也得看看他能不能踩着我的尸体过去！”
这个小瘪三倒不失为一个真性情的汉子。圣奇奥大师的眉毛古怪地纠结了一下。
“既然是这样，我就替你再煽一把风点把火，坚定一下你的信心。”普斯卡什大师心里涌出了一个非常卑劣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