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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维荣之妻【24】(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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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把人拖出来。”

纪征听到夏冰洋如此说,然后看到夏冰洋沿着水坑往前走了两步,手电筒射出来的光沿着光秃秃的陡坡往上爬,一直爬到光照不到的地方,上面就是发现车祸现场的路段。

娄月到一边打电话联系还在上面的勘察组,小陈领着俩人站在水坑里扒开破烂的车门往外拖尸体,尸体腐臭的味道被风立刻被风送出二里地。

“捂什么鼻子?没见过死人吗!”

夏冰洋朝捂鼻子里的年轻警员训斥了一句,然后把手电筒往站在他斜后方的纪征手里一塞,也踩着泥水过去了。

纪征本以为夏冰洋并不知道他在哪里,因为从他出现开始,夏冰洋貌似还没正眼看他,可是刚才夏冰洋却在连头都不回的情况下准确的把手电筒塞到他手里,他才知道原来夏冰洋一直在注意着他。

纪征打着手电筒帮他们照明,看到夏冰洋把那个捂鼻子的警员扒到一边,自己亲自动手和小陈两个人把尸体从车里拖了出来,顿时尸臭味更加浓重。

小陈:“夏队你当心脚底下,这水下面石头太滑了。”

纪征见他们两个人抬尸体略显吃力,于是想要过去帮他们,他才刚抬脚,就见夏冰洋扭头冲他喊:“你别过来,往后退!”

夏冰洋在工作时一向严词厉色,朝纪征喊话时也用喝令部下的口吻,纪征被他唬住了,还真往后退了两步,然后又后知后觉地笑了笑。

他站在光的背后,看着站在光里搬尸体的夏冰洋;夏冰洋还戴着那顶黑色的鸭舌帽,帽檐的阴影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所以他只看得清楚夏冰洋因有些急躁而紧抿的薄唇和他略尖的下颚,夏冰洋偶一抬头时,那双眼角下弯的漆黑双眼在光影里浮现,像是阳光晒进了河滩上一块光滑乌黑的鹅卵石,有一种璀璨又冰冷的美感。

搬完尸体,夏冰洋和任尔东核实了车祸现场就在翻车的采石场上面,他挂了任尔东的电话,一阵晚风忽然扑在他身上,让他稍稍打了个冷颤,又道:“娄姐,你问问今天值班的小张,法医室还有没有人,如果小李还在,让他把小李拽住。”

交代完娄月,夏冰洋站在尸体旁边又播出勘察组主力军的电话催他们赶紧过来抬尸体,正打电话时忽然闻到了和尸臭味不相融的冰片香,余光紧接着就瞄见了正朝着走来的纪征。

他隔着老远挡住纪征,忙道:“离我远点,我身上有味儿。”

纪征依言停住了,他把手电筒搁在地上,然后脱掉身上的西装外套扔给了夏冰洋。

因为纪征站在光区外,所以夏冰洋看不清纪征的脸,也看不清他的动作,只看到他把什么东西朝自己扔了过来,接住了才发现是纪征的外套,内衬还存着淡淡的体温。

夏冰洋抱着他的西装外套怔了怔,再去看他,见他打着手电筒给小跑赶到的勘察组照明去了。

因为穿着纪征的衣服,所以夏冰洋后来和尸体保持了距离,只在外围指挥,偶尔去看给他们照明的纪征,也因为纪征站在背光的地方看不到纪征的脸。

直到凌晨,现场勘察完毕,尸体被装在了勘察组警察里,夏冰洋收队之前还叮嘱任尔东连夜找个拖车把险些被摔成两半的破奥迪拉回局里。

返回的车队队形发生了变化,装着尸体的勘察组警车走在最前面,速度也最快,因为夏冰洋要尽快知道那具腐败气肿严重的尸体到底是不是蒋志南,也是为了拖住至今还没得来及下班的法医助手小李。

纪征依旧坐在娄月的车上,跟着警察们到了警局。

回到警局,夏冰洋立刻又进了法医室,一直穿着纪征给他的外套,在室内都没有脱下来。

纪征没有进办公大楼,在警局大院草坪边的一杆路灯下站着,时不时抬起手腕看看表,时间不知不觉地又过去了一个小时,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办公楼时常有人出入,无论谁出来都会朝站在路灯下的纪征看一眼,纪征也会朝他们看一眼,看出来的人是不是夏冰洋。

终于,又过了十分钟,他听到有人在办公楼大堂里喊:“夏队,兄弟们加班加到这么晚,是不是得请吃宵夜啊。”

“让小孙去买,回来拿发|票找我报销。”

夏冰洋很爽快地答应了,然后快步下了台阶,一眼看到纪征路灯下的背景,径直朝纪征走过去。

纪征听到他的脚步声,刚转过身,衬衫衣襟就被夏冰洋揪住了,被夏冰洋用蛮力往院子昏暗的西北角拽过去,站在光感十分微弱的墙根底下。

夏冰洋用力丢开他的衣服,撩开外套下摆,双手往腰上一插,冷声道:“解释吧,我听你怎么解释。”

因为夏冰洋选的地方没有光,所以纪征看不清夏冰洋的脸,但却能清楚看到夏冰洋眼睛里渗出来的细碎的光。

纪征先把被他扯乱的衬衫下摆整理好,才轻笑着问:“先解释那件事?”

夏冰洋瞪眼,眼睛里的光更亮了:“你还有别的事要解释?”

“嗯先解释我为什么不给你打电话?”

“你说。”

“因为电话里说不清楚,只会越说越乱。所以我想当面向你解释。”

“那就开始吧。”

纪征想看时间,抬起手腕才发现这里暗的连表盘都看不清,于是只能放弃,道:“说来话长,不如我长话短说?”

夏冰洋在纪征面前反应一向迟钝,此时也迟迟听出纪征略带戏谑的语气是在逗他。

“你说不说,不说我走了!”

他赌气要走,但被纪征轻而易举地拽住手腕拦住了,于是又把纪征的手甩开:“别碰我。”

纪征依言不碰他,笑道:“是误会,真的是误会。我的确去找了一个在夜店上班的女人,但我找她只是向她问话。我刚和她聊完,我的朋友就到了,我和她什么都没做。”

夏冰洋气恼:“不然你还想做什么?”

纪征道:“什么都不会做,本来我也打算问完话就走,从她家里离开的时候和——”

夏冰洋猛地揪住纪征的衬衫领口把他拽到跟前:“你还去她家里?!”

纪征还记得夏冰洋不许自己碰他,所以被夏冰洋拽到跟前后也只是把手虚搭在他腰侧,很无奈地笑道:“你要跟我动手吗?”

“你接着说!”

看出夏冰洋当真在生气,并且在动手的边缘徘徊,所以纪征不再逗他,连忙解释道:“我找她是为了吴峥。”

夏冰洋还揪着他的衣领,但力道已经卸了许多,继续瞪着他:“吴峥和一个在夜店上班的女人能有什么关联?”

纪征笑道:“这个故事有点长,我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说吗?”

夏冰洋果断就要移换阵地,松开他的领子,道:“好,那就去我办公——”他要转身带路,但腰却忽然被纪征搂住,随后被纪征用力揽到怀里,感觉到纪征的气息骤然间近在咫尺,听到纪征低低沉沉的嗓音在他耳边说:“冰洋,我不会对你撒谎。”

夏冰洋从不觉得自己冬夏不分的名字有多好听,但他很喜欢听纪征念他的名字,觉得‘冰洋’这俩字从纪征嘴里说出来有一种莫名的性|感,或许是因为纪征咬字清晰明利,嗓音低沉有磁性,说话时的节奏总是风雨不惊优雅从容,就像纪征这个人一样,优雅又稳重,充满了一个成熟男人被严密束缚在西装下的诱惑和性感。

但凡纪征在说话前加上了夏冰洋的名字,纵使夏冰洋有十分火气,被纪征这么一叫,也去了七八分,剩下一两分在纪征伏在夏冰洋耳边又重复两遍他和那个女人只是谈话后也荡然无存了。

“冰洋,我不会做任何会让你伤心的事情,相信我好吗?”

听着纪征在他耳边呢喃般的保证,夏冰洋浑身骨头酥了一半,只能抬起手臂搂着他脖子挂在他身上,把脸埋在他颈窝缓了好一会儿才道:“我我我我我信你,信你。”

纪征很想看看他现在是怎样的表情:“把头抬起来好吗?我想看看你。”

夏冰洋闷闷道:“不行,不好,不给你看。”

纪征听出他在赌气,故意笑着问:“为什么?夏警官不想看到我吗?”

“没错,你走吧。”

“你抱着我,我怎么走?”

夏冰洋用脑门在他肩上磕了一下:“我现在就松手,你敢走吗?”

纪征失笑:“不敢不敢。”

“那就老实待着。”

纪征默了默,忽然察觉到什么似的用下巴贴了贴他脸侧,察觉到他脸上的温度升高,恍然笑道:“原来夏警官脸红了。”

话音未落,夏冰洋就捂住了纪征的嘴,狠狠道:“别说话了!”

随即,他浑身一颤,像是被火烫了似的迅速把手收了回来,因为纪征在他掌心轻吻了一下。

夏冰洋头脑一热,仰头就要吻他,却被他躲过了。

纪征低声道:“你的部下在找你。”

经他一说,夏冰洋才听到陆主任的助手小李和他隔着一道拐角站在院子里喊:“夏队,对比结果出来了,夏队——”

夏冰洋定一定神,弯腰捡起刚才和纪征拉扯时掉在地上的帽子戴到头上,从拐角走了出去:“我魂儿还没丢呢,喊什么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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