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1/2)
那天傍晚林泽就这么坐着, 思考,司徒烨去厨房做饭, 郑杰晚上出去约会了,回来后很早进房间睡了。
司徒烨和林泽沉默对坐, 林泽抽了很多烟,烟灰缸里全是烟头,司徒烨说:“我几乎想过所有的办法了。”
林泽说:“那女孩怎么样我管不了了,你对我来说更重要,但婚姻是件神圣的事,不能不解决,否则以后我们也不能安心在一起的, 我不想枕着个定时炸弹睡觉。”
说这话时, 林泽朝司徒烨说:“所以我们得想办法,帮你离婚,而且是在你安全的情况下。”
司徒烨说:“好,我都听你的, 什么时候?”
两人又沉默了。
林泽抬眼时, 看见司徒烨的眼里充满悲伤,他惊讶地发现司徒烨难过得浑身发抖,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或许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然而司徒烨对林泽来说,只是一个麻烦。
正因为如此,司徒烨对许多事都清楚得很, 他知道林泽在想什么,而林泽也自认为保护不了他,或者说,他爱司徒烨还没有爱到能殉情的地步。
林泽不敢看他,又点了根烟,问:“朝当地警察求助呢?”
司徒烨勉强笑笑,摇摇头,说:“不可能,他们管不了,穆/斯林社会里有自己的一套原则,不容他们干涉。”
林泽道:“但你们也可以通过自己的方式来离婚,是吗?”
司徒烨点头说:“对,但轻易不会离婚,因为安拉最讨厌的合法事物就是离婚。”
林泽揉了揉自己太阳穴,实在想不到什么办法,就那么坐着,不知过了多久,他趴在桌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他感觉到司徒烨的手放在他的头上,摸了摸他。
林泽刹那就惊醒了,睡眼惺忪地问:“几点了?”
司徒烨:“七点。”
林泽起身去刷牙洗脸,郑杰还在睡觉,林泽想了想,还是没打算惊动他,说:“你要去上班吗?”
司徒烨说:“我想睡一会。”
林泽说:“好吧,那……你在家里休息,我上午下班后就回来,你别想太多,总能解决的。”
林泽怕他心理负担太大,又过去一手按在餐桌上,躬身。
司徒烨就那么坐着,抬头,林泽拉起他的左手,说:“你看这枚戒指,看。”他以拇指和食指摩挲司徒烨的无名指根,说:“我们会在一起的,等我回来。”
林泽收拾了东西去上班,走之前抬手,朝司徒烨亮了亮自己的那枚戒指,朝他笑笑,司徒烨也笑了起来。
那天早上,林泽一直心不在焉,想给司徒烨打电话,又怕他在睡觉,林泽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昨晚上就睡了三个小时,昏昏沉沉的,下班查账,工资到了。这个月有六千,是这几天里唯一值得高兴的事了。
他午饭也没吃就回家去,想带司徒烨去看场电影,吃点好吃的,先缓和一下情绪,再慢慢想办法,反正他们又不做/爱,住着再说。
但开门时看到家里收拾得很干净,郑杰在房里睡觉。
餐桌上放着张纸条:
【阿泽,你说得对,婚姻是件神圣的事,不仅和她,和你也是,你给了我戒指,我知道你想和我结婚,让我回去自己解决,事情解决以后,再给你打电话。】
司徒烨走了。
该死……怎么这么固执?林泽给司徒烨打电话,那边关机。
他在家里站了一会――薪水发了,这次司徒烨只怕真的要走,不,昨天他根本就没改过主意!
妈的……林泽站了一会,出门打车去机场。
抵达江北机场时,林泽站在安检外面,身边人来人往,他到处看,找不到司徒烨。
他在机场等到六点,人来了又去,始终没有看到司徒烨。
最后他回了家。
天亮了,一夜没睡,我和林泽却都很精神。
我说:“这就走了?你没有在机场等到他么。”
林泽:“嗯,找到他的话,就是韩剧了,现实本来就不是韩剧。几点?我今天还是请假算了。”
林泽伸了个懒腰,我看了眼时间,凌晨五点半。
我一边给开水壶加水一边问:“后来呢?你得速度把后面的内容说完,不然我没法睡觉。”
林泽说:“后来,我就自己回来了,还能怎么样?”
司徒烨就这么从林泽的生活里消失了,林泽无论怎么打电话去,他都不接。
我说:“后来你去找他了吗?”
林泽点头道:“对,郑杰陪我去的,我们在克拉玛依住了三天,到处打听,问到公安局,当地警察听得全在笑,说管不了,回去吧。于是我们就只好又回来了。”
我问:“没有再联系了吗?”
半个月后,林泽查账时,发现自己那张曾经交给司徒烨买过车保险的卡上,多了三十万块钱。
林泽穷惯了,他的账户里第一次有这么多钱――三十万,一个3,后面跟着一连串零。
林泽站在提款机前,心里滋味不知该如何形容。
许久后他发出一声怒吼,一拳砸在提款机上,连卡也不拿就走了。
后面排队的人都看着他,一个小伙子帮林泽退了卡,追上来,把卡放进他的西服口袋里,拍拍他的肩膀。
“水开了。”林泽提醒我。
我起身去泡茶,林泽又说:“我以前觉得,什么事随着时间的过去,都会被遗忘。但后来我发现,有的爱情能被时间治愈,有的不可以,真的不可以。司徒烨走的时候只是给我撕了一块小伤口,后来这伤口越来越大,到我几乎不能忍受的地步。”
我没有插话,给他添了茶,林泽继续说:“我每天都给他打电话,期待能有一个解释。每一次都是关机,最后变成了空号。”
我说:“可是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本来就没有解释,没有理由,没有说法,就算你想去讨个说法,别人也不会给你说法,讨不到。”
林泽无奈地笑了起来,说:“但我还是讨到了,半个月后,他主动给我打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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