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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白鹭洲(九)(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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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你出来,是不是读过《古兰经》!

摊主嗤笑一声:“虚!”

绫烟烟一愣:“什么意思啊?”

那人故弄玄乎,闭口不答。

方才一直沉默不语的薛琼楼,微微一笑,委婉地道:“绫道友,你理解错意思了。月在水中,月逐水流,望而不得,触之即碎,所以写出这首残诗的人,是想让我们琢磨如何捞取这一轮月。”

也就是说,重在“捞月”这个过程,而非“就月”这个目的。

绫烟烟恍然大悟:“所以,我说的是空话。”

好歹也是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白梨一锤掌心:“我知道了——我去奔月。”

梨花华胜斜出一抹温亮的光,薛琼楼的笑变成了讥笑:“白道友,你这不是虚,你这是假。”

白梨不服:“为什么?”

他继续讥笑:“你又不是嫦娥。”

白梨:“……”

“这位前辈,若我没有猜错,这首残诗写的,应该和琴书先生温啸仙有关吧?”姜别寒沉吟道:“据闻温先生也和前辈一样,是个卓尔不群的大雅君子,命中唯琴、酒、诗耳。”

“错是没错,但我写他的作风,不代表我仰慕他的人品。”摊主撇撇嘴:“那是个逼着自己徒弟杀妻证道的疯子,却把自己标榜为大雅君子,罔顾人伦,连人都不是,焉能称真君子?!”

难道这就是修真界版爱豆粉转黑?

他一下子又往后倒去,拖着长长的语调:“所以你们到底行不行啊?不行的话就走,我还要睡觉……”

话没说完,原本贴在画架上的宣纸被风一吹,兜头盖脸,那摊主手忙脚乱地扒下来,就见上面那三句话后,又多了一行字,字迹端正,和他那狗刨草体一比,简直就是蓬生麻中、不扶而直。

那句话写的是:“我举杯邀月。”

“水中月,变成杯中月啊?”

摊主眯起眼,洋洋洒洒的日光将少年身廓融进一团白影中,像山水画中的留白,他正俯身将笔轻轻放下,笑得有礼而谦虚。

“月在我杯中,杯在我手中,我人在何处,月便去何处,明月逐我,非我屈就明月。”

他笑中有一点隐秘的骄矜,与往常或虚假、或嘲讽的笑不一样,像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呈上自己精心完成的作品,自负地等待着一如既往的溢美之词。

“意思是有了,不过……为什么这么一轮大月亮,要屈居在酒杯这种方寸之地?”摊主鸡蛋里挑骨头:“这哪是邀月?分明是不择手段地禁锢月亮,心术不正。”

他看薛琼楼的眼神,和方才谈论起那个逼自己徒儿杀妻证道的温先生一样。

白梨十分明显地察觉到身旁人难得温和下来的气场陡然凌厉。

说的是没错,但是……但是……大叔你为什么要这么犀利这么直白地一针见血啊?!你看他笑得这么好看不觉得背后凉飕飕吗?!

“这位大叔你别岔开话题啊,你刚刚说意思有了,说明勉强能对上是吧?”白梨在他面前一挡,抱起手一脚踩在画架上,像个盛气凌人又莽莽撞撞的大小姐:“那就快给我们画画啊!耍了我们这么久,想卷铺盖就跑,门都没有,呵——”

摊主道:“小姑娘脾气那么大,嫁不出去的。”

“白道友,”薛琼楼在她背后道:“你把画架踩塌了,要赔钱的。”

绫烟烟有些丢脸地扯扯她:“阿梨,你冷静点,怎么突然这么暴躁?”

白梨满脸悲痛。

我锤爆姓薛的狗头!大恶人我来做,老好人你来当!

“行吧,有点意思也算意思,我言出必行。——你们几个都是朋友?”

“对!”姜别寒爽朗地笑起来。

几人纷纷找自己的站位,只有薛琼楼疏离地站在一旁,像一道孤寂的影子。

“薛道友,你怎么站的那么远?”白梨朝他招招手,指指自己身边:“快来快来,这里还有个位置。”

她站得太过偏左,身旁有光影空白,好似那块空白,应该由另外一个人去填补。

“不了,我……”

胳膊被人抱在怀里,连拖带拽地拉了过去,不给任何拒绝的机会。

“别扫大家的兴嘛,也别说你怕自己不上相……再站过来一点,看我干什么?看前面——”

华胜依旧斜卧在发间,从一个懒起画峨眉的闺中女郎,变作回首嗅青梅的邻家碧玉,倚门低头那一瞬的温柔,是梨花映春水般不胜风情的娇羞。

丹青泼洒,挥墨横姿。

画卷上五人亲密地挨在一起,明媚的鹅黄,俏丽的粉杏,深沉的玄黑,青葱的水绿,还有一块干净的雪白。

白得空空如也。

作者有话要说:  度假结束

日常一问:薛同学你反思一下,为什么别人都有颜色只有你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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