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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哑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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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麟在心底思忖着——采取甲板压杆触发的方式, 代表绑匪尚且心存侥幸——如果警方没有带人上来,那这艘船,或许在未来, 还可以被回收利用,但凡警方发现, 那就直接爆破沉船。

绑匪没有直接开船逃离, 说明船上有着非常重要的线索,他们无法承担整艘船被警方发现的可能。毕竟, 打捞沉船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 且不说证据很有可能被破坏, 但打捞本身极花时间,能给犯罪团伙足够的时间来准备。

可是,他们到底是怎么发现的?

无论是安装压杆炸弹, 还是带着孩子上逃生艇,都需要时间准备。船上的泡面吃了一半,汤尚有余温, 很有可能是在中午的时候,绑匪突然接到消息, 才开始了这些布置。

也就是说, 绑匪得到消息的时间差不多是两小时前,也就是哑巴的船刚出发的时候。然而, 小组长确认了船上没有监控,哑巴也没有任何报信的行为,为了避免对方察觉,哑巴与便衣的小组长低调离开之后, 直升机从海警基地直接起飞,半小时后, 才根据gps定位远远尾随,似乎也不存在被路人发现的可能。

在海上这个地方,邵麟自己的手机都没有了信号,一切全都仰仗卫星电话。无论是谁通风报信,这个人应该与绑匪的船有直接的联系……

或许,陆地上有人一直在监控哑巴的动向?

对了,邵麟突然想起,哑巴在2月29日凌晨两点多就离开了,但是港口的记录显示他在2月29日上午九点离开的。讯问时,警方也问了这个问题,但哑巴当时的回答是,他离港时明明扫了码,没有修改时间。后来,警方问了当地港口,说有可能是系统坏掉了,晚上没扫进去,第二天工作人员上班时,确定船只离港后补充的“离开”,但他们走得匆忙,这事暂且还没有定论。

会不会,港口的工作人员里有他们的人?

邵麟大脑正转得飞快,虽说没能得出什么结论,但夏熠却往他手里塞了一枚望远镜。

或许是救生艇体量太小的缘故,小组长利用声呐搜索附近的船只,一无所获。直升机只能以船沉没的地方为原点,1英里为半径,开始“o”型旋转,缓慢扩大视野。

当天的天气很好,天空蔚蓝如洗,万里无云,无论往哪个方向望出去,都是没有尽头的大海……

“绑匪拿走了卫星电话,他们很有可能会和同伙联系。”

“逃生艇的速度有限,估计也逃不远,主要是确认方向。”

直升机的速度到底要比逃生艇快,十五分钟后,夏熠就发现了目标:“东南方向,大概600米,有艘小艇。船头有一个男人,暂时没有发现小孩。”

小游艇是不可能自己开到这种地方来的。

飞行员连忙掉头,往逃生艇方向全速前进。很快,船上的男人发现了向他开来的直升飞机,二话不说,直接丢下逃生艇,跳水跑了。

夏熠怒骂一句:“艹,这是不要命了!”

哑巴和警方说,他们这种风里来浪里去、大海上长大的孩子,一口气能潜个十几分钟都不是问题,哪怕没有工具,在海上飘个一整天的也能活。

当警方抵达逃生艇上空时,夏熠突然发现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个脑袋冒了一下头。可是,他这边刚拿瞄准镜捕捉到那个黑色脑袋,他却像鲸鱼摆尾似的,瞬间又下潜消失了。

那个方向,竟然还是往外海游的。

“见鬼了,那人肯定有问题没错,但小孩儿在哪里?”

邵麟冷静地说道:“还是先下去看看。”

逃生艇上没有座位,唯独船尾披着一层厚厚的银色遮阳面料,在阳光下反光,显得格外刺眼。小黄跳了下去,掀开遮阳层,倒吸一口冷气——乖乖,里面赫然躺着三个昏迷的小孩!

不是一个,是三个,而且还都活着!

队伍立马兵分两路——海警直升机继续去寻找那个跳海的男人,而另外几个人将孩子们抱上了哑巴的船,同时联系了岸边医疗队、心理辅导员……

三个小孩两女一男。两个女孩看体型都在十一二岁左右,另外一个男孩年纪更小一点,可能只有七八岁。三个孩子都被困住了手脚,身上脏兮兮的,头发油得像是一个月没有洗过澡。其中一个,小组长一眼就认出来是徐云绯!

小姑娘面色苍白,瘦得脸颊都凹了下去,虽然没有穿着那身明黄色的羽绒服,但里面的毛衣符合她母亲的描述。

至于另外两个孩子是从哪里来的,警方暂时没有线索。

船上,哑巴似乎对那个小男孩格外感兴趣,东瞧瞧,细看看,就当渔船再次发动回航的时候,哑巴突然拍着手“啊啊”叫了起来。夏熠奇怪地看了他一眼,小组长问他怎么了,但哑巴也不回答,只是手上拍着节奏,嘴里“啊啊”地叫着,在海浪声中断断续续的,似乎连成了一首古老的船歌。

他扭头看向广袤无垠的大海,眼里突然噙满了泪水。

在那一瞬间,邵麟一颗心好像被什么抓住了一样,莫名其妙地与人共了情。

他低声喃喃:“你小时候,也是这样……被抓去海上的。”

哑巴扬天大喊了一声:“啊啊————”

……

虽说这次行动出了一点意外,绑架儿童的船只爆炸沉海,但一口气救回了三个孩子,可谓是“满载而归”。

当直升飞机开回盐泉市的时候,三个小孩都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

徐云绯父母见到孩子,尖叫着扑了过来,在走廊里相拥大哭。不过,这是一个大案子,警方还有大量的笔录要做,孩子暂时还不能与父母回家。

医院统一安排了体检,三人除了有点脱水、营养不良、手腕脚踝上有勒痕之外,倒没遭什么体外伤。随后,大家吃了一些饭菜,喝了一杯热巧克力,在儿童心理专家的陪伴下,一人进了一个房间,与警察单独谈话。

徐云绯的身份已经确认了,小男孩也自报家门——他来自华国最北方一座偏僻的县城。夏熠盲估算了算,从那旮旯坐飞机来盐泉,可能都要飞上一个多小时。

小男孩今年才七岁,家里是开店的。当时,放寒假的他一个人在店门口玩耍,外头突然滚过来一只花皮球。只见一个带着墨镜的中年男子向他招了招手,问他能不能帮忙把皮球拿过去,他屁颠屁颠地去了。可是,当他抱着球走近,就被人一把拖进了一辆车的货仓。再醒来的时候,人就已经在船上了,他晃悠悠地飘了四、五天的水路,中间也不记得中转了几次,是三天前才上了这艘船。他到的时候,那两个小姑娘都已经在了。

他说两个小姐姐都很照顾他。

盐泉警方一搜,还真有这么回事,连忙联系了男孩父母,父母连夜飞机赶来。

徐云绯与小男孩都很配合,警察问什么就答什么,而且还会像“小孩子向大人告状”一样,絮絮叨叨说不少自己在船上观察到的事。唯独另外一个小姑娘,状态始终不是很好。

女孩说自己叫张胜男,来自燕安近郊农村的一个小镇子。夏熠一听,就拍着大腿:“巧了,这竟然还是半个老乡!”

“可是这信息怎么查不到啊。”小黄苦恼地挠了挠头,“全国走丢儿童的信息库里,我搜不到张胜男这个名字,难道女儿丢了还没报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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