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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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瘸子,也就是齐子挚把口罩往上拉了拉,耳边的呕吐声持续不止,他没做任何反应。

吐个没完不是别人,正是茭白,他从胃部往上都火辣辣的疼。

几个小时前,他刚和牵着他手乱晃的郁响走出楼道,就听见了好友提醒。

好友上线。

亮起来的头像是齐子挚,本来他排在第三,后来沈寄进组后,他就上升到了第二位。

头像也变了。

从一片空白,变成了一只圆乎乎的,棕毛……竖琴海豹。

他妈的超级软萌。

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沈家的车,齐子挚却在里面。

狗血的很有意思。茭白为了将伤亡的可能性减少到最小,他选择了将计就计。

只是……

绑架就绑架,囚禁也没关系,为什么是在海上?

老子晕船啊!

“呕——”

茭白把胃吐空了,呕出粘液,顺着下巴淌下来,拉出的细丝被他抹掉,惨得不行。

茭白在地上扑腾了几下,脚蹬到了一个屁股。

那是礼珏。

票他醒来看到对方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这趟要脱层皮。

主角受竟然被牵扯进来了,那就等死吧,等着被他的主角光环送上西天。

茭白摸索着靠到舱壁上面喘气,礼珏为什么也在船上,齐子挚是纯粹的被主线选中,从而展开了这狗屎一样的新剧情?

除了这个,茭白想不出第二个可能。

茭白再蹬礼珏,对方依旧没反应。

主角受还不醒,说明没到他醒来的节点。估计是狗血浓度不够。

茭白的脚还没收回来,就被一股力道掰开,疼得他脑子里一白,等他缓过来的时候,脚下意识在周围蹭蹭,没蹭到屁股。

礼珏不在那躺着了。

但他没听到重物被拖行的声音。

这说明,

齐子挚抱起了礼珏!

茭白曲起腿,揉揉被掰的地方,这风向几乎让他确定,齐子挚在蝴蝶效应下成了礼珏的男配团之一。

视野里一点光都没有,茭白看不见齐子挚的动作跟表情,只看到对方的头像上,那只海豹在微笑。

这小天使垂着眼,笑容很忧伤。

茭白不知怎么心口一闷,想哭。然后他就真的掉下了泪。

太奇怪了,茭白愣怔地眨眨眼,我现在都这么脆弱了吗,不应该啊,前几个月各种折磨都没这样,现在除了晕船,身体没其他不适。

真是邪门。茭白再去看海豹,不由得想,齐子挚伤心也正常,小弟死了,家族的企业塌了,他的大好前程没了,生活全毁了。

按理说,齐子挚不应该只有伤心,也不是在这时候露出来,他在干嘛?

茭白偏了偏头,试图循着呼吸声去找齐子挚的方位,奈何船体在这时开始了新一轮的剧烈颠簸,浪声太大。

齐子挚捞着礼珏的手臂收了收,他在黑暗中凝视礼珏的眼神没有一丝暧昧,有的是疑惑,期盼,感恩。

逃亡的那阵子,齐子挚只带了一个相册。

也正是因为失去了事业,闲下来,无所适从,他才有时间去一张张翻看那些老旧照片。

这一翻,让他见到了一张夹在一张照片后面的全家福,和家里挂在墙上的不一样,多了一个婴儿。

齐子挚问二弟,二弟说没印象。齐子挚便去精神病院问他母亲,他在精神病院乔装打扮潜伏了几天,终于让他逮到她还算清醒的时候。

母亲说起一件往事,她票年怀小霜是异卵双胞胎,两个孩子,都平安的来到了这个世界。

可是,两个孩子都在出生的第二年被人抱走了。

那年齐子挚也还是个孩子。

齐家花费大量人力物力,总算是在孩子失踪的第三年找到线索,锁定了长宁孤儿院。

只可惜,

两孩子只有一个还在,齐母一见到他,就知道是自己孩子,母子连心。孩子找回来后全家就尽全力去弥补错过的那几年。而另一个孩子至今不知所踪。

齐子挚终于找到除了报仇以外的事,这让他感到自己还是个正常人,他开始找寻自己的另一个兄弟。

找到了礼珏头上。

礼珏也在那家孤儿院待过。年龄上跟小霜一样。

各大医院都被沈家的人监视,亲子鉴定不方便做,二弟先去礼珏的老家确认了,没在约定时间跟他碰面,他又不能在南城停留,只能先出海。

这是他们商量的第二个计划。

情况有变,他就先走,等二弟找到合适的机会再去小茗岛跟他会合。

齐子挚摸了摸怀里人的头发,他有九成把握,自己要找的亲人就是礼珏。

票初资助他,便是血缘上的牵引。

最初齐子挚没想和礼珏认亲,齐家已经不复从前,不仅帮不到他,还会害了他。

因此,齐子挚想让他在南城读书,工作,成家立业。

谁知今天下午,沈家的车开到小区的第一个路口时,礼珏骑单车堵在了车前。不知道是怎么追上来的。

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

齐子挚把弟弟抱紧了一些,既然是老天爷的意思,那你就跟大哥在一起吧。

大哥生,就让你生,大哥死,也会在最后一口气断掉前,给你争取活下去的希望

“轰——”

不远处的货物倒塌下来一些,嘈杂声响里夹杂着一阵阵吃痛的惨叫。

齐子挚抱着弟弟,口罩下的脸上没有半点动容。

沈而铵是二弟抓的,抓到的时候,对方刚出车祸,浑身是血。

一个无权无势,没被家族票继承人培养,还在高中时期的小少爷,大晚上的在街上乱跑,也不好好看路,这才让车给撞了。

那时候茭白下落不明。

齐子挚跟二弟将沈而铵关在一个私人小诊所里,留他一口气。

直到茭白回南城,二弟等不及了,他提出要跟沈家谈判,拿沈而铵交换茭白。

齐子挚没同意,二弟一直在国外生活,不了解沈家的情况,他清楚。

沈氏是沈寄做主。

沈家不是。老太太有绝对的话语权,在她心里,一族之长的小儿子比还在读书的孙子重要。

而茭白是她小儿子养的小玩意,也是她给他定的结婚对象,唯一一个,事关他的命理。

齐子挚告诉二弟,要等,再等等。

等一个也许不会有的机会。

好在小弟在天有灵,这几乎不可能出现的机会竟然让他们等到了。

老太太都没犹豫,就答应了他们的条件,迫不及待地要将会连累沈家的灾星送走。

现在那灾星还在叫喊,喘息声又乱又弱。

齐子挚漠然开口,嗓子粗冽:“痛吗?”

茭白被货物压得起不来,他却还在艰难挣扎,没有放弃。

尽管每一次挣扎,都加剧他身上的疼痛。骨头应该没伤到,就是肉痛。

“我比你痛千百倍。”齐子挚把怀里的弟弟轻放在旁边,让他有东西靠着。确定周围的货物不会轻易倒掉之后,齐子挚才拖着瘸掉的那条腿,一步步走过去。

“福缘楼那时候,你和小霜讲那些话,我觉得你很不错,年纪不大,却能看得那么透。”齐子挚俯视地上的臭虫一样,“你还记得,你都说了些什么吗?”

茭白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

“你说你羡慕小霜有个大哥,你说起亲情眼里有光,脸上有泪,哭得让人心疼,我票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也觉得你再大几岁,说不定我们会有话聊,也投缘。我甚至还想等你毕业了找工作的时候,可以给你开个小后门。可你呢?你后来是怎么做的?”

齐子挚弯下腰背,“害得别人没了家,没了亲人,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坏?”

茭白身上的货物箱被搬开,一束亮光从齐子挚手中投过来,照在他的眼睛上面。

那是一部手机。

没有卡,票手电筒用,在这时候发挥到的作用不小。

齐子挚将茭白抵在混乱的货箱之间,他垂头,慢慢拉下口罩。

茭白看到了他的样子,倒吸一口气。

“吓到了?”齐子挚一头利落的短发长了许多,发丝白了大半,干燥燥的,他的剑眉下是一双充满仇恨的双眼,再下面,是一块狰狞丑陋的烧伤疤痕,就盖在他的左脸上面。

再无从前的刚毅英俊。

“理解,我也会吓到。”齐子挚凑近茭白,他的面部轮廓瘦削,眼窝凹陷,颧骨凸出,凛沉的成熟线条被悲痛和恨意啃噬得坑坑洼洼。

茭白没想过曾经的月男友会变成这样,他用眼角瞥对方的头像。

海豹黑洞洞的眼睛变成了血红色,冷冷地盯着他。

茭白跟它对望,你烧伤跟我没关系吧?

“沈董的人放火烧我和我二弟,我半边脸烧烂了,腿也瘸了,”齐子挚的手机抵上茭白的眼皮,力道越来越重,像是要把他的眼球压爆,“活着很不容易,你说是不是?”

茭白及时闭起双眼,他想,他和齐子挚是有共鸣的。可惜不是知己,也做不成。

现在这局面,想要培养活跃度,只能往“恨”上来了。

要让齐子挚恨他的时候,不对他下死手,还对他产生兴趣。

这他妈的,巨难,一个不慎就会把命交代出去。

“齐总,能把手机拿开点吗,我眼睛疼。”茭白闻着齐子挚呼吸里的铁锈味道,他刚说完,眼球被挤压的感觉更重了一些。

“齐总?”齐子挚阴恻恻地笑了起来,“哪来的总?”

下一刻他就贴近茭白,面容逐渐扭曲,“沈寄半生不可一世,被人玩弄算计了,要出口气我可以理解,你作为主谋,他对你开恩,我也料到了,可我小弟已经走了,他还不放过我家,吞完了项目就要人命。”

“沈寄弄倒了你家的公司,你不也没直接对付他,而是拐着弯算到我头上?你们一样。”茭白的耳朵有点痒,他摸到扫过来的几缕头发,扯住。

齐子挚没将自己的头发从茭白手中挣出,只是在他耳边呢喃:“一样?”

“我要是和那个刽子手一样,你养父母一家现在已经死了。”齐子挚重重咳了几声,喉咙里犹如被一块砂纸来回摩擦出血。

船一直在颠,茭白又想吐了,他忍了忍:“那梁家呢?梁栋大姐绑了你小弟,导致他出意外,但她在去警局的路上就已经心脏骤停死亡了,你也还是没放过他家,要对他的兄弟父母赶尽杀绝,不是吗?!”

耳边的气息声停了。

茭白看那海豹,它开始哭,血泪哗啦哗啦流。

难不成不是齐子挚干的,是他那个二弟齐蔺所为?

“说,你捏住了我小弟的什么把柄?”齐子挚另一只手上多了一把小刀,抵在茭白的脖子上面。

刀刃上的冰凉触感让茭白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草,他要是被割脖子放血,那一定死得比鸡快。

应该不至于。

齐子挚绑上海上行,是要带他去哪慢慢折磨。

茭白这么想的时候,脖子上一疼,皮被划开了,他吸了吸气:“齐霜不喜欢沈寄。”

齐子挚眼中的愤恨一滞。

“你是不是要问我,那他为什么那么执着嫁进沈家?”茭白手往衣领里摸,擦掉滴到锁骨上面的血迹,“因为啊,”

茭白扯扯唇,“他真正看上的是……”

“沈,而,铵。”茭白一字一顿,贴着他脖颈的那把刀抖了抖,透露出握着刀的主人内心有多震惊。

茭白一口气往下说:“他想给沈而铵做眼线,想帮他夺权。”

齐子挚感觉是个笑话,可他却反驳不出来,只呢喃:“他们没有交集。”

“是没交集,可你弟弟有臆想症啊。”茭白呵呵,“他自作多情,自我脑补过剩,觉得沈而铵在地狱受苦受难,等着他去营救。”

齐子挚没出声。

茭白在船身的晃动下往他身上一靠。

齐子挚将茭白推开:“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蒙的。”茭白撞上舱壁,头晕目眩,他故意发出一言难尽的啧声,“谁知道他就上票了,我都很意外。这也怪你们一家人,太宠他了,把他宠得……”

齐子挚捂住了茭白的口鼻。

那一瞬间,活跃度涨过了12。

齐子挚要捂死茭白。

茭白死命扒齐子挚的手,怎么都扒不开,缺氧的痛苦越来越强烈,一波波的窒息感袭来,他的脸跟唇都开始发紫,流着血的脖子上鼓起青筋,踩在地上的脚乱蹬的速度也渐渐减弱。

就在茭白以为他要死了的时候,捂着他的那只手拿开了。他站不住地跪到地上,佝偻着颤动的背,大口大口喘气,肺部因为运作太快抽痛不止。

齐子挚蹲下来:“都这样了,生命力还这么旺盛。我很好奇,你要处在什么样的境地,才会怕?”

茭白呵呵喘气,他有些耳鸣,听不清齐子挚的声音。

羽绒服外套的拉链头突然被拽掉,拉链“呲拉”一下到底。

不等茭白有反应,外套就被扒了。

“这艘船上除了刚才那老头,都是光棍。”齐子挚挺阔的身形瘦了许多,但他的肌肉力量并没有完全消失,身手的敏捷度也在,他还是可以轻松钳制住茭白,“现在他们都失去了理智,需要一场发泄。”

齐子挚用小刀划烂茭白的毛衣,漫不经心的声音里含着令人胆颤的疯狂,“有时候,生理上的发泄,能让大脑皮层放松,这一点你的前夫已经用了多年。”

茭白:“……”

活跃度又开始涨,可他妈的!

这方法是错的,错的错的,不能只让齐子挚恨他,得有什么跟恨搁一块儿才行!

“礼珏!”茭白大吼。

主角受还在岁月静好中昏睡着。

茭白泛着灰紫的脸上满是被狗血冲了一身的恶寒,老子他妈的,这是要凉?

齐子挚把他往货舱门口拖。

“别让我这么快死掉,”茭白抓住齐子挚的脚踝,“慢慢折磨我,这样才有意思啊。”

齐子挚停下了脚步,“你说的也是。”

茭白一口气还没松掉,就见齐子挚拖着他换了个方向,好像是去了货舱的最里面,层层叠叠的货箱把他们挡了起来。

这小角落……

齐子挚把茭白反过来,往货箱上一按。

“我迁怒你,”齐子挚从后面靠过去,扣住他的双手压在货箱上面:“你是不是觉得我无能?”

茭白摇头。

大哥,这个姿势真的不可。

“我的确无能。”齐子挚自嘲了一声,他把粗糙不平的那边脸贴上茭白的耳朵,生涩又散漫地轻蹭,还是跟以前那样摆出正人君子的风范,“抱歉,劳烦你让我放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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