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2/2)
这样一副身子骨,如何在大宅院里长这么大的。
闻恕垂眸看着靠在胸口的这张脸,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头缭绕。
片刻,他将人安置在床榻上,掖好被角,正欲起身时,又听她皱眉唤了几声,哥哥。
闻恕起身的动作一顿,眉间一沉,究竟是哪个哥哥,叫她这般魂牵梦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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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三日不上朝,闻恕也没想能把茗颂折腾病了,是以闲着也是闲着,便到御书房将两日来积压的奏章给批了。
夏日闷热,殿内置了冰,元禄持着锦扇缓缓摇晃,叫那冰面上的凉气飘向座上的人。
须臾,男人狭长的双目微阖,目光下移,落在署名的三个字上。魏时均。
伍成河溃堤,至今工部都未能拿出一个满意的法子。
实在是先前国库已拨了十万白银,现下不可能再叫朝廷拨出这银子,只能工部自个儿通过各州县调款去补这漏洞,如此一来,谁也不愿趟这滩浑水。
这魏时均乃护国将军府老将军的嫡幼子,文不成武不就,没能像他兄长那般继承父亲衣钵,只在工部一个不起眼的主事之位上浑水摸鱼。
可这份对修河一事写的满满当当,逻辑清晰的折子,竟是魏时均写的。
“魏家近日可有变故?”
元禄一顿,抬眸稍作沉思,挑拣着反常的事儿说:“旁的倒是没有,就是那魏主事,近日很是勤勉,常常去将军府向老将军请教政事儿。”
魏家兄弟早已分府别住,许是已有继承衣钵的魏小将军魏时栋,这魏时均反而被忽略放养,近一阵子,却频频出入将军府,难免叫人注意。
闻恕合起折子,捏着一角上下晃悠,轻轻拍打在桌案上,又问:“那是来了什么人?”
哪怕是魏老将军魏起平,也不过一届武夫,性子直爽,并非细腻之人。
这折子,总不是他教魏时均写的。
元禄叫他这么一问,眉头忽的一扬:“倒有一人,魏家府上新来的门客,上回翰林院的孔大人还同奴才说过一嘴,听说才十七的年纪,却颇有文采,名为…”
元禄皱着眉头仔细想了想,“好似叫,宋长诀。”
文采…
闻恕低头复又将折子内容看了一遍,岂止文采,应是人才,可惜了。
元禄在一旁伺候茶点,眼见那小山一样堆积的折子空了一摞,他往窗外瞧了一眼,正犹豫着是否要提醒一声,埋头政务的人忽然合起手中的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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茗颂这一觉睡到天昏地暗,寝殿的门窗闭合,还放下了布帘,一片昏暗,全然不知现下是什么时辰。
她撑着浑身酸痛坐了起来,感觉身上空落落的,低头瞧了眼,不由闭了闭眼。
回想昨日,那绣着龙凤缠绕的亵衣生生被扯坏…
姑娘抿了抿唇,忍着委屈,动作缓慢的扶着床榻下来,双脚刚一着地,竟是站都站不住。
闻恕刚一推门进来便瞧见这么一幕,见她蹲在床榻旁,半天都没动静。
他眉头一蹙,抬脚过去,直至站到她面前,蹲在地上的人似是被吓着,慌张的抬起脸,那双泛红的眼睛猝不及防暴露在他面前。
委屈的,害怕的,无措的情绪,都能在她那双眼睛里看的分明。
付茗颂也没想他会忽然出现,吓的险些跌坐在地,抬着头一脸怔然的看着他。
一个垂眸一个抬头,就这么对视了好半响。
闻恕忽然弯腰,直接将人抱了起来放在床上,“哭什么?”
语气说不上好,甚至还有些清冷。
小姑娘定然是叫他吓到,包在眼里的两湾泪硬生生忍住不敢落下来,抬手一边擦去眼泪一边摇头道:“没有。”
“……”
见她如此,男人脸色蓦地一松,叹气道:“哭就哭了,朕没凶你。”
他目光下移,“还疼着?”
茗颂愣了一下,从耳根至脸颊忽然爆红,违心的摇头,轻声应:“不,不疼了。”
很疼,疼的整个身子像被利剑刺穿,剖成两半似的。
不过,他是知道她在说谎的。
这种事怎么可能不疼,何况昨夜他用了几分力道,他自己知道。
闻恕伸手拿过架上的药盒,口吻像是在说一件寻常事儿,“肿了,夜里给你抹过一次药,应当是没好。”
仰起的那张小脸微微僵住,一双水洗过的眼睛睁大,落在床边的双足,紧紧并在一起。
像是听到什么污言秽语似的,恨不得能捂上自己的耳朵,闭上眼睛,但她不敢。
可面前的始作俑者,却半点不觉羞愧,握着那方方正正的盒子,问道:“你自己涂药,还是我来?”
话落,茗颂惊起,迅速从他手里接过药盒,“我、我自己来。”
她的脖颈也一并红了个彻底,整个人像只煮熟的虾,欲盖弥彰的伸手将床幔放下,随后钻进被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