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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池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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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虚泽没有说话。

日桥猜到了对方可能是不想与其他人撞上,若是要说,他们的想法差不多,只可惜他们时运不济,想着避开旁人却在此相遇……

而日桥等了一下,见虚泽一直没有反应,索性借着虚泽反应迟钝的这个点起身离去。

他其实早就想走了,之前不走是不好一看到虚泽便离开,此刻要走是懂得交谈无果后离去不会显得过于刻意。

打定主意,日桥不再看虚泽,他慢步回到之前的位置,抬手穿上衣物,湿漉漉的脚踩在地板上,留下一个个冒着热气的水印。

视线转动,顺着水印往上,抬起的脚底流动着几道水流。水痕拖拽着水滴,像是漂浮在云中的珍珠落入了静谧的海洋,偶尔泛起涟漪。

日桥穿衣的动作很快,来到薄纱后的身影背对着虚泽模糊不清。

他穿好衣服,大步离开了晔池。而他的身影虽是从此间消失,可没入水中的发尾带出的热度却并未因为人的离去而不见。

不多时,一旁门扉响动,龙族侍从拿着果水走了进来。

并没发现这里曾有人来过的侍从恭敬地说:“殿下,前殿的比试快结束了,您差不多该回去看看了。”

说罢,侍从放下红玉盘,上面琉璃杯中的粉色果水是虚泽每日都要喝的。

一如既往,侍从将果水送到虚泽的面前,可这次的侍从并没等到虚泽欢喜的眼神。

他家殿下像是受到了惊吓。

侍从刚刚将托盘放下,却见那面无表情的殿下猛然站起,眼底流露出错愕的神情。

接着宛如被吓住了,虚泽头顶的角根部不动,身后像是树杈一样的部分往下去移动。

而那一向雷打不动,万年温吞的人站在水池里,正对着水池的入口猛地往后退了两步,不止是避之如蛇蝎,最后还因为慌张一下子跌坐在池水中,让人看了只觉得想笑。

“殿下?”侍从叫了一声。

因虚泽的动作,池水翻涌,溅起的水花落在红玉盘中,像是海浪卷过礁石,一波波地冲洗着玉盘与甜水。

侍从被吓了一跳。

从未见过虚泽如此失态的人急忙喊了两句,却见自家殿下瞪圆了双目,白皙的面上虽是没有什么情绪变化,可耳朵和脖子却红成了一片,连发丝上滴下来的水滴都带了几分不知所措的味道。

“殿下怎么了?”

侍从有些担忧。

虚泽起初没有理他,哑然许久才问他:“其他地方有混浴的习俗吗?”

侍从愣了片刻,不知想到了什么最后红着脸说:“殿下你胡说什么!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习俗!”

得到意料之中的回答,虚泽慢慢滑入水中,只留下上半张脸若有所思地盯着日桥坐过的地方。

然而入水没有多久,虚泽又想起了日桥走过来的一幕,顿时觉得包围身体的水变得不太对劲。

他想到日桥的腿逐渐被水吞没的画面,立刻站了起来,不看此举带出多少水花与声响,只觉得如今是坐也不对,站着也不对。最后他离开了晔池,不管滴着水的身体,只留下一句在其他殿下来前换水的别扭话。

不知发生了什么的侍从不解,含蓄地说:“殿下许久不来怕是忘了,这里的水是流动的灵泉。”

虚泽一顿,没有说旁的,只大步逃离了这里。

日桥回到住处等了片刻,听到外边传来一阵大笑,出去的时候瞧见了身上带伤的金羽。

日桥因金羽受伤眉头紧锁,可他了解男人之间的比试不是试探与玩笑,也知金羽不是需要他去呵护的小姑娘,因此他没有说别的,只是不满地说:“伤成这样还笑,有什么可笑的。”

“他们打开心了。”

苏河一张脸上全都是灰,身上倒是没有什么伤口,呸呸几声,故作深沉地说:“男人,就是这么回事。”

“说的像是你不好斗。”日桥抢走苏河脏手中的荔枝,低声道:“去洗洗。”

苏河挠了挠头,抬脚去了隔壁的房间。

等苏河走后,日桥往下背对他的金羽,伸出手按住金羽流血的肩膀,垂着眼帘说:“谁输谁赢?”

“群斗,难分输赢,打乱了,不过我赢了执凤,明日约好与檀鱼比试。”金羽含糊的带过这场战斗的不易,只告诉日桥结果。

他算是赢了,他为了赢确实拼尽了全力。

“怎么还要打?”日桥并不赞同:“打打闹闹的事情不宜多做,你风头本就太盛,若是将周围的人都打了一遍,倒显得你有意显着自己,这样不好。而且这里来人如此多,你若一个个的打,少不得久留……”

日桥说到这里忽然停住了,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眼眸往上抬去,闻着金羽身上的灰尘味道,看着金羽挺拔的背影,金羽红中带金的血顺着他的手指低落,像是顺着墙壁攀爬的珊瑚藤。

“你想留在这里?”日桥轻声问道。

背对日桥,面朝着正门的金羽轻轻的“嗯”了一声。

“为什么?”日桥说:“久留对你没有好处,除了锋芒外露引人瞩目这个坏处外,我想威后也不会怎么开心。”

日桥直言不讳:“我们三人中威后最喜欢你,你明知她与重檐有龌蹉,又为何要主动与虚泽结交,惹她不满?”

日桥在金羽和虚泽交谈的态度中看出金羽有意与虚泽深交。

金羽从入殿开始就在调和气氛,他不想这群人闹僵,不让这群小殿下闹僵八成是为了能够继续留下来。而苏河平日就经常与人打斗,日桥和金羽都知道苏河好战,一直没有插手苏河的选择。他们任由苏河畅快过活,不把苏河看做温室花朵,不因为自己的观点而抹杀苏河的天性。

他们一边尊重苏河,一边看顾苏河,并不喜欢对苏河的选择指手画脚,可如今金羽却做了平日不会做的事情。

如此看来……金羽大约是心里清楚,知道外边一旦打起来,苏河一定会参加,而苏河参加,他就有了出去的借口,从而有了动手的借口。

殿外那群人知道金羽的大名,见金羽出去必然不会放走金羽。这是男人的胜负欲作祟。

金羽去拉苏河,相当于把自己送到他们的面前。之后的赌注看似在闹,其实要问的、包括想要的只有虚泽的那句“你们”可以留下来,并将所有的目的都推给旁人主动带走,而非他有意参与。

这样一来,即便威后对今日的结果不满,也不能全怪金羽。

金羽心里算计着这点,一双眼睛沉静如水,脸侧的擦伤渗出点点金色,留有的痕迹像是金色的花钿,精致之余又带了几分如狼一般的孤勇。

他平静地说:“对我是没有好处,可对你有。”

日桥按在他伤口上的手指微微一动。

金羽声调不变:“我不能让你一直留在母君那里。”他一边说一边揉了揉发麻的手腕,老实的由着日桥给他治疗伤口,“即便这次母君不让我们出来,我也想寻个理由带你和苏河走出来。”

因为这句话,日桥心中出现说不清的滋味,忍不住眨了一下眼睛。

金羽心事重重凝视着远处,说:“母君心思难料,把你留在她的手里我不放心。

而你不出来,每日对着的都是那几个人,不管做什么都离不开母君的影子,久而久之只有依靠她这一条出路。

那样不行,不管是与谁交好,不管难与不难,你都需要拥有新的机遇,如此才能多出一条路可供选择,不至于被她完全掌控。

所以这次出行,我必须要让你久留,一来以此看出她的打算,二来为你和苏河留一手,不让你们日后受制于人。”

是以,金羽不在意他是否会树大招风,也不在意威后会不会看穿他的小心思。

他事无巨细地帮日桥策划,也做好了违逆威后的打算,日桥又怎会毫无感触?

日桥按在金羽背上的手逐渐不知放在何处。

日桥静静地等着金羽说完,乖巧的点了点头。

他望着金羽的面容,想着对方的思虑,心里也有了其他的念头,难得为了让对方省心而开始考虑威后的事情,末了还说:“都听你的。”

金羽闻言笑了笑,很了解日桥的人又说:“你别想太多,也别私自做什么决定,遇事先与我说,只要有我在,我总会护着你的。”

日桥听见这句抿起嘴唇,眼神变得柔和许多,他认真地点了点头,又说了一句好。

而因为得知金羽的打算,晓得金羽不易的日桥决定绝不惹事。虽然他本就不是喜欢惹是生非的性子,但在与金羽交谈之前,他确实没想过与谁好好说话,也没想过与来此的人结交。而今金羽为他考虑许多,他总不能忽视金羽的一片好意,执意与金羽反着来。

是以,有着这个认知,日桥暗暗决定尝试着与其他人接触。可惜这个想法刚出现没多久就被虚泽给破坏了。

“……”

是夜,日桥穿着一身白色的里衣在床上侧躺,此刻夜已深,殿内只有一盏灯亮起,幽暗的光照在日桥的脸上,模糊了他脸上的棱角,只留下一双清明中带着几分平和的眼睛。

日桥先是沉默片刻,然后他盯着不知何时出现的虚泽,一字一顿道:“虚泽殿下深夜拜访有什么要事吗?”

放在被褥中的拳头握紧,日桥并不觉得他和虚泽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深夜来往的地步,而不管是他还是虚泽,都不是热情主动会搭讪的人。

没有解释来此的原因,蹲在日桥床边的虚泽十分安静,一张脸如花似玉的脸上带着不可冒犯的冷意,乍看是来者不善,再看却不难发现他龙角往后低垂,蹲在床前的样子乖巧到就像是瞪着圆圆的眼睛,警惕四周的小动物。

被这种莫名其妙的既视感震住,日桥沉住气,心说他总不能和虚泽一直保持着一个蹲在床边,一个躺在床上的动作。念着如此不雅,日桥慢吞吞地从床上坐起,随手披上了一件外衣,结束了午夜对视的病举。

而后日桥坐在床边,漫不经心地审视虚泽。

片刻后,面前的虚泽张开嘴,用清亮悦耳的声音说:“有些事不说清楚我无法安歇。”

因为金羽之前的话,日桥逼着自己敷衍的点了一下头。

“殿下许是有些误会,”虚泽低声说:“我与那些看重酒色的人不同。”

日桥:“?”

许是看出了日桥眼底的困惑,虚泽又说:“还有,以日桥殿下的身份,即便什么都不做,也不会有人为难你。”

这……都是什么和什么?

日桥奇怪的看了虚泽一眼,不明白他深夜找来的原因在哪里。

而且……

“你说归说,半角合拢做什么?”

虚泽的龙角就像是假的,很能反应自身的情绪,根部稳的要命,分叉的地方过于肆意。

日桥从未见过这样的龙角,他倒也不是很在意,毕竟他不是天龙,不知道天龙到底是怎么回事。加上龙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奇幻的标识,早已超越了常识,他无心考究,只是有一点点好奇。

听见日桥的询问,外强中干,用冷淡的表情说着狠话的人难掩心中慌乱,不自觉诚然道:“我有点胆怯。”

日桥诧异地抬头。

这个坦白不止令人意外还有点莫名其妙。

碍于对方实在是太直率了,日桥忍不住直接问:“原因?”

虚泽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睛,用一种又委屈又茫然的语气说:“我怕你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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