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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意浓把门关好,走近唐若遥,唐若遥放轻呼吸,看着停在自己眼前的那双红缎绣花鞋,控制不住地绞住了手指,咬住下唇。
“遥遥?”秦意浓隔着盖头,压抑着什么情绪,轻声和她讲话。
“是我。”唐若遥应。
她哭笑不得地心想:难道你还怕我在你眼皮底下被掉包吗?
秦意浓盯着那块覆面的红盖头,握着喜秤的手往前,轻轻向上一挑。
她的眼神一瞬间热烈起来。
唐若遥低着头,有些害羞,慢慢地才敢抬起头来看她。
她被秦意浓明显惊艳到的目光取悦了,眼睛亮亮地瞧着她,细细地打量她桃花般的面庞,柔声说:“你今天真好看。”
整整一天了,她现在才真正瞧见她。
“你才好看。”秦意浓坐下来,将那块红盖头彻底拿下来,放在一边。
唐若遥本来是偏寡淡的五官,妆容点缀后,少了一分清冷,多了一分明艳,红唇皓齿,眼波流转,说不出的娇媚动人。
凤冠上的各色珍珠和宝石在烛光下熠熠生辉,衬得皮肤愈发的柔美如玉。
花容月貌,天上星辰不过如此。
秦意浓低头凑过来,轻轻地亲了她一下,一触即分。
没敢深吻,唇妆容易花。
唐若遥看着她,咬了咬唇,欲言又止。
秦意浓反应了两秒,笑着张开了手,将她拥入怀中,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蹭了蹭妻子柔滑的脸颊。
唐若遥用力地回抱她。
两人同时激动起来,拥抱的力度大得几乎要将彼此融进骨血里。
连话语都显得多余。
林若寒在外边敲门,笑声催促道:“好了没有啊?待会儿还要见客呢,别是直接洞房了吧?”
唐若遥大臊。
秦意浓吻了吻她的鬓角,在她的耳畔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没好意思。她低低道:“我去开门。”
唐若遥嗯声,放开她。
房门从里打开,秦意浓站在门口。
林若寒逗她:“你不行啊,这也太快了吧?”
秦意浓懒得理她,侧身让众人进门。
江老唱:“进酒,行合卺礼。”
将葫芦一剖为二,称为卺,所以合卺就是指新人交杯而饮。
这次是宁宁端着托盘,里面装的是红线相连的两只卺,站在405寝室和林若寒的后面。她个子小,但端得非常稳,一点都不抖。
比她两个妈有出息多了。
文殊娴和林若寒分别倒上酒,递给唐若遥和秦意浓。
秦唐二人高举卺杯齐眉,只饮一半。
秦意浓面色不改,唐若遥却是微微皱眉,因为酒是苦的。
她接了新电影,所以后期婚礼事宜基本是秦意浓在操办,这种小细节她不知道,她更不知道秦意浓私底下都试过好几次这个酒了。
这里头有个说法,葫芦是苦的,里面盛苦酒,象征着夫妻二人在以后的日子里要共甘共苦,携手不离,是个美好的寓意。
韩玉平和秦意浓商量的时候,觉得这个很好,于是就保留下来了。
江老唱道:“交杯。”
两人叫卺杯交还给文、林二人,交换卺杯,再高举齐眉,将对方的另一半酒饮尽,从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再也分不开。
两人对视了数秒,眼底情意涌动。
众人没出声打扰,等她们自己回过神,伸手将两只卺合在一起,变成一个完整的葫芦,由林若寒用丝带绑起来,放回托盘。
伴娘们和宁宁都退后,把大空间留给新人。
江老唱:“解缨。”
按旧礼这本该是新郎解下新娘头上的红头绳,此刻伸手的却是唐若遥,秦意浓配合地微微低头,唐若遥将她发间的一根红头绳解了下来,两人相视一笑。
她们互为新娘,不分彼此。
江老唱礼这么久,心潮也隐约澎湃起来,高声唱:“结发。”
文殊娴眼睛又红了。
傅瑜君怕她一会儿哭出来,便临时接过了她的活。
宁宁端托盘,内放剪刀,锦囊。
林若寒执起剪刀,从秦意浓的发丝间分出一缕,剪下,放入托盘。
傅瑜君执起剪刀,从唐若遥的发丝间分出一缕,剪下,放入托盘。
秦意浓拿起头发,唐若遥递过红缨,秦意浓将两缕头发系在一起,林若寒将锦囊奉上,秦意浓把头发放进锦囊,系紧,交还林若寒,林若寒再放回托盘。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惟愿卿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只剩最后一道了。
秦意浓牢牢记着,没有再冒动。
江老唱:“行执手礼。”
两人并肩而坐,唐若遥伸出一只手,手心朝下,唐若遥手心向上,两只手接住握住,意味托付终身。
两人对视,颔首。
片刻,放手,坐正。
江老唱:“正婚礼,礼成——”
话音刚落,秦意浓马上又把唐若遥手牵住了,宁宁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小手,过来牵住唐若遥另一只手,唐若遥忍俊不禁,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江老上了年纪,这一趟走下来,他也是累得够呛,最后嘱咐道:“准备一下,还得行拜见礼呢。”
以江老的身份地位,要不是秦意浓,真没几个人能请得动他,更别说这一通忙活了。秦意浓知道感恩,先松了唐若遥的手,亲自送江老回喜堂歇息。
回来她将唐若遥的凤冠摘了,两人又帮彼此去了披肩的霞帔,去喜堂拜见高堂和宾朋。
秦意浓已经知道唐若遥心心念念惦记着韩玉平和梁菽没有给她发红包的事,这会儿去喜堂途中,便捏了捏她的掌心,揶揄道:“现在你可以收红包了,还不止一个。”
唐若遥嗔她道:“讨厌。”
本是小情侣的打情骂俏,秦意浓露出几分较真的神色:“结婚第一天你就说我讨厌。”她伤心道,“你真的讨厌我吗?”
唐若遥:“……”
文殊娴和林若寒她们都回喜堂了,唐若遥环视四周,只在远处见到一个扫地佣人的身影,低了低声音,道:“喜欢。”
秦意浓追问:“喜欢什么?”
唐若遥有些恼羞成怒,道,“喜欢你,行了吧?”
秦意浓泫然欲泣,委屈道:“你凶我。”
唐若遥:“……”
她被这样的秦意浓逗得有点想笑,谁知秦意浓下一句道:“娘子,你为什么凶我?”
唐若遥:“哈哈哈哈。”
娘子是什么鬼称呼?!
古代人才这么叫吧,现代人不都叫“老婆”吗?
秦意浓会管自己叫老婆吗?唐若遥突然这么想道,然后她就笑不出来了。
她的心脏不太行。
秦意浓对她的笑好似早有预料,她也笑,笑容里有一点意味深长,她红唇微启,唐若遥直觉她要叫“老婆”了,心跳提前开始加速,眼前也一阵一阵的发晕。
啊啊啊啊!现在别叫啊,她待会儿还有正事呢。
秦意浓眉眼柔和,说:“夫人。”
不是老婆,但杀伤力也没差到哪儿去。有些现代人还是会这么叫的,尤其是老一辈,比如韩玉平,常常这么叫梁菽。
唐若遥感觉自己“biu”的一下炸成了一朵烟花上天,她脸颊发热,在红灯笼的映衬下变得更红,连耳朵都红成一片。
秦意浓眉梢含笑,伸手过去,抱住了她,唐若遥将滚烫的脸颊埋进她怀里。
不远处站着的林若寒:“咳。”
秦意浓没松手,抬头望去,淡道:“非礼勿视,有没有文化?”
林若寒乐道:“你有文化,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非礼勿抱,你懂吗?”
秦意浓回:“哪有大庭广……”
话音未落,林若寒身后拔萝卜似的蹭蹭蹭出现一排人。
文殊娴、傅瑜君、崔佳人、宁宁,还有另几位熟人,连纪云瑶也出来了,一脸看戏的幸灾乐祸。
秦意浓:“……”
她的脸反正今天是丢尽了,就是害得唐若遥要和她一起,唐若遥已经不敢抬头了。
秦意浓目光楚楚,略微祈求的口吻:“几位,劳驾……”
看热闹的几位都非常给面子地退了,只有林若寒腆着脸皮赖在原地。
秦意浓瞪她。
林若寒才走了,边走边哈哈哈哈。
秦意浓简直烦死她了。
秦唐二人收拾了心情,才前往喜堂。
堂上和方才一样,摆大座三把,高堂就坐。
江老唱:“行拜礼,奏乐——”
乐声起。
林若寒能者多劳,这会儿又端着托盘上来,用红锦绸垫底,里边盛着两杯茶。
先敬韩玉平夫妇。
他们名义上是唐若遥这方的长辈,所以唐若遥带着秦意浓拜见。但实际上是唐若遥跟着秦意浓改口,两人商量过了,秦意浓对秦鸿渐早就没感情了,如今也彻底放下了,索性就认韩玉平当父亲。
但这一切韩玉平是不知道的,他收唐若遥当干女儿,按照道理,两人要管他叫“干爹”,干爹也是爹嘛,还有了一双女儿,韩玉平很满足了。
他坐正了,方才的伤感也没了,开开心心,等着两人改口呢。
秦意浓端过茶,双膝跪在他面前,字正腔圆道:“爸,请喝茶。”
韩玉平一下愣了。
他都六十多了,小时候被他爸拿火钳撵着揍也没像今天这样,忽然流泪满面。虽然还没轮到梁菽,但梁菽已喜极而泣,看韩玉平愣在那哭,忙抽手打他胳膊提醒他。
“茶,茶。”
韩玉平抹了把脸,接过茶,一口就喝干了,笑得皱纹都深了不少,放回托盘:“好,好,好。”
一连说了三个好。
秦意浓含泪笑了。
梁菽又道:“红包。”
“哦哦。”韩玉平忙从口袋里掏出红包,放在托盘里,“那个……”他转头看梁菽,小声道,“还要说什么吗?”
梁菽一脸不忍直视:“不用了。”
韩玉平就满脸喜意,坐在那儿乐。
唐若遥跟着拜,也道:“爸,请喝茶。”
韩玉平笑应:“好孩子。”
双手接过茶,一视同仁,也喝干了,送上红包。
秦意浓再拜见梁菽:“妈,请喝茶。”
梁菽哭也优雅,用手绢拭了拭眼角的泪,在两人托盘里放进红包后,衷心祝福道:“希望你们俩能够相扶相持,白头到老。”
“我们会的。”
最后敬纪书兰。
新人再见过双方宾朋。
现场的乐声突然调皮起来。
林若寒把拜堂用的那根彩球绸带的彩球拿过来,送到唐若遥手中,自己赶紧退回了人群里。
江老笑起来,唱:“新娘抛绣球——”
作者有话要说:
洞房花烛明天继续~
前排观礼的诸位,今天还啊的动吗?
[注]:民国结婚证书。以及这个婚礼是我杂糅的,不是某一个朝代,啊就完事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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