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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你可真是我的宝贝(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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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燧刚和几位副将推完沙盘,从军营里走出来,回到自己营帐之中。

其时天色已晚,营地燃点灯火,从地势高处望下去,只见星罗棋布的营帐一直延伸到远处闪闪发亮的河边。

天空上,悬挂着一颗渺远而苍凉的月亮,无数星斗如同洒落在深蓝长河之中的砂砾,璀璨鲜明,密密麻麻布满天穹,使人每一次仰望,都会感到震撼不已。

这是更接近于天空的高度,这里的空气更加稀薄而凛冽,天象也格外清晰而壮观。

陈燧望着那片月亮,不由得想起临行前夜,他和宋凌霄坐在护国寺浮屠塔顶,也曾见过这一个月亮。他不是一个伤春悲秋的人,却在这一刻对《春江花月夜》里“江月年年望相似”一句若有所感,不同时间的月亮看起来都是一样的,只是彼时那人尚在一臂之间,此时却相距千里。

一臂之间,只要一伸手就能搂在怀里的距离,令人想一想便忍不住心跳加快的距离。

“嘭”,蓝弁撞了一下陈燧的肩膀,十分粗糙地勾住他的脖子,压着他往前走:“燧哥,你磨叽什么呢,快回去跟我说一说,你怎么算到老贼躲在哪里的?”

陈燧:“……”

望见月亮时,心中无限的旖旎之思,被蓝弁撞了个干干净净,现在,一臂之间的距离确实有个热切的人,陈燧却如入定的老僧般,身如槁木,心如死灰。

蓝弁勾着陈燧的肩膀,和他一起进了他的营帐。

营帐里等候着的小兵迎了上来,向两人行礼:“蓝将军收到川陕总督送来的粮草,足够咱们过冬用的,现在还有一批山西义商捐助的粮草,蓝将军说指定援助大将军王麾下的将士,请大将军王过目。”

陈燧点点头,心中疑惑,山西的义商?他怎么不记得他认识的商贾中有山西人?

小兵将清单放下,又取出一封信,禀报道:“这是给您捎的信,是一位宋公子寄来的。”

陈燧眼前一亮,立刻把肩膀上的挂件无情掀开,一个箭步冲到桌前,按住那封信。

蓝弁差点摔了个趔趄,对陈燧这种见信忘友的行为表示抗议!

陈燧却压根没注意到蓝弁,他的目光向小兵扫去,五指分开按在信封上,手指不安分地轻轻弹击着纸面,那意思是:有话快说,有屁快放,不要耽误我看信。

“额……属下告退。”小兵十分眼色地退出营帐。

陈燧迫不及待拆开了宋凌霄的信,让他微微有些不满的是,这封信上的印泥已经被人损坏了,虽然可以理解发往军中的信都要先验一遍,但是他好歹也是大将军王,蓝将军就不能给他一点隐私吗?

不过,看到那熟悉的字迹的一刻,陈燧心里那点不快就烟消云散了。

蓝弁看着陈燧对着明灭不定地烛火,如同泥塑般一动不动地举着那封信,唯有一双被火光映得明亮的眼睛稍微转动,将信纸由左至右地扫过。

屋里安静得只有烛芯燃烧时的轻微噼啪声,蓝弁实在无聊,便也凑上去看。

这一看了不得,他发现,这位宋公子真是个奇人,他不仅不按照常规的方式竖排写字,还采取了一种奇怪的行文顺序,从左往右写!就算横着写牌匾,那也是从右往左写啊!

蓝弁顿时心中生出优越感来,感慨道:“这字吧,我是不会写,但是这书信吧,我还是看过一些的,用我微不足道的经验来讲,书信,就应该从上往下,从右往左写,燧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陈燧仿佛失聪了一般,压根没反应。

“燧哥?”蓝弁忍不住凑到他耳朵背后,叫了一声。

陈燧猛地一激灵,回头斥道:“这没你的事儿了,别给这儿杵着碍事,去,回你自己帐子里去!”

蓝弁瘪起了嘴巴,他好不容易嘚瑟一次自己的文化水平,竟然还被燧哥一通吼,他好伤心,不知道这宋公子是哪个小妖精,单凭一封信就勾住了燧哥的心。

可惜他看不懂好些字,主要是那宋公子的笔记过于潦草,有些字长得怪怪的,有些字还连在一起,给蓝弁这个文盲增加了辨识难度。

不过,不管那个小妖精多会蛊惑人心,燧哥最终还是为了他来到了青海大营!

没错,男人之间的友谊,本该像燧哥和他这样,铁血真汉子,一起出生入死,不必拉拉杂杂写一大篇无用的文字,两颗充满热血的心就能够共通共鸣。

就算他暂时被燧哥赶开,等到上战场的时候,燧哥还是会把后背交给他,而不是什么纸上谈兵的宋公子!

蓝弁气哼哼地在陈燧的行军床上坐下,老子今天就不走了,就看着你读这个小妖精的信,能不能读出一朵花来。

“凌霄,凌霄,你可真是……”陈燧显然没在意蓝弁是走是留,他看信时全神贯注,根本注意不到其他,读到某一处,心潮澎湃时,陈燧不禁喃喃自语,“你可真是我的宝贝。”

“啪叽”,蓝醋坛子打翻了,正在不断地往外冒酸水。

他燧哥,从来没有叫过他宝贝。

虽然铁血真汉子之间不需要这种磨磨唧唧的称呼,但是,爱,有时候也是需要用语言去表达的。

正巧陈燧把信看完了,放进贴身的衣袋里,转过身,往床边一看,对上蓝弁不服气的小眼神,不由得一怔:“你怎么还没走?”

“燧哥,你都没有叫我过宝贝,今天你必须给我解释清楚,这个宋公子是谁!”蓝弁委屈地说。

陈燧:“……”

今天蓝弁是怎么了?被打到头了么?

“别说蠢话,”陈燧道,“还有哪个宋公子。”

蓝弁一愣,恍然道:“喔——是那个宋公子!”

蓝弁出征走得早,但不代表他失忆了,他走之前还参加了达摩院第一次全体员工大会,作为游离员工投出了宝贵的一票——否定《司南辞典》这个选题。

他当然知道宋凌霄对于陈燧来说是很重要的,大概比户部陆侍郎还要重要一点,当然,从相处时间和交往程度来说,是远远不及蓝弁的。

正因为这一点,蓝弁不服气,凭什么燧哥都没有叫过他宝贝,却叫宋凌霄宝贝,而且,他可是本人就杵在这里,宋凌霄只来了一封信而已!

“——我还以为是谁呢!”蓝弁用酸到没边的语气说,“原来是凌霄宝贝啊。”

谁说铁血真汉子不会呷醋,今天蓝弁就表演一个直男呷干醋!

陈燧被他这态度搞得有点无语,瞥了他一眼,转回身,从桌上拿起第一封送过来的信——来自山西布政使郑崇的信,本来传令官是叫他先看这封,不过顺序这种细节就不必在意了,陈燧作为大将军王自然是想看哪封就看哪封。何况第二封交代的比较清楚,看了第二封,就不必看第一封,也知道第一封是什么内容。

山西布政使郑崇送来的粮草清单,其中九万两的捐助,来自义商宋凌霄。

两件事混到一起说,使人产生误会,陈燧一开始以为有山西的商贾朋友给他捐粮,就是因为这个。

“你看看这个。”陈燧将郑崇的信递给蓝弁。

蓝弁扬了扬眉毛,那意思是,你觉得我能看懂?

陈燧无奈,将信拆开,稍微一扬下巴,叫他过来。

蓝弁高傲地抖了抖衣袖,仿佛一只被邀请从树上降落下来的大孔雀,仍然在暗中记恨刚才被人赶到树上去的仇,但是又舍不得放弃被人关注的快乐,于是十分磨叽地端着架子,从树上(行军床上)走了下来。

陈燧举着胳膊,在烛火前等这位大孔雀过来,等了老半天,总算,蓝弁肯降玉趾,来到陈燧身边。

陈燧对着火光,给他解释,这是一封来自山西的粮草押运通知,其中最大的一笔义商捐助,特别指定给陈燧的军队,这笔粮草捐助,正是来自凌霄书坊坊主,合银九万两。

九万两,想包圆抚远大军,那肯定是不够的,但是针对性捐助一支军队,却是绰绰有余,足够陈燧他们军队改善伙食了。

“啊!!”蓝弁突然欢呼起来,“宋公子,真是我的恩人呀!”

吃人嘴短。蓝弁发出了真香的声音。

现在,宋凌霄不仅是陈燧的宝贝,还是蓝弁的救命恩人,给予前线人员最好的援助,莫过于让他们吃饱肚子,晚上暖呼呼地睡觉,白天精力充沛地行军。

“现在我宣布,宋公子也是我的宝贝了。”蓝弁投诚的速度非常快,一想到香喷喷的大馒头,热腾腾的汤饼,还有青海人民最擅长烹调的拉条子、大盘鸡,就要加入陈家军的菜谱,蓝弁的口水便不争气地从嘴角流了下来。

“没有‘也是’,”陈燧笑得十分渗人,“这个称呼恕不开放。”

“戚,小气。”蓝弁的眼睛闪闪发光,盯着陈燧的衣衽,刚才,宋凌霄的信就是被他藏进这里了吧?不知道信上还有没有提到其他好东西?

“没你什么事儿了,蓝弁,你知道我不喜欢休息的时候屋里有人。”陈燧在蓝弁身前拍了拍,然后用小臂外侧把他拨拉到一边去。

蓝弁委屈,但是蓝弁能吃饱,蓝弁可以忍受。

蓝弁退出陈燧的营帐之后,陈燧又把怀里宝贝似的揣着的那封信拿出来,颠过来倒过去地看了几遍。

宋凌霄在信上写,这个时间陈燧应该已经到青海草原了,昼夜温差肯定很大,让他晚上把衣服穿好,被子盖好,不要嘚瑟,在高原上感冒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会发展成肺水肿,让他不舒服就赶快回来,别让蓝老将军为了照顾他这个王爷贻误了战机。

“去年过年的时候,我在兰柘寺请了一个护身符,便宜送给你了,你一定平安归来。”

陈燧望着这行字,举起从信封里掉出来的护身符,拇指轻轻摩挲着护身符表面的梵文,对着光看了一会儿。

去年过年的时候,他们在兰柘寺一起烧了香,求了符。

这护身符是每个人都有的,它外表是一种半透明的云母纸,打开外壳后,里面有一张拴了红线的香片纸,如果想用护身符来护住谁,只要把那个人的名字写在香片纸上,夹进护身符里面,就可以生效。

当时,他们拿走护身符时,大家都是空白的。

现在,拿在陈燧手中的这一枚护身符,却用圆珠笔歪歪扭扭地写着“陈燧”两个字。

陈燧微微扬起嘴角,他俯下身,从枕头下面摸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护身符。

云母纸外壳里面,同样是一张香片纸,上面用行书写着:凌霄。

彼时,元若五年的星辉,第一次透过寒冷的云层,洒在兰柘寺外的景山湖上。

陈燧从来不相信什么神神鬼鬼,他只相信自己。

但是,那一次上香求符,他却鬼使神差地在求来的护身符上写下了那个人的名字。

那个——本来不该出现在元若五年的人。

请他为了陈燧,一直留下来,留在这个对于陈燧来说无甚惊喜的世界上。

……

时间回到木二写小纸条的那天晚上。

宋凌霄整理完仪容仪表,回家睡觉。

不是说他有什么特别严苛的对于外在形象的要求,而是,他不把自己拾掇干净了,回家里绝对会被家长怒k,到时候他好不容易通过良好表现换来的宵禁豁免权,就又要被剥夺了……

对于一个处于事业上升期的创业小老板来说,实在无法接受这样的打击。

月光洒落在一片安详的庭院之中,一个影子蹑手蹑脚地潜入院门,顺着屋檐下的散水快速蹿进正房。

谁!还有谁!像宋凌霄这样,回自己家就像做贼一样!

宋凌霄摸到自己卧房门口,松了口气,又是平安上岸的一天。

他将灯盏点亮,脱了外衣,正待上床睡觉——就看见床上已经躺着个人了!

宋凌霄吓得一个趔趄,扶住门框才站稳了脚跟。

“嗯?”床上躺着的人,似乎刚才睡着了,觉察到有光亮,才皱着眉头迷迷糊糊地看过来,“回来了?”

宋凌霄将灯盏放在里间的茶几上,咽了口唾沫:“爹,您怎么睡在我屋里了?”

宋郢侧身坐了起来,目光仍然有些迷蒙,他皱着眉,醒了一会儿神,才看向宋凌霄,目光也变得锐利起来:“等你几时回来。”

宋凌霄吓得一哆嗦,心虚笑道:“干什么又等我回来,我又没个准点的,爹白天那样忙,晚上休息不好怎么成,要不然我去隔壁客房睡吧。”

说完,他转过身,就要溜!

“站着。”宋郢慢条斯理地说道,此时,这位当朝大太监已经完全从迷糊状态清醒过来,而宋凌霄也丧失了他唯一的逃生机会,“回来,来,谁让你走了。”

宋凌霄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制住,战战兢兢地倒退回去。

“坐着。”宋郢就像那傀儡师,轻轻一拨,就能让宋凌霄这个提线木偶乖乖听话。

宋凌霄机械地坐在床边,连脑袋都不敢往宋郢那边转。

无他,呼吸里的酒气,那是熏香都遮不住的,他真的不想用酒气熏到他每天浸润在龙涎香里的父亲大人。

“……”

一阵令人如坐针毡的沉默。

宋凌霄感觉到他爹的目光正在他后脖颈子上徘徊,他就像一只被按在砧板上的鸡,不情不愿地露出浑身上下的命门。

沉默良久,宋郢竟没有出言责备,尽管浓浓的酒气已将两人包围,他也仅仅是蹙起眉头。

“陈燧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么?”

宋凌霄今天晚上已经听到了无数次“陈燧”这个名字!

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他辛勤工作,没有人夸奖他,却都在说“陈燧”?!

“陈燧”都已经出去打仗了,为什么存在感还是这么强?

“不重要,”宋凌霄有点赌气地说,“一点都不重要,如果不是爹提起他,我都忘了他是谁了。”

一只温凉的手抚上宋凌霄的后背,温柔地向下滑动,这样轻抚了两下,宋凌霄竟然觉得身上舒服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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