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2/2)
金竑看着用心演唱的庄景,眼前却浮现出他当年穿上白素贞行头的模样。
在所有的行头里,这一套最素净,一身素白衣裙,两条打了花球的银白绸带从脸两侧垂下,大额子盔头也是银色的,除了头顶最上方那颗被许多小白绒球簇拥着的大红绒球,那几乎是唯一的艳色。
比红绒球还艳的当然还有,那便是这银装素裹里的那张脸,粉妆玉砌,鲜妍娇媚,美的令人不敢直视。
还有唱“盗草”那一折的装扮,白色战裙战袄,腰巾扎住比少女还细的纤腰,一手宝剑一手拂尘,英姿飒爽,神采四溢。
每当看到这一折,他就总想从座儿里走出去,站到台下,或者站在他的身旁。
想的出神,竟险些拉错了一个音。
虽然金竑最后没拉错,但看着掌上红出神的这段自然也被收入了纪录片中。
导演盯着监视器,心里赞道:没想到金董在这段戏里虽然只是个配角,却还一直在戏里。这样饱满的情绪一定能打动观众,金董不会做演员可惜了!
庄景一句接一句的唱下去,将一大段反二黄慢板唱到了极致,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都沉浸在传统戏曲的魅力中,竟然没有一个人发出不该有的声音。
盛慕槐也沉浸于其中,祖师爷就是祖师爷,这一段反二黄满宫满调,没一点落下去的地方,而且保存着清末民初京剧的那种独特韵味,简直回味无穷。
对路人来说,这或许只是一段听不大懂但是却很好听的戏罢了,对于盛慕槐这种行家来说,却是十分珍贵的学习资料。
所以等到一段唱完,导演喊“cut!”时她还在思索回味,直到山呼海啸般的掌声惊起一树的麻雀,离岸不远的野鸭拼命倒腾脚丫子往远处游,她才从那种玄妙的意向中被唤醒。
老年票友团和庄景的粉丝简直是用尽全力来给庄景打call,路人的掌声和呼声却是最高的,因为他们人数庞大,也丝毫不吝啬力气。
盛慕槐在旁边静静地等了十几分钟,直到人群稍微散去,庄景也从票友群那边走回来,才上去对他说:“这段唱的太好了,师祖,您辛苦了。”
“辛苦什么,不辛苦,好久没唱得那么尽兴了。”庄景脸上还残存着一丝兴奋。
“我可迫不及待要看到您扮上后的表演了。”盛慕槐压低声音说。
“你放心,我这两天敷衍一下金竑,大后天就去你们那试戏服和排练。千万要注意,跟金竑去的时间要错开,也千万不要叫人说漏嘴了。”庄景盯着远处的大柳树低声而快速地说。
“这个我都安排好了。我会和金董一起排练,记下他的走位和动作,到时候我来跟您练。”
盛慕槐眼珠往左右一扫,心里觉得自己和庄景简直有地下党接头的风范,实际上在某行家的眼里,简直是把“心里有鬼”贴在了脸上。
金竑含着笑走过来,站在庄景身边:“盛老师,我可一直等着您来跟我打招呼呢,是被庄景给迷住了吗?”
盛慕槐临场应变的能力也是高超,立刻笑着说:“可不是吗,见了戏里的掌上红,就顾不上贝勒爷了。我赔礼道歉!小金,今天正好你的戏杀青了,胜楼在芳湖春定了一桌饭,不如我们就移步芳湖春,替你庆祝庆祝。”
金竑只用扫一眼,就知道庄景和盛慕槐一定藏着什么秘密,不过他也没有点破,只是看看笑的格外甜,甜到不自然的庄景,扬唇点头:“好啊。”
同盛慕槐和凌胜楼吃完饭,庄景和金竑各自去忙自己的工作了,等到晚上,庄景才又来到金竑家。最近他每晚都过来,不过干的事情倒是很纯洁,不过是和金竑一起看电视剧,再逗逗猫而已。
电视开着,正在播放《雍正王朝》,不过两人都没注意看,金竑收拾碗筷,庄景例行公事逗弄一下趴在沙发底下的芝麻。
这大黑猫明明胖的跟个大绒球一样,却能挤进各种各样的犄角旮旯里,还“喵喵喵”叫的娇声娇气,偏要庄景来摸,真不愧是个去了势的公公。
“芝公公,芝公公~您老一定要帮我在四爷面前美言几句啊,给我升个什么官做做,额,铲屎官就不用了。”
庄景一边拨弄芝麻的爪子,一边在那胡言乱语,顺便往刚刚做了绝育手术不久的大黑猫心上捅刀子。
不过芝麻并听不懂庄景说的话,头蹭了蹭庄景的手,“嗷呜”一声躺倒,把下巴暴露在庄景面前,橙黄黄小灯笼似的眼睛汪着两包水,示意庄景按摩下巴。
庄景凑上去一顿揉-捏,却不知道自己跪在地上,从背后看也像一个大一号的猫猫一样,让人忍不住想搓揉一番。
金竑将手上的水珠擦干净,从后面揽住庄景,笑着说:“小景,你还用求芝公公吗?兹要你从了我,这个福晋的位置还不就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