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2)
这次不单单要祭拜掌上红,也会给旁边的载泓上香。按照纪录片方的解释,载泓是掌上红的青梅竹马,是帮助掌上红离开燕回堂的人,他对鼎成丰的成立有重大贡献。
啊这……
我拜我自己?我带载泓拜载泓?这场面真是亦庄亦谐。
而且两个人的墓地紧紧挨在一起,以当今网友们的脑洞,还不知道会生出多少种说法。
这样说起来,都得怪当年的好事之徒把他给埋在载泓身边,弄得现在好不尴尬。
庄景看了金竑一眼,怪不自在的,又别开了眼睛。
算了,还是继续看纪录片的内容吧。
这个纪录片一共分四集,详细介绍了鼎成丰的起源,兴盛,解散,和重兴。当然了,作为纪录片需要真人演绎的地方并不太多,还是会以史料、采访、实景拍摄为主。
纪录片由属于凤山文化有限公司的慕胜娱乐制作,会剪辑出其中最精彩的四十分钟内容在纪念盛典同步播出。
庄景要演绎的片段有好几个,但和载泓有关的全都是少年与青年时期,毕竟两人后来也没了交集。
粗粗翻了一下,他们会去当年的贝勒府取景,年少的庄璟在贝勒府花园练戏,载泓就在一旁欣赏;还会去陶然亭,四爷拉胡琴,掌上红吊嗓;还要去一个茶馆,两人一起喝茶听相声吃点心。
没什么大事件,全都是平淡生活里的回忆。
金竑弹了弹纸:“载泓怎么一句词儿也没有,我还怎么像网友展示我高超的演技?”
庄景刚吃了口麻婆豆腐,辣的赶紧喝了杯冷茶,取笑道:“四哥,你可别说大话了,没有词的表演,所有情绪都要用眼神表达出来,那才难呢。”
“对着你我还担心入不了戏吗?”金竑说:“而且我们还要穿着长衫回以前的家呢。”
以前的家,就是阔别多年的贝勒府。
庄景抬头,在金竑的眼睛里看到了纵容和温柔,心不轻不重地撞了一下,以致于金竑伸出手时,他都忘记了闪避。
金竑的手指修长,骨结分明,因为常年锻炼生了一层薄茧。这有些粗粝的手指抚上了庄景的唇角,然后在那片柔软的地方一抹。
好像烙下了个印记。
庄景还未来得及反应,金竑就收手笑道:“你看,就连吃相这么多年了都没长进,还跟小时候一样往外漏呢。”说完把手指在餐巾纸上抹了抹,纸上清晰的一小点红油渍。
庄景大窘,忿忿地抽出一张纸巾,把被辣的通红的嘴擦了又擦,但那种皮肤被碰触后在脸颊上留下的感觉却更加强烈了。
金竑这家伙,自从暴露身份以后,当年载泓那混不吝招猫逗狗的烦人劲儿也回来了。
庄景把卫生纸在掌心里捏成一团,不服气地左右张望一下:“风度翩翩、绅士体贴的金董事长去哪儿了,我怎么只听见这儿一只麻雀在不停叫唤呢?”
金竑笑了,给庄景夹了一筷子青菜:“别逮着肉吃,也多吃点粗纤维。怎么样,麻雀可没这么体贴把?”
庄景心里暗暗锤了金竑一下,把青菜一根不漏的全吃光了。
2月15日,全体剧组人员和凤山京剧团的成员们都来到了景福山,准备祭拜掌上红。
他们准备的很充分,除了烧鸡,烤乳猪,各式水果鲜花这种常见的祭品,还请名厨准备了掌上红最喜欢吃的十八道菜,汉白玉大墓前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载泓的墓就在旁边,贡品类比掌上红,也是热闹非凡。
庄景悄悄跟金竑说:“好家伙,真要供奉,还不如让我们俩把这些好东西给吃了呢,这才叫真的到了祖师爷的肚子里。”
这次纪念活动规模很大,许多戏曲界的老前辈也来了,庄景和金竑在这些耄耋之年的老人面前只能算小辈,排在他们的后面。
其实盛慕槐也私下问过庄景要不要上头香,可是庄景拒绝了,他就想以普通小辈的身份参加这次的祭祀。
老前辈们拄着拐杖,坐着轮椅,虔诚而恭敬地来到掌上红的墓前,肃然而立。庄景把这些面庞一一细看,竟然认不出他们都是谁。
岁月在人们身上留下了太多的痕迹,又带走了太多的青春。
只有在旁人的言语和老人自己的谈话中他才知道,原来那个拄着拐杖的老头是当年首都戏校里最帅最边式的年轻武生老师韩玉邦;那位坐在轮椅上,背脊已经弯曲却仍然体面文雅的百岁老人是和韵春他们同一辈的名旦范玉薇,首都戏校后来的副校长;那个已经八十多岁,还画着精致妆容,带着碧绿的翡翠镯子的奶奶是他曾经亲自指点过的,首都戏校第一届的学生——花旦司徒筠。他还记得,司徒筠进学校的时候比别人都矮一头,像个小蹦豆,好玩儿又乐呵,整天都欢声笑语的,而且她肯下苦功,四五点就起床练功,从来不偷懒。
还有一些老人,是他鼎成丰学生们的子孙,当年他们在襁褓中时或许有过一面之缘,现在也成了梨园行的老前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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