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матрёшка 8(1/2)
今天的雪比昨天小了很多,视野也很清晰。不知是不是昨天被怪物追赶留下了阴影,四人心里都有些紧张,生怕风里又传来那令人头皮发麻的磨牙声。
“啊!”走在队伍中间的江离突然叫了一声,跌到在地。
“阿离!”汪远赶紧去扶她,“怎么了?没事吧?”
徐忍冬和连乔回过头,看见江离脚边有块大石头。那石头被白雪掩去了大半,看来是江离不小心绊倒了。
“你还好吗?”徐忍冬蹲下去,“还能走吗?”
“没事……”江离露出坚强的笑容,“稍微扭到一下,没事的。”她试着站起来,脸上却闪过一丝痛苦神色。汪远有些焦虑,找了根树枝想给她当夹板,却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绷带。
“用我的领带吧。”徐忍冬抽出领带,递给江离。
江离一愣,有些犹豫,似乎不太好意思接。汪远倒是动手接过来,连连道谢,用领带把树枝和她的脚踝固定在一起。但他笨手笨脚的,树枝绑得歪歪扭扭,非但没能固定住,还把江离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还是我自己来吧。”江离柔情似水地说着,低下头自己给自己包扎。她似乎很擅长做这个,动作灵巧又娴熟,很快就把受伤的关节固定好,在汪远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你学过包扎?”徐忍冬看着那干净利落的绑带,这种手法显然是专业的。
江离点点头:“嗯,我是医生。”
连乔问:“教堂还远吗?要不你们先回去吧,我们自己过去。”
江离道:“我没关系的。前面还有好一段路呢……或者让阿远给你们带路吧?万一你们迷路了……”
汪远无奈道:“这怎么行?你这样子如果遇到危险怎么办?”
江离面露愧疚。徐忍冬道:“咱们还是一起走吧。到了教堂你们可以坐下来休息,我和连乔进去探索就行了。”
江离高兴地点头,另外二人对此也没有异议。于是四人重新启程,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总算来到了教堂。
这是一座中等规模的教堂,一进大门首先见到的是宽敞肃穆的礼拜堂。排排长椅摆得整齐,上面都是灰尘。十字架上的耶稣仍是垂首敛眉,神色悲悯。地上那摊血迹还在,已经干透了。血迹上有几个动物爪印,连乔察看一番,推测那是兔子的脚爪。
看来昨天他们离开教堂的决定没有错,那只黑色马赛克兔子就是从教堂里出来的。
汪远把江离扶到长椅边,细心地擦去了椅子上的灰尘,让她坐下休息。连乔道:“那你们在这儿等我们,我和忍冬哥进去看看。”
徐忍冬看了眼耶稣像,扭头道:“如果有什么不对劲,你们就先跑。”
江离连忙摆手,说不用管我们了。连乔拎上撬棍,和徐忍冬一起探索这间教堂。
他们先在礼拜堂里转了一圈,没找到什么特别的,便来到了侧方的走廊。这条走廊很长,墙上是蜡烛造型的电灯。电灯里面脏兮兮的,满是钨丝老化的痕迹。电路似乎也接触不良,灯光忽明忽暗,看得人心慌。
这走廊没有窗户,要是灯灭了就是一片漆黑。走廊上有两扇门,相距很远。徐忍冬推开其中一扇,发现里面陈列着法衣、圣器和其他宗教用品。连乔本来还有些害怕,紧紧抱着撬棍,见此场景突然又兴奋起来,连撬棍都不要了,上去就对法器动手动脚。
“哇!圣经!哇!圣杯!哇!朗基奴斯枪!(注1)”连乔见一个爱一个,恨不得全都捧在手里。他一扭头看到个衣柜,又激动得不能自已,“哇!神父装!真的神父装!”
徐忍冬无奈:“你不会想把这些东西全部搬走吧?”
连乔抱着这一大堆满是灰尘的宗教用品,满怀希冀地问:“可以吗?”
徐忍冬:“不可以。这是偷。”
连乔:“勇者的事情怎么能叫偷!搜刮!我这叫搜刮!”
徐忍冬:“……你这说法也没好到哪里去。”
连乔紧紧抱着他的宝贝,一脸不情愿,像一只护食的仓鼠。徐忍冬道:“放下吧,这么多东西你不可能全带走的,万一有鬼追你怎么办,到时候不还是要扔?”
连乔大概想起了这两天被鬼怪追杀的恐怖画面,表情有些动摇。
徐忍冬道:“听话。”
这句话仿佛戳中了连乔某个点,连乔睁大眼睛,低低说了句“卧槽”,脸上突然一红,终于乖乖把东西放下了。
徐忍冬道:“你身上都是灰,拍拍。”
“哦,好。”连乔听话地开始拍灰,嘴角却仍高高翘着。
徐忍冬把宗教用具一一放回原处,回头对上连乔的笑颜,忽然觉得那笑容里有一种调皮捣蛋的味道。徐忍冬从上到下把他打量一边,指着他鼓鼓囊囊的裤袋:“藏什么了?”
“呜……”小心思被戳穿,连乔不情不愿地掏出了一块圣饼。
徐忍冬简直无语。那圣饼霉得都发绿了,不知道放了多久,上面还积满了灰。连乔这个捡破烂的毛病还真是贯彻到底,说不好了是吧?
徐忍冬见他另外一侧的裤袋也塞满了东西,皱起眉头:“那里呢?”
“哦,这里是套娃。”连乔为证清白,干净利落地掏出了套娃,还直接拧开给他看,“这里面我可没藏……咦?”
套娃里是那两颗糖果。此时糖纸缝隙里渗出一些棕褐色的黏腻液体,不光弄脏了糖纸,还粘到了套娃内壁上。连乔把糖果拿出来,嫌弃地扁扁嘴:“好恶心啊……”
“这是巧克力吧?”徐忍冬说,“可能被你贴身放着,融化了。”
连乔懊恼道:“原来是巧克力!早知道就吃掉了。我昨天超想吃巧克力的……”毕竟这个教堂的顶长得很像kisses。
“等出去了再吃吧,到时候想吃多少都行。”徐忍冬看这屋里没什么好调查的了,扭头走了出去。
连乔追上来:“忍冬哥忍冬哥,出去以后咱们还能见面吗?”
徐忍冬道:“先出去了再说。”
连乔有些失落:“哦……”
靠近走廊尽头的另一扇门里是祷告室。这个房间不大,仅仅摆放了两张椅子和一个小隔间,以便信徒在此祷告忏悔。隔间里面黑漆漆的,连乔打开手机电筒,钻进去察看一番,又苦着脸爬出来:“里面臭烘烘的,一股胸毛味。”
徐忍冬:“……”他不禁思考起胸毛味是个什么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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