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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回 其命,在汝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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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早,僧人传话来说,城外朝廷的军队撤走了。

兰渐苏和夙隐忧稍微松下一口气。而极乐巅的僧人,一如往常,并没什么需要紧张或松气的。

极乐巅的僧人对朝廷不感到畏惧,可能是他们走的是修真路子所致,也可能是因他们与生俱来就不爱生什么复杂情绪的佛性。这个佛性,佛到让兰渐苏五体投地的地步。昨晚他们撤回极乐巅,方记起山腰上燃着火。常人要急急忙忙提水去救火。可他们不是常人,他们是要成佛的人。

于是领头的劝大家道:“莫急躁,莫急躁。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此无故彼无,此灭故彼灭。”

意思就是说,是大家心里有火,那里才会燃着火。大家只要心里没火,火自然而然就会灭了。

僧人们悟了,全部就地打坐念经。直到闭关修炼的方丈,闻到焦味儿,推门而出,大声道: “灭火啊!你们都做什么呢?!”

僧人一夜狼狈灭火。

第二日太阳照亮大地,这座长得像颗大蘑菇的险峰,仿若得了斑秃。

又过五日,兰渐苏再次得到消息。兰崇琰等人,已抵京城。此消息绝不会假。因圣尊所用膳过之店铺,皆会被冠上皇家什么什么店的牌子。从锦官到京城,这一条路,五天内诞生出无数皇家美食店。

军队撤走,皇上回京了。朝廷除了来极乐巅放了一把火,也没干什么事情,亦不设任何威胁。日子暂时回归往日平静,可兰渐苏还是觉得内心不踏实,每日眼皮跳得厉害。摸鱼打鸟也摸得心不在焉,打得敷衍了事。

雨后的极乐巅完全被浓雾所盖,眼前白茫茫,好像被一只雪白的手掌蒙起眼,什么都看不见。所有景物就似包上重重雪白的长丝,隔着这一层又一层的白色长丝,兰渐苏只能隐约见到极乐大佛那巨大的,仿佛在凝望尘世万物的金铜眼睛。

兰渐苏捻着一张飞行符,踩风飞到金佛的巨肩上。放眼远望,浩瀚雾海聚在山谷之间滚滚翻涌。除了一两个青山的脑袋,什么都看不见。

“站得越高,看得越远”,这句话现在听来就像放屁。说话者完全没考虑过天气因素。

兰渐苏索性坐下。坐下后又索性躺下。翘起腿,看着天上的空白。

他听见远远,有人在“渐苏、渐苏”地喊他。

夙隐忧于这迷雾之中,不知出于什么感应,竟还能找到兰渐苏身处之处。他来到巨佛脚下,问兰渐苏飞那么高去做什么。

兰渐苏仿若一个被逮见偷偷干坏事的小孩,站起来,擦了擦鼻头,干笑着说:“上来瞧瞧风景,这就下去了。”

身上飞行符所剩不多,他不愿再浪费一张,左左右右打量了这巨佛一圈,顺着巨佛的“衣领”滑下去。到佛的腰带,便靠轻功三段跃下。

他跑到夙隐忧面前,问道:“世子哥哥,找我有什么事吗?”

夙隐忧似是不大喜欢他这个问题,交起双臂问:“没事便不能找你?”

自坠崖被救,夙隐忧漂浮在空中跌跌宕宕的心情,于极乐巅数月来的闲野生活中有所缓和。逐渐心安下来后,那往日的“骄纵”重浮表面。只不过,这份“骄纵”,而今没那么刺人的锋锐,跟兰渐苏一起的时候“骄纵”起来,反而是带着有意取闹的俏味。

兰渐苏的腿,被这湿雾泡得有些酸,动了一下腿,笑笑说:“自然不是,世子哥哥愿什么时候来找我,便什么时候来找我。只是现在来找我,我俩除聊天以外,也不能做什么。”

兰渐苏原意是指现在大雾弥天,不管是去天机室后的竹林赏景,还捉鱼打虾,都极不方便。

但夙隐忧想歪了,脑筋一歪,脸瞬间发红:“不然除了聊天,你还想、还想做什么?”

兰渐苏微愣。从他的面红耳赤里,读懂了他的意思。于是故意一笑,凑近了去:“嗯……你想了什么?说来叫我听听,看咱俩想的是不是一样的东西。”

夙隐忧发觉自己让自己设了套,示弱似地反问:“……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你想的,到底是什么?”

兰渐苏道:“本来今天是想带你去烤地瓜的,可这天气,恐怕连火都生不起来。除了这事儿,我可没想别的。”

夙隐忧嘴唇紧闭住。他怕他再多说一句,就要在兰渐苏眼里落个下流的形象。

兰渐苏一手搭上他的肩:“罢了,我也不逗哥哥你了。你要是当真无趣,我们也可去竹林中走走,只是此刻雾重,去竹林怕我二人会迷路。”

夙隐忧道:“不往深了去,只在外面走一走,想来也不会寻不到出路。”

兰渐苏觉得有理,二人便往竹林去。沿路在雾里磕磕绊绊,好不容易才摸到竹林。

竹林叫大雾一盖,走到哪里,看起来都是一个模样。几根青油油的竿子横插斜插,排满整片土地。涂油似的竹面,蒸出颗颗水珠。

夙隐忧走了两下,就说不走了,这个天走得浑身粘腻得难受。想寻个地方坐下,却连石头都像在冒汗一样,左右寻不到一片能坐的地。他抬抬手臂,甩了甩袖子上的竹叶屑:“身上粘湿,又闷热,想回去洗个澡。”

兰渐苏说:“既然如此,那我们便回去吧。”

来了不足片刻,俩人又往回走。但却当真如兰渐苏所说,在竹林间迷了路。

这里的竹子几乎长得一模一样,光线隐去,景物一蔽,跟鬼打墙别无二致,来来回回都寻不到出去的口。

“实在是累了……”夙隐忧站着道。他弯腰捶腿,想坐下,却怕地湿,只得不断活动双膝。

兰渐苏轻叹一气,坐在竹子下一块扁石上,拍拍自己的腿说:“世子哥哥若真走不动,就坐我腿上歇一会儿吧。”

夙隐忧怔了少顷,缓步走去,犹犹豫豫地坐在了兰渐苏腿上。

兰渐苏委实也是累了,靠着竹子松出一口气。

坐在他身上的夙隐忧,不仅没轻松下来,身体反而绷得更紧。

“渐苏……”

兰渐苏听见夙隐忧轻唤他,应道:“嗯?”

夙隐忧手向后伸去,抚住兰渐苏的脸,侧过脑袋,吻了吻他的嘴唇,伸舌在他唇瓣上舔了一口。

兰渐苏动着湿润的嘴唇说:“世子哥哥,你不是倦了么?”

“坐你身上,又不倦了,倒是热得厉害。”说完这话,夙隐忧单手捧着兰渐苏的脸,再度亲上去。他想,他铁是要在兰渐苏心中落下个“下流”的形象了。离得这般近,他要怎么不“垂涎”兰渐苏的美色?

兰渐苏搂住夙隐忧的腰,低头与他厮吻。

腰带在缠绵之际落在地上,夙隐忧衣襟滑落,肩膀和腿侧被兰渐苏捏得略微粉红。

“就在这里?”夙隐忧身体朝一片迷雾开敞着,有些紧张地问。他束发的带子掉了,一大片青发垂下来,半盖在胸膛前。

咬着唇,脸上全是一片兰渐苏看不见的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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