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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双更合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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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什么样是爱一个人吗?

有时候是爱他所爱,恨他所恨;有时候是变态发狂,生出扭曲的占有欲;有时候……是无论如何,在你眼里,他都是最好的。

此刻,西淮已经中毒三天,毒素已经曼延得非常厉害了,让他的手足都隐隐有了发青的趋势,脸上更是死白一片。

看上去犹如一具尸体般骇人。

然而银止川守在他身边的时候,依然手指忍不住拂过他时常蹙起的眉端,笔挺的鼻梁,和薄薄的唇。想他从前还醒着的样子。

他觉得这人真是好看,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呢?

合心意得就好像是贴着他的心爱喜好长出来的一样。

这样好看的人,得和从前一样面若白玉,肌似融雪一般才好。

不能这样病恹恹地睡着。

银止川想。

“西淮,西淮。”

他忍不住地轻声呢喃,将西淮又往怀里抱紧了些。

“你知道我爱你吗?”

银止川低声道:“说将你看得比我自己还重要,说了多少次,你从来也不信。只是一笑而过。你看……这次要证明给你看了吧?”

——这时候,已近亥时,和李空青约定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

但是现在门外还依然静静的,没有一丝将有人到访的模样。

那名年轻的小药商,大概也无法找到能够救助西淮的方法吧?

但是没有关系。

银止川想,千百年的药书都无法救活的人,他可以来救。

他又吻了吻西淮的唇,俯身的时候,青年能够很清楚地瞧见西淮面孔上每一处细微的绒毛——

他真的还是个少年啊,连面孔上的绒毛都尚未褪进,这是小孩子的象征。

尽管平日里总是一副那么清冷寡淡的样子,眉端也微微蹙着,但确实是故意装出来的少年老成而已。

银止川深吸了一口气:等你醒来,就会明白了。

我深爱你,愿意用自己的命换你,这并不是什么甜言蜜语,而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叙述。

银止川并非第一次以身犯险做什么事。可头一次,他如此心甘情愿。

甚至求之不得。

青年最后凝视了西淮发黑溃烂的伤口一眼,缓缓俯下了身去。

……

两个时辰前。

明珠大道,李府。

“哎,空青,空青,你怎么啦?”

世代行药商的李老太爷敲着幺子的房门,焦急地问着。

鲜少来家中拜访的李斯年则站在老爷子身侧,沉默地看着。

他是本家最得意的青年才俊,往常来哪个分家一趟,都是叫分家蓬荜生辉,荣耀至极的。

然而这一次李空青却进门后眼眶通红,没有同任何人打招呼,一声不吭地就回了房。

将从前高不可攀的本家堂兄和父亲一起关在了外面。

稍时,屋内还传来器物摔砸,和闷闷的啜泣声。

“这……”

李老爷子不明所以,又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是好地望向李斯年。

“没事。”

李斯年却朝他比了个手势,示意没有关系。

“空青,有什么事告诉爹亲。”

李老爷说道:“今天家里有贵客来,你莫要不懂事。”

然而他这么说着,平常一贯知礼懂事的幺儿也没有回应,只听见房内呜呜的哽咽声。

“您先下去休息吧。”

李斯年说:“我在这里等着就好。”

“哎……”

李老爷犹豫地看着房门。

除了觉得这样对李斯年有些失礼之外,老人眼神中更多的,其实是对李空青的深深担忧。

李斯年也没有想到“公子隐”这三个字,会对李空青造成这样大的打击。

一盏茶的功夫之前,他告诉了李空青公子隐的事。

原本认出“养骨草”的时候,李斯年就想同李空青说话,但是碍于银止川在场,不便提起,才一直等到了离开镇国公府。

但是李空青却在听到他认识的“慕公子”,就是“公子隐”的时候,骤然失控了。

他原来是不知道赠予他养骨草的人就是公子隐的。

一时间不可置信地看着李斯年,嗫嚅着吐出一句“他那样好的人,怎么会是无恶不作的公子隐?”,便愣怔在那里。

再之后,就是李斯年告诉他不仅“慕公子”就是“公子隐”,而且他还已经身死在江州,李空青才就此崩溃。

他眼眶迅速红了,然后一声不吭朝家中走去,关上房门来大哭了一场。

李斯年也不知道他在哭什么:

是难过自己倾心相待的朋友,其实是中陆名声狼藉的大恶之人?

亦或者只是难过,那个人他死了。

“空青,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认识公子隐的。”

李空青斟酌说道:“但是养骨草是可肉白骨、活死人的灵药。无论你是想要为家族保留它,还是待来日高价售出,都是你自己的自由。我不便插手,也没有立场插手。我只是……想请求,倘若你有售出它的打算,可否第一个告诉我?”

银止川是盛泱最后一个可以带兵的人了。

李斯年凝视着紧闭的房门,想,无论如何,都不能让他因为为西淮解去蛇毒死去。

可是李空青对慕子翎的态度实在难以揣测,也不甚清楚慕子翎手上的养骨草,为什么会到李空青手上的。

他注视着逐渐下沉的夕阳——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房内,李空青脸蒙在被单中,眼泪接二连三砸进被褥里。

“我想来世投生在寻常人家,这样也可做一次良善之人。”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李空青终于明白了慕子翎对他说的话,可是他已经明白的太晚。

曾经在咫尺城的时候,他鼓动慕子翎给一个老乞丐投币。

慕子翎投了,然后站在那里,很久很久地注视着自己的手指,像不可置信这双苍白细痩的手也会有一日给别人带去救助和善意一样。

那时李空青看着慕子翎倾动人城的苍白脸颊,不明白他蓦然舒展开的眉眼和笑意,只觉得心动。

待很久之后,今日终于明白了他的心境,再想起那夕阳下怔愣的脸和一下明亮起来的冰冷眼瞳——

李空青才越发觉得哀恸。

“公子隐虽是罪恶滔天之人,但想必也有真心待人的时候。”

李斯年迟疑着,安慰房内人道:“你不必觉得心有错付,其实他赠养骨草予你,也许就是把你也当做过朋友的证明。”

他当然也把我当做朋友。

李空青在心中说,因为他本就是受人恩义一次,愿十倍报偿的性格。

只是世人多负于他,才皆说公子隐手段狠毒,睚眦必报。

李斯年静等在房门前,直等得月都要升到天际正中,他忍不住要再说点什么来说服李空青的时候——

紧闭的房门才轻轻开了一小条缝隙。

一双肿的如核桃一样的眼睛在房门的缝隙后看着他,李空青递出怀里的一只锦囊,低哑声说道:

“你拿去救银少将军的所爱之人吧。”

“他也中过毒,必不想有人如他一样受剧毒的折磨。”

就像世上受云燕血脉之苦者千万,却只有一个以身祭鬼的公子隐。

只是那只养骨草也是慕子翎留给李空青唯一的东西了。

行药商的青年看着堂兄眼瞳一亮,接过锦囊、郑重离去的背影,哭肿的眼睛再一次酸涩起来。

他从来不是舍不得价值连城的养骨草,他只是想要留住点什么——证明这个从来不应当出现在他生命里,也本不会产生什么交集的遥在云端的明月公子,并非如传闻中的那样穷凶恶极。

他只是个有点孤独,一直等待着一个人看到他的绝望少年而已。

如果中陆所有人都误解他,那么起码有一个人知道,其实他没有那么坏的。

……

李斯年赶到镇国公府的时候,银止川已经镇定坐在檐下煮茶了。

银府构建开阔,房檐屋脊相当大气,坐在游廊,也能看见当空明亮如盘的月亮。

银止川煮着一壶热茶,昏睡的西淮躺在他怀中,头颅枕着银止川的腿。

脸色已经比早上李斯年见到他时好许多。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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