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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双更合一(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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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星野之都翻天覆地,赴云楼、秋水阁都歇业许久。

达官贵人们惧毒物不敢出门,寻常百姓在购买解药上耗尽家财。

对用青春和美貌来谋求生活的姑娘们来说,每耽误一天,就是一种巨大的损失。

银止川这个时候来招妓,简直供远远大于求。

他派镇国公府的轿子去烟柳巷子里,接回数十名美姬。

款款的轿子摇着,走过星野之都的街道弄巷,留下一阵香风。

“今夜,所有伺候得好的姑娘,都能从府里带走一整盒金株,锦缎罗衣任选。”

银止川亲口说:“凡是能侍奉我饮下一盏酒的,整个星野之都想要什么首饰行头,本少将军都包了!”

如此豪阔,娇滴滴的美姬们都不由掩嘴惊呼起来,纷纷娇笑着,往银止川怀中拥去。

银止川嘻嘻哈哈,也都来者不拒。

镇国公府本就设计得富丽堂皇,每一根檐柱上都雕刻着精细的纹理。

银止川这般有意招摇,极其轻易地就营造出一番纸醉金迷,穷奢极侈的氛围。

只见短短数日,银府上下都挂起了娇艳的红灯笼,檐下一片灿烂华灯流转。

来往的仆从们忙碌不断,一片片珍馐佳肴往正厅里送过去,不绝的歌舞声在深夜传出很远都能听得到。

虽然被禁足在府,但是银止川八成是这整个星野之都过得最自在的人了。

“七公子,喝酒——”

“银少将军,奴喂您吃粒荔枝——”

“七公子,您也亲一下奴奴嘛……”

数名歌姬美人侍候在银止川左右,说是左拥右抱也不为过。

他神情轻佻而放浪,对美人们的示好全都来者不拒,冷凉的烈酒提盏而饮,有洒下来的酒液顺着脖颈,一直淌进衣领里。

银止川每饮一杯,美姬们就笑着称赞讨好,再娇滴滴为他盏满。

也不知道到底饮了多少杯。

到最后,慢慢的,银止川身体也烫热了起来,原本还算规矩地坐在身旁的女子们,也缓缓往他怀中偎去。

而彼时,西淮正坐在堂下看着。

这也是银止川安排的,在他大摆宴席的时候,西淮也在同一个大殿中。

他周围原本也安排了一名歌姬,用银止川的话来说,就是“也让你玩一玩,享受享受。免得说你伺候了七公子这么久,本公子还薄待你了。”

可是西淮让那名美人坐到了别处,只冷冷清清地自己坐在那里,听着乐曲,慢慢吃着酒菜。

看着还挺平静似的。

简直是漫不经心。

“……”

银止川气死了。

他冷冷盯着这个人平静无波的脸,想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冷情冷性的人。

当初说和他“试一试”,动辄就是“你亲我一下”的人是他,而今毫无缘由疏离远去的人又是他!

他怎么能做到这样反复无常,叫人摸不着心思的?

其实,银止川只是这种程度的“放浪”,根本刺激不到西淮。

他远见过比这更颓靡混乱的宴席,也见识过比这更“不堪入目”的场景。起码现在银止川和歌姬的衣裳还都是好好穿在身上的,不是么?

西淮心里此刻想的是的是王为良究竟是在和宫里的谁勾结。

根据冷四春带出的线索,王为良是和宫里一位地位极高的神秘人,共同操纵者蓄养花氏奴隶一事。

……但是这个人,究竟是先帝,还是沉宴?

“我必亡盛泱!”

这是曾经花辞树亲口对他说的,大概在六七年之前……那个时候,还是先帝在位的时候。但是沉宴已经掌政。

可是那个看上去那般亲和温雅的新帝,竟背地里在做着这样龌龊的事么?

西淮看着眼前的饭菜,蹙眉陷入沉思。

“西淮……西淮!”

出神间,耳旁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

西淮回过神来,只见面前跪着一名貌美歌姬。

歌姬手中捧着酒,神情中一片惶然之态,看上去几乎有些楚楚可怜。

“若若想为你添酒。”

见西淮终于有反应了,银止川吁了口气,但依然没好气道:“你为何理也不理她。”

西淮微微一怔,垂眼道:“方才没有听见。”

他面容平静地接过歌姬的酒盏,仰头饮下,然后又递回去,看着银止川——

示意自己喝完了。

“……”

银止川原本叫歌姬给西淮敬酒,是记得西淮不喝酒的。

他像一个故意要激起对方注意的小孩子,见西淮不理他,就偏想做点什么来惹得西淮生气,或者为难。

却不想西淮这样容易地就答应了饮酒,反而给银止川一种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你……”

银止川更加愠怒,盯着西淮平淡冷清的面容,目光恨恨。半晌,他拉过身侧随便一名歌姬,用力亲了一下。

“呀——”

歌姬正被吻在侧颊,惊讶地发出一声低呼。

银止川用力过猛,磕得自己唇有些微痛,但是他抽搐了一下勉强没有表现出来。

西淮看着他们这动静,轻叹了口气,收回目光,重新吃自己的菜去了。

总归这场宴席谁吃的都不痛快。银止川一直在等西淮生气,西淮一直在等何时散宴。

他看着厅堂内上了又下的乐师们,觉得无比的萧瑟,手指间无意识地转着竹筷,耳边是混杂着歌姬们娇笑的丝竹之音。听得西淮心里一片空茫。

“你,今晚留在这里。”

末了,宴上的饭菜近乎都冷了的时候,银止川倏然抓住一名美姬的手腕,重重说。

美姬面上闪过一丝受宠若惊的神情——谁都知道,从前银少将军即便是在赴云楼,也鲜少留宿的……!

“其余的人,就自寻去处罢。”

银止川故意道:“美人,你这样消瘦,晚上怕冷不怕冷?被子能不能自己睡热?手脚会不会到天亮也是冰凉的?到七公子这儿来,叫七公子给你暖暖心窝好不好?”

歌姬哪有说不好的道理,当即满脸都是惊讶而欣喜的神色,立即扑进了银止川的怀里。

银止川轻佻地挑着她的下巴笑,一个打横就把女子抱了起来,阔步走往大厅之外——

“今晚,本公子得了至爱佳人,心中甚悦,府中上下奴仆,都见者有赏!!”

众人一怔,先被这无缘由的阔绰恩赏惊住了,而后反应过来,爆发出一阵喜悦的欢呼和谢恩。

一片喜气洋洋的庆跃声中,只有西淮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大殿中。

他叹了口气,看着托盘中的一只残虾。

西淮是吃虾的,但是他不会剥,以前总是银止川给他剥好。

这一次银止川没有坐在他身边,他就只能一直瞧着,与这只看上去颇为鲜美的食物两相对峙。

他好像在银止川离开之前,总有一种自负,觉得自己今晚是能吃到这只虾的。

却直到银止川抱着美人阔步走了出去,这种无由来的笃信才突然落空。

西淮也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觉得自己应当是还比较平静的,于是再次叹了口气,试图伸手自己去剥掉虾壳。却一不小心,蓦然手指指腹传来阵刺痛——

鲜红血珠缓缓从破口处滚出,他竟然还被这只虾壳给刺着了。

西淮颇为无言地看着虾壳和自己的手指半晌,突然心烦意乱起来,于是走出大殿,回自己的瞻园去了。

……

西淮回去的那条路颇为偏僻,一路上也很暗。

黑黢黢的,只有一点皎白的月光落在路边的草木上。

远处还十分热闹,华灯流转,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仆从的传唤:

“快,快把这个给少将军送过去……”

送东西?

西淮淡淡在心中想:能送什么东西。

那混账,关起门之后能做的不也就那些事么?

不过有时候,西淮还真有些好奇:

那些娇软柔弱的美姬们,会不会也容忍银止川的胡来一气。

他活儿那样差,也不知道从前有没有人告诉他。

西淮唇角勾起一个嘲讽笑:总不会在这世上,只有自己才被迫忍受他那毫无技巧、纯粹是折磨人的情事吧?

在床上,每次银止川笑嘻嘻问他自己弄的舒服不舒服的时候,西淮其实都想把耳光打到他脸上。

“西淮公子。”

正出神间,前方却倏然响起一个声音。

西淮脚步一顿,略有警惕地朝声源处望过去,却见是一个灰衣的仆从站在树影下。

来者自然不是别人,那上京的来使微微地笑着,说道:

“许久没见公子了,小人问候公子安康。”

“……”

西淮蹙眉看着他,片刻后微微冷笑着,说道:“无事不登三宝殿。”

上京的人每次到来,都伴随着麻烦和任务,所以西淮的态度从来算不上友善。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仆从和西淮走在小路上时,却感觉今天的白衣人,似乎心情尤为地不佳。

溶溶的白月光透过树叶子,安静地洒落下来。

西淮一直没说话。

他低着头,审视着自己手指上的一道伤口。

那并不是一道很严重的口子,但是西淮好像感觉到尤为地刺疼。

方才宴席上没有药物,西淮便只是用衣襟草草地抹了一下。

此时白衣上还停留着一些血迹。

看上去仿佛触目惊心。

不怎么好看。

……是啊,可不是不怎么好看么?

西淮脑海中不由得浮想起银止川在宴上的那句话:正是因为一直不怎么合他的意,他才说终于觅得佳人,所以给府上每一个见证的奴仆嘉赏吧。

西淮无意识地掐紧手心,刺得指腹上那个破口更疼了。

“不知银少将军现今在何处?”

不知道那传信的细作刚才说了些什么,西淮听到他在耳边问道。

“他?”

西淮一顿,却倏然心烦意乱起来,答道:“我怎么知道,在哪个园苑和别人鬼混罢。”

仆从:“……”

鬼混。

可不是鬼混么?

西淮推想着这个词,唇角浮起一个嘲讽的笑:

那个人,在宴席上那样大张旗鼓地抱着美姬离开,想也知道接着会发生什么事。

只是不知道他们现在在做什么?

他会也搂着那名女子,像和自己在一起时那样悄悄地说情话么?

说“我心悦你,我想要你知道”?

说“即便到天之尽头,国破之日,我也想和你好好地推一场秋千”?

还是“你真香,我可以亲亲你这里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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