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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我的妻子(26)(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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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芷虞含了半句话没说。

那就是她发现自己少了一魂。

被这种浓重的煞气冲撞,剩余的两魂七魄极其容易不稳,到时候她的修行就会一朝散去……有时候鬼怪之间的对抗就是这样简单,过强的对弱的一方,是会造成碾压效果的。

而新生的厉鬼,在诞生之初,是没有理智也没有意识的,若是在乡村田野那种地方出现,基本一现身就会灭一村,造成血流成河的效果。

等到那血气、戾气都散去,就会游荡在世间,稍稍强大一些的,靠着吞噬低级的鬼怪就能变强,然后才能逐渐地找回神智,但是在遇到自己死前最厌恶的事情时,还是会激发戾气。

郑芷虞也不知道这老和尚到底哪来的本事,竟能在这厉鬼刚被血气滋养,戾气不散的时候收服,想来那鬼面佛珠并不是一般的法器。

起码当世应该没有人能轻易养出来。

“那……怎么办?”许娇自己除了这临时学来的几手符,对这些东西的了解全靠遇上了之后脑子里莫名其妙的灵光一现,现在郑芷虞都说她没有办法,许娇就更难想出应对的法子了。

但不对付又不行。

现在能明显看出来,这个假和尚有点疯癫,他能在天下闻名的s大做出这种极其损阴德的阵法,肯定是不会在乎人命的,放出这种厉鬼,他也不会在意若是没有被收走,之后会造成多少无辜人的死亡。

可是许娇和郑芷虞都不会放任这件事就这样发展下去。

郑芷虞本意是将许娇带到安全的地方去,或者干脆送她回魂,毕竟她一人对付楼顶的东西都尚且吃力,何况是再带着许娇,她不敢保证能够护许娇周全。

许娇却是抬手捂了下心口的位置,拧起了眉头。

郑芷虞连忙问:“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许娇一时间难以判断这是什么样的感觉,迟疑了一会儿,才慢慢地开口:“我的身体在宿舍,应该不会有事,我现在是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出来的感觉。”

什么?

郑芷虞听出几分惊悚之意。

许娇现在是魂体状态,又不是肉-身,魂体里,能有什么东西?

但没等她问,两人同时感觉身上一寒。

高楼顶上,一个黑发的、几乎被血染红的身影定定地站在边缘处往下看,哪怕看不清她的面目,可她那锁定的目光,几乎有如实质地定格在两人的身上。

格外锐利。

许娇虽然是魂体,后背也生出寒意来,与郑芷虞一并抬头去看,见那红色的身影张开双臂,像是想从那里就这样直直地坠落。

与此同时。

一股极其浓烈的血腥味,从不远处传来,伴着这血腥味,天上的星星也变得看不清楚,一时间只觉整个世界都变得了红色。

仿佛预兆着这注定是个猩红色的夜晚。

许娇听见郑芷虞喃喃的声音低低响起:“……阵法开了。”

……

一个精心布置的、吸收了诸多血气和怨气的聚阴阵,能够对局势起多大的作用呢?

半个小时足以说明一切。

许娇看着被百鬼包围的郑芷虞,自己被那道新生的、恐怖的红衣女鬼逼近,顶楼边缘坐着一身血的和尚,向来锃亮的脑门被染红了一半,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吊着一口气爬上来。

新生的怨鬼慢慢逼近,郑芷虞那边的红衣也被扯掉了裙摆,剩余的颜色惨淡不已,若说先前是鲜艳欲滴的,现在的她就像是褪色了一样,这衣裳的红顶多成了番茄色。

她快要不行了。

许娇前所未有地意识到了这一点。

可她现在所有的脑细胞都用来思考一件事——

如何马上变身成鬼王?

怎么才可以做到?

和尚似乎已经看出她们黔驴技穷,在那边瞧着郑芷虞冷笑:“只是个魂魄不全的家伙,虽不知你怎么修成的厉鬼,但是……到此为止了。”

“当然,若你肯臣服于我,我可勉强再让你在这世间多活几天。”

郑芷虞看了看许娇的方向,许娇不动声色地对她眨了一下眼睛,郑芷虞立刻改了口:“收降怎么不早说?打了这么半天,原来都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失敬啊,大师。”

那和尚冷笑了一声。

他当然没有这么容易被收买,听见郑芷虞改口的话,立刻就道:“败者投诚自然要拿出一些诚意,这样,我这里有个乾坤袋,里面有些好东西,你将这个生魂放进去,我要以她来引出鬼王。”

许娇还是眨眼。

郑芷虞却不肯了。

这秃子能拿出什么好东西?

引出鬼王的办法,想也知道是哪几种,无不是让与鬼王有联系的人受到极大的痛苦和折磨,她不舍得。

秃驴似是看出了她投敌的心意不诚,也懒得去看她们俩的挣扎,也不知怎么竟然将许娇隔空抓了起来,往那乾坤袋里面丢。

郑芷虞睁大了眼睛:“不!!”

与此同时,她身上那有些褴褛的血衣重新变得艳红起来,就连眼底的黑色也再维持不住,许娇所能看到的最后一景,就是她眼角的红色慢慢地压过了黑色。

她似乎因为这个失去了理智。

连那和尚都惊诧地叹了一声:“你竟还能……”

……

后面的话许娇听不清楚了。

她胸口的灼热之意越来越强烈,好像要脱开她朝着其他的地方飞走,她甚至来不及体会这乾坤袋里面究竟有什么乾坤,就先被这可怕的感觉摄走了所有的注意力。

脑海里走马灯一样地闪过许多的片段。

许娇有时是郑芷虞的角度,有时又是那个夹着尾巴走路、不怎么适应自己身份的人,她看见这个狐狸尾巴的家伙跟郑芷虞在山上度过了一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直到有一天。

郑芷虞告诉她:“我阅遍古籍,也不知该如何将这狐狸的精魄与你分开,我可答应你,他日你若是身没,我会送你至地府,过奈何……你看如何?”

已经能控制自己不变出尾巴的少女点了点头。

穿着道士服的郑芷虞松了一口气,与她道;“那就好,不过你总不能在这道观与我待一辈子,你的缘分在山下,今日你便下山去吧,日后若是遇到棘手的事情,可再来寻我。”

话音才落,许娇就见自己紧紧扒住了桌子,紧张地问:“我……我不想下山。”

清冷的女人挑了下眉头,黑曜曜的眼睛里都是温柔和耐心:“嗯?”

许娇声音更大了一些:“我不想下山,我不嫌弃这山上枯燥,我就想一直和你待在一起……不、不行么?”

郑芷虞温和地回答她:“不行。”

许娇分神想了一句,不行就不行,以后别求我。

但她如今全然沉浸在这不知是谁的记忆里,并无法替自己发出声音,只能按部就班地看着这角色再往下演。

记忆很快翻篇。

已经回到人世间的少女很快忘记了这山上的插曲,仿佛真成了凡尘里的人,生活、劳作,听从父母之命,嫁给一个自己并不怎么爱的书生,只是成婚的当晚,衣裳被褪去的时候,她太过紧张、惊慌,不小心将那棕色的尾巴露了出来。

书生吓得直接在婚房里昏倒。

次日,许娇被那家人的家丁拿着棍-棒团团围住,无论她怎么解释,也没有人肯相信她的话,只是对她说,妖怪,滚出这里。

许娇感觉到自己这个视角的少女伤心极了,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明明身上还穿着婚服,却一点儿不像是大婚的新娘子,狼狈不已。

就在那些棍-棒要落在她身上的时候,不知哪里来了一阵风,将院落里的树叶都吹飞了。

泪眼朦胧的少女抬头去看,见到久违的那道黑白道服的身影。

她是被抱着离开那院子的,因为先前被她名义上的夫君打断了一条腿,所以无法逃脱,现在连站立也成了问题,她抱着郑芷虞的脖子偷偷地哭,却听见对方低低地说:

“抱歉。”

“我来晚了,我应该早些到的,你这情-劫……着实凶险。”

许娇抬头看着她,见到那白净的、弧度好看的下巴,因为从小跟在对方的身边,所以对这劫难之类的东西并不陌生,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

“我……不爱他,也是劫吗?”

抱着她的人顿了顿,回答:“我不知。”

许娇又说:“我不想再嫁人了,他们都觉得我是妖怪、是异类,没有人会喜欢我的。”

郑芷虞低头看了她一眼,林间的光透过树叶,斑驳地落在她的面庞上、衣裳上,金光竟然衬得这双星星一样的眼睛更好看了些。

她说:“不是妖怪,凡人愚昧,不愿以心看人。”

大红衣袍的少女非常安静,不知有没有听懂。

郑芷虞仿佛感受到她的伤心,又补充了一句:“我不觉得你是妖怪。”

少女仿佛被她的话稍稍激励了,于是勉强打起了精神,问她:“那你会喜欢我么?”

郑芷虞:“……”

她迟疑了。

少女又蔫巴巴地缩回了她的怀里,嘀咕了一句“我知道,你那些话都是安慰我的。”

“……会。”头顶上冒出一个艰难的字。

有人趁势追击:“既然凡人愚昧,我便不与愚昧之人同流合污,我要与你一起住在山上,如今我劫也历了,人间也看过了,可我还是最喜欢你的道观。”

“这恐怕——”

“你还是嫌弃我。”

“并非如此,只是我也多在人间历练,并非日日住在山上,道观无人,前些日子被大雨冲塌了几间房子的屋檐,怕是不太宜居。”

“我不管,我就是要跟着你,你救了我就要对我负责呀。”

“……容我想想。”

……

画面一篇篇地翻过。

少女跟着道姑以天为被地为庐,甚至无师自通地将那大大的狐狸尾巴当做暖绒的被子,在野外睡得香甜不已,还要与郑芷虞分享自己这尾巴的软乎,缠上对方的手臂,扒拉上去问:

“喜欢吗?我的尾巴你喜欢吗?”

郑芷虞:“……”

许娇在这场景里几乎是看遍了郑芷虞闷骚的模样。

明明喜欢别人毛茸茸的尾巴,不肯说;明明很喜欢对方煮东西的手艺,却吝啬地连句夸奖都不给;怕少女被人发现不对劲,所以从不去人多的地方;会在天热天冷的时候想办法给对方调理身子,晚上起来会偷偷给篝火添柴……

她的那些心思,都藏在不经意之处。

她以为自己表现的不明显,可是早被对方全部看在眼中。

于是有一天,许娇陪着她走在降妖除魔的路上,听见自己口中状似随意地问出一句:“你们道门,可以成婚吗?”

郑芷虞眼也不眨地回答她:“当然,怎么问起这个了?”

许娇听见自己“唔”了一声,冒出惊世骇俗的一句:“因为我想嫁与你啊。”

郑芷虞:“!”

她似乎受到了极大的震惊,懵了许久,才愣愣道:“你……你方才说什么?”

许娇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很好玩,如今她已经摸清了自己在的这人的行为模式,于是动了动唇,记忆里、记忆外的双魂异口同声地说出那句话:

“我说,我想嫁与你,当你的妻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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