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1/2)
江随舟有些疑惑地看向霍无咎,却见霍无咎坦然地看着他。
江随舟似是明白了霍无咎想干什么。
他道:“可是你……”
却见霍无咎看着他,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你要赶我走?”
反倒让江随舟后头的话说不出口了。
江随舟抿了抿嘴唇,就见霍无咎抬手,看向了孟潜山。
孟潜山立马意会,这是霍将军不让他们在这儿碍事了。
孟潜山忙将暧昧的笑容憋回去,领着周遭伺候的宫人一并退了出去。
房中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江随舟看向霍无咎,便见霍无咎将棋盘上的棋子往边上一推,紧跟着,胳膊肘便支在了棋盘上,朝着江随舟倾过身体。
“你这床榻宽敞得很。”霍无咎说。“又不是睡不下。”
周遭没了旁人,霍无咎便放肆得厉害,面上的笑容也染上了几分痞劲儿,一副江随舟根本拿他没办法的土霸王样儿。
但其实霍无咎忐忑得很,就是只龇牙咧嘴的纸老虎。
他想留在江随舟这儿,不惜像个无赖似的拉下脸。但即便他这会儿一副霸道样子,但若江随舟要往外赶他,他也根本没办法。
是故,他这会让虽笑着,心里却忐忑得紧。
他知道江随舟脸皮薄,惹急了怕是要恼,但孑然一身时也就罢了,怀里抱过这么一个人,独自过一个人熬过去的夜便显得特别难熬了。
霍无咎是个急性子,最忍不了这个。
他定定地看着江随舟。
便见江随舟沉默片刻,瞥了他一眼。
“替我把棋子收拾好。”他说。“扒拉得到处都是,你来捡。”
——
霍无咎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虽说是他半耍赖半强迫得来的,但怎么也算他的努力所得,称得上一句光明正大。
这种愉快的感觉,言语是难以表述的。他只记得,自己当日攻下邺城,将霍家军的旗帜插上邺城皇宫的门楼上时,也从没有这么高兴过。
夺取天下那种空洞的热闹,可比不得此时的踏实和满足。
窗外夜色沉沉,殿中的灯灭得只剩下几盏,床帐放下后,便暗沉沉的一片。这种黑暗本该是最不招人喜欢的,但这会儿,却全然是静谧和宁静。
霍无咎惬意得很。
却在这时,啪地一声轻响。
江随舟一把拍在霍无咎毛手毛脚地搂上他腰的手上,警告道:“别乱动,我明日还有事要处理,又在用药,经不起你闹。”
霍无咎乱动的手立马老实了。
“没乱动。”他一本正经地说。可一句话没说完,他却又低声笑了起来。
二人躺在一处,离得近,笑声便沉沉地牵着江随舟的耳朵感到了震颤。这种酥麻的感觉颇为奇妙,让江随舟的心跟着皮肤都在轻颤。
很难经受得住。
他忙道:“笑什么,赶紧睡了。”
霍无咎将他搂得近了些。
“也没什么。”他说。“我就在想,你这么乖做什么?方才分明能把我踹出去。”
江随舟提醒道:“我现在也能把你踹出去。”
随着霍无咎几声低沉的笑,江随舟的双腿便被他轻而易举地压制起来,再动不得分毫了。
“晚了。”霍无咎低声笑道。
江随舟只觉这人幼稚得要死,看了他一眼,便闭上了眼睛。
帐外的烛火静静地燃。
这一夜,对他们两人来说,都是头一次。
头一次在这样安静的深夜里,有一处温暖的热源依偎在一起,有平静的呼吸,静静交织着,纠缠在一起。
——
霍无咎虽成功在江随舟房里赖了下来,成了孟潜山和魏楷都要称赞一声苦尽甘来,但独他自己知道,仍是看得见吃不着的。
江随舟身上的伤没有好全,每日又忙,总是精力不济的,自然遭不住霍无咎怎样。
但霍无咎已然是高兴得尾巴都要翘上天了。
他从前最见不得那种成了家便变了副窝囊模样的男子,而今却发现,只需每日都能见到那人,夜里能将他抱进怀里去,即便只是搂着他,替他揉一揉腰背,心下也是满足的。
甚至其余的,什么都不要都行。
——但江随舟却苦不堪言。
霍无咎这人,精力也太丰沛了些!
若是原本的他,许是还能招架的住。但现在他这幅病弱的身体,尚没有调理好,身上的伤又还没痊愈,每天到了夜间都昏昏欲睡的,但霍无咎在旁边,却还要闹他。
毛手毛脚地乱捏乱摸还不够,他那处提不得的孽障玩意还极不听使唤,没原因地就昂扬地抬起头来,又要逼着江随舟替他解决。
起先用手便可,但没两次霍无咎便不止于此,非要开拓些别的法子来折腾他。
江随舟只觉自己是引狼入室。
但他偏又遭不住霍无咎的眼睛。那双眼的目光又深又烫,硬要江随舟帮他如何时,又透出两分败犬似的可怜,让人根本拿他没有办法。
江随舟只道自己栽得厉害。
如此,他们便静等着北边下来的人马,日子一日日地过,眼看着六月便要过去了。
恰是临安最热的时节,江随舟的精神也恹恹的。他身体虚,又用不得冰,只得由李长宁给他在日常的药中添了几味去暑热的药材,替他清热降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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