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1/2）

之后温昭果然就没有再敢招惹扶玉了,她靠在一边，感受着温泉升腾的氤氲水汽，而后呼出了一口气。只觉得自己骨子里的寒气都被泡出来了。

难怪那么多人喜欢泡温泉呀,果然很舒服。

难怪那么多人喜欢和喜欢的人一起泡温泉,果然……也很舒服。

泡好温泉之后，温昭就被扶玉重新抱回去了。因为刚才在热水里泡了许久,所以她略微有一些头昏眼花的，倒也不是很严重,但整个人都很疲惫，不想动弹。

再加上她毕竟是刚刚才醒来,身体条件不好也是正常的,于是温昭就理所当然的窝在扶玉怀中，让她抱着自己回去了。

外面很冷，入目之处全是雪原,看上去颇有一种“一望无际”的感觉,但很好看，带着一种……莫名圣洁纯净的感觉，让人向往。

温昭的心情也由此好了起来。

她弯着唇，而后忍不住伸手揪着自己外面的衣服，眼里带着像是星光一样的笑意。

扶玉在过程中垂眸看了她一眼，而后神色微动,眼底带了些暖意,以及满满的温柔。

回到了房间后温昭解下了披风，她坐在床上,而后想到了方才的事。

温昭抬头看了眼扶玉，对方也走了过来，似乎并没有什么需要做的事,只是单纯的想要一直陪着温昭。

温昭问她：“你之前的时候……每天都做什么啊。”

扶玉一顿，掩下了眼底的神情，只是淡声道：“也没做什么。”而后她见温昭还是在等着自己的答案，轻叹了一下，接着道：“修行，还有……去看你。”

温昭一愣，虽然她早就想到了这个答案，但当真正听到的时候，果然还是有些……会觉得有一点在意。

不是在意扶玉的这个举动，而是会在意她的情绪。

她仿佛又看到了在冰冻寒冷的山洞之内，到处都是白色的冰晶，扶玉却穿着单薄的进入了里面，而后来到中间放着的冰棺面前，手指轻柔、带着珍重的一点点拂过冰棺表面。

明明她的脸色已经苍白，手指的指甲带着轻微的紫色。

但她的动作依然那么和缓，缱绻。就像是在抚摸着爱人的脸一样。

温昭轻声问道：“那你去看我的时候，是不是很难受啊。”

扶玉垂着眸，她伸手握住了温昭的手，而后轻轻摩挲着她的指尖，在沉默片刻后，应了一声。她从来没有想过在这件事情上否认。

因为这件事在某方面代表着扶玉对温昭的爱意，倘若否认了这个，就会感觉也否认了一部分，自己对温昭的爱。而扶玉，从不想否认。

温昭抿了抿唇，有些心疼扶玉。

而后扶玉又道：“但现在，你来了。”她掀起眼睫，看着温昭，眼眸情绪深深，又补充了一句，“来到我身边，不会再走了。”

温昭抽了抽鼻子，回握住扶玉的手，“谁叫我走我都不会走。”而后想到了什么，她鼓了鼓脸颊，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哪怕是你叫我走，我都不会走的！”

扶玉看着她，而后失笑。她弯了弯唇角，终于露出了轻和的笑意，而后扶玉伸手搂过温昭，顺便伸手顺了顺她的头发，声音轻轻地，但却带着温柔笑意，“好。”

而且，她也不会让温昭走。

这一次，她会抓的比以往都要紧的。

在扶玉怀里窝了一会之后，温昭觉得，她是时候和扶玉交代一些事情了。虽然这些事情听起来有些……荒谬，不可置信，但是该告诉扶玉的还是要说的。

哪怕扶玉轻而易举的就再次接受了温昭，哪怕对于温昭曾经的拒绝她从不介怀，但，温昭不行。她一直记得这是她伤了扶玉的，所以她要解释清楚。

“我有一件事情，想跟你说……”

扶玉搂着温昭的手微微一紧，而后克制的放松下来，她道：“好，你说。”

温昭想了想，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因为真的……太超自然了。虽然这里从不曾有过自然科学。

温昭咳嗽了一声，觉得还是从浅入深的讲解比较好。她先问扶玉：“我们最初相处的时候，你有的时候会不会觉得……偶尔我的性格会发生一些改变？”

扶玉回想了一下，垂着眼睫，“其实还好。”虽然，哪怕是扶玉也无法否认，最最开始的时候，温昭的某些性格的确有些，让她觉得……但是在后来喜欢上了温昭之后，回首再看去，那样的她也挺可爱的。

虽然表面上表现出了娇气的模样，但私下却又会露出另一种性格，还挺，可爱的。

所以虽然扶玉看穿了她的演出，但却不会拆穿，反而站在一旁，默默的看着她。

只是在遇到游子侠的时候，最初的温昭会格外的……热情。想到这里，扶玉的情绪淡了淡。哪怕知道温昭对游子侠已经没有任何感情了，只剩下了最纯洁的兄妹之情，但每每想到最初时的那些事，扶玉还是会有一点……

小在意。

听到了扶玉的回答，温昭默了默。因为这个答案和当初她在幻境里询问游子侠时，没什么出入啊。

还是说由浅入深这个方法不太好？果然还是要直白一点吗。

温昭轻叹了口气，然后拉住扶玉的手，神情认真，掺杂了一丝的紧张。“你听我说，我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注意到了她的情绪波动，扶玉垂眸看着她，眼神很黑。而后她伸手抚了抚温昭的背，手掌停留在她腰部，接着微微颔首，“好。”

温昭咬了咬唇，“其实我……”她声音低了下来，“是死而复生的人。”

扶玉的动作一僵，按在温昭腰部的力道微微加重。此刻她当然能理解温昭指的并不是她不久前的“死而复生”，恐怕指的是连扶玉也不知道的事情。

难道说在曾经的时候，温昭也曾经遇到过致命危险，而后却又活了过来吗。

想到她曾经差点就离开了世间也离开了自己，扶玉的眸子就深沉了许多，带着压得人喘不过来气的沉重的情绪。

温昭显然察觉到了她的状态，于是连忙拍了拍扶玉，“不是指这个，而是——我其实，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也不是曾经的那个‘温昭’。”

温昭轻吐出了一口气。说了开头之后，后面的话就好说多了。

接着，温昭用浅显的语句用词，给扶玉解释了她发生过的事情。与此同时，也解释了自己当时的那些……拒绝。

温昭垂着眸，不敢面对扶玉。“我当时……其实也喜欢上你了。”

听到这里，扶玉下意识的搂紧了手臂，像是不确认自己听到了什么一样。

温昭吸了吸鼻子，“对，你没有听错。当时的我，也……无可救药的喜欢上了你。但是和我绑定的系统，是送我回家的，只要我能够完美的完成任务，就是看着你成功复仇，那么它就可以送我回去。”

“说实话在最初死亡之后，我从没想过自己能再活一次，也没想到自己还能回去。因此当那个选项以及诱惑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控制不住的心动了。”

温昭的声音低了下来，掺杂着一些沙哑和哽咽。她的手微微蜷缩，抓住了扶玉面前的衣领。

温昭低着头靠在她的怀里，身子微微发抖，带着连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的歉意以及恐慌。她在害怕扶玉生她的气，也害怕扶玉会不会因此不理她了。

但尽管如此，温昭还是不想期满扶玉了。

因为她想告诉扶玉，她从来，都不是没有被爱过的。

温昭轻声抽噎着。“所以，我知道我无法跟你在一起，因为我还是要回家的，如果我答应了你，最后又抛下了你，那你……那你一定会很难受。”

“我自作主张的为你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然后我骗你说，我不喜欢你，讨厌你，厌恶你，但是……那都是假的，对不起扶玉，都是假的。我从来都没有讨厌过你，我喜欢你还来不及。但我还是为了想要回家，为了……不让我的世界的亲人伤心，所以选择了回去。”

一滴又一滴的眼泪砸下，温昭在扶玉怀里哭的泣不成声，但与此同时，她的手指却又紧紧地抓着扶玉的衣襟。

“这些都是我做过的蠢事，我不求你谅解，但我想为此道歉，也是想要告诉你。扶玉是很好很好的，我一直都很喜欢你。这段感情也不是你强求来的，一直以来，在我心里，我都是很愿意的。”

扶玉喉间微动，她声音低哑，“阿昭。”

温昭道：“我说这些，不是故意让你难受，也不是为了给自己辩解什么，或是故意制造加分。我只是……想为我曾经的所作所为道歉，也想要跟你说，一直以来，都不是你的一厢情愿。”

不是她的一厢情愿。

扶玉眼睫微动，看向了温昭。她看着少女靠在自己怀中，已经哭成了花猫，眼睛水亮亮的，噙满了泪水，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汇聚在下巴处，而后一滴又一滴的落下，就像是阴天小雨一般。

扶玉吸了一口气，感觉心里塌陷了一块。

不是她的一厢情愿。

其实一直以来，扶玉都并没有觉得爱温昭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毕竟对于她这样的人而言，喜欢上了谁，那便是认定了谁，到死都不会放手。而且，喜欢上温昭对扶玉而言，虽然有过痛苦，但却绝没有反悔。她因为喜欢温昭而欢喜着，所以更遑论后悔。

但尽管如此，在听到温昭的这些话后，在听到她肯定并回应了自己的感情后，扶玉还是感受到了——开心。

而对于温昭所说的其他，其实扶玉并不在意。

因为她知道温昭的难处，也知道……对于家人的思念之情会十分的沉重。所以在听到温昭的那些解释后，扶玉并没有生她的气，也没有因此讨厌她。

扶玉只是……

她阖上眼眸，而后低头亲了亲温昭，又亲了亲她的眼泪，带着温柔。

温昭怔怔的看着她，“扶玉……”

扶玉伸手擦拭掉了她的泪水，而后问她，“那现在呢，怎么回来了。”

温昭眨了眨眼睫，抽了抽鼻子，她声音闷闷的说道：“因为……”温昭顿了下，接着以一种很淡并且毫不在意的语气说道，“因为系统说，如果我不回去的话，那个世界的我的存在会被抹消，我家人也会不记得我，这样也就没有我死亡的记忆，所以我觉得即使不回去也没关系。再加上我……真的已经放不下你了，所以——”

她的话语还未曾说完，就被人堵住了口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