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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章 回首(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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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官啊,判官没什么好说的。”黑无常说,“就是问了他几个问题,看有资格以后,就让他去做守夜人了。”

柳煦:“……”

是吗。

那牛坑地狱里沈安行慌成那样,想瞒着他的原来不是判官的事,而是自己有资格去轮回却因为不想忘了柳煦选择下地狱的这件事了。

……真够傻的。

柳煦轻轻皱着眉,如此想道。

“总而言之,他没有罪,不必经受谢未弦那种审判。”黑无常说,“枉死地狱是第七关。地狱里呆了七年,出来要过七关,就这么简单。”

“然后就能出去了?”柳煦狐疑道,“真有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毕竟世界可是很公平的。”白无常也说,“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是我落在你们的路上?”

柳煦:“……”

——

枉死地狱里。

守灵的这漫长一夜终于过去了。

葬礼在早上五点钟就开始做最后的准备工作。守灵结束,柳煦就走到了外面去,随便在角落里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靠着墙脑袋一歪,睡了过去。

他三天没合眼,一闭眼就睡着了,但睡得很不踏实,紧皱着眉,脸色很不好,似乎是在梦里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还轻轻咬着牙,时不时地哼唧两声,听起来看起来都很不安的样子。

沈安行守在他身旁。

柳煦只睡了两个小时。七点的时候,丧乐就开始响了。

唢呐声一起,柳煦就吓得浑身一激灵,身子一歪,差点没坐地上。

他揉了揉眼睛,脸色依旧憔悴。很明显,还是严重睡眠不足。

但丧乐已起,柳煦不肯错过沈安行的葬礼,还是揉着眼睛爬了起来。

他把守灵的白色衣服脱了下来,露出了里面的一身黑色衣服,走了出去。

他扬起了头。

夏天白天长黑夜短,七点就已经天亮了。朝阳挂在天边,空中万里无云,是个天气晴朗的好天气。

柳煦望着天空,吸了口气,沉沉地叹了一声。

他抱着衣服,在原地愣神。忽然间,旁边传来了一道声音。

“煦哥?”

柳煦循声看去。

来的是贺高寒。

贺高寒也穿了一身黑,虽然不比柳煦,但看起来面容也很憔悴。

“你在这儿啊。”贺高寒苦笑一声,对他说,“我刚刚还找你呢。”

柳煦:“……”

柳煦把守灵的衣服交给了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和贺高寒走到了另一个角落里,看着为数不多又零零散散的人们来来往往。

来的人是真的不多。葬礼刚开始,还是一大清早的,来人还不到十个,其中有七八个都是他们班的同学和学校的老师,以及这些同学的家长,都是些眼熟的面孔。

“宁乔没来,他妈替他来了。”贺高寒苦笑着说,“他妈说他八字跟日子犯冲,不让来,说等下葬以后可以去看墓碑,给他气哭了,昨晚上大半夜跟我嗷嗷喊。”

柳煦“嗯”了一声,心不在焉道:“可以理解,有挺多忌讳的。”

“忌讳什么……我也不服。”

贺高寒边说着边低了低头,道:“连三年的同学都不让看,算什么狗屁忌讳。”

柳煦看了眼贺高寒。

贺高寒正看着灵堂里面,满眼不服。

看来他挺替宁乔生气的。

“没事。”柳煦说,“等明天墓碑弄好,我们一起去看。”

“成,说定了。”

贺高寒答应了下来,又看了看葬礼上为数不多的人,说:“不过人还真不多啊……而且大部分都是熟面孔,都是学校的人吧?咱们班的不少啊,那个不是生物老师吗。”

“嗯。”柳煦说,“沈安行的圈子就这个学校,来的肯定也都是学校的人,没多少。”

“那他家亲戚呢?亲戚没来?他爸他妈也不在?”

站在一边旁听的沈安行:“……”

柳煦:“……家庭环境比较复杂,亲戚可能晚点来。他爸妈……算了,你别问了。”

“是吗。”

柳煦既然这么说,贺高寒也没有多问了。

柳煦又问他:“你昨晚没睡好吗?黑眼圈好重。”

贺高寒闻言,哭笑不得地看了眼他那一双跟墨镜似的黑眼圈,说:“轮不到你来说我吧?”

他说完,又抬了抬头,看向万里无云的晴朗天空,接着深深叹了口气,脸上的笑意眨眼散了个干净。

沉默了很久以后,贺高寒才说:“我睡不着,昨天晚上将近三点才睡。”

“我一闭眼,满脑子都是行哥。”贺高寒说,“我现在都还觉得恍惚呢,刚高考完的时候,他还跟我们一起出去毕业旅行,一路上都粘着你没撒手。”

“……怎么突然人就没了?”

柳煦:“……”

柳煦没吭声,跟着仰起了头,看向了天空。

“我爸跟我说,高考完之后就成年了,就是大人了,成年人的世界很残酷的,会有风吹雨打狂风暴雨,残酷得要死。”

贺高寒仰头看着天空,又长长叹了一口气。

“但他没告诉我会这么快。”

“他没告诉我,昨天还好好的人,明天可能突然就没了。”

柳煦默然。

沉默了一会儿后,柳煦又哑声说道:“高二的时候……咱们班做过一篇阅读,标题忘了,反正讲的是爷爷。第一道题的答案是,作者想表达的中心思想是明天和意外真的是不知道哪个先来,所以要珍惜当下,很多东西都会在瞬间就失去。”

“……我那时候只把它当成道题。”

柳煦一边说着,一边忽的笑了一声,转头对贺高寒说:“你那道题答错了,还被老李拎起来骂了。”

贺高寒一听到这儿,当场就泪崩了。

他仰着头抬起了胳膊,挡住了两眼,嘴巴瘪了起来,两肩耸着,哭哭噎噎地哽咽了起来,就是不肯低头。

沈安行在一边沉默着看着他,半晌无言。

柳煦低下头,叹了口气。

再抬起头时,他看到老李捏着朵白花和一把糖,慢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老李一步一步,步履蹒跚。

他脚步缓慢地走进了灵堂,一步一步唉声叹气。

灵堂里的学生都看到了他,但大家都彼此心照不宣地没有互相打招呼。

柳煦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灵堂里,转头对贺高寒说:“行了,我去守沈安行了,得有人在旁边跪着守他。”

他说完,就往灵堂里走了过去。

沈安行跟着他走了上去。

他走到吊唁死者的台子侧边,再一次跪了下来。

再抬起头时,他看到老李眼眶隐隐发红。

老李看到了他,抿了抿嘴,朝他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葬礼上不能笑,柳煦也朝他点了点头。

老李跪在台前,把花和糖放好,祭拜过死者之后,就转过头,走出了灵堂。

来吊唁的人祭拜结束后,都要在外面等出殡。

柳煦跪在地上,转头望向棺材,目光淡然。

他又这样跪了很久,沈安行也在旁边守了很久。

差不多中午十点多的时候,有一帮子人浩浩荡荡地进了殡仪馆。

为首的人身材臃肿,嘴里叼着烟头,身后一大帮子人都穿得邋里邋遢。

他们一走近灵堂,再往深处走近了些后,柳煦就远远闻到了一股酒臭味。

他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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