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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把你们总工程师叫来(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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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唐季迟送回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

直对着公寓楼前花园的是段子矜的卧室,她坐在车里稍一抬头,恰巧看到那扇窗边,静立着一抹黑漆漆的身影。

仿佛也是瞧见了楼下的宾利,那抹黑影立刻转头往外走去,不一会儿就出现在了车边。

男人脸上的表情带着三分竭力隐忍的痕迹,远不如段子矜平时接触的那些心思深沉的男人们懂得掩藏,很轻易就能教她看出他的急切。

“怎么才回来”段子佩扶着她的两条小臂,把她上上下下地看了一遍,两只眼睛像是要在她身上打个洞,“去哪儿了”

他的问题让段子矜迟疑了一下,想起方才的遭遇,心又是刺痛。

她的眸光暗了暗,话音滞留在唇齿间,终究没能说出口。

段子佩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立刻将目光投向了车里的男人。

唐季迟见他看过来,眉头微微一蹙,沉着眸子盯着段子矜的侧影,却没有半点要开口的意思。

眼见着气氛尴尬,唐季迟弯腰从车里走了出来,坦然避过段子佩的打量,走到段子矜面前对她叮嘱道:“听说阿青明天要去剧组补镜头,检查只能我陪你去了。这次没约得太早,你多睡会儿,十点钟我来接你。”

段子矜点了下头,唐季迟没再说话,坐回车里。

车灯闪了闪,很快,黑色的宾利便在夜幕中渐行渐远。

“阿青。”段子矜低声叫他。

段子佩却冷声打断她:“先上楼。”

回到家,他还是满脸面无表情,很不高兴的样子,一言不发地走去厨房里把一直坐在火上温着的牛奶盛到杯子里,没过多久又回来,将乳白色的杯子重重搁在她眼前的茶几上,“不想说就喝了,去睡觉。”

段子矜端着手里的热牛奶,慢慢地抿着,心思却飘得很远。

段子佩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没忍住,“你不是今天去做检查吗为什么明天还要去出什么问题了”

“没有。”段子矜避重就轻地回答,“今天下午米蓝出事了,我就没等检查,先去看她。”

段子佩冷哼一声,“姐妹情深”

“阿青。”段子矜很无奈,提到这件事,连声音都沙哑了好几寸,“米蓝的孩子没了,她现在很伤心,除了我谁都不肯见,我怎么能丢下她不管”

这消息倒确实让段子佩怔住了,两道俊长的眉毛缓缓收拢,几乎拧成一个结,“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她不肯说,我看她精神不好,也没敢问。”段子矜连喝牛奶的心情都没有了,剩下的半杯被她放在桌子上,只觉得心里像堵了一口闷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这短短一个下午一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太多,接二连三全是打击,她只要稍微放空思维,能感觉到的就全都是痛楚。

段子佩向来直率,不懂得怎么安慰人,他皱着眉看了她半天,才硬邦邦地说了句:“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伤心也无济于事,万一不小心再害了你肚子里这个,那就真的得不偿失了。现在只能希望那个傅言的良心没被狗吃了,别在这时候落井下石。”

“傅言,应该不会吧……我看他对米蓝挺好的。”

“你还替他说话”段子佩嗤笑,“他们兄弟四个,哪个是好东西傅言对米蓝称得上好吗在你看来什么叫好锦衣玉食地供着她吃穿就叫好傅三公子最不缺的就是钱,就算不给米蓝花,他也会找别的地方挥霍。你要知道,钱对他傅言来说是最可有可无的东西,用这种可有可无的东西来对别人好,算什么真心实意如果他真对米蓝上心,会发生这种事情吗”

他的话说得太直白太生硬,像块带着棱角的石头,硌进了段子矜的心坎里。

段子佩见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暗骂自己不会说话,赶忙补救道:“其实这样也好,她米蓝怎么说也是在演艺圈里混日子的,如今傅言有愧于她,她还怕以后的路不好走吗这也算是……”他想了想,道,“因祸得福,因祸得福嘛!”

段子矜握着手里的杯子,明明掌心贴着发烫的杯身,她却还是觉得一股凉气钻到了心底。

她不禁伸手轻抚着自己的肚子,“阿青,等你当了父母就明白了,这不是因祸得福,没有哪个母亲会选择放弃自己孩子去求事业的。”

“但你可以换个角度来想。”段子佩沉声道,“傅言对米蓝有感情吗这个孩子生下来以后怎么办难道要让她们母子一辈子寄人篱下他傅三爷是什么人,娱乐圈的半壁江山握在他手里,他整天接触的歌星影星比你逛个商场见的售货员还多,男人是很容易移情别恋的,而女人是很容易被孩子牵绊的,到时候米蓝离不开他,傅言却带个别的女人回家,你觉得这种日子会比她以后风风光光大红大紫要好吗”

段子矜的呼吸猛然一窒,半天,闷得胸口发疼,才问了句:“男人都这样吗”

“什么”

“你说的移情别恋,带个别的女人回家……就是移情别恋了”

段子佩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她,“真是一孕傻三年。女人都带回家了还不是移情别恋,难不成俩人在卧室里下棋喝茶谈人生啊男人是有劣根性的,还能在同一个女人身上栽一辈子不成”

段子矜攥着杯子,手心烫得通红,却丝毫没有感觉似的,脸上的神色冷淡得透彻,“是,你说的对。与其这样,还不如早早撇清楚关系……别陷进这个泥潭里。”

段子佩愣了下,察觉到了一点不对劲,“你今天怎么了”

这还是悠悠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如此痛快地肯定了他的说法,而没有冷声反驳。

他反而有点不习惯了。

“没怎么。”段子矜垂眸瞧着杯中浓稠静止的牛奶,褐瞳亦像是一滩搅不动的死水,没有温度,也没有起伏,“只是突然发现你比我了解男人。”

段子佩得意一笑,“废什么话,我生出来就是个带把的,这叫先天优势!”

段子矜淡淡瞥了他一眼,“你确实了解男人,但你不了解爱情。你说的是男人,却不是爱上一个女人的男人。”

就像人生来就有七情六欲,有邪念有恶意,然而我们终其一生所做的,也无非就是在学习如何控制它们。

男人的劣根性或许是生而有之的,但是爱情,会教给他们如何在忠诚和欲念之间取舍。

段子佩的俊容蓦地被阴云笼罩,“段悠,别以为你谈过一段失败的恋爱就可以在我面前装情圣了。爱上一个女人的男人也是男人,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傻固执,八年就掉进同一个男人的坑里出不来了”

段子矜睨着他,“为什么我觉得从你嘴里说出来的意思,从一而终好像不是什么好品质,反倒成了该摒除的陋习”

“我没这么想过。”段子佩僵坐在沙发上,姿态远不如刚才闲适,语气听起来也硬邦邦的,“毕竟爸妈就是最好的例子,我并非觉得深爱一个人不好,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就算爸妈还在,也会劝你放弃他的。你爱他,可是悠悠你必须承认,江临不是你的良人。”

他以为他说出这番话以后,会像往常一样立马听到悠悠的辩驳和解释。

但她没有。

段子佩什么都没听到,有那么一刹那甚至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

他转过头去看她,却只看到她束在耳后的头发有一缕散了下来,刚好遮住了她侧脸的轮廓,也刚好挡住了她所有的、被人窥探情绪的可能。

她沉默了很久,语调寻常,嗓音里含着淡而无痕的冷清,“是什么让你这样觉得”

段子佩仔细品味着她的语气,却发现她此时的语气和平时那股针锋相对的犀锐截然不同。

好像真的只是想不明白什么事,所以有此一问。

段子佩想了好半天,把她和江临的种种经历在脑海中过了一遍,最后望着她隆起的腹部,沉声道:“其他的我也就不说了,单说眼下,他连你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认,你说不是他的,他就相信了。这种男人,不分手留着过年吗”

段子矜眯了下眼眸,侧目深深地眄了他一眼。

段子佩继续道:“不管你给他多少证据,证明孩子不是他的,他只要信了,那就说明——要么他自卑、不信任自己;要么,他不信任你。”

“你觉得他是哪种呢”

“谁都知道江临深沉自负,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自卑”段子佩冷笑。

段子矜托着腮,淡淡道:“那就只剩下另一种可能了。”

江临不信任她。

眼见着再谈下去就要深夜了,段子矜面无表情地抱着沙发上的靠垫起身,“我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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