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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出柜(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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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亦陵的话说的太离谱,在盛昊听来根本就不相信, 摇了摇头笑道:“我理解你的心情, 但是到了这个份上, 嘴硬有意思吗你那后颈子上头红肿了一块,衣领不够高, 可没遮住啊。”

若是平时, 他本来也并非沉不住气的性情, 只是面对着盛冕的时候,太想赢也太想看见对方失态, 所以满心的得意几乎掩饰不住。

白亦陵大笑道:“哎呀,昨天晚上有只蚊子嘴贱,被叮了一口,这都劳烦二叔你注意到了,果然是心术不正, 看什么东西都贼眉鼠眼的。你要是不信, 大可以问问我父亲和几位兄长, 反正面圣是大家一起,谁说都一样。”

盛铎也忍不住了,在白亦陵说过之后立刻接话, 幽幽地说道:“好叫二叔知道,昨天晚上,赫赫大皇子高归烈对幽州王的女儿桑弘蕊企图强/暴, 并将她打伤, 临漳王赶去解救的时候碰到了英王巡城, 整件事情当场撞破。我们几个在家中,小弟一直同淮王殿下在一起,不知为何又听说高归烈所约的人原本是小弟,因此我等连夜入宫,直到过了子时才回到府上。二叔听明白了吗”

“你、你们,怎么会……”盛昊的额头冒出细细的汗来,终于开始感到慌张。

“现在应该是我们来问你。”

盛冕终于开口说话了,他的表情不似平日里惯常的温和,眉头深锁,任何一个人都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阴沉与怒火。作为和盛冕共同在一个屋檐底下生活了十来年的弟弟,盛昊自然也能够感受到他的情绪有异。

盛冕道:“高归烈已经说了,是你刚给他出主意要把陵儿约出去,也是你找人模仿了淮王殿下的字迹送来。你为何要把事情做到这个地步”

他的眼眸当中迸发出摄人的寒芒,盛昊在这样的逼视之下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大声说道:“我没有!跟我有什么关系,绝对是他胡说的!”

盛冕的目光陡然一厉,一把将盛昊扯到了自己的面前,竟是直接捏住了他的脖子,厉声重复道:“我在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忽然传来的窒息感使盛昊不得不扒住他的手,拼命挣扎,盛冕已经一把将他甩到了地上。

他冷声道:“过去我不与你计较,不是认为我母亲害死了你娘觉得心虚,只不过觉得没有意义罢了。结果你却一天比一天猖狂,我们身上同样流着盛家的血,我把你当成弟弟看待,可是你自己不珍惜咱们之间的亲缘,那也再没有什么好说的。”

盛昊倒在地上仰视着他,胸口不断起伏,神色变幻几回,多年来在盛冕面前维持自尊的习惯还是让他没有选择抵赖,转向白亦陵问道:“你为什么没有赴约”

白亦陵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这时却有一个声音传来:“因为我。”

盛昊身体一僵,慢慢扭过头去,只见一直没有说话的盛栎从桌边站了起来,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袖口,抬眼环顾其余注视着自己的人,又重复了一遍:“你派人送来的纸条,本来被我给扔了。”

这事其余的人在开席之前都已经听说了,只是时间不够,无法询问她缘由,盛昊却是惊愕难言,盯了盛栎好半晌才站起身来:“你……是偷听见我说话了”

盛栎道:“唉,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没防着我一点呀。”

盛昊气冲脑门,骂道:“不肖女!”

盛栎不语,盛季听到这三个字,满脸震惊,霍然道:“你说什么谁是不肖女”

这个词要是盛冕这个当爹的说还差不多,无论盛栎干了什么,怎么也轮不到盛昊来骂呀!

他的心头涌上一种可怕的猜想。

盛昊冷笑道:“一个个都腰杆硬了,那就今天谁都别好过,我明白告诉你们,这个丫头是我女儿,现在倒好,帮着她亲爹对付起外人来了!真是个跟她娘一样的贱货,吃里扒外长到骨子里面去了。”

盛季满脸茫然,当年他和盛栎来到镇国公府的时候还小,他跟盛栎又并不是同母所生,对于盛昊口中的人一点印象都没有,更不知道妹妹竟然把这件事瞒了这么久。

盛栎听到这句话,心中却是猛地一酸,眼中的泪水差点落下来,她指着盛昊,努力抑制情绪,好不容易才能开口说话。

盛栎恨恨道:“你才是贱货,你这个老畜生!当初你去江北做客的时候,我爹热心款待,你却看我娘姿容秀丽,几番甜言蜜语,骗得她跟你私通,又生下了我。这件事是我的命,我不说什么。”

此处的爹娘自然指的是她本家的父母,这个秘密经由她出口,周围的人都愣住了,盛栎转头对他们说道:“后来京都传来消息,说是镇国公府的小公子一出生就夭折了,公主悲伤过度,镇国公有意在亲戚当中收养一个孩子来慰藉她,那时候正好家逢变故,父亲去世,奶娘就商量着要带着哥哥来到京都投奔……”

盛季“啊”了一声,猛地想起来了什么,说道:“本来说的是我一个人过来,结果第三天你娘突然上吊自缢了,所以咱们两个才被一起送到了京都!”

盛栎冷笑两声:“自缢会自缢的那么巧盛昊过去从来就没有提起过他这段风流韵事,没有多看过我这个女儿一眼,一听有机会进镇国公府,他就连夜派人过来,把我娘给勒死了!”

盛杨冲着盛昊怒声说道:“你还是人吗!”

盛栎开始的时候一直忍着没哭,听见大姐向着自己说的这句话,一下子没忍住,回手抹了把眼泪,说道:“我原来什么都不知道,小的时候只觉得二叔跟爹不和,家里的人都不喜欢他,但是每次单独见了我的时候,他都会很和蔼地跟我说话。后来我十六岁那年,他、他突然告诉我,我才是他的亲生女儿,还拿出了当年娘送的信物……”

盛季喃喃地说道:“所以你才总是觉得心里不踏实,广交朋友,怕被爹娘嫌弃……”

盛栎道:“我明白他跟父亲的关系不好,一开始刚刚知道的时候,心里面确实慌,但是并没有觉得很难接受,因为从小到大,他确实一直对我照顾有加,肯定不会害我。结果在公开了身份之后不久,他就变了,常常以此为要挟,要我帮他办事……我要是拒绝,他就说会告诉父亲我的真实身份,让全家人都厌弃我……”

“我越是意识到他的卑鄙,越是觉得不能让你们知道这个,后来又发现,我娘其实是被他给害死的,就为了让我来镇国公府!”

盛栎凄然地笑了笑:“我多希望自己像大姐一样,是爹娘的亲生女儿,如果不是,像三哥那样也好。可是偏偏我爹是他。我每日每夜地想着怎么剐了他给我亲娘报仇,可是不敢让你们帮我,就只能去结交外面的……很多事我真的是,真的是……”

陆茉道:“栎儿,别说了,你过来。”

盛栎在说话的时候,一直努力让自己像白亦陵那样,表现的云淡风轻,沉着淡定,但她发现自己做不到,刻意将架子端起来,反倒显得可怜又可笑。

直到仅剩的坚持在陆茉的这句话中破功,盛栎下意识地缩了缩头,仿佛怕自己挨打一样,站在原地踟蹰了一下,低着头磨磨蹭蹭走到了陆茉旁边。

她动了动嘴唇,想叫声“娘”,又怕陆茉不要她了,所以没出声。

陆茉道:“你把盛凯和贾向冰的事告诉刘勃了,是想给他们添麻烦”

陆茉点了点头,低声说“是”,她的肩膀有些发抖,不敢看陆茉的眼睛:“我想报复他们,我当时已经晕了头了……我、我没想让刘公子死……”

她的眼泪刷刷地流下来,这些日子积压的歉疚和害怕一起爆发,几乎说不出话来,只能哭着反复重复“对不起”。

盛铎脸上闪过一丝不忍,想劝两句,却又无从说起,只好长叹了一声。

陆茉按着盛栎的肩膀,严肃地看着女儿哗哗流眼泪,等到盛栎哭的差不多了,一下一下抽噎着的时候,她抬起了手。

盛栎下意识地闭上眼睛,身体向后微微一躲,结果却被母亲搂进了怀里。

她有点傻了,怯生生倚在陆茉的怀里,不敢把力气全部靠上去,也不愿意离开这个怀抱。

陆茉给她擦了擦眼泪道:“谁家的孩子不犯错哪有因为犯了错就不要自己儿女的父母不管你是谁家的孩子,抱到我这里,吃了我家这么多年饭,就是谁来要都不好使!我和你爹这些年惦记着你弟弟,对别的孩子疏忽了,有我们的不是,现在有事咱们一起担!”

她这番话说出来,盛栎已经哭的连气都喘不过来了,身子一滑跪倒在陆茉面前,连声道:“谢谢娘!谢谢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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