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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时疫,佛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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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海德手捧拂尘,圆脸上挂着无懈可击的笑容:“早膳已经摆好了,奴才们在此恭候陛下和娘娘一起去用膳呢。”他们三个聚在这里,当然是想偷听……陛下的情况怎么样了。

“陛下嫌本宫笨手笨脚,伺候的不好,所以撵本宫出来了。”在三人微微惊愕的表情里,阮明玉若有似无的笑了一笑,“周海德,还是你去服侍吧,陛下的头发还没梳呢。”言罢,就身姿端丽的踱步而去。

萧嬷嬷和方嬷嬷看一眼周海德,随即跟上阮明玉的脚步一道离开。

周海德抹了抹额头:唉,估计又要挨陛下的骂了。

轻轻推门进去,悄声来到最里边,只见陛下坐在榻边,双眉几乎堆缠在了一起,见状,周海德相当小心翼翼的开口:“陛下”

“皇后可和你说什么了”汪弘川眼皮动也不动的问道,“不许隐瞒,照实说。”

周海德只得一字不差的复述一遍皇后娘娘的话,末了,他又轻声道:“旁的什么也没说,奴才瞧着,娘娘好像既不伤心,也不委屈,看起来挺平静的。”

闻言,汪弘川轻轻一嗤,随即又沉默无语。

他这积了十来年的心病,果然不是轻易就能克服治好的,方才,他要是再不支开阮氏,只怕会忍不住……冲她发火。

闭上眼睛,汪弘川缓缓吁出一口气。

看来,此事不能太操之过急,还是要循序渐进慢慢的来,现如今,不管是和阮氏同桌用膳,近距说话,还是共睡一榻,只要两人没有较为亲密的接触,他还是能勉强控制住脾气的,但是,只要再稍稍更近一步,他就受不了了,会特别特别想发脾气。

膳厅之内,阮明玉摩挲着柔软的下颌,一脸的若有所思。

难怪新婚夜时,狗皇帝连碰都不肯碰她,原来他是真的有病,按照这个时代的风俗,像他这么大岁数的富贵男人,屋里早该收有女人了,可狗皇帝的私生活,却干净的如同纯净水一般,只怕他……‘病’的实在不轻。

被狗皇帝强行薅起来的阮明玉,很想一把掀了眼前的棋盘。

嗷,五更的梆子都敲过了,她的脑袋都快困成一团浆糊了,狗皇帝还不发话放她回屋睡觉,真……想一拳打爆他的狗头。

“陛下,臣妾想去方便一下。”实在受不了了,阮明玉只得祭出尿遁之计。

阮明玉的棋艺烂到离谱,汪弘川压根不用怎么思考,就能杀的她落花流水,他正百无聊赖的随意落子,陡听阮氏的请求,略蹙了蹙眉后,才道:“去吧。”

“谢陛下。”阮明玉心头一喜,十分麻溜地窜了。

瞧着阮氏离去的窈窕身影,汪弘川满腹烦恼的撑起额头,目光落在静静燃着的红烛上,略等了片刻,也不见阮氏归来,汪弘川遂叫来周海德:“去看看,皇后怎么还没回来”

去方个便而已,需要这么久

周海德应声而去,须臾即归,他觑着陛下主子的脸色,小心翼翼回禀道:“陛下,娘娘说她肚子忽然有些不舒服,只怕……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知道了。”汪弘川黑着脸,心情愈发不悦。

深更半夜的,闹什么肚子啊她。

还不知道阮氏那个女人要耽搁多久,汪弘川便将身子一倒,斜靠在身后的迎枕上,准备先闭目养神一会儿,哪知,就这么随意养着养着,汪弘川的失眠问题,得到了顺利的解决。

在净房里磨蹭了老半天,阮明玉才舍得出来。

“娘娘,陛下左等右等,总等不到你来,已经歪在靠枕上睡着了。”周海德公公简直要服气死了,他真是没想到,堂堂的一国之母,宁肯躲在净房里打瞌睡,也不想陪皇帝陛下下棋,他家陛下主子明明辣么帅,哪个年轻小姑娘看了不脸红心跳,皇后娘娘,讲真的,你眼睛似不似有点猫病

狗皇帝睡着了

睡着了正好哇,阮明玉双目一亮,立即变身成贤惠的好妻子:“可给陛下盖好被子了夜里还冷,千万别叫陛下着凉了。”

周海德公公口气幽幽道:“盖好了。”

——他老周的职业道德,可不是盖的。

“那就好。”阮明玉口内答应着,她本想直接回房睡觉,奈何,有些场面必须得走一走,所以,她到睡着的汪弘川跟前逛了一圈,装模作样的替他理了一下被角,然后……就打着呵欠回房睡去了。

见状,周海德公公:“……”

皇后娘娘,你这么不负责任,就不怕他给陛下主子打小报告么

歪在枕上睡觉,毕竟不如躺着舒服,约摸卯初时分,汪弘川便因睡得难受醒了。

他睁开眼睛,环顾一下四周,略回想了一番,便嗓音微哑的开口:“周海德,皇后她人呢”

正坐在地上打盹的周海德,赶紧跳站了起来,精神满满的回道:“回陛下的话,皇后娘娘……在内殿歇下了。”为了能让帝后早点圆房生子,周海德决定不打皇后娘娘的小报告,他轻声解释着,“皇后娘娘昨儿回来时,陛下已经等睡着了,因怕打扰陛下歇息,便没叫醒您。”

他居然在等阮氏去净房的过程中睡着了。

这个事实叫……汪弘川有点难以接受。

因着大婚成亲,汪弘川给自己放了三天婚假,今儿才算第二天,依旧不用去主持朝会,所以,汪弘川起身下炕,准备趁着睡意尚浓,回内殿接着再眯会儿。

但是,凤榻被阮氏霸占着又是什么鬼

汪弘川心情不爽的走到榻前。

晨光微熹,有朦胧的光亮照在阮氏的脸上,他本想拎起薅猪枕捶她起来,手伸出一半后又顿住,罢了,原就是他失眠难睡,才故意折腾阮氏,现在一想,又怪没意思的。

一瞧见阮氏,某件烦恼事就自动浮上汪弘川的心头。

他会如此讨厌女人,并非与生俱来。

他的父亲宣武帝,有很多后宫佳丽,说好听些是风流,难听些就是好色,而他的母亲焦皇后,又秉性柔软懦弱,对于那些得势张狂的宠妃,从不敢过分苛责,他自小看在眼里,既心疼母亲受委屈,又气怒母亲太软弱,与此同时,对那些魅惑圣心的妖娆玩意儿,他更是打心底的厌恶反感。

这种厌恶和反感,一直伴随他长大成年。

没想到,却成了他刻骨铭髓的心里症结。

甚至严重影响到正常男人都该有的夫妻生活。

望着阮氏安详平静的睡颜,汪弘川缓缓坐到床边,对于男人来说,明明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于他而言,却难如登天,他的臣民能随心所欲的左拥右抱,而他却连摸一下阮氏的手,都抵触的很。

汪弘川知道自己的心态,十分不对劲,他也想努力改善,可是……

他就是无法做到主动去碰女人。

若是有女人主动靠近他,他强忍着反感厌恶不拒绝,是不是久而久之就能慢慢习惯适应了

他的心理隐疾,不足为外人道也,哪怕是最信任的御医,他也不想请教咨询,所以,他只能自己想法子自医,他暂时想到的唯一法子,就是这个,但他该怎么和阮氏说呢,他总不能对阮氏说‘朕有点病,需要你配合医治,你以后可着劲儿来勾引朕吧,朕绝对不会挣扎反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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