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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九章 各显(万更)求支持!
东方珞有理由相信,到了关键时候,免死金牌未必管用,但是钟凌风却一定比免死金牌好使。
果然,进入大门畅通无阻。
西门氏等在大门内,见了东方珞,也施礼喊了声郡主。
东方珞观她的神色,较之上次的见面,竟是没有多大的变化。
东方侯府遭此变故,似乎没有在她的心里造成多大的冲击。
就仿佛经历了十年前的丧子事件,她已经将世事看破。
上位者对于东方侯府的态度,除了将东方侯府的十四岁以上的男子全部收监之外,其他人都是府内看押。
所谓的府内看押,也就是府内的生活一切照旧,只是所有人都被禁了足,不得出入而已。
从这一点上来说,皇上对待东方侯府还是很仁慈的。
西门氏不时的看一眼东方珞,眼圈就渐渐的泛红。
再看看玉树临风的钟凌风,心里更是忍不住的感慨。
倘使这个女儿还是她的,那么此刻对她行礼的女婿,也就不会只有一个了。
“那个------郡主!”西门氏开口,“他们都在,你要有个思想准备。”
“嗯”东方珞脚步一顿,“你是说府里的人都在祖母那里”
西门氏点点头。
吕恩泽解释道:“宫里一早来传达的皇上的口谕,府里的人有所异动,也是难免。”
东方珞跟钟凌风对看一眼,勾唇一笑,“如此甚好!”
她倒要看看,事到如今,他们还要怎么蹦跶。
西门氏微微惊讶,不解的看向吕恩泽。
吕恩泽笑笑,黑面白牙,是最鲜明的对比。“岳母带路吧!郡主心里自有主张。”
东方珞翘起嘴角,她的主张就是见招拆招。心里闪过一丝悲凉,在西门氏的心中,亲生女儿远没有从小养起来的女婿可信任。
钟凌风的大手就一下子握住了她的小手。
东方珞仰脸,抿唇笑笑。
在他面前,所有的伪装都是徒劳。
他分明一眼就能看穿她的心事。
远离正屋的主线,往府中的西北角而来。
南山房还是那么的不起眼。
院中的苦楝树还在,树叶早已落光,徒留满树的金黄色苦楝子。
前世她于幼时曾经垂涎于这种果实,觉得明明长得像枣子,姨婆为何偏偏说它不好吃呢
于是,在孩子的好奇地驱使下,她亲自尝过了,先酸而后苦,真真的不好吃。
孩子的执拗,总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
现世的祖母,前世的姨婆,她真的可以置她的生死于不顾吗
尤嬷嬷将东方珞一行迎进了院子。
然后呼啦啦从主屋里冲出了一群人。
为首的正是李氏、王氏和汪氏。
后面则是他们各房的儿子和女儿。
“参见郡主!”李氏带领着诸人行礼。
东方珞眯了眼睛,翘了嘴角,“都起来吧!本郡主来东方侯府多次,还是第一次受此礼遇呢!”
说的是事实,却讥嘲外露。
对面为首的三人,就被臊的满脸通红。
再往后看,东方侯府未有婚配的少爷小姐都在这儿了。
小姐只有两个,三房的东方珊以及四房的东方珺。
至于府里的少爷,除了死了的东方珀过了十四岁外,其余的五个都不够年龄,也都在这里了。
皇上把对东方侯府收押的男子的年龄限制在十四岁,是不是也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呢
五个男孩中,酒氏的两个孩子,东方珞是见过的。
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四房的东方瑜。
想起上次来南山房接祖母的时候,就是这个孩子发现了祖母榻上的蛇。
她还记得他喊她“六姐姐”时的声音,很纯,很真。
在倘大的东方侯府里,东方瑜恐怕是唯一一个曾经心无城府的认同她的人吧!
人与人的相处,若是只有彼此的伤害,那么再软的心脏都会变得冷硬。
偏偏,在不起眼的角落里,却还有以丁点儿柔软的存在。
想着那般鲜活的幼小生命,因为祖辈乃至父辈的错误,就要过早的凋零。任是东方珞再怎么铁石心肠,也还是禁不住生出戚戚然。
她只是一个小女人,有着女人天生的柔软心肠,更有着救死扶伤的医者仁心,她承认在面对东方瑜的这一刻,心里生出了不落忍。
却也不过转瞬即逝。
毕竟掌握生杀大权的那个人,不是她!
那么,这府中人的生死,真的就不是她能插手的了。
所以,她就只有拼命安慰自己,既然这些人,昔日享受到了东方侯府带来的荣华富贵,那么,也就该承担相应的风险。
这是他们的命!
他们只能认命,如果不想认,就只能看他们各自的神通了。
东方珞思忖着,进了屋。
东方侯夫人端坐在软榻上,想起第一次在这里见她,还是歪坐在榻上,嘴里流着涎水。
那时候的东方侯府还蒸蒸日上,现在的东方侯府却是日薄西山,祖母却比以前硬朗了许多。
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眼神清名。
剑眉飞扬。
看到东方珞,绽放了一个笑容,鼻翼微微皱起。
这样的祖母,无论在容貌还是神态上,都已经跟前世的姨婆完全的重合了。
东方珞眼中闪着泪花,拉着钟凌风走了过去。然后松了手,自行跪下,“珞儿拜见祖母!”
钟凌风紧接着跪下。
东方珞错愕的看过来,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个高傲的男人会为了她一而再的屈膝。
钟凌风微微笑,一派坦然自若。
酒氏如梦初醒般大喊,“哎呀!蒲团!”
东方侯夫人却一下子从软榻上弹跳起身,眼中泛泪,嘴唇翕动,“好孩子------快起来!”
尤嬷嬷便赶紧上前,将东方珞搀扶了起来。
钟凌风也就跟着起身。
东方侯夫人的目光就在二人之间游移,然后笑着点头,眼泪就不受控制的掉落。
东方珞赶忙过去抱住东方侯夫人的胳膊,“祖母,你能自己站立了!而且,三个字一起说的时候已经很清晰了呢。”
声音哽咽,惊喜难掩。
“何止啊!婆母现在已经能拄着拐杖走两步了呢!”
东方珞循声看过去,说话的竟然不是一向挑头的李氏,而是不显山不露水的汪氏。
东方侯夫人拍着东方珞的手,道:“这都是------珞儿的------功劳呢!”
东方珞扶着东方侯夫人坐回去,一转身,腰间的免死金牌便跟着晃动,着实晃眼。
东方珞看着目光朝她射来,确切的说朝着金牌射来,不觉就勾起了唇角,“祖母这病,虽然有了起色,但还是需要静养。这里,用不着这么多人伺候吧!”
东方侯夫人趁机道:“都下去!”
李氏上前一步,“婆母身边怎么能离了自己人呢郡主再孝顺,毕竟金枝玉叶,不能事事亲力亲为。这样吧,我留下,你们都下去吧!”
东方珞眨巴眼睛,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从灾星脱胎换骨成金枝玉叶了吗
这种突然被人捧上云端的感觉,她还真就不太适应呢!
“大嫂这话说的!”王氏跟着上前一步,“今日本该三房轮值,若说留下,也得弟妹我留下才对啊!”
汪氏也笑着道:“瑜儿最是跟郡主亲厚,你不知道,凡是有关郡主的事情,他都非常的关心呢!整日里六姐姐长六姐姐短的念叨!”
东方珞眯了眼睛,揣着明白装糊涂道:“你们究竟想干什么祖母什么时候成了香饽饽了,劳烦你们这些个儿媳妇轮值伺候了我一直不都是你们避之唯恐不及的灾星吗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金枝玉叶了呢”
几人面皮上挂不住,只得僵硬了表情,却是谁都不肯后退一步。
西门氏上前,道:“大家都各自回去吧!想来,郡主和婆母应该是有体己话要说的。”
三人不约而同的剜了西门氏一眼,西门氏就只有苦笑了。
“六姐姐!听说你手中的免死金牌能从皇上的刀下救人,不知道能救几个人啊”
孩子的话,最是藏不住目的和情绪。
东方珞就看了东方瑜一眼,然后冷冷的扫过其他所有的人。
东方珞冷笑,“原来,你们对我这般欢迎的目的,是冲着这面金牌来的啊!”
把免死金牌托起在手中,抚摸了一下。
李氏硬着头皮道:“从前是民妇不对!是民妇猪油蒙了心,才会屡次冲撞郡主。如今,也是悔不当初!还望郡主念在身上流着东方侯府的血的份上,体恤一下东方侯府的血脉。为东方侯府留一个根!民妇给您跪下了!”
“别!大太太省省吧!”东方珞面上含笑道,“本郡主承受不起。这免死金牌的确可以免任何生死。东方五少爷的问题也相当的好,若说这免死金牌能救几个人,昨日进宫,本郡主也问过皇上了。皇上也说了,这金牌最多一次只能免死两人。”
唏嘘声此起彼伏。
东方珞勾唇一笑,继续道:“但其实,本郡主认为两个名额已经多了。在这倘大的东方侯府,唯一对我好的人,不过只有祖母一人而已。”
言外之意,东方侯夫人已经占去了一个名额。
三个太太的目光就齐齐的看向了西门氏,其中有着不约而同的嘲讽。
西门氏当然也是变了脸色的,哆嗦着嘴唇道:“恩泽,东方侯府是真的要被满门抄斩了,对吗”
东方珞也就不由得朝着西门氏看去。
她关注的重点还真是与众不同啊!
被点名的吕恩泽道:“回岳母的话,弑君绝对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东方侯府动用死士谋杀嘉珞郡主,更是板上钉钉的事实。此次,就算皇上开恩,不予杀头,怕是也逃不了流放之罪。”
西门氏至此,脸上的血色褪尽,“也就是说,你岳父此次被放回来的可能微乎其微了”
吕恩泽道:“这就要看东方侯府在这件事情上涉水有多深,以及祖父的态度了。”
“哼!”东方侯夫人出声。
李氏却一下子跳了起来,“究竟需要什么态度啊侯爷赶紧拿出来不就是了。”
没有人接话,暂时出现了冷场。
李氏更加的躁狂,“都人命关天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好!如果真到了满门抄斩的那一步,我希望郡主能够救下琅儿一命!”
“不!”王氏大叫,“还有一个名额,要救也是救瑚儿才对!”
“你闭嘴!”李氏瞪着血红的眼睛看向王氏,“琅儿是府里的大少爷,一直当做府中的继承人来培养的。若是能够逃过此劫,将来肯定能成大器。”
王氏毫不示弱的瞪了回去,“你的儿子已经是个残废了,还指望着成什么大器”
汪氏看了眼东方珞,“府中的大少爷,另有其人吧!”
李氏的脸立马就黑如锅底了。
西门氏的脸上则现出凄楚的表情。
“我才不是残废!”一个人影突然上前,猛的推了王氏一把。
王氏一个踉跄,差点儿没站稳,幸亏酒氏出手扶了一把。
酒氏倒是个安静的,不争不抢,自始至终都安守着姨娘的本分,尽管面色也如死灰一般的难看。
王氏放声大哭,“以下犯上,目无尊长,能成什么大器啊这是摆明了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
她可能忘了,作为同林鸟的夫妻,大难来时还各自飞呢!
何况这个府中,本来就各怀心思的诸人。
“你才是残废!你活该死了丈夫做寡妇!”
如此恶毒的话,居然出自东方侯府被寄予厚望的继承人之口。可见,就算东方侯府能逃脱此劫,怕是也会自行走向灭亡的。
东方琅身高已经有一米七,长得肥肥胖胖,也就难怪王氏受不住他那一推了。
“作孽啊!”东方侯夫人大喊。
“祖母!”东方珞连忙上去安抚。
吕恩泽实在看不下去,道:“岂可当着孩子的面讨论这种问题下人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赶紧把你们的小主子带下去。”
等到少爷小姐们都被请了出去,屋子里总算有了空隙。
东方侯夫人也就顺过一口气来,抬手指着她那几个儿媳,“你们------也都------给我滚!”
几人站着不动。
东方珞小脸一拉,“怎么祖母这个侯夫人说话不好使了是吗你们都给我听着!祖母这身子刚见起色,若是再气出个好歹来,不等皇上砍你们的脑袋,我先掀了这东方侯府。不信,就试试!”
西门氏便率先走了出去。
见西门氏都走了,其他人虽然面上还有不甘,却也无可奈何,便都灰溜溜的离开了。
钟凌风和吕恩泽不约而同的往外走。
“你们留下!”东方侯夫人道。
两人便如同门神一般站在了门边。
东方珞坐到软榻上,隔着矮几给东方侯夫人把脉。“脉象不稳,思绪烦乱。祖母病了十年,珞儿以为祖母已经把什么都看淡了,却原来还是放不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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