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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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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那么说,苏夏就打着哈气躺上去,她太困了,疲惫都在眉眼之间,藏都藏不住。

沈肆从手术室推出来,昏迷不醒的几十个小时,她就没合过眼。

闻着男人身上的味道,混着药水味,苏夏撑了撑眼皮,“不会压到你吧”

沈肆批准,“可以压。”

苏夏还是没随意,蜷缩着身子窝在他怀里。

沈肆让苏夏枕着自己的手臂,他没了睡意,慢慢的,一寸一寸的,去描摹眼皮底下,触手可及的女人。

第一次见,她在舞台上,翩翩飞舞,他在观众席,入了神。

之后,沈肆并没有打扰,只是在偶尔想起那一抹白影时,有种莫名的感觉。

他不懂,却明白,那种感觉不太想跟别人分享。

沈肆从不会表达内心的情感,总是积压着,一层又一层,连他都不知道有多深,多厚。

没有人清楚,沈肆恢复后,面对智力变成孩子的那段记忆,和苏夏相处的一幕幕,当时他的内心有多震惊。

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苏夏早已刻在他的心里,即便是傻了,都不受影响。

如果不是爱,他想不出第二个原因。

冥冥之中,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如果他不出事,就不会有后来,更不会有现在。

那他还是一个人,在孤独中度过每一天,慢慢老去。

命运何其美妙。

沈肆抚|摸着苏夏的脸,从眉骨到眼角,耳鬓,每一处都不放过。

指腹下的温度暖暖的,他忍住想把她揉碎的冲动,背脊弓出一个弧度,在她的额头吻了一下。

上午,艾伦出现在病房,马丁靴上还有碎草和泥,他在马场溜了两圈过来的,意气风发。

苏夏出去透气,艾伦的目光跟她到门口,才收回来。

他拉开椅子上坐下来,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情,“沈,我真羡慕你。”

沈肆翻着报纸。

艾伦大大咧咧的张开手脚,眼珠子乱动,从桌上的粉色水杯,零食,到女士的手表,丝巾。

“沈,有没有跟你妻子类型差不多的,给我介绍一个。”

沈肆冷淡道,“独一无二。”

艾伦瞪眼,“真没有”

沈肆面瘫着脸,“没有。”

艾伦一脸失望,“那真是太遗憾了。”

他转而咂嘴道,“沈,你这样的,不懂风情,也没风趣,冷冰冰的,我想不通,angel怎么会喜欢你。”

angel沈肆的语气骤然冰寒,“明年的合作我会重新考虑。”

艾伦翻了个白眼。

沈肆面无表情,“管好自己。”

艾伦耸肩,“放心,你们那有句话叫朋友妻不可欺,我懂。”

“沈,和你父亲新签的合同,有几点我不太满意。”

艾伦拍拍沈肆的肩膀,没多说,“总之,你回来就好了。”

沈肆翻着报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艾伦摸了摸下巴,“明年上半年,我会去你的家乡,开拓新市场。”

他的神情期待,“荆城那么大,美女一定很多。”

沈肆合上报纸。

走廊一角,苏夏在跟白明明通电话。

白明明刚下课,闹哄哄的,“程玉穗去德国出差了。”

苏夏蹙了一下眉心,“今天”

“昨天。”白明明哼哼,“说是出差,哪儿那么巧,你们在德国,她刚好也去那里。”

苏夏透过玻璃窗看外面,若有所思。

“还有啊,”白明明说,“你未来的儿子他小叔,自己拿椅子把腿打折,躺医院了。”

苏夏的眼皮猛地一跳,“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明明跟沈家人不熟,这消息哪来的

“程老头看我的演出,我跟他喝了一杯。”白明明说,“你也知道,老年人里头,十个有九个爱唠叨的,另外一个是哑巴。”

“他跟我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还重复,我听的都快睡着了。”

苏夏的心神不宁。

看来是真的了。

沈穆锌发什么疯,为什么自残

苏夏啃着嘴角,她忘了,所有的事放在那个人身上,都有可能。

白明明在那头咋呼,“沈穆锌不是艺术家吗,随便画两笔,就够一个人吃穿一辈子,怎么行为那么偏激”

“小夏,我跟你说啊,那种人很可怕的,脑回路不正常,还好你不在老宅住了,以后不会有交集。”

苏夏的表情很不好。

要是真如明明说的,不会有交集,她就能放心了。

但恐怕不太可能。

白明明问,“沈肆醒了没有”

苏夏说,“醒了。”

白明明拔高声音,“他能看见了”

苏夏嗯了一声,“情况稳定。”

“那就好。”白明明替好友高兴,“你终于不用再当妈了。”

他又说,“你俩也可以该干什么干什么了。”

苏夏,“……”

“angel。”

背后响起一道声音,苏夏跟白明明结束通话,她回头,看着德国男人,真希望不是在叫她。

苏夏发现,除了沈肆,其他异性不纯粹的目光她都排斥。

艾伦笑问,“你有没有单身的女朋友”

苏夏不明所以,“有男朋友。”

“可惜了。”艾伦摊手,“我没那嗜好。”

看他那样子,不是真不行,他还想试试。

苏夏抽嘴。

艾伦记得有一句话是那么讲的,什么样的人,就有什么样的朋友。

所以他认为,angel的朋友也一定是angel。

德国男人露出一口白牙,“明年我会去荆城,去交朋友。”

苏夏说,“祝你好运。”

她出去买了喝的,没在外面多耽搁就回医院了。

有苏夏在,沈肆配合治疗,什么都好。

苏夏不蠢。

沈肆人在国外,对荆城,沈家都了如指掌。

想必也知道沈穆锌的事了。

他把王义跟周三留在荆城,一定有自己的盘算。

苏夏不好奇,除非沈肆想说,她就听着。

医院的空气永远都充斥着消毒水的气味。

沈肆头上的伤口愈合的很理想,他跟费兰克商量过后,带苏夏回了别墅。

当天晚上,沈肆去卫生间洗漱,苏夏撑着头等他,不知不觉的睡着了,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玩,周围突然起了大火。

苏夏慌乱的跑出去,她发现自己不认识四周,不知道是在哪儿。

这时候,有个人影朝她走了过来。

那个模糊的轮廓一点点的清晰,变成沈穆锌。

他掐着苏夏的脖子,笑着把她往被大火吞噬的房间里拖,嘴里不停念着一句,那么温柔,“一起吧。”

“不要,不要,沈穆锌——”

苏夏睁开眼睛,嗓子里还有惊叫留下的恐慌。

她的脸上身上都是冷汗,想去擦的时候,抬起的手臂僵在半空。

男人不知何时坐在床边,眼眸里有深海翻涌。

苏夏脸上的血色瞬间就被抽空了,她动动嘴唇,“我做了一个噩梦。”

沈肆不出声。

苏夏的心里七上八下,刚才她好像喊了沈穆锌的名字,忘了有几次,他应该是听见了。

这个男人在生气,只是习惯使然,没表露出来。

她既冤枉,又委屈。

噩梦而已。

梦又不可以做选择,由自己掌控。

苏夏抿嘴,无意识的抠着手心。

气氛有些压抑。

温热的触|感落在她的眼角,伴随男人没有温度的嗓音,“梦到他了”

苏夏在沈肆怀里点头,她把手臂环在他的腰上,抓紧他的衣服,有些心悸。

眸色深了些许,戾气掠过,沈肆没再多问,只是低头吻着他的妻子,在她的唇上辗压,反复不止。

他的唇微凉,含着她,温柔的不像话,仿佛有一种魔力。

苏夏的身子软下来,不安渐渐消失,所有的思绪都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热意。

越来越热。

好像身上的一点衣物都觉得闷。

苏夏领口的扣子松开了,凉意覆盖上面,沿着脖颈,锁骨往下,她喘了两口气,却还是热。

沈肆把苏夏抱到床上,俯身压上去。

大床深陷下去,发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声响。

苏夏一开始还紧张,不知所措,但她很快就只剩下攀附的力气了。

她抬头看着沈肆,眼睛里湿漉漉的,全然不见平时的清冷。

沈肆的面部依旧严谨,冷峻,只是半阖的眼眸里有一团火,正燃着,要为身下的女人粉身碎骨。

所有妨碍物都在浓情之下褪去,两颗心脏挨到一起,在炙热的温度里共舞。

苏夏的脑子里是空白的,沈肆叫她抬腿,她就抬,勾哪儿,怎么勾,她照做,像是有一根滚烫的绳子,把她跟沈肆捆绑在一起,丟进火山,骨头都受不了的快要融化时,又被扔进大海,浮浮沉沉。

半夜,夜凉如水,房内春意盎然。

“几点了”

“离天亮还早。”

后半夜,万籁俱寂。

“几……几点了”

“天快亮了。”

黎明的曙光姗姗来迟。

“唔……不要了……真的装不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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