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2/2)
而现在,是信仰。
余柏林作为案首,于最前列,从桥上而过,入学宫行拜礼。即使内在是个现代灵魂,余柏林也不由升起肃穆之情,胸中感慨激动万分,脸上也褪去沉稳淡定,带上和周围人一样的喜气洋洋。
即使之后簪花宴不过白水煮肉煮菜,让人毫无胃口,也没打消余柏林好心情。
提学高坐宴席之上,先是告诫一番入学后不可松懈,又夸赞一番,然后雅乐响起,诸位生员开始用宴。
宴会开始,大家还有所拘束,后来提学提前离场,生员们才放松开来,恢复谈笑。
席上也有人作诗作词,行酒令。余柏林也做了几首中规中矩的诗词。
预想之中不服气之人并未出现。
或许见着余柏林得了小三元,在座诸位已经认可余柏林才华。簪花宴上又有教喻在场,不会有人蠢到在这种场合与人为难。
之后,诸位生员踏月而归。余柏林扬首仰望皓月。
前世坎坷富贵已是过眼烟云,他如今只是大晖朝一刚踏上科举第一步的读书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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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学之中学风虽然比起县学好许多,但毕竟人多,且入学生员良莠不齐,教导之人不一定用心。”陈磊道,“以我之学,做你蒙师足够,做你经师勉强。我有书信一封,你带给我老师。看在我的面子上,希望老师能为你另寻名师。”
陈磊说罢之后,心中叹息一声。本以他举人之身,在此蒙学教导孩童是大材小用。
收余柏林为弟子之后,陈磊看着余柏林成长,从最初欣喜,变成现在遗憾。
若他已经金榜题名,得进翰林,或许才有底气做余柏林人师吧。现在他自己科举道路尚且不明了,余柏林比他当初更有才华,又是小三元,自己教导,或许余柏林能得中举人。但换成自己老师之类的大儒,说不定经魁有望。
余柏林双手接过书信,跪地叩谢。
文举人对余柏林援手,只是举手之劳。陈磊对余柏林,却真如亲子,让人感慨,师恩如山。
陈磊继续道:“你出身贫寒,又无家族傍身,当继续寒窗苦读,得中生员不过是起|点,切记不可骄傲自满。”
“弟子省得。”余柏林道。
陈磊想了想,最后道:“我已在信中向老师请求,托老师面子,应当可以和教喻告假。寻得名师之后,你当遵循名师教导,或在家苦读,或游历大书院,修身治学,不可懈怠。”
“弟子明白。”余柏林再次躬身作揖,恭敬答道。
余柏林拿着书信远去。陈磊望着窗外半晌,直到杯中茶凉,才缓缓一叹:“后生可畏,焉知来者之不如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