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1/2)
听了秀姑的一番话,壮壮心中大石落地,再无负罪之感。
细想母亲的话,确实有道理,黄珍珠的父母兄长都不在意她的性命,安排出这样的算计,自己难道就必须为了不让她死而作践自己的终身他才没那么好心。横竖她是生是死,都是他们自己做出的决定,和自己没有任何干系。
想到这里,壮壮面色恢复,进屋去看两个小弟弟。
两个小的快满一岁了,小四有人扶着都能迈两步路,对这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小弟弟,壮壮心里喜欢极了,常拿他们作画。
秀姑则备下几色礼物,等张硕回来和壮壮一起去林主簿家道谢。不管怎么说,壮壮留下心眼后没有所托非人,若没了林瑾林瑜两兄弟作证,旁人只怕就相信了黄家胡编乱造的话儿,虽说壮壮依旧能解决了黄家的事情,但是肯定不如今日这般容易。
老张和张硕回来后,顿时气坏了,怒气冲冲地去找黄家算账。估计黄家暗地里算计了好些时候,如今就住在城里,为了方便黄金宝读书,他们家在城里买了一套小院子。
他们抵达黄家时,黄道富夫妇和黄金宝正在骂珍珠,骂得她哭成了泪人。
张硕年轻时脾气暴烈,皆因年纪大了,方渐渐稳重,多少年都没这么生气了,见他一脚踹开门,黄道富夫妇和黄金宝脸色顿时一变。紧接着,张氏拉着珍珠进了里间,黄道富和黄金宝敛尽脸上对珍珠喷发出来的怒气,满脸堆笑地迎上来,“张里长来了,快请进。”
张硕冷冷地道:“不必了。”
黄道富忙道:“哪能不进来二位是来商讨两个孩子婚事的吧”
听了这句话,老张父子二人都气笑了,张硕道:“这话好笑,婚事,什么婚事没有媒妁之言,没有父母之命,说的什么婚事”
黄道富听了,掩下万般心思,辩解道:“我们家珍珠是好人家的女儿,清清白白,轻易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叫你们家壮壮轻薄了去,难道不该择日请冰人提亲这话传出去,有壮壮什么好处倒不如两家结亲,我们也就不怨壮壮了。”
老张不等张硕开口,慢条斯理地道:“轻易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小狗子,你说这话也不觉得害臊。你自己相信自己说的话么倘若你家珍珠真的做到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何以出现在酒楼里头故意污蔑我家壮壮我孙子这么大了,我那儿媳妇轻易都还不进人多杂乱的酒楼呢!我瞧在你老爹的份上,也懒得与你争论,话就撂在这里了,你家珍珠好也罢,歹也罢,都和我家壮壮无关,是生是死,皆由你们而起,怨不得天,怨不得人。”
他抬手阻止黄道富说话,继续道:“便是告到了衙门,县太爷也不会说是我们壮壮的过错,还有林主簿家两个证人在场。你们可得想明白了,我们家壮壮是男子,身上又有了功名,哪怕你们想污蔑他传出些流言蜚语,我们家置之不理,过上三五年就消停了,壮壮依旧能娶一门好亲,可你们家珍珠是生是死就不好说了。”
黄道富又气又恨,黄金宝结结巴巴地道:“你们不能这样,珍珠已经没了名声,就该张壮来承担,我们不受你们的威胁。”
威胁张硕不怒反笑,冷声道:“到底是谁威胁谁好好儿酒楼,怎会有黄花闺女出没黄道富,黄金宝,虽说我张硕是个杀猪的屠夫,但可不是任由旁人出手却没有不会还手的人。认真计较起来,指不定是谁倒霉。这些年我混迹在三教九流中,知道的东西可不少,就好像刘家村的什么媳妇、什么寡妇,闹出来,告了官,谁倒霉”
黄道富顿时脸如土色,黄金宝奇怪地看着自己的父亲,问道:“爹,怎么了咱们可不能受他威胁,他们家要是不娶珍珠,珍珠可就毁了。”
黄道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头看着张硕,问道:“你想怎样”
张硕淡淡地道:“今日之事发生在酒楼里头,本地人氏没有几个去酒楼吃饭,所以,认识你们的人没几个,你们不散播流言,城里不知道,村里不知道,我家壮壮名声上无损,你们家珍珠也不用寻死。”
听了这话,黄道富似乎觉得自己有把柄了,道:“追根究底,还是怕壮壮名声有碍。”
张硕唇畔的淡笑变得极冷,声音也仿佛是寒冬中冰刀雪剑,“对壮壮而言,名声有碍只是微瑕,更别说我们有证人作证,与他无关。可是,对你们这样一心一意以读书考科举为目的来说,却是门风有碍,殃及珍珠之性命。不管珍珠是生是死,闹到衙门里,仍旧和我们壮壮无关,而我们也因这是你们的算计,不必背负任何罪恶。”
张氏忽然从房里走出来,垂泪道:“张大哥,你们可不能这样冷心无情,好歹看在咱们兄妹出自同族的份上,救珍珠一救。我们家是耕读人家,最讲究规矩门风,倘或老太爷知道了,非得逼着珍珠去死不可!”
张硕漠然道:“你们算计壮壮的时候,怎么就不想着同族兄妹之情见我们无论如何都有应对之法,就来这里哭诉装可怜”
张氏顿时涨红了脸,低声道:“我也是无可奈何。”
是的,无可奈何,想到无可奈何四字,张氏大着胆子指责道:“还不是因为你们!我们家珍珠有什么不好几次三番托人说合,你们家眼高于顶,就是不肯同意这门亲事,这么些年,珍珠眼里心里只有一个壮壮,能怪我们出此下策吗”
因清楚张氏在黄家的地位,原本老张父子对她有三分怜悯,听了这话,所有的同情都抛到九霄云外了,同情她,简直可笑。
张硕懒得和她一般见识,在外面,他很少和妇人争锋,不体面。
所以,他仍是盯着黄道富,他一直都没进门,踩着门槛子,伸手拍了拍门,黄道富惊恐地发现那门竟然出现了裂缝,这可是上好的木头所做。
“我答应,我同意!”黄道富怕那一掌拍在自己身上,打碎自己的骨头,尤其怕张硕先前的言语,“这件事就装作没发生过,我们家不会再纠缠着壮壮,但是你们也不能坏了我的名声,不能坏了我们家的门风。”
张硕笑道:“早这么说不就得了,非得让我们找上门理论一番。”说着,和老张扬长而去,竟似不在意黄道富是否反悔。
珍珠在里间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得放声大哭。
黄道富心烦意乱,骂道:“哭,哭什么哭白养了你十几年,除了浪费米粮绸缎,你做什么好事了原想着让你嫁进大户人家做少奶奶,谁知你自己不争气,这么些年,弄到这样的地步,怨得谁来赶紧给我收了泪,好生在城里住几日平复平复,回家不许露出一丝。不然,叫你爷爷知道了,定会认为你失了清白,或是打发你出家做尼姑,或是将你浸猪笼!”
听到这些话,想到黄里长的严厉冷酷,珍珠的哭声顿时中断。
张氏反倒松了一口气,虽说丈夫儿子和公公相似,但是比之公公,到底强了不少,心里仍旧十分爱惜女儿,不忍她因失去清白而送命。
休整几日后,黄家急急忙忙地回村了,果然不曾提及酒楼一事。
得知此信,壮壮愈加放心,虽然他不会承担,但到底也怕事情闹出来不好看,这样一来,倒是皆大欢喜,想必他们也不敢再打自己的主意了。
秀姑也觉得十分好奇,忙问张硕原因,“你到底跟他们说些什么了他们竟然就这样偃旗息鼓了。我本来说,他们定会散播流言逼壮壮就犯,特特跟壮壮说了好些话,免得他一时心软,因流言蜚语就赔上终身。”
张硕笑道:“也没说什么话。”
秀姑不信,缠着他问,他只好说明道:“我兄弟朋友极多,什么消息都知道一些,哪怕黄家村和刘家村都在山后离咱们村远,但那里的事情我多少听说了一点子。别看黄道富一本正经的,一味读书想考科举,其实最是道貌岸然了,不是好种,他在刘家村和一个寡妇、一个媳妇都有些首尾,常在城里幽会。”
比起壮壮遇到的这点小事,黄道富那样的才要命,他好面子,不想叫人知道,而且通奸也是罪名儿,闹将出来,绝了他的科举之路也不是没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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