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灜水岳阳(1/2)
九霄云上,巨鹤南飞,飞去八千万里外,东唐土。
九天之下,大唐以北,有一条惟余莽莽的无尽山脉…
名“仙行”
如其名,仙行山内似有仙人居。
千里的绵绵山脉,孕育着一座上下百里的仙人道场,银装束裹,平台楼阁间香烟缭绕。一座参天宫阙,屹立在道场最中央。
这宫阙之高,少说也有三四千丈。拔地而起,没入云端。白玉石砖砌墙,银片枝条当梁柱,珠玉宝石点缀楼身,极显奢华且气派…
而此时,
云雾之间,宫阙顶层,三丈银纱遮挡了屋内大部分视线。
一位老人面朝南方,对着翻腾不息的朵朵白云,凭栏远眺…
老人很老,九旬上下,甚至更老。眉目精神且深邃,一身银袍、银发、银须、银眉,手捧一把银龙拂尘。配上那云间远眺的神态,和这气派的高耸宫阙,远远一看,就宛如天上仙人隐入人间一般,仙气凌人。
老人站在这里已经很久了,拂须的食指一直在上下犹豫着,好似在思虑什么…
“这算是在落子了么…”
冷风轻述,寒意似冰。
一道不带一丝感情的女声,从屋内银纱后幽幽传出,冰冰冷冷的。
这冰冷的寒意,似乎打断了老人的思绪。他缓缓放下拂须的手掌,嘴巴微微张合:“孕养十余载,才落一子。如今,他又能扳回几成胜算呢”
“那你呢”女声苍白无色,宛如是一具尸体在说话。
“呵呵…”
收回远眺的目光,老人淡淡一笑,没回答话。枯槁的老手,携着洁白的袖袍,挽到身后,徐徐走下楼梯…
“既然故人由后辈来访,那你便去代我去招待一二吧。”
“也顺便看看当年留下的东西还在不在…”
“切莫,失了礼数。”
老人走得很慢,话也说得很慢,如清风拂耳不冷不淡。
却同样能让人感到一股,刺骨的冰冷。
那是,杀意。
风起,吹杨柳岸。
鹤行万万里,飞入东土灜水河畔…
此处,名“岳阳”。
八千万里东土大唐,城至尊,非京都长安莫属。城至雅,则瀛水岳阳当仁不让。
岳阳不大,仅三千里上下。东临瀛水大江,北靠岳阳高楼,一片大好山水。古往今来,引无数文人骚客,驻足流连。
岳阳城除了山水好以外,还有一好,就是学府好。
东土排名前百的学府,岳阳占去十三。因此除了文人骚客,岳阳城里最多的,便是院府学子。
当然,既然学子最多,那败家子也必然就多了。
在这强者为尊的世间,财大气粗的乡绅土豪不在少数。家中要没个能人传宗接代,不需几年便是个家道中落的下场。故此,只要家里稍有些积蓄的豪绅,都会把族中子弟往学府中送。
只是这京都居,大不易,家中若无权无势,族中子弟若去了京都,受欺压,那是常事。因此,有钱而无权无势的豪绅,便都退而求其次,花大把大把的银子,把子弟往岳阳各学府里送。这,便有了那句豪言…
“岳阳学府,富甲天下”
然,
在这岳阳城城东,那条最繁华的东门大街上,就坐落着这么一间学府。
名“七星”
七星是个院子,也叫七星院。方圆七里余,有七个院门,均分七个院落,每个院落厢房七十六间厢房和一座楼阁,七个院落围绕中心一七十七丈高楼,成众星捧月势。
早在半月前,夏寻几人便就已经乘鹤来到了这里。
落地后,夏寻,西瓜,大胖三人分别住进了开阳院的三间厢房。而,夏侯和墨闲的卧房,则是在中央那座高楼上。
那楼名“西楼”。
七星院里的所有教习、导师、智者全都是住在里头。但,西楼上的七星弟子,永远都只有十四位人儿。
无它,
只因,西楼下有一条小小的灵脉。期初的西楼,便是那位神秘的总院长为了汇聚脉中灵气而建的。后来才逐渐成为了七星院的修习重地。
西楼建成时,那位总院长便把灵脉分成了十五道,一道通主楼,剩余十四道连通楼中十四间厢房,同时立下规矩,厢房只许院中最优秀的十四位冲天境学生修行所用,破境则必须离去,院中无人可以例外。
“寻哥儿…”
“俺记得好久以前,有一次俺老爹喝醉。胡吹说自己当年是什么岳阳观首席大弟子,说的就这儿吧”
“那时,俺还以为他是胡吹的,但西楼那块石碑还真有他名字诶。那俺是不是也算是个大弟子了哩…”
岳阳临水靠山,所以晚上的风特别清爽。吃过晚饭的夏寻三人,坐在开阳院内的石凳乘凉,说话的是在那位较为壮实的娃娃,夏大胖。
刚到岳阳不久,他便自来熟的天天跑到外头乱串,没几天便认识了一帮子娃娃朋友。接下来,那自然而然地,就是一轮胡乱吹捧咯。结果,越吹就越胡闹,甚至今天吹得兴起,还带着人偷偷去闯了番西楼,结果被人给抓了起来,差点就要挨皮鞭子了。还好,最后还是吕老道出面,才把事情给平息了下来…
“咄!”
夏寻没好气地用手指,敲了敲大胖的额头。
“在村里时,我咋就看不出你这么皮呢”
“这称号是你老爹的当年留下的,和你没关系。想要这名号,你就自己努力修行,等你长大咯,自己去拿咯”
大胖调皮地拨开夏寻手指,跳起身来:“切,我才不稀罕了。”
“我爹是大弟子,不也一样得窝在山沟沟里头。我才不要了!”
夏寻无奈摇头,一手把他扯回石凳上,按住:
“那你就得更加努力修行,不然哪天道长不开心咯,把你带回去。到时候看你娘,不把你打开花来咯…”
此话一出,如忽将冰雪。冷得大胖不由浑身一抖,顿时软下身子。
“你别老拿村子和俺娘吓唬俺成不,我就听你的还不行么”
夏寻再用手指头,敲了一下大胖额头:
“我可不是吓唬你的。”
“走时,你娘就是这么跟俺叨叨来着。”
“所以,到时候你和西瓜都得乖乖地,跟着天枢院长去学习修行。别给我偷懒咯!”
大胖唯诺点头示意,摸了摸被敲得有些吃痛的脑门,嘀咕道:
“修行就修行麻,干嘛老敲俺脑袋啥。”
“……”
说着说着,大胖突然一个激灵,似乎想到了什么。“对了,寻哥儿…”
“那这个天枢院的导师是不是不咋地呀夏侯哥,好像就是主修这个院子的咯。俺娘说呀,夏侯哥就是个娘娘腔的老痞子,力气还没俺大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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