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2/2)
“傻丫头!都怪我……怪我。”
他叹着,搂紧她,握牢她的手,紧紧与她十指相扣。她横他一眼,使劲扭着,再装不出那一种名门女子写意画一样的淑静来。他似是喜欢她这般,低低一笑,仍是圈了她坐在腿上,手指从抚一下她的鬓发。
“你再这般造,爷就耐不住了。”
夏初七愕然一瞬,惊呼一声,这才发现坐着的地方不知何时已狼变。她面上一热,缩了缩手,可挣脱不开,终是故作不悦地哼一声,别开脸去。
“无赖!”
“无赖配流氓,不是正好”
“配什么配”夏初七猛地瞥过眸子来,定定看他,想到他那几个月都是与旁的女子在一起,不由心里发酸,语气也涩了几分,“晋王殿下如今择有佳偶,又是一国公主,两情相悦,有情人眼看就要成眷属了,你还入宫找我做什么”
“娘子在这,爷怎能不找”他笑得十分好看,似是哄她一般,换了一只手,将她侧抱起来,揽在怀里,低头吻她。
“谁是你娘子”夏初七柳眉一竖,撑着他的肩膀,不让他压下来,收敛眉目,正色道:“我问你,你在麟德殿当众说的……要娶乌仁潇潇,可是认真的”
赵樽眉梢一扬,抽出她发髻上歪斜的珠花,又重新为她簪了上去,方才似笑非笑地点头。
“认真的。”
心里突地一疼,夏初七眉头皱起,气不打一处来。说着便要跳下地去,他却不让,不由分说地按住她的腰,按向自向那充勃之处。
“阿七,你听我说。”
夏初七回眸瞪他,正想按照琼瑶套路里那般,捂着耳朵说几句“我不听我不听我就是不听”,只是想想那个画面又醉了,忍不住“噗哧”一声,笑着戳一下他的胸膛。
“说罢,看你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他唇角轻扬,看着她红扑扑的小脸,抚了抚,“你先告诉爷,你身子要不要紧为何好端端的会昏厥”
“不要岔话!”夏初七双手抵在他的肩膀,一眨不眨地盯住他,并不与他细说。她先前昏厥,大抵是因为怀丶孕与跳湖两件事情造成的,如今吃了药,已好了许多。
想了想,她道:“我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有数。你只需老实交代就可以了。”
“交代什么”他淡淡一笑,完全地深拥住她,低头埋入她身前,牙齿轻轻的咬她一口,可恶地轻扯着她的衣裳,拨开那料子,脸便埋入里,在她带着幽香的身上汲取着那令他安心的气息。
“赵樽啊赵樽,你还敢装蒜”夏初七知道这厮想要转移话题,可被他胡碴子狠刮几下,她受不住的哆嗦着,语气身不由己的拖曳起来,像是极为受用一般,那情态,令她羞窘不已。
见她这般,他低笑一声,压了声音。
“阿七不必管这些,只需记得,爷不会负你。”
夏初七呼吸不畅,掰着他的脑袋。
“何谓不负你都要娶旁人了……”
赵樽嗯一声,没有回答,像是渴了她许久,很快便将她白笋般细软的肌肤暴露在面前,黑眸里是一种深深的迷恋。她又羞又恼,在他的注视下,身子情难自禁地泛起一层细密的疙瘩。
“不说清楚,不许碰我。”
他目光一眯,用力埋头,“阿七信我。”
“我信你有什么用”
她激灵一下,声音有些变调,吃不住他呵气一般的骚弄,咯咯笑了两声,好不容易才收敛心神,狠心推开他,拢好衣裳,“我想知道,你准备如何安置乌仁”
他皱起眉头。
二人对视,久久不语。
霎时,一种铺天盖地的酸楚淹没了她。
她目光一涩,看着他,“她是个好姑娘。”
他双臂一紧,用尽力气抱紧他,“我知道。”
她眯眼,一时恍惚不已,“那你怎么办”
“眼下不说这个。”他回避着她的目光,低头,吻住她,堵住她的嘴,不让她再说话,温热的掌心却像一尾游鱼,急切地膜拜着她的身子,肆意地享受着久别重逢的温存与亲昵,像是要从她的身上找到一种可以捅灭破地的勇气一般,他血脉直冲脑门,动作极为张狂。在一阵粗急的呼吸里,终是她忍不住,抓紧了他的手。
“不行!”
“为什么”他眉心微跳。
“不为什么,就是不行。”
她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的不知道小十九。但他不提,她也就不说。可她不说,他就像故意收拾她一般,黑沉的眸内,处处炽烈的火焰。她咬牙切齿拒绝着,不要他碰她,可一声比一声软的拒绝,像是被他给揉碎。破哑,绫乱,像缺水的鱼,呼吸完全不由自主。
“阿七,只一个时辰。”他低叹。
“知道就好。”她低应。
“抓紧,可以来两次。”
“……”夏初七气恨不已地看着他,突地有些怀疑,以前那个傲娇高冷的赵十九是不是换了一个人不是每次都是她撩拔他的么怎的今儿倒了个儿
哆嗦一下,她终是不能再瞒他。
“别,我有了……”
“有什么了”他不急不徐,轻轻拔弄她。
“有孩子了……”
“是吗”他淡淡的,情绪不明,可声音里分明就有几分冷凛之意,“即是有孩子了,为何还这般大的胆还敢孤身犯险嗯”
夏初七闭着的眼睛倏地睁开。赵樽也在看她,定定地,一眨也不眨,俊美的眉目逆在灯火的光影里,神情看不分明,却冷得她倏地打了个寒噤,蜷缩在他怀里的身子,缩了一缩。
“赵十九,你变坏了。明知我怀着身子,你还故意撩拔我,撩拔我,明知……做不得,你偏要弄得我不上不下,你太可恶!”
“阿七,你着实该罚!不听话!”他眸色沉沉。
夏初七眉梢一挑,还没有从他那句话的意思里反应过来,身子很快便再次落入他的掌中。他一直顾惜着她,可真不是白习的,即便如此,她仍是身不由己的被他推入了一个更加羞恼的境地。而他所谓的惩罚到底是什么,她终于知晓了。
“赵樽,你这个混蛋!”
“骂吧,看你还敢不敢。”
“我咬死你。”
“咬不着!”
“……我让小十九咬你。”
“那也得生了再说。”
“我……啊……”
他并不理会她的低骂与抗拒,也没有发生她想象中的事情,哪怕他其实比她更加渴望她,渴望得身子都疼痛了,仍是没有急不可耐地占有她,去品尝回光返照楼里令他终身难忘的消魂快活。他只是抱住她,在一盏幽暗的烛火下,用他的方式折磨她。
半个时辰。
短暂的相聚,过得很快。
一个要死不能死,要活也活不成的暖昧过程,让夏初七娇声吁吁,大汗淋漓,可在她发了一身的香汗之后,原本晕眩的脑子清明了,阻塞的鼻子也通泰了。
这真是一件极为诡异的事情。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
两个人说了一会子话,天就要亮了。
他看她一眼,慢慢起身。
看着他烛火下颀长的身影,夏初七眼圈一红。
“你……要走了”
他是得离开了,再不走,等禁军换岗,就走不成了。回头看她一眼,他轻“嗯”一声,出门唤一声晴岚,很快拿回一套干爽的衣裳来替她换上。
“乖乖的。剩下的事,爷来安排。”
夏初七身子乏力,仍是撑着走过去,双手勾在他的脖子上,将头抵在他的下巴上,低低地问:“我今日若回了魏国公府,你会来见我吗”
“不会!”赵樽低低道。
“你敢!”她眉梢扬了起来。
他一声叹息,手指轻轻捋顺她的发,“阿七,爷会在你的身边,你不要怕。但事情未定之前,少见面,对你有好处。还有昨夜之事,下回不可再那般冲动……爷会有法子的。”
“除非你答应来看我。”她紧紧环住他的腰。
“傻七!”他低下头来,在她额上一吻,“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儿。再过数月,你我便可长相厮守。”
听他提起孩儿,夏初七抬头,目光晶亮地看着他英武的眉,微微一笑,“爷,你说小十九,是个儿子还是个姑娘”
“你想要甚”他笑。
“儿子会不会好一点我喜欢帅哥。不过,不管是儿子还是姑娘,最好都长得与我一样。若不然,太便宜你了,你这个爹,做得实在便宜……”
“谁说便宜”赵樽笑叹,“爷若不尽力,岂有他小子……”说到小子,他突地敛了眉,怪异地看她,“阿七,不要小子,还是生姑娘吧。”
“为何”夏初七诧异了。
“像你说的那般,都要与你长得一个样,还是姑娘好一些。若是个小子,长成你这般,连小鸟都没有,将来如何娶媳妇儿”
“你!”
夏初七原要斥他,可看他说得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俊不禁,又“哧”一声低笑起来。他也是一笑,二人相视,笼罩了许久的阴霾终是散去,心里软得像被人塞了一团棉花般柔软。
抚着小腹,想象里头的小十九出生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孩儿,她眉目间全是母爱的光晕和笑意。她放开了他,看他戴上禁卫军的头盔,穿上禁卫军的盔甲,她突地有一些酸涩。
他是赵十九啊。
他向来做事讲求一个名正言顺、光明正大,他何时委屈过自己这样扮成普通禁军说到底,他还是为了她啊。她心里一涩,圈上他的胳膊。
“赵十九,你不要顾念我了。我的事,都会自已处理,你只管办你的大事去……”
赵樽回头看来,揽她入怀。
“傻七!爷若是连妻儿都护不了,夺得天下又何用”
“爷……”她声音一柔。
“在爷这里,阿七就是天底下最大的事。”
她听见他沙哑而沉痛的声音,心里一窗,仰起头来,看着他一夜间又冒了头的胡碴子,踮着脚尖,用力咬一口他的下巴,压住那一股子酸涩的离愁,终是展颜一笑。
“去罢,一会天亮了。”
“等我。”
他大步出了药堂,门开了,甲一站在门口,像尊木雕似的,一动也没有动。他没有说话,也没有回头看她,只抬手拍了拍甲一的肩膀,一切尽在不言中,人影已融入了门外的夜色之中。
夏初七躺回到床上,盖好被子,许久未动。
直到天边露出一抹鲤鱼白,郑二宝小心翼翼地进来,在她的耳边低嘀了一句,她才挑高眉梢,似笑非笑地撑起身子。
“不必摆早膳了,回房收拾东西。”
夏初七出了一身汗,身子松快了不少。
说是收拾东西,其实她并没有什么东西可收拾。除了一匹马,两只鸟,只有一些换洗衣服。赵绵泽给的东西,她不想要。领着郑二宝、晴岚、梅子和甲一等人,他们去了前殿等候。
先前赵绵泽派人来传话说,准备好了凤辇,送她回魏国公府。今日他要早朝,就不过来送她了。
当然,她也知道了他昨夜召幸乌兰明珠的事。
这样的结果,令她紧绷的心松下不少。
说到底,她也是一个女人,尽管她对赵绵泽有许多的怨恨,可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还有昨夜她要举火自丶焚时,他那眼睛里深切的痛意,仍是令她有一些触动。
如今他能放下,自然是好的。
不来相送,以免彼此尴尬,那就更好。
按照大晏的俗成礼数,一直到大婚那日,她与他都不会再见面了。他贵为帝王,想来也不会再跑魏国公府来找她。
不过,还得防住他才好。
上了凤辇,往东华门的路上,一路可见匠人在翻修殿宇。赵绵泽登极之后,虽没有耗废银库大肆修葺,但到底是新帝承业,面子上的东西,也好歹得做齐活了。
见到皇后的凤辇出宫,宫中有人私下议论。大抵猜测是惠妃昨夜承宠,皇后娘娘与皇帝置气回府一类。
夏初七不在意旁人说什么,看着这红墙碧瓦,雕梁画栋,心里就一句话,总算是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但愿再不要踏入此间一步。
坐在凤辇里,她打了帘子望向层层叠叠的宫殿玉堂,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除了执凤仪的锦衣卫仪仗队,沿途跟随的兵卒竟足有上千人之众。
看着浩浩荡荡的“大军”,她唇角掠起轻笑。
不管是楚茨殿,还是魏国公府,果然还是逃不过赵绵泽的监视……
她放下了帘子。
东华楼门上,赵绵泽目光微微一凉。
兰子安站在他的旁边,也不时望城楼下的凤仪队伍
“陛下,回吧,臣工们该等急了。”
赵绵泽轻“嗯”一声,暗沉的眼眸,带了一抹凉意看向他,“子安,好好筹备朕的大婚。”
“是,微臣省得。”
兰子安扛手施礼。
赵绵泽的脚步一直没有移动,看着城楼下远远而去的一行人,眉头一点一点收敛,拳头亦是攥得生痛。他不想放她出宫,可昨夜把话已说成这般,他堂堂天子,又如何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尔反尔
“陛下……”
兰子安又轻唤了一声。
他回过神来,终是收回了视线。
“走吧!”
贵为帝王,他可以拥有后宫三千,可以要遍天下的美女,却偏生得不到最心爱的那一个。这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啷……”
城门开启的声音,钻入耳朵。
赵绵泽一惊,猛地上前一步,看向城楼之下。
“小七……”
兰子安眯眸,看见他右手骨节,捏得咯咯作响。
------题外话------
先传后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