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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仙【二】(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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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后,曲先恒走马上任,到任没几天便有一个外来客商在衙门外喊冤状告王志,这曲老爷一句没审便把喊冤的客商打了个半死。消息传出,老百姓本以为又来了个贪官,却没想到,客商挨完打紧接着便轮到王志挨打,起初这王志根本没把一个七品知县放在眼里,以为曲先恒只不过是新官上任三把火做做样子而已,公堂之上还挺蛮横,结果真挨上板子了才发现这厮原来是玩真的,扛了五六板子就扛不住了,审都没审就把这些年的恶行全都招了。事后这曲先恒一道政令便查封了王志名下所有钱庄当铺,并遣六百里加急将卷宗急送刑部,想趁热打铁将这王志问斩正法,最后这王志虽然没被问斩,但县城的经济秩序却恢复了正常,虽说斩草没除根,但也算是为老百姓做了件好事,而朝廷似乎也没因为曲先恒殴打阁老家人的事找其麻烦。

对于一般官员而言,采用张洞文这种玉石俱焚的方法状告远近闻名的大户确实有很大风险,但对于曲先恒这种混不吝的变态县太爷而言,却是再好不过的计策,他连阁老的儿子都敢打,难不成还会偏袒一个乡绅

拨弄着筹划多日的如意算盘,张洞文一路小曲的回到了客栈,结果一推房门差点当场昏厥,只见一个月前失踪的师弟正坐在炉子旁烤火,见张洞文推门进屋非但没有久别重聚的欣喜,反而个个一脸的苦大仇深。

“我说师兄,你也太不讲义气了吧一两银子都不给留,你要是再不会来,我真得出去打家劫舍糊口啦!”火炉旁,师弟陈洞武撇着嘴一百个不耐烦。

“你……你……你……”看着眼前的一幕,张洞文感觉嗓子发甜,一口鲜血似乎就在胸腔涌动,随时都有喷出来的可能,“你这王八蛋,这一个多月都跑哪去了你……你难不成想把我气死独吞银子”

“一……一个月”听张洞文这么一说,陈洞武一脸的冤枉,“我……我……哎好像是……最后……哎哎呀想不起来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夜入黄府,一走就是一个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可急死我了你知道不知道”

“黄府……”陈洞武微微点了点头,“对了我想起来了!我是去了黄府!”

“之后呢”张洞文赶忙催问,“这一个多月你都干嘛了”

“我……”陈洞武皱着眉一个劲的想,“师兄,我真想不起来了,我就记得我看见黄元礼带着两个家丁下了一个地道,我觉得那肯定是他黄家藏钱的地方,就想跟着下去,真能顺带手拿点宝贝出来还做哪门子法啊结果刚到地道口便感觉里面吹出来一股邪风,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不过师兄啊,你说我走了一个月……当真我……我感觉,这就是昨天的事啊……”

“邪风”张洞文一皱眉,上前扒开陈洞武的眼皮看了看,继而替陈洞武把了把脉,丝毫没有被妖邪侵体的迹象,从脉象上看甚至比失踪前还健康,从脉象上看倒像是吃了两条百年老山参,“哪来的邪风你小子不会背着我去哪鬼混了吧”

“师兄,天地良心啊!”陈洞武眼珠子瞪的溜圆,“我对天发誓,真是记不得了,今天一睁眼发现自己躺在城门口土地庙前边,感觉就是昨天的事!哎……对了,我真走了一个月”

“废话!你要不信就去问楼下掌柜的!”张洞文也是一百个没好气。

“算了算了,不提那个了,算咱哥俩倒霉吧,师兄,怎么说我一个月没回来,你得给我接接风啊,吃顿好的呗”陈洞武边说边捂肚子,“赶紧拿点银子,饿死我了……”

“银子!”听陈洞武一提“银子”,张洞文眼前一黑险些休克,一巴掌拍在脑门上一个劲的捶胸顿足,“哎呀我的银子啊……!”说实话,虽说行骗不在少数,但师兄弟两个平时吃香喝辣也没少挥霍,贿赂杨顺那一百多两银子可以说是张洞文的全部家当了,那杨顺在曲先恒手下清廉了足足三年,一个月一两银子的俸禄憋的眼都绿了,即使师弟已经回来了不必去衙门喊冤了,难不成他还能把银子退给你

“师兄,别跟我说你把银子都花了!”看张洞文表情不对劲,陈洞武也是一皱眉。

“还不都是为了你!”张洞文恶狠狠的一瞪眼,“你要再不会来,我就去衙门喊冤了,想告本县大户,不花钱打点能行吗!”

“哎”听张洞文这么一说,陈洞武也有点傻眼,“那……那怎办师兄,我刚才听掌柜的说本县还有个什么阁老,家底也挺厚,要不咱们,去他家转转”

“阁老个屁!”张洞文恶狠狠道,“今天晚上,我要亲自去会会这个黄元礼,我就不信他家真有什么邪风!”说实话,听陈洞武说有邪风把自己吹晕了,张洞文起初也有些疑惑,觉得这黄府似乎的确是有些鬼怪。但经过“眼相”与号脉的双重诊断确定陈洞武毫发无伤之后,张洞文只能是更加疑惑,理论上讲,能把人吹得神志不清的邪风无外乎恶鬼诈尸时喷出的腐气与畜生成精时喷出的瘴气,被这两种邪气迷惑,虽说表面症状也是神志不清,但轻则元气大伤重则一命呜呼,绝不会像陈洞武这样五脏调和脉象稳健跟打了鸡血一样满面红光精神焕发,而此刻陈洞武中了邪气还能身形矫健,莫非真是你黄家府上真是有三清下界施得旷世仙法在好奇心与报复心的驱使下,张洞文毅然决定亲自夜探黄府,当然,如果能顺便偷点金银财宝出来那是更好,至少能抵消贿赂杨顺那一百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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