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惊惧于他(2/2)
庄翠娥亲自领着松儿进来摆桌子,有点羡慕地看着这几个女孩,她就没在宫里交有这样的朋友,只愿这份友谊到最后不会遭遇背叛,带着松儿出去把门掩上。
坐下来吃菜喝酒,方瑾这才一脸好奇地道:“真儿,说实话,莫华依所制的珠钗是真的出问题了还是你做了手脚”
“对啊,真儿,我也很好奇,依我对莫华依的了解,她是绝对不会出这种纰漏的,可是你又真的没有碰过她的珠钗,真是让人费解。”吕蓉道。
荀真轻晃酒杯,吃了一口菜,从袖口把某样东西取出递给吕蓉,“蓉蓉,你看看这是什么”
吕蓉把小瓶子接过,狐疑地打开盖来,倒出些许,开始是不解的眼神,电光火石间,她明了了,“真儿,这是”
“这到底是什么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方瑾疑惑道。
“这是溶金粉。”荀真道,那天她出宫去的时候也趁机买了回来,“我趁机洒了一点点在莫华依所制的珠钗金丝上,等冯贵妃拿起进,时间刚刚好,珠钗散开,这样莫华依也不可能升为掌珍。”
“那种人升不了掌珍才好呢,不然总想着害人。”方瑾嚼着菜道,“上回若不是真儿好运,早就被她与狼心狗肺的钟掌珍害死了。对付那种人,就是不能手软。”
吕蓉原本心里觉得有几分惊悚的,看着荀真的目光都有几分疏离,可是听了方瑾的话,却觉得十分有道理,她与莫华依同住有一段时日了,对她的为人又岂会不了解把瓶子递回给荀真,然后握住荀真的手,“真儿,都是托你的福我才有了晋升的机会,若是将来有机会,我一定回报你。”
荀真从来没想过要吕蓉回报什么,笑了笑道:“蓉蓉,我可是视你为姐妹,就像瑾儿说的,男人如衣服,姐妹如手足。”
“好,这话我爱听,来,干杯。”方瑾举起酒杯。
两人也笑着举杯,“碰”的一声,酒水洒了些出来,相视一笑,然后干下杯中物,为了这一份难得的情谊。
凤仪宫里,唐皇后一脸笑意地听着司徒尚宫禀报今天尚工局里发生的事情,“没想到这冯贵妃如此不安份,居然想插手六局事务,哼,那个叫荀真的宫女倒是反应机敏。”
“娘娘看上她了”司徒尚宫试探道。
唐皇后看了一眼司徒尚宫娇媚的眼睛,笑道:“如果本宫说是呢”
“那我这旧人赶紧腾位给新人啊。”司徒尚宫半真半假地道。
唐皇后又大笑出声,这司徒慧还真的是一个妙人,半晌,笑声方歇,“许悠的心情如何了本宫听闻她的父亲去世了。”
司徒尚宫起身到唐皇后的身后给她按摩肩膀,“除了悲伤,还能如何依我看一时半会儿也恢复不了。”
“怎么你心疼了”唐皇后莫测高深地道。
“娘娘怎的越说越离谱”司徒尚宫故做恼道,“听说太子殿下今儿个在陛下的授意下带人去祭奠了。”
唐皇后推开司徒尚宫的身子,从贵妃榻上起身,趿着鞋在寝室内踱来踱去。
“娘娘担心了”
“他是奉陛下之命前去的,本宫也没话可说,这么多年了,他对本宫甚是恭敬,这个儿子还是好的。”唐皇后皱眉道。
“那娘娘还摆这副表情是做何娘娘,太子殿下一直孝敬娘娘这亲母,又怎么会不与娘娘亲近娘娘多虑了。”司徒尚宫宽她的心道。
唐皇后笑道:“当年若不是你的主意,我今日也不能安坐在后位上,只是许悠这人我怕她不安份。”
司徒尚宫抿紧唇,即使知道唐皇后这话试探的意味甚重,“娘娘,您当年曾答应过我,无论如何不会打完斋不要和尚,再说这么多年她可有吭过一句话娘娘当年想要斩草除根,可许悠不是省油的灯,现在这局面不好吗大家各安其位,娘娘也能稳坐后宫。”
唐皇后的表情一肃,“司徒慧,你还是这么维护许悠,也对,你对她的感情可是深得很。”
“娘娘,说话伤敌也伤己。”司徒尚宫很快反击道,然后又轻笑地上前,“我对娘娘的一片心意,日月可鉴。”
唐皇后看着这张媚脸,轻笑出声,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当年若不是碍着很多人和事,她不会任由自己处于被动的局面上。
今夜的星子似乎都隐在云层里面,没有一丝的亮光,孙大通在前面打着灯笼引路,回头看到宇文泓那严肃的表情,一句话也不敢说。
宇文泓随着孙大通那点点灯光走在黑夜的宫巷内,想着今天在许家灵堂上看着那副棺材时,心里的悸动,犹记得当年幼时第一次见到这许老太爷,他就笑得万分和蔼,那个时候他正在外公唐崇礼的府邸消暑。
“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我外公的府邸上”
“你又是谁怎会出现在大学士的府上”
“哼,孤是太子,你还没答孤的问话呢孤干嘛要答你的话”
那时的他昂着头看着那花白头发的老人,这老人以为自己是谁,居然问他话,谁知他却是一听到他的话,表情顿时一肃,眼里有着一抹他不解的炽热,然后很快又黯下去,居然行礼道:“老臣参见太子殿下,殿下果然长得很是健壮。”
他抬高头一脸不喜地道:“不好玩,老头子硬梆梆。”
“那殿下要怎么玩”老人慈爱地看着他道。
“孤要骑马,你会不会”他故意道。
老人愣了愣,然后道:“殿下还小哪能骑马摔下来就糟了。”
“真笨,孙大通,你来告诉他什么叫骑马”他朝孙大通喝道。
孙大通朝老人做了个趴下来的手势,老人这才理解,他以为他会怒,谁知他却是弯腰趴下来,给他当马骑。
当时的情形时怎样的对了,后来他骑了一会儿就腻味了,最后外公来时,他也被母后接回宫里,因而错过了老人慈爱而失落的眼神。
回到东宫,他才渐渐地自那种温情的回忆中抽离出来,接过孙大通递上的茶碗,看到孙大通的脸色有异样,“出了什么事”
“殿下,那内鬼查到了。”
宇文泓那抹因回忆而温和了些许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是谁”从牙齿缝里挤出这句话来,想到那天夜里的事情,他捏紧手中的茶碗,一脸的冷气。
“殿下,是小令子,老奴试探了他很久,今儿个三皇子出宗人府,这才抓到他的马脚,他偷偷与三皇子联系看来不是一朝一夕了。”孙大通道。
小令子他的贴身太监,难怪那天他会闹肚子痛,借机留在东宫,原来早已知道他会被三哥袭杀。
宇文泓最恨的就是有人背叛他,不管那人是谁把茶碗重重地放下,捏紧拳头怒道:“孙大通,把东宫所有人都集合起来,孤要他们看看背叛孤会得到一个怎样的下场”
孙大通点头应是。
东宫的回廊上灯光点点,把院子照得很明亮,一众的太监都站在当下,很是局促不安,太子殿下那阴沉的脸色在火光的映衬下像是要嗤人血似的,很多人都低下头不敢直视。
孙大通的脸色也不遑多让,紧绷着脸让人把那被打得半死的小令子拖上来,“殿下,这个叛徒带到。”
“殿下……奴才……没有……”
宇文泓坐在廊上的圆椅内,手中轻轻地转动着扳指,目光冷冽地看着那向他哀求的小令子。
“孤最恨的是什么每一个能在东宫久待的人都知道,更何况你在孤的身边已经呆了不少日子,你的所作所为也别以为是天衣无缝,今天孤就要让你们知道背叛孤的下场,都给孤抬起头来,好好地看着,他今日的下场就是他日你们若背叛孤的下场。”宇文泓最后重喝出声,阴沉冷酷的样子让人心底发寒,拍了拍手。
侍卫头领张三久领着人抬着一只木桶过来。
“把木桶里的东西给他们看看,谁敢闭上眼睛,孤就让他永远都闭上眼睛。”宇文泓冷声道。
一众的太监连眼睛都不敢眨,被迫看着那木桶里爬动不已正在啃着一具死尸的蛇,那群蛇在啃食着腐肉,绿油油的蛇眼在这火光的映衬下很是骇人,有人被吓得当场尿湿了裤子。
这个木桶转了一圈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小令子看得连屎尿都出来了,殿下难道是想
“孙大通,把他投进去。”宇文泓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不,殿下,奴才错了,求殿下开恩啊,开恩……”被缚着双手双脚的小令子哭喊着,如何抵抗也不敌侍卫的力气。
被投到木桶里后,很快传来惨叫声,“啊——啊——”
木桶不敌他的力气,倒了下来,被群蛇缠绕的小令子从木桶里滚落出来,顿时暴露在众人的面前。
宇文泓的神色丝毫没有变,即使看到那痛苦哀叫的小令子也丝毫不动容,这就是叛徒的下场,“都给孤睁大眼睛看,牢牢地记住。”
众人都不敢闭上眼睛,看着那在火光下不停挣扎,发出惨叫的小令子,此夜的东宫没人能安眠,那叫声令人的心发颤,好在这儿是东宫后边的花园内,不会有人经过,这声音也传不出东宫。
很快,小令子就不再挣扎惊叫,而是任由那群蛇咬着他不放,不过那起伏的胸膛证明他还活着,这个场面太可怕了,蛇咬到肉里发出的声响让人头皮都发麻,所有人都吞了口口水,想闭眼又不敢,以后谁还敢再受人收买斜瞄了一眼太子殿下那半边光明半边阴暗的表情,浑身颤抖着发悚。
宇文泓站起来看着那群蛇把小令子活活地啃食,在即将入冬的天气里,他仍是让人弄来了这一桶蛇,“孙大通,把这里打扫干净。”
孙大通点点头,早就命人在这周围洒下了硫磺粉,这样蛇的活动范围有限,不会随意乱窜。
就在宇文泓要掉头离去的时候,突然听到一旁的树丛里面有人响动的声音,目光如鹰隼般看向那个方向,冷喝一声,“是谁”
那树木中的人影慢慢显身,身材很苗条,看来是个女人,宇文泓的眼睛微眯起来,朝孙大通做了个即杀的手势,然后转身欲离开。
“荀掌制,你怎么会在这儿”孙大通惊呼了一声。
宇文泓闻言,迅速转身,目光惊诧地看向树木丛中的荀真,这个时辰她怎么会在东宫目光再转到那个被蛇啃咬缠绕的小令子身上,该死,这一幕不是她该看的。
忙快速地跑向荀真。
“我……”荀真吓得说不出话来,处死人的样子她见过,但像这样惊悚骇人的生平仅见,她甚至看到一条蛇从小令子的嘴里钻进去,然后从他的眼睛里钻出,浑身立时打冷颤。
“别看。”宇文泓的大掌迅速盖住她的眼睛,另一只手伸到她的臀部下把她抱起来,“乖,听话,别看。”
荀真打着冷颤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任由他抱着走,可脑海里的画面却挥之不去。
宇文泓轻拍她的背部抱着她回到寝室内,然后命孙大通去煎安神宁气的药来,亲自动手倒杯水喂给她喝,“好了,别怕。”
荀真贪婪地喝着水,这才回神转头看向宇文泓,即使现在的他英俊的脸上十分和气,可刚刚要处置那小令子的时候,他却是那样的冷酷,顿时一把推开他,卷着膝盖缩到床尾不敢看他。
宇文泓没想过要她这样怕他,忙伸手想要去碰她,谁知她却是从一边的床角爬到另一边,惊恐着双眼看着他,挥着手道:“别过来,别过来……”
若知道会看到那么恐怖的画面,她就不会来了,只是今夜吕蓉喝醉了,她与方瑾把吕蓉送回房后。
她独自送方瑾出去,沿着宫墙走了一会儿,分手后,突然想到宇文泓好像今天去祭奠许家老太爷。鬼使神差之下,她还是来到东宫,东宫的守门小太监认得她,不敢再拦,而她在屋子里等了一会儿没见到宇文泓,这才踱到院子里去,哪里知道刚好碰上宇文泓处置人的场面。
“荀真,是孤,你看清楚……”宇文泓意图去抓住她的手。
“不要,我要回去了。”荀真不敢接近他,这人喜怒无常,若哪天惹怒他,他会不会也像处置那个小太监一般把她处置掉不行,她要离他远远的,不要与他碰面,对,赶紧回去。
宇文泓看到她动如脱兔般快速跳下床,连鞋也不穿,一副要逃的样子,这让他怒火高涨,起身一把抓住她欲逃的手,紧紧地抱她在怀,“荀真,冷静一点,听孤说……”
“不要,我要回去了,殿下快放手,我以后都不会再来东宫,对,不会再来了……”荀真挣扎着,感觉到他抱她的力气俱增,更是低头在他手臂处狠狠咬了一口。
宇文泓像是没感觉到手臂处传来的疼痛,只是紧皱着眉抱紧她,无奈今夜的小女人就像那野猫似的,无论他如何安抚也不肯静下来,逼得他不得不一把掐住荀真的下巴,逼她转头面对他,低头就往她的唇上亲去。
荀真睁大眼睛,嘴里还残留着他血液的味道,心中的惊悸仍在微微颤抖着。
荀真仿佛被他那温柔的表情蛊惑了,挣扎的力度渐缓,宇文泓见状,一手在她的背上轻轻地安抚着,另一只手却是抱起她,倒在床上。
他轻柔地吻落在她的腮上、耳朵上、渐渐地落在脖子上……
荀真觉得身上突然好像火烧一样有着异样的感觉,而他的手却仍是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背部。
宇文泓觉得身子叫嚣得厉害,但看到她冷静了下来,方才停下自己的动作,大掌抱着她在怀里坐起来,这才轻柔地在她耳边道:“荀真,别怕孤,把刚刚看到的都忘记了,那是他该死,与你无关的……”
荀真渐渐地回过神来,两眼迷离地看着他的嘴一开一合,半晌,才问道:“若是哪天我也惹您这样生气了,是不是也要落得他那样的下场”想到那画面,她又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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