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大戏开锣(2/2)
该死的宇文泓到底都碰了哪里
“该死的!”她恨恨地拿起肚兜穿了起来,那力度就像要掐死宇文泓一样,这豆腐被吃得太大了,想着皇后还在等,惟有加快速度穿戴整齐。
从室内出来,她的脸色没好看过,庄翠娥一脸不解,刚刚的心情还不错来着,怎么一会儿就刮风下雨了
荀真速度极快地赶到尚工局正殿上,看了一眼那狼狈的景象,然后又看到临时搬来的椅子上坐满了一众嫔妃,皇后端坐在许悠平日坐的地方,宇文泓坐在皇后的下首处,还有殿外被侍卫用绳缚起来的大群狼狈不堪的粗使宫女,心下早已有底,瞄到皇后不善的目光,忙上前行礼,“奴婢叩见皇后娘娘。”
“荀真,你好大的架子,本宫让人去叫你出来,你怎么姗姗来迟”唐皇后发怒道,本来心情就不好,现在更是把火气撒在荀真的身上。
许悠也皱紧眉头,担忧地看了眼荀真,本以为交给她的是十拿九稳的差事,可现在看来是要出状况了
“母后消消气,听听她有何话说”宇文泓看到荀真气色不错,脸上的表情才缓和些。
荀真一脸从容,道:“娘娘容奴婢禀报,奴婢因为还要赶制太子殿下的及冠礼服,昨天夜里熬了一宿,天亮时分才合眼,所以这才来迟了,请娘娘见谅。”
这个理由充分而又有依据,唐皇后也不好再指责她,不过口气仍不好地继续喝问:“荀真,本宫问你,宫女冬装一事是不是你负责的”
“是,这是尚工大人交给奴婢的差事,奴婢已经把该用的布料进齐了,动工的章程也弄好了,绝不会误了宫女们过冬的装备。”荀真依然不卑不亢地道。
“胡说,就因为你没办妥差事,害得这次宫女聚众闹事,算起来你还是罪魁祸首。”淑妃道。
唐皇后不满地看了眼越俎待疱的淑妃,几何轮到她说话不过现在还不是发作她的时候。
宇文泓看了眼淑妃,“淑妃娘娘稍安勿躁,此事自有母后问话,娘娘怀着龙种,还是小心胎儿为上。”
唐皇后满意地看了眼儿子,然后看到淑妃一脸不忿的样子,这心情才舒畅了一点,表情仍是严厉地看向荀真,“荀真,现在六局都说无冬衣可穿,这是怎么一回事”
荀真故做一脸吃惊状,“娘娘,这话从何说起奴婢不知是谁有心散播这种谣言……”
“这不是谣言。”金司制一脸为难地上前拱手打断了荀真的话,“虽然奴婢也不知道是谁把话传出去的,但是没想到因此事闹得大家不安,这才心下过意不去,娘娘请看,这就是荀掌制这次所进的布料。”
众的目光被金司制吸引过去,看到那块葛布在金司制的使劲下立刻就裂开了,这布不能用,所有的人脑海里都浮现了这句话。
许悠立时就明白了这布有猫腻,心里急得很,若不是她过于自信把这差事交给荀真,也不会让她惹祸上身“娘娘,这布并不能证明荀掌制所进的布料是无用的毕竟这块布从哪来的,还得问金司制”两眼暗含警告地看向这个她一手提拔的手下。
金司制低下头避开许悠的目光,“尚工大人,这块布是从荀掌制所管的库房里而来,我身为司制,抽看布料也是情理当中的事情。”顿了一会儿,“娘娘,原本奴婢是想今日就向尚工大人请示的,谁知消息却走漏了,奴婢惟有站出来说句公道话,不然对众姐妹都不公。”
“娘娘,空穴来风并非无因,奴婢们没有错,奴婢们即使入宫为宫女,也是想有口饭吃,有暖衣穿,娘娘,奴婢们听到这消息又岂会不怒这才失去理智做下这种事来……”那几个闹得最凶的粗使宫女哭诉道。
外头一众被绑的粗使宫女冷静下来都有些后怕,她们闹得太过了,但现在听到里头自己人的哭诉声,立刻也跟着哭了出来,纷纷重复着那几句话。
“够了,都给本宫住嘴。”唐皇后怒喝了一句。
哭声才渐歇。
钟掌珍看到荀真就快成孤家寡人,忙上前落井下石,拱手道:“娘娘,奴婢也听闻过,只是一直心下存疑,没想到却是真的,娘娘身为中宫还请体恤一下我们这群宫女们。”
“娘娘,请您体恤奴婢们——”一大群宫女大声道。
许悠与司徒尚宫两人脸色难看地互视一眼。
只有尚级宫女及少量的司级、典级宫女站着,同情地看了眼荀真,出这种纰漏可是重罪。
许悠的目光还是怜惜的,这孩子还是好的,即使这样仍没有哭喊的举动,罢了,就由她站出来一力承担。
宇文泓扫了一眼许悠,然后才徐徐开口道:“母后,儿臣是越听越觉得这事有蹊跷,就凭一个司制拿着一块布料就说有问题,那岂不是可笑”眼里的嗤笑之意很明显。
荀真也适时的接口道:“太子殿下英明,奴婢不知金司制从哪儿弄来这么一块布料来诬蔑我”她的眼里此时一片迷惘之色,回头看了看外头仇视她的粗使宫女,“也不知道是何人煽动她们闹事只是知道,奴婢禀着良心办事,可以拍胸脯保证这批布料没有丝毫的问题。”
“荀真,你到现在还要嘴硬,昨天我已经告诫你,要你把此事立刻报给尚工大人,谁知你却骄傲自大地拒绝,仗着是皇后娘娘提拔的,一直都目中无人。”金司制把平日的不满都发泄出来,更是说着谎言。
荀真也瞠大眼,“金司制,从昨天到今儿个,我才第一次碰见你,何时与你有过这段对话你栽脏给我还不算,还要出言辱及我的名誉,是何居心”不待金司制回话,即拱手道:“娘娘,若是不信奴婢所言,就请您派人去库房搬出布匹来当场验证,定可知奴婢有没有办砸差事”
“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娘娘,奴婢这就去搬布。”许悠想到息事宁人的办法,惟有自己前去,若是布有问题,就暗中调换,总之不能让此事再恶化下去。
唐皇后正要点头,冯贵妃立刻就道:“且慢。”
“冯妹妹还有何话要说”唐皇后压下怒火道。
冯贵妃依然是那副柔弱无依的样子,“臣妾担心会有人暗中做手脚,不如我们姐妹几个与娘娘一道再派人去监督取布,这样包保万无一失,也可服众。”
“这主意甚好。”柳德妃点头赞同。
淑妃更是没等皇后发话即指派人手,她们之所以跟来就是为防止有人做弊,不能让事情由大化小。
唐皇后暗中咬牙点头同意,这一群人都在挑战她中宫的威严。
许悠的脸色也几变,实在欺人太甚,不过现在事情发生在自己管理的这一局之上,惟有忿然转身出去。
司徒尚宫悄然跟上去,走在回廊上,“许悠,你怎么任由事情发展到这一地步”
“你现在还没看清楚吗那是有人故意布的局,从上到下,每一个环节都衔扣上,即使我有通天之能也阻止不了别人玩阴的。”许悠瞄了一眼那几个平日不起眼的贴身宫女,恼火地小声道。
司徒尚宫的眉头皱得可以夹死几只苍蝇,知道现在责怪许悠也无济于事,遂安慰道:“许悠,你也别太担心,若事态不对,我也会出言维护你。”
许悠没有吭声,无论身边这个女人做得太多,她也不会原谅她,更不会对她的帮助感恩戴德。
司徒尚宫知道她的倔脾气,惟有暗中叹息,看看能不能把事态的发展降至最低。
尚工局的正殿上,相关人员有喜有忧,惟有荀真与宇文泓两人是最淡定的,一个把玩折扇,一个虽然跪着,但却是一脸沉静。
唐皇后微不可察地看着荀真,这个宫女真的是越看越有味道,那种沉稳的大将之风在她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她的心也跟着平静起来,吹了吹茶叶,放松地喝了一口茶水。
当那布料取来,当着宫里一众人的面前验布时,金司制原本十拿九稳的表情顿时就变了,不可能,这些布料怎么没问题她不信地又抓起其中一匹查验,也没有问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可能……”
荀真看着一脸颓败的金司制,“司制大人,属下没有说谎吧可见说谎的就是司制大人,请问司制大人手中的布是从何而来又是怀着什么目的来陷害属下司制大人,请您回答属下的话。”
此时,她的声音一改刚刚的淡定,严厉而又急速地追问。
金司制被荀真的追问不停地后退,摊坐到地上,然后目光看向钟掌珍。
荀真立刻会意,目光看向同样目光游移的钟掌珍,“钟掌珍,还是说此事是你在背后一手策划的我与你份属同僚,你居然在我背后放冷箭,果然是小人作派,先别说我的布没有问题,就算有问题,我们还可以与尚工大人私下商量解决,不用把此事闹到皇后娘娘那儿,更别提还惊动了陛下,钟掌珍,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
许悠狠瞪了一眼这两人,朝唐皇后拱手道:“娘娘,看来是奴婢这儿有人做贼喊捉贼,都是属下教导不严,应受责罚。”
“娘娘,此事与尚工大人无关,都是她们出于一己私心暗中设计害人。”荀真恭敬地道。
“娘娘,我没有,此事与我无关,要问也是问金司制一人而己,我也是可怜同样身为宫女的姐妹,所以才会出言相助,荀掌制,我与你虽然有过节,可也不会那么毒心地私下暗害你。”钟掌珍急忙跪下道。
金司制倒吸一口凉气,这钟掌珍真的是厚颜无耻,这分明是她一手策划的,现在却把责任全推给自己,于是也忙跪下,“娘娘,奴婢一时耳根子软听信了她的一派胡言,所以才会做出这等事情来,娘娘,尚工大人,我真的没有心要害人的,而且之前确实以为布料有问题,这才会代为出头,请娘娘明察。”
荀真看着这两人互掐,暗中冷笑,果然是狗咬狗一嘴毛,再度沉稳道:“娘娘,这里有多少双眼睛看着,这次为宫女冬衣之事所进的布料丝毫没有问题,是有人故意散播于奴婢不利的谣言,所以才会造成了这么大的风波,她们两人互揭的话实实可以证明,这两人分明就是狼狈为奸,欲置奴婢于死地。”说完,磕下头去。
唐皇后直到现在才算是完全松口气,为了这几名下贱的宫女,她差点就要被人置疑德行有亏,若被那几个自以为耿直的御史揪到尾巴,废后的呼声就会响起,她用尽所有办法才保住自己的后位,不能就这样被人赶下来。
“皇儿,皇上让你来处理此事,皇儿以为该如何是好”
她的笑容明媚而灿烂,那笑问宇文泓的姿态看在一众妃嫔的眼里,顿觉碍眼万分,太子就是她皇后最大的保障,谁还能与她争
冯贵妃捏紧手上的绢帕,都进行到这地步了,最后居然还让皇后扳回一局,真真可恶。
柳德妃颇为羡慕地看了眼宇文泓,还是有儿子好,再一看唐皇后那炫耀的神情,心里恼怒得很,但脸上的笑容却是极为平和。
淑妃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皇后得意得太早,她也会生下皇子,也会有自己的依仗,走着瞧。
宇文泓知道现在母后的心态,笑道:“母后,其实这不过是小事一桩,只因后宫在母后的治理之下一直是太平得很,所以才会有几个小人在那儿蹦哒,依儿臣之见,就让尚宫局把她们收押,严刑拷打自然会水落石出。”
“皇儿这建议甚好。”唐皇后欣然点头同意,“司徒尚宫,此事交由你审问,势必要弄清楚。”声音相当的严厉。
金司制悔不当初,她怎么就这么蠢全信了这钟掌珍的话,现在要如何脱身“娘娘,这布料是钟掌珍拿给奴婢的,不关奴婢的事,尚工大人,您为属下说句话吧……”
许悠撇头不理,哼,吃里扒外的东西。
钟掌珍也是脸色苍白,她该怎么办看到那几名粗壮的尚宫局女史向她而来,忙挥手道:“娘娘,奴婢是冤枉的,这全是金司制一人做出来的……不……”当手脚被人绑起来的时候,她忙朝莫华依急呼,“华依,你站出来为我说句话啊”
脸被抓破,头发散乱的莫华依机警地向后退,好在她聪明,一言不发,现在才没有卷进去,眼神故做害怕地往后缩,低下来的头噙着一抹微笑,这个结果也甚好。
电光火石之间,钟掌珍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两眼不可置信地看向莫华依,“不……莫华依……唔……”嘴被堵住。
荀真的目光也看向莫华依,心下也在思量,站出来道:“且慢,娘娘,看来钟掌珍有话想说,还请娘娘给她一个说话的机会”鉴于上次谢司制的事情,若是拉下去审,毕竟幕后的黑手还没拉出来,只怕也会是谢司制那样的结局。
宇文泓却是手一抬道:“放开她,估且就听听她还有什么话说”
荀真感觉到宇文泓看向她,心里一颤,暗暗狠瞪他一眼,若不是场合不对,真想冲上去狠踹他几脚。
“谢殿下……”得了自由的钟掌珍忙磕头,“莫华依,这布料是莫华依给我的,不是我自己去弄回来的……”
另一边的金司制也跟着点头,“没错,始作俑者是莫华依……”要死大家一起死,她的目光愤恨地看向莫华依,都是这个女人花言巧语。
莫华依吓得脸色青白地跪下道:“殿下,奴婢没有,试问奴婢区区一名女史,如何能左右两名上司,她们在捣鼓什么,奴婢不知啊,不然你问问钟掌珍的另一名贴身女史吕蓉,她是不是也知道钟掌珍与金司制勾结之事”
吕蓉看到众人的目光看向她,吓得忙跪下,直白道:“殿下,莫女史没说错,奴婢昨天就看到她们聚在一起,但……”
“我没说错吧,昨天她们把奴婢支使出来,奴婢真的不知情,当时吕女史与于女史也在场,均可以为奴婢做证。”莫华依再度条理清晰地道,“还有那些闹事的宫女,你们问一问她们,可有见过我”
那群闹事的宫女其实现在已经怕了,接下来她们也没好果子吃,不过胜在粗使宫女人数很多,不可能全部杀光,惟有领头的那几个面容惨淡,她们心里也痛恨着,现在回想起来,也知道自己被人家利用了。
“奴婢们确实没见过这个叫莫华依的女史,只是听闻尚工局准备用不能裁衣的布料给我们制衣,所以我们才会这样气忿,才会不顾一切砸毁尚工局,听闻这消息是一个叫钟什么的掌珍传出来的……”
“胡说,一派胡言……”钟掌珍大喊,现在的懊恼与悔意已经充斥心间,莫华依才是那个该死的人,她恨不得用眼光杀死莫华依,怎么就这么蠢相信了她
莫华依再度装作害怕的缩头。
荀真相信莫华依绝对不是那个无辜的人,但是没想到她会把蓉蓉扯进来做证,若是再出言攻击莫华依,她死口咬住蓉蓉,那样蓉蓉同样身为钟掌珍的贴身女史,一样逃不掉。
现在为了顾及蓉蓉,她也不得不缄言,真是不甘心就这样放过莫华依。
一旁的王颖尚仪站出来,温声道:“殿下,依奴婢看,莫华依不过是一名女史,她没这么大的胆子设计害两位上司的。”
“嗯,王尚仪说得有道理,六局分工明确,上下的等级也森严,而且这莫华依看来胆小得很,哪有这本事”李梅儿尚食也点头同意。
司徒尚宫思忖了片刻,再看了看莫华依那恭顺的样子,“这么大手笔的事情出自一名女史确实可笑。”
“况且她有人证,若她有嫌疑,那个叫吕蓉的女史同样也有嫌疑。”平日声气最少的周尚服开口说话。
几名尚级宫女异口同声的话,最终没让事件牵涉到莫华依与吕蓉等人身上。
荀真看着钟掌珍与金司制两人就这样被拖出去,再斜眼一看从地上爬起来的莫华依,对方也看到她的视线,暗暗挑衅一笑。
荀真的表情仍是那般沉稳不变,莫华依就像蛇一样浑不溜手,稍不留神就会被她咬到,钟掌珍与金司制两人最后都成了她的垫脚石。
唐皇后对于这结果还是满意的,看着那几名后宫宠妃一一屈膝行礼告退,她的笑容也同样没变过。
最后扶着儿子的手往前走,她还是遗憾地道:“此事背后都有她们的影子,可惜不能抓住实证,不然定要让她们吃不了兜着走。”
“母后,既然如此,最好的做法就是按兵不动,不然更容易授人把柄。”宇文泓笑道,目光却是看向荀真,好在她昨夜机警前来寻他,不然今天这事不会如此落幕。
“许悠,荀真,此事发生在你们尚工局,陛下那儿你们也得去回个话。”唐皇后回头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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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今天有事耽搁更迟了,某梦在此向大家致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