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八回 霸气护妻(1/2)
在场众人都没想到沈恒会说翻脸就翻脸,前后态度简直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一时都呆住了。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呢,方才不还说得好好儿的,他答应他们送季善去青灯古佛为侯府消灾解厄,侯府则许他光明的前程和通房庶子,明明方才都还谈得好好儿的,他怎么忽然就改了主意
只有季善满脸的气定神闲,因为早就知道沈恒绝不可能站到他们那一边去,他之所以那么说那么做,肯定都是有原因的,而她只消相信他就好。
片刻,还是阜阳侯先回了神来,立时沉了脸,看向沈恒道:“侄女婿,你这是什么意思呢你知道你方才在说什么吗这说出口的话就跟泼出去的水一样,可是再收不回来的,你最好还是考虑清楚了!”
裴太夫人也应声回过了神来,跟着怒道:“竖子,你还想怎样,已经答应了你的条件,你休想再得寸进尺!”
再让他得寸进尺,侯府还有什么脸面威严可言那丫头的利益再受到损害还罢了,侯府的脸面却是绝不能再受损!
沈恒冷冷道:“晚生的意思就是侯爷与在场众位听到的字面上的意思!你们的要求我们夫妇绝不可能答应,我的娘子在我心里是无价之宝,只要能为她好,只要能让她高兴,我便是豁出性命去,也绝不会皱一下眉头。反之,只要是让她不高兴,伤害她的事,就算能给我带来再大的利益,我也绝不会去做,何况还是你们许的只是镜中花水中月的空中大饼,真当我们是傻子是不是”
阜阳侯沉声道:“你的意思,是不相信本侯方才许你的那些未来,认为那都是镜中花水中月吗哼,还真是井底之蛙,根本不知道天到底有多广阔,权势财帛又有多么巨大的能量!”
沈恒冷笑道:“不敢,也与晚生无关。晚生的志向与抱负只会凭晚生自己的本事去实现,若有幸能实现,当然就最好;反之,只要晚生尽力了,纵然最终没能一展抱负,晚生也是无愧于己,无愧于心。绝对做不出那为了自己飞黄腾达,便出卖自己妻子,往她伤口上撒盐的事情!”
旁边裴钦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拊掌道:“妹夫,你真是好样儿的!我就说你之前明明待妹妹就不是方才说的那样,明明就把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怎么可能忽然就变了原来你是先抑后扬,果然我没看错你!”
不怪妹妹方才一直都一副气定神闲,不慌不燥的样子,敢情是对妹夫有足够的信心,知道妹夫不可能真背叛她,伤她的心!
裴二夫人也是红着眼睛满脸的惊喜与欣慰。
原来女婿并不是她想的那样儿,女儿也并没有腹背都受敌,真是太好了!
裴太夫人本已是又惊又怒,听得裴钦的话,再瞧得裴二夫人的神情,更是霎时恼羞成怒,随手抓起茶盅,又向裴钦砸了过来,“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我滚出去!”
骂得裴钦摸着鼻子,拉着裴二夫人躲到角落里去,显然无论如何这会儿都不会出去,只能事后再收拾他们后,方看向沈恒,冷笑着道:“竖子,敢情你方才是在糊弄我们洗涮我们你好大的胆子,以为你是个举人,我们就奈何不得你了呸,不过一个小小的举人罢了,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难不到哪里去!”
沈恒仍是腰背笔挺,丝毫不惧,道:“是吗,那太夫人不如试一试捏死我之后,会为贵府带来什么难以挽回的后果这话太夫人也就在自家人面前,在我们夫妇面前说说便罢了,要是让有心人听了去,还不定要怎么想怎么说。到底这京城姓赵不姓裴,还轮不到太夫人一手遮天,您说呢”
“你!”裴太夫人被气得再次捂着胸口,剧烈的喘息起来。
阜阳侯见状,只得自己沉声又道:“沈举人的意思,就是事情已经没有商量回圜的余地了”
沈恒冷道:“对,没有任何商量回圜的余地,今日过后,我娘子与贵府也再没有任何关系!至于贵府面临的难题,也不是就没法子解决了,谁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富贵荣光,就让谁去青灯古佛便是,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这么多年本不该属于她的锦衣玉食,如今也是时候该还了!”
裴太夫人喘着粗气道:“若是瑶丫头去可以,就没你们什么事儿了,当我们多想看见你们呢就是因为张真人点明了她不行!”
何况裴瑶如今已经是长公主府的儿媳了,也不是他们家想让她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那三年后长公主府的长房就真是要庶子满地跑了。
沈恒勾唇讽笑道:“那与我们夫妇何干太夫人既不想看见我们,正好我们也不想看见您,那便就此告辞,彼此都眼不见心不烦吧。”
说完拉了一旁一直含笑看着他霸气维护自己,只差要冒星星眼拍手大叫“老公好帅好a”的季善就要走。
“站住!”裴太夫人却是厉声喝道,“谁许你们走了,没规没矩的东西!——你们当父母的就都这样干看着不成我可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整个侯府,你们也是侯府的人,不该为家族出力呢”
后面的话却是对裴二老爷和裴二夫人说的。
裴二老爷只得强忍厌恶,与沈恒季善道:“太夫人话还没说完,你们走什么走不管怎么说,太夫人也为尊为长,你们就该尊敬长辈!”
阜阳侯随即也道:“你们父亲说得对,太夫人怎么着都是尊长,这是什么该有的态度吗我方才就说了,年轻人有锐气是好事,却也不能凡事都只凭一时之气,不然回头再来后悔,指不定就迟了。都坐下吧,坐下喝杯茶冷静一下,等都冷静多了,大家再继续说也不迟,这谈事情就跟做生意一样,你可以开价,我也可以讨价还价,本来就不是一说就能成,而是慢慢儿谈才能谈成的,只要最终谈成了,依然皆大欢喜,对不对”
说完见沈恒与季善都不肯坐,只得自嘲一笑,道:“既你们不肯坐,那便站着说吧。如今看来,侄女儿倒真是好福气,能得侄女婿这样一个敬你爱你的夫君,连为你豁出性命去,都绝不会皱一下眉头,我这做大伯父的可真是打心眼儿里为你高兴,可见‘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当年的事,也未必就全然是坏事啊!”
季善凉凉一笑,道:“所以呢所以我十几年的苦难与委屈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了,毕竟老天爷已经补偿了我这么好的夫君,我便该忘记过去,不该再有怨恨了”
她的表情实在太过嘲弄,双眼又实在太过明亮,以致阜阳侯在她目光的注视之下,竟有片刻心虚起来。
但仅仅只是片刻,他已又理直气壮了,笑道:“我不是说要让侄女儿忘记苦难,只是觉着,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要紧的是现在和将来,对不对难得侄女婿年少有为,又对侄女儿你这般情深义重,难道你就不想投桃报李,也助女婿更上一层楼呢本来方才我们还担心,几年的时间,终究太委屈侄女婿,也太委屈你了。不想你们小夫妻竟如今恩爱情深,那‘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分离个小几年,其实也算不得什么了,对不对用小几年的分离,就能换得你们小夫妻后半辈子和子孙后人的富贵荣华,如此双赢的好事,你们又何乐而不为呢”
裴太夫人在上首跟着道:“你们不要有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别说当年的事不是你父母故意的,他们和我们也都被蒙在鼓里,本也怨不得我们。就算他们是故意的,‘生恩大于天’,若不是他们给了你性命,你压根儿连来这世间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你也该无条件报答他们的生育之恩,甚至为他们、为家族付出性命都理所应当!”
“如今他们和家族又不是让你去死,只是让你为家族牺牲短短几年的时间而已,还会许你丰厚的回报,不会让你白白牺牲,你难道不该吗你要是连这点都做不到,还想跟家族划清界限,说什么余生绝不会再与裴家扯上任何干系,那行啊,你先就把这条命还了你父母,还了我们裴家吧,届时你自然就能如愿以偿,与我们家再没有……”
沈恒见季善已快要气炸了,虽然他也快要气炸了,却到底还保留着几分理智,安抚的握住她的手,又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他来说后。
方冷声打断了裴太夫人,“裴太夫人,您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番话来的,果真是人越老脸皮便越厚么还‘该无条件报答他们的生育之恩’、‘为家族付出性命都理所当然’,怎么着你们路过别人的农田,不小心掉了一棵幼苗在那田里,之后便一直不管不问,任那幼苗风吹雨打,甚至无数次都差点儿活不下去。结果忽然有一天,你们需要那棵幼苗为你们家燃烧牺牲了,终于想起找她回来了,便可以说那幼苗长成的参天大树,乃至结出的果实都是你们家的,为你们付出一切都是理所应当了”
“您觉得世上能有这么便宜的事吗反倒是那本不该长到你们田里的幼苗,被移到了你们田里后,受到了十几年如一日的精心呵护,一直沐浴着最好的雨露与阳光,末了更是被移到了最好的田里,享受更好的呵护,更多的荣光与艳羡。结果你们不让前者牺牲报恩,反倒要后者牺牲报恩,不觉得太可笑了吗说到底,不过是你们从头至尾都没拿我娘子当亲人,从头到尾心里都只认那个西贝货才是你们家的女儿而已!”
“既不是自家的亲人,当然犯不着心疼,也犯不着管她的委屈与苦难,犯不着管你们的要求是多么的强人所难,会对她的生活造成多大的影响。还许我有通房庶子,这是一个当祖母的该说的话吗当父亲的也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你们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怎么就能狠到这个地步你们不心疼孙女女儿,我却心疼自己的娘子,今日便是死在这里,也绝不会让你们如愿!”
这回气炸的轮到裴太夫人了,指着沈恒的手抖得秋风里的落叶一般,“你、你、你……”了半天,都没‘你’出个所以然了。
倒是阜阳侯沉声道:“不管你怎么说,也改变不了你娘子身上流着我们裴家血液的事实,改变不了我们是她亲生本家的事实!”
沈恒回以冷笑,“如果当年可以选择,我相信我娘子绝不会愿意做你们家的女儿,如果放干一个人的血,人还能活下去,我也相信她绝不会愿意跟你们流相同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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