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魇境(1/2)
第148章 魇境
“我……”一朵踌躇了下,“你知道妖王在人界有个妻子和女儿吧,你之前跟踪我,应该见过。”
“嗯。”他淡淡应了声。
“据说她们被官府带走了,我找了许久没有丝毫线索。”
“这事我略有耳闻。那个女孩,并不是妖王之女。”缔俊公子走到书案前,优雅地握着笔蘸了墨汁,在雪白的宣纸上一笔一划心平气和地练起字来。
耶
小白一朵唤无殇爹爹,且又那般得无殇宠溺珍爱,怎会不是他的亲生女儿难道是花玉楼与旁的男子珠胎暗结之后嫁给了无殇然则听花玉楼的话说,无殇并未爱她深沉到可以帮她抚养旁人骨血的程度。
哪里出了纰漏
“她是京城原首富韩老爷的女儿韩明月。两岁时失踪,韩老爷倾其所有寻了十多年,终于在一年前的京城郊外大宅寻获。这事在京城很轰动,随便问一问都知道。”
“你回来多久了”一朵这才想到起缔俊公子什么时候逃出妖界的玄水明宫。
“一年半。”知道一朵还要问什么,缔俊公子直接一并回答了,“狐王极琰和你的朋友晴萝也逃出来了。至于之后玉磬会不会再找他们麻烦,就不得而知了。”
“玉磬”
“苏妃之名讳。”
“你认识苏妃娘娘”一朵心中疑云团团。缔俊公子到底是什么人怎么会认识妖界的苏妃娘娘他并不是妖界之妖!而且他好像知道很多事,难道有通晓万物之能
“……”这一次,他不言语了。平稳收笔,吹了吹宣纸上未干的字迹,之后叠放在一侧厚厚一沓宣纸上。
宣纸上写了一个“等”字,而那堆叠的宣纸上亦同样是个“等”字。字写的很漂亮,优雅飘逸,如他的人一般干净透澈,不带一丝繁复纷杂。古人云“练字乃练人”,写字就是写修养,字写得好,道德情操修养也随之得到了熏陶,看来他果然是个心境高雅之人。只是不知……
“你在等人”一朵脱口问道。
“并未。”
“常言说,书法乃心中之画,若非公子心之所向,此等字的末梢尾端又缘何写的如此悠远绵长,看来公子所等之事已等了许久。”
缔俊公子对一朵投来些许赞赏的目光,唇角微微含笑,“我等的是时机。”接着,若有似无一叹,望着窗前碧绿繁茂的文竹,“确实等了许久了。”
一朵被他眼底浮现的点点感伤触动。她现在何尝不是在等,等那个人苏醒,等那个人想起她来找她。
“公子一定很爱她吧。”低低的声音似在问他,也似在自言自语说自己。她觉得自己应该爱上了无殇,可又恍惚怀疑,那份执着宁死的心境不属于自己,甚至有些遥远的陌生。
缔俊公子身形微微一震,凝着那文竹在风中摇摆枝叶,许久无声,最后化作一声轻笑。“爱恨与我不过庸人自扰。世间万物虽离不开一个情字,发乎情止于礼便可将一切看淡。白驹过隙沧海桑田,再回首品味,原来一切不过如风中尘埃,早已消融在茫茫苍穹之中。”
一朵望着他温润如玉却又触手生凉给人寒意的浅淡笑容。经历过之人,自可看淡一切,觉得世间一切情爱嗔恨不过过眼云烟。而正在经历中的人,执着如深陷沼泽还不住挣扎最后越陷越深,直至彻底泯灭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境。
缔俊公子又轻轻笑了两声,转身去拿了一幅画给一朵。
一朵很兴奋,还以为是什么价值不菲的旷世奇作,不想展开画轴竟是空空如也的白纸一张。不解地望着缔俊公子,问道:“作甚用的”
“此画名叫魇境,并非眼见这般普通平常。它可包罗万象纳天收地降妖封魔,且不损其一分一毫一魂一魄。”缔俊公子笑得颇有深意,眼波盈动如暮春三月的一池暖水。
“真是个宝贝!”一朵又上下左右看了一遍那魇境,画轴是雕琢奇怪图腾的桃木,看光泽质地应是千年桃木,而画卷的宣纸似白纸又似绢布,质地均匀莹透隐隐泛着一层淡淡的荧光。
“你法术不精,恐遇陷且不能自救,魇境可以帮你化险为夷。”
“你要送给我”一朵不敢置信地望着缔俊公子,眸光闪耀如缀满星辰的天幕。
缔俊公子微点下头,居然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顶心,似宠溺似关切亦似爱抚。
一朵下意识瑟缩了下,望着他如谪仙降世的俊美容颜,还有那股浑然天成从骨子里透露出的高贵与优雅,恍若天生就是站在高处的王者。无殇亦是王者,而他的气息恍如黑夜,沉重深邃让人一眼望不到边际。缔俊公子的气息如耀眼的太阳又如渗入人心的春风,暖则暖矣却捕捉不到丝毫痕迹。
“你……”一朵脸颊微红,低下头,“为何对我这么好”
缔俊公子收回了手负在身后,只静静地望着她不说话。一朵脸颊更有些烫热了,总觉得他如水的目光有些灼人。
在缔俊公子家用了早餐。这厮居然比杜明乐家还寒酸,一碟清煮笋丝,一碗清水稀粥。用他的话说,清心寡欲,方能长久。好吧,反正肚子饿吃什么都香,她也不是一只挑食馋嘴的妖精,吃素是兔子的天性。
按照缔俊公子的指引,一朵找到了韩府,是一座修建恢宏的华丽府邸。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韩家现在已不是京城首富,依旧比一些商贾之家富绰有余。
小白一朵……哦不,应该叫她韩明月了。她正在家里闹脾气,一朵隐去身形在她的闺房外,看她苍老年迈的父母苦口婆心地劝慰她。
“爹娘与你失散十多年,自然也舍不得你。可你而今已然十六了,到了嫁人的年纪,父母也老了不能随你一生一世,唯有在有生之年盼你嫁得如意郎君相夫教子幸福一生,将来才能安然闭目不留遗憾。”韩夫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
韩明月捂住耳朵不住摇头,不想听,“不嫁不嫁就不嫁!我又不认识什么唐仕林,为什么要嫁给他!”
“月儿,你与他两岁时定下婚亲。为父也与唐王爷约定好在你十五岁及笄之年便嫁给他之爱子为妻,去年寻到你父母念着多年与你失散,便多留了你一年承欢膝下。而今唐王爷不嫌韩家衰败,依旧信守婚约上门提亲,为父怎好再推三阻四拂王爷颜面。”韩老爷苍老地咳嗽了两声,拄着拐杖在地上无奈地顿了两声。
韩明月哭了起来,“才回来一年就急着把我嫁出去,你们什么居心!莫不是想卖女求荣攀龙附凤,好扭转韩家衰败之象!”
“你!”韩老爷气得又一阵咳嗦起来。他怎忍心责怪女儿,只能一阵叹息。
“月儿,爹娘终究是为了你好啊!唐公子才十八岁就中了今年的状元郎,相貌堂堂为人谦和有礼,在众多皇亲国戚中是翘楚人物,皇上也很倚重,称其为国之栋梁之才,是京城内外难得的好儿郎。而今上门求亲之人不少,若再耽误人家唐公子几年,只怕这门亲事要被旁人抢了去。”韩夫人又一阵苦心规劝。
“不嫁不嫁就是不嫁!说破老天我也不嫁!”韩明月抓起枕头就丢了出去。
“罢罢罢!”韩老爷一阵摇头,“只要你听话别生气,为父豁出去这张老脸去与唐王爷说,再推迟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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