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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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凛冽,凉意刺骨。
鼓点荼.蘼的音乐声交织成了一个迷离的梦境,浓妆艳抹的美丽人妖们穿着暴露,供从世界各地远道而来的游客们一饱眼福。
城市中心地带,一条长不见尽头的沥青马路,从繁华喧嚣的主城区延伸而出,沐浴着璀璨华灯的光火,静静地蔓延,伸长,使人生出一种错觉,仿佛那是暗夜中通往永生和光明的大道。
然而错觉始终是错觉。
马路的端点不是希望也不是日出,而是泰国最大的监狱,北孔普雷。
深不见底的泥潭沼泽,和狂乱生长的荆棘,构成了这片土地很独特的风景。典型的热带季风气候,给这个以象为尊的国度带来了无穷无尽的雨水。又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淅沥雨串再度簌簌落下。
监狱的大铁门前,立着十位手持电击棍,腰间配枪的彪形壮汉。他们有最标准的热带地区亚洲人长相,浓眉大眼,肤色黝黑,个子不算很高,却都清一色的身着墨绿色制服,暴露在空气中的臂膀,粗壮,结实,肌肉纠结并有力。
壮汉们面无表情地矗立在北孔普雷的入口处,像两排敦实冰冷的木桩。
关押亚洲地区重刑犯的监狱,理所当然,配备最坚固的铜墙铁壁,和最强悍狰狞的狱警。
雨下得更大了。
背后的建筑物火光依稀,随着查房狱警们粗鲁的呵斥同辱骂,一扇扇仓室铁门重重闭合。最后只剩下高立在监狱入口上方的路灯,带着几分不堪重负的摇摇晃晃,白惨惨的光将狱口警们的身影拉得长而细瘦,森冷可怖。
片刻之后,一阵引擎声渐渐逼近,混合着雷雨,和巨轮碾压过路面的声响。监狱入口处的男人们微微抬首,视线看向那辆从马路的远方渐行渐近的押囚车。
几人面上掠过一丝诧异,其中一个转过头,朝十人里年纪最长的大汉打了个响舌,用泰语道:“这么晚了还有犯人送进来不对劲儿啊。”
年长的狱警是查仑,他半眯了眼,略微思索之后叹了口气,“这年头,押囚犯哪儿还分什么白天晚上检查完之后把人都送进去,让档案室的起来拍照登记安排仓室。”
正说着,那辆庞然大物已经停了下来,极厚的大面积铁皮被雨水冲刷得当当作响。
引擎熄灭了,狱口警们纷纷正了容色,刚才那名中年狱警上前几步,看向驾驶室和副驾驶室里的人。
车厢里没有开灯,光线昏沉一片,中年狱警半眯了眼,只见两名青年身材高大,穿着北孔普雷狱警的墨绿色制服,佩有警衔,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面容,只依稀可见棱角分明线条锋利的侧脸。
副驾驶室的青年递出来一个证件,用一口非常流利的泰语沉声道:“这帮犯人的押送是典狱长亲自授权,请让我们进去。”
查仑接过证件察看了一番,然后几不可察地蹙眉:“你们两个都面生,新来的”
“是的。”副驾驶室的年轻男人勾起唇角,嗓音十分地平稳,温和,“今天时间太晚,活也没干完,只能改天请老哥喝一杯了。”
狱警查仑还是有些疑虑,探首往黑洞洞的押囚车厢看了一眼,提出要求:“我要检查一下犯人。”
暴雨毫不留情地击打着路面与车顶,监狱大门前,陷入了刹那的死寂。
很快,驾驶室里的青年打破了这种诡异的沉默,他低声道,“当然可以。”说完高大挺拔的身躯微动,推开驾驶室的车门,淋着雨大步绕到车辆末端,铁栓从外面打开。
查仑上前,一手推亮手电,一手警惕地摸向腰间,抬眼审度,只见偌大的车厢内竟然横七竖八地挤满了人。凌乱,野性,颓废,却没有一丝一毫普通重犯的狼狈。
男人们五官深邃,体格健壮而挺拔,或坐或立或躺,浓烈的男性荷尔蒙气息弥漫了每一个角落。
这些人,不像囚犯,更像是……一群正在养精蓄锐的野狼,在等待一个时刻,给猎物致命一击……
就在这时,“哐当”一声,重铁车门猛地关上了。
之前那名副坐在副驾驶室里的青年挑眉,语气仍旧平和:“老哥,时间也不多了,请你让我们进去。”
查仑脑子里的疑团已经堆积到顶点。深夜押送来的囚犯,根据刚才的目测,人数起码在三十以上,这样大规模的押送,上级应该不至于倏忽,也不会不事先知会他们深夜值班的狱口警。
不对劲。
中年狱警面上勾起个淡淡的笑容,视线却状似不经意地在高大男人身上游走。年轻俊秀的亚裔面孔,身形却极其高大挺拔,无论从走路的姿势,还是言谈举止,都不像刚刚从警校毕业的毕业生。
而更像一个身经百战的士兵。
查仑还在绞尽脑汁地思索着,这时,一记手刀却无比地狠戾地在他后颈劈了下去,力道之重,竟然硬生生将那个身形魁梧的壮汉直接击倒在地。亚裔男子挑眉,有些无奈地看向出手伤人的同伴,话音出口已经换上一口十分醇美的美式英语:“山狼,你太急躁了。”
“完成任务剩下的时间不到二十分钟,我可不想为你的恶趣味负责,黑刺。”面无表情的白种男人冷冷一笑,从驾驶室里拎出了一把比利时scar步.枪,接着便拉开了车厢后门,吹了声口哨,“开工了,二十分钟的时间,客人在a区三十二号仓等我们。”
刺耳的警笛声,一阵紧接着一阵地响起,监狱内部的走廊上,应急灯猩红的亮光如同鬼眼,闪烁不熄。
这种暴动之前的平静,为a区监狱里的重刑犯,增添了一丝蠢蠢欲动的,病态的兴奋。
然而面对这种类似恐怖片开头的场景,处在a区最后一件狱仓的董眠眠毫无所觉。她默默面对着阴暗潮湿的墙壁蹲好,纤细白皙的右手在墙壁上画着蘑菇一朵朵。
“我真蠢,真的。”她喃喃自语,大眼睛里的火光噗噗灭掉,哀怨得荡气回肠,“如果不是我好心扶了一把那个中年大妈,就不会被她的戒指扎晕,更不会一睁开眼就在这个鬼地方。鸟不拉屎鸡不下蛋,还有老鼠……”
说好的中泰建交四十周年呢说好的欢迎中国友人来泰尽情玩耍呢大爷的,都怪那个坑爹的旅行社搞了个特价旅游,1119元还三天双.飞,不然她才不跟着岑子易来泰国呢!尼玛还专门请假逃课过来,如果工程力学挂了科,重修费都是365.5元人.民币。
咦好像重点不对
算了不管了,总之苍天大地神天菩萨,她真的倒霉透了顶:)。
这时一个浑身脏兮兮的瘦小女孩儿递过来一小瓶矿泉水,然后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示意她把剩下的干净水喝完。
董眠眠抹了把不存在的眼泪花儿,蹩脚地挤出句泰语:“谢谢。”
狱仓里没有窗户,接收不到一丝一毫的阳光,如果不是眠眠手腕上还戴着一只去年生日收到的小手表,她甚至连基本的半天黑夜都没办法判断。
现在的时间,是凌晨一点五十分。也就是说,距离她被绑架到这个莫名其妙的监狱,已经过去了整整一个白天。
这个常年被黑暗笼罩的狱仓里,董眠眠当然不是唯一的居住者。她捧着干净的矿泉水举目四顾,只见下午被检查出来发烧的小男孩,已经被人吊上了一瓶盐水,浑身肮脏,面色惨白,小小的两片嘴唇甚至都已经干裂破皮。
眠眠心头一沉,看了眼手里的矿泉水,咬咬牙,起身将水瓶子递了过去,抄着一口中式泰语道:“你不舒服,给你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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