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邻居(2/2)
黄单,“……”
系统,“这是情话。”
黄单说,“听出来了,很庸俗。”
系统,“爱情本就是庸俗的东西,左拐,直走,过亭子就能看到目标。”
黄单道谢,“三哥,你的权利很大,是陆先生的上司吗”
系统,“对。”
黄单没想到三哥会这么直接,他的脚步顿了顿,又继续走,“那我的运气不错。”
系统,“看好你。”
黄单穿过亭子,望见了男人的身影,他坐在椅子上,一手夹着根烟,一手搭在长椅上面,姿态慵懒。
起风了。
黄单的鼻端有一缕烟味,他深呼吸,那缕烟味进了他的五脏六腑。
繁星满天,给夜幕印了许许多多的小白花,无声无息的揉进了些许浪漫跟宁静。
黄单说,“坐在这里,蚊子很多的。”
陆匪吞云吐雾,一个眼角都没给他。
黄单打开六神花露水的小盖子,按着在男人四周喷了好几下。
陆匪闻着花露水的气味,嘴边的烟抖了抖,“你干什么”
黄单边喷边说,“附近的垃圾多,蚊子都很大,你要是被咬了,会很疼,几天都好不了。”
陆匪把烟夹手里,面无表情的呵斥,“季时玉。”
黄单,“嗯。”
陆匪一语不发,他将烟灰弹在地上,垂了眼皮一口一口的抽着。
黄单突然说,“我的直觉向来都很准,它告诉我,上次进我屋里的那个人不会放过我。”
陆匪的面部被烟雾缭绕,“我跟你不熟。”
黄单自顾自的说,“报警是立不了案的,因为我的直觉没人信。”
他的思路清晰,已有主张,“而且,老张的案子还没破,求人不如求己。”
陆匪置若罔闻。
黄单说,“那人没偷东西,可能没来得及,我差点被打死了。”
听着那个“死”字,陆匪的心里莫名一紧,快的难以捕捉。
黄单说,“我怀疑是邻居干的,老张的死也是。”
陆匪挑眉,他终于开了口,意味不明,“是吗”
黄单点点头,他把拖鞋的事说了,包括孙四庆类似被鬼附身的一幕。
在这个世上,如果要说有哪个人不会伤害他,那就是面前这个,错不了的。
陆匪听完了,没给什么想法,他抬眼,发现青年的脸上跟额头都有好几个黑点,是蚊子,对方却没反应。
黄单察觉男人投过来的视线,就伸手在脸上一抹,赶走了那些蚊子。
会羡慕嫉妒的吧。
陆匪确实羡慕嫉妒,他被蚊子一咬,再一抓,能疼的他想哭。
黄单拿出两个桃子,他啃了其中一个,有点酸,就把另一个递过去,“这个是甜的,给你吃。”
陆匪没接,他面露怪异,也觉得好笑,“你都没吃,就知道是甜的”
黄单说,“一般情况下,一个酸,另一个就是甜的。”
陆匪的面部抽搐,什么歪理
黄单说,“不要”
陆匪嫌弃,看都不看一眼。
黄单说,“那算了,我自己吃。”
陆匪忽然又不爽了,这会儿他把一口烟抽完,口干舌燥,“拿来。”
黄单把桃给他。
陆匪咬一口,面部表情就变了,妈的,酸死了。
黄单说,“甜吧。”
“……”
陆匪牙疼,他把桃丟进不远处的垃圾桶里了。
黄单蹙蹙眉心,“王志给的,那么大一个桃,不好吃也别扔啊,很浪费。”
陆匪叠着长腿,“王志就是把走道弄的又乱又脏,还臭的小子戴眼镜的那个”
黄单说,“嗯。”
陆匪嗤笑,“你俩挺般配的。”
手被拍了一下,他的面色铁青,“你干嘛”
黄单冷着脸,“打你。”
大概是生平第一次被人这么对待,尽管力道并不重,陆匪还是愣了半响,他的青筋暴起。
“妈的,果然不该回国。”
黄单把剩下的几口桃肉啃进嘴里,心说,你不回国,上哪儿找我
花露水喷了很多,还是不顶用。
陆匪的手被咬了。
趁其不备,黄单舔了舔男人手背的蚊子包,舌尖扫过,卷走了一点咸咸的汗水。
陆匪浑身僵硬,反应过来后就将青年推倒在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的气息粗重,怒火中烧,“你找死。”
黄单就着这个姿势躺倒在草地上,手枕着脑袋仰望星空,“真漂亮。”
陆匪用力按按太阳穴,他压制着怒火离开,似乎多待一秒,都有可能把人打的半死。
黄单抿嘴笑了,“三哥,陆匪是不是停下来了,在盯着那只手发呆”
系统,“没错。”
黄单说,“他现在拿了帕子使劲擦手,恶心又暴戾,恨不得把那块皮都给割了。”
系统,“你对他了如指掌。”
黄单说,“我在第一次穿越的时候就跟他好上了,一直好着。”
他带着那么多的记忆往前走,哪怕是再沉再重,都没有舍得丢弃,如果还不了解男人,那有什么资格说爱又怎么值得被爱着
系统,“他擦手擦疼了。”
黄单说,“哭了吗”
系统,“没有,很能忍。”
黄单叹口气,“比我能忍,我想好了,他哭了,我会努力哄他的。”
系统,“小弟,你记住,只要你们顶高高,什么事都能解决。”
黄单,“……”
陆匪早上开车走了,这事还是王志告诉黄单的。
据王志说,陆匪走时那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眼里有血丝,下巴上有胡渣没刮,衣衫皱巴巴的,看起来焦躁又冰冷,手里还提着行李箱,看样子是不回来了。
黄单心说,会回来的。
陆匪一走,黄单就减少了往王志那儿去的次数,他上医院拆了线,头不包着了,后面那块的头发没长起来,还是个坑,不好看。
黄单也没买帽子戴,太热了。
刘大爷把自己钓鱼戴的帽子给了黄单,“质量很好,我儿子买的,说是个牌子,你拿去戴。”
黄单说不用的,“戴这个,头皮不透气。”
刘大爷把脸一扳,“小季,你这是看不起你大爷。”
黄单无语几个瞬息,把帽子收了。
帽子是黑色的,黄单往头上一扣,就是行走的太阳能,热的他汗如雨下。
刘大爷高兴,说帽子戴着可俊了,“小季啊,你模样好,不比五楼那位差,找个工作,保准多的是小姑娘在你屁股后头转。”
黄单没时间找工作了,他得尽快完成任务。
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邻居们处的很好,谁家有个什么喜事,吃的喝的都送。
不要那不行,绝对能拉拉扯扯好半天。
刘大娘做了很多方瓜饼,街坊四邻的送送,给周春莲送去满满一盘子,还让黄单回去的时候拿一些。
黄单拿筷子夹饼吃一口,“大娘,你做的饼很好吃。”
刘大娘笑容满面,“是方瓜挑的好,甜。”
黄单说是甜,他用随意的语气问,“前两天周姐姐的小宝宝有点拉肚子,现在好了吧”
刘大娘说,“孩子没事儿,能吃能睡,养的白白胖胖的,就是大人……”
她拿着抹布擦茶几上的水迹,“谁家孩子不是个宝啊,可也没像她那样,看孩子看的太紧了,我在一旁看着都觉得累,她再这么下去,会出问题的。”
刘大爷把烟斗在桌上敲敲,“你管那闲事做什么”
刘大娘没好气的说,“我管什么了我不就是跟小季说了两句吗”
刘大爷冷哼,“不就是说两句你到处的说!”
刘大娘心虚,底气不足的顶嘴,“大家都在说,又不是就我一个在说。”
刘大爷恨铁不成钢,“大家是大家,你是你,一大把年纪的人了,还管不住自己的嘴,你是一点记性都不长,哪天要是栽咯,怨不得别人,就是你自个找的!”
刘大娘不吭声了。
黄单见老两口不吵了,他才出声,“大爷,我想大娘她也不是有意的。”
刘大爷哼道,“有意无意,有什么区别不该说的还不是说了!”
黄单把嘴里的方瓜饼咽下去,“大爷说的在理。”
刘大娘把抹布一丢,坐在椅子上不说话。
刘大爷抽两口旱烟,“小季,是不是有句老话叫祸从口出”
黄单说,“嗯。”
刘大娘端缸子喝水,“老刘,在小辈面前训我,很长面儿是吧”
刘大爷扣扣桌面,“李慧芳同志,我对你很失望。”
刘大娘把围裙摘了扔刘大爷身上,“我对你更失望,我找儿子去!”
刘大爷摆手,“去吧去吧,赶紧去,让我过过清净日子。”
刘大娘把门一摔,待屋里不出来了。
黄单觉得老人吵起架来,跟小孩子似的,“大爷,大娘应该有分寸的,不会乱说。”
刘大爷唉声叹气,“你大娘有张碎嘴,跟她讲不通道理。”
黄单说,“只要是人,都有说漏嘴的时候。”
刘大爷不知是想到了什么,不作声了。
当天下午,黄单就看到刘大爷跟刘大娘出来遛弯,老两口和好了。
黄单楼上楼下,小区里外的走动,到了人尽皆知的程度。
周五晚上,黄单碰到了孙四庆。
孙四庆没喝尽兴,拉着黄单上他家喝酒去了。
黄单近期跟孙四庆走的很近,有机会就抓住了,没机会就找机会,在他身上下的功夫没有白费。
不然孙四庆是不会叫黄单上他家的。
孙四庆踢掉皮鞋,满口酒气的说,“小季,我刚到手两瓶好酒,这次你走运了。”
黄单坐到沙发上,视线不动声色的移走。
孙四庆拎着两个酒杯过来,跟黄单一人一个,他把酒开了,一边倒进去一些,“尝尝。”
黄单抿一口酒,甜甜的,之后只剩下辛辣,他的眉心一拧,反观孙四庆,喝酒时一脸的享受跟陶醉。
孙四庆拿到钱了,说明天带黄单去吃肯德基。
黄单意外他还记得。
孙四庆说,“叔叔跟你挺投缘的,有什么事可以找叔叔,虽然叔叔破产了,但好歹也开过公司,做过老总,见多识广,你说是不”
黄单点点头。
孙四庆一杯接一杯的下肚,话也说的越来越多,都是些不着调的。
夜深了。
黄单正要回去,门外冷不丁的出现一个声音。
对面刚才还在笑着的孙四庆僵住了,他吐出一口混浊的气息,“小季,这就是我上次跟你说的事。”
那声音怪的很,就像是有双鞋被人不断抛起,落下,抛起,落下。
黄单背对着大门坐的,这会儿后背就有点毛毛的。
孙四庆把酒杯放下来,“走,看看去。”
黄单跟着他起身,往门口走。
孙四庆示意黄单不要出声,他猛地把门打开,一个人倒了进来。
是刘大娘。
她本来是靠着门坐的,门一开,就往后倒了。
黄单低头看老人,老人也在看他,那双眼睛外突,松松垮垮的皮泛着青色,他的头皮一麻,“孙叔叔,大娘死了。”
孙四庆呆呆的,似乎没听清,“啊”
黄单重复一遍,沉声说,“你去把大爷喊过来吧。”
孙四庆一个激灵,“你说人死了”
黄单说,“对,死了。”
孙四庆脸上的横肉在颤,“开什么玩笑,年纪大了,昏倒了而已。”
黄单看他一眼,又去看老人。
孙四庆也看了过去,他半蹲着去碰老人的鼻息,下一秒就破口大骂,“他妈的,死哪儿不好,为什么死我家门口!”
黄单说,“先叫醒大爷吧。”
孙四庆大力抹了抹脸,起身去大力拍隔壁302的门,他的声音发紧,“大哥你赶快开一下门。”
刘大爷睡着觉被吵醒,苍老的声音里有着不耐烦,“小孙,什么事啊”
孙四庆艰涩的开口,“大姐出事了。”
刘大爷听到外头的孙四庆提起他老伴,就把门给打开了,“出事了出什么事了她早上去我儿子那儿了,能出什么事”
黄单依旧在跟地上的老人对视,他把老人的眼睛合上,手拿开,老人还在看着他,“大娘死了。”
刘大爷的脑子嗡地一声响,还是不相信,“小季你说什么谁死了”
他看向孙四庆。
孙四庆没回应,只是让开了身子。
刘大爷这才看到倒在孙四庆门口的老伴,他的眼睛立刻瞪大,跌跌撞撞跑过去,摸到的身子是冰冷的。
黄单说,“大爷,你……”
他的话声戛然而止,发现了老人的异常,比起悲痛,更多的是恐惧。
刘大爷的眼神如同见了厉鬼,老伴脚上的拖鞋是老张死时穿的那双,被他扔进垃圾桶里了,怎么会……
刘大爷吓的跌坐在地,当场就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