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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邻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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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黄单去医院把伤口重新处理了一下,剔掉了一块头发,还被医生给教导了一番,说他不能仗着自己年轻,就不要命,头上的口子不是闹着玩的。

医生还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看黄单,伤在头部,还那么严重,竟然能走能站,死活不住院,就好像那伤压根不在他的头上,跟他没关系,什么感觉也没有。

“年轻人,要不要给你报警”

医生认为是他人故意为之,伤口一看就是用东西击打上去的,下了狠手,要他的命。

“不用的。”

黄单摇摇头,等医生苦口婆心的说完了,他接过病历本,拿药走人。

没有痛觉,意味着身体受伤时,不能判断是什么程度的,哪怕死亡来临,自己不会有感觉,黄单对这个惩罚不做任何评价,他只能试着养成习惯,时不时的去检查这副身体。

黄单在接下来的几天没有干别的事,专门费心去摸清邻居们的情况。

这房子没有电梯,一共五层。

原主外婆的房子在四楼,对门是对中年夫妇,男的是普通上班族,就是黄单那天早上见过的那个,女的是家庭主妇,他们刚有一个男宝宝,不到三个月。

男的每天早起上班,一三四加班到晚上十点左右回来,周六加一天,只有在二五晚上六点多下班。

天热,女的白天不带孩子出来,下午四||五点会推着婴儿车出门,带孩子呼吸呼吸外面的空气,她是个优雅知性的女人,黄单碰过两次,聊的都不错。

中间那户住着一个单身的年轻女人,瘦瘦高高的,有一米七多,长的有点儿凶,房子应该是租的,里面没怎么装修,她有严重的洁癖,开门关门都会先用纸巾盖在门把手上面,使劲擦几遍才去碰。

关于那一点,黄单凑巧的亲眼目睹过。

三楼第一家住的是死者老张跟他儿子,儿子在读高二,父子感情不好,父亲死了也不难过,哭都没哭一声,这是黄单在小区里听老大爷闲聊听来的信息,说老张的儿子是白眼狼,没良心。

住在老张对门的是个中年人,本来是做生意的,买了房车结了婚,日子过的红火,没想到会遭遇变故,人生摔了个底朝天,生意做亏了就一蹶不起,成了无业游民,常年熏酒,老婆受不了他,直接跟人跑了。

他的脾气很差,尤其是喝了酒以后,逮着谁就上去冲两句,甚至还会动手打人,跟邻居的关系很不好,不受待见,邻居私底下经常嘲讽。

中间那家是对老夫妇,孩子在外成家立业,很少回来,他们老两口就是这次任务的发布者。

顶楼第一家是空房子,没人住,黄单打听来的,说是房子买了,没见人搬进来过,可能是有什么事耽搁了。

对门那套房子原本也是空着的,半个月前里面才有灯光。

那房主一家这些年都在国外,儿子最近回国了,应该是要办什么事,开的是好车,事业有成,人还长的俊,个头高高的,穿着得体,谈吐不凡,对邻居很有礼貌。

中间那屋住了个戴眼镜的青年,个头不高,一米六不到,也很瘦,他是开淘宝的,门口跟阳台都总是乱七八糟的堆放着纸箱子。

黄单这几天只掌握到这些信息,他在树底下躲太阳光,热的汗流浃背。

一栋楼有五层,黄单目前不能全部查一遍,他先挑了楼上楼下两层楼,底下一楼二楼晚点再调查一番,至于其他楼,要慢慢来。

系统,“小弟啊,你怎么不问我”

黄单说,“问你什么”

系统,“那些邻居的详细信息。”

黄单的嘴角抽了抽,“我问了,你会告诉我”

系统,“当然。”

黄单,“……”

他起初是会问的,系统先生的回答都是没有权限,无法回答,陆先生又是个原则性很强的人,不会透露给他,久而久之,他就不问了。

系统,“发给你了,认真看看,有用的记着,没用的不要管。”

黄单的脑子里多了一些信息,跟他了解的大同小异,只不过,每家每户的个人信息都有,他一一记下来了,“三哥,谢谢你。”

系统,“下次有事问我。”

黄单一下子很不适应,“好哦。”

系统在叮一声后问,“小弟,你喜欢听《双截棍》吗”

黄单说,“不喜欢。”

系统没音了。

黄单梳理梳理信息,他抹把脸,甩掉手上的汗水,抬脚走出树底下,头顶着烈日在小区里转悠。

下午三点多,阳光还这么强,晒的人头毛皮疼。

黄单现在不觉得疼,只觉得热,走一步,身上都在滴水,他远远的看到楼底下有几个大爷在下棋,就快步过去,侧身站在拐角偷听。

下棋的是固定队伍,拖家带口。

有的带着孙子孙女,有的带着老伴儿,其中就有三楼的那对老夫妇。

黄单知道那大爷姓刘,快七十岁了,老伴比他小几岁,老两口有养老金,凑合着能过日子,不花孩子的钱。

刘大爷把老花镜拿下来,哈口气拽着汗衫的下摆擦了擦,忧心忡忡的开口,“你们说说,老张死的不明不白,就这么算了”

“不然怎么办警察都破不了案,这事我看八成就那么着了。”

“老张也是可怜,都说养儿防老,他家那小子回来收拾收拾就回学校去了,那天之后一次都没回来过。”

“快期末了,学习紧吧。”

“学习好的孩子哪个不孝顺他老子死了,不伤心不难过的,像话吗”

“你这话我就不乐意听了,依你那意思,学习不好,就不孝顺了”

“就一句玩笑,你至于吗我们都知道你家妞妞学习不怎么好,人孝顺,是个好孩子。”

“哼!”

棋局已经剑拔弩张,气氛一时沉闷下去。

刘大爷摇摇蒲扇,手臂在满是沟壑的脸上一抹,“老张死的时候脚上……”

他的话没说完,胳膊肘突然被撞,手里的棋子都掉了。

刘大娘对老伴使了个眼色。

刘大爷脸上的怒气就不见了,他拿起棋子,往左下角一按。

大家伙等着下文呢,“老张脚上怎么了”

刘大爷装糊涂,“什么怎么”

他站起来,拎起小竹椅说,“晒的很,我回屋躺着去了。”

刘大娘也没多待,腿脚利索的跟上老伴儿。

在场的都很不满意。

“老刘可真是的,话说一半,越老越讨人嫌!”

“算了算了,老刘又不是一天两天那样,来来,接着下棋。”

黄单知道老夫妇隐瞒的是什么,任务内容里有,他只是好奇,老夫妇为什么要对邻居隐瞒。

是怕被警察发现,事传开了,邻居们会说一些闲言碎语

略一思索,黄单在他们后面进去了。

刘大娘跟刘大爷嘀嘀咕咕,她一扭头,见着后面的年轻人,脸上就堆起了褶子。

“小季,是你啊。”

黄单这几天晃悠的次数有点多,他找机会在邻居们面前露脸,发布任务的老两口是他特别关照对象,没少接触。

他打了招呼,“大爷看起来好像不怎么高兴。”

刘大爷没吱声,刘大娘就说,“别管他,驴脾气!”

她换了个语气,和蔼可亲,“你头伤了,还是多躺着的好,要是落下什么头疼的毛病,那……”

刘大爷打断她,“跟谁都能罗里吧嗦的,小季知道的还能比你这个老太婆少”

刘大娘瞪他一眼,自顾自的上楼。

刘大爷火大,把蒲扇摇的咯吱咯吱响。

黄单试探的说,“大爷,案子还没破,我住着不踏实,上楼都觉得有人跟着,心里毛毛的。”

刘大爷语重心长,“不要与人结怨,过好自己的生活,麻烦是不会找上门的。”

黄单说,“小偷会。”

“我头上的伤就是那么来的,要不是我命大,那晚我活不成。”

刘大爷唉声叹气,“小偷是没办法的,睡觉前检查一下门窗,你要是有朋友,就喊来一块儿去,能有个照应。”

黄单问道,“我刚来,不知道这里的情况,以前遭过小偷吗”

刘大爷说有啊,“平时还好,过年的时候会有不少,小偷没钱过年,就上别家偷,缺德的很!”

黄单哦了声,边走边说,“那你跟大娘担心着点。”

刘大爷在前头走,“我们老两口没钱,也没贵重物品,小偷瞧不上的。”

黄单说,“还是注意点的好,我放门口的拖鞋都被偷了。”

他刚说完,就看到老大爷的身形顿住,人停在了台阶上面。

刘大爷转身,“你的拖鞋被偷了”

黄单点头,煞有其事的说,“两双,不知道谁拿的。”

刘大爷问,“什么时候的事”

黄单继续胡编乱造,“就前些天,张叔叔死那晚我还丟了一双。”

刘大爷皱皱眉头,“以后还是别把拖鞋搁门口了,现在死了个人都找不出凶手,拖鞋就更不可能找回来了。”

黄单嗯了声,他忽然说,“人就死在这里。”

刘大爷一副晦气的样子,一口气往上爬好几层,站在三楼往下看。

黄单站在二楼,脚边就是老张那晚坐的位置。

刘大爷骂了句什么,“小季,你快上来吧,别站久了,不吉利。”

黄单抬脚上楼,邻居们看到他,谁都没有露出什么异样。

但他知道,打死原主的凶手肯定就是邻居,十有就是杀死老张,偷走老夫妇拖鞋的那个人。

刘大爷回了屋,黄单上到四楼,看见对面的门是开着的。

周春莲推着婴儿车出来,看样子是要带孩子出去透气。

黄单听到清脆声响,他看不见婴儿,被小蚊帐挡住了,“外面很晒,没风。”

周春莲说,“没事,我就在楼道里,晚点再出去。”

她关好门,欲言又止,“小季,你是不是痛觉不正常啊”

黄单一愣。

周春莲说,“我看你头上缠着纱布,人还四处走动,这情况有点像我一个朋友,他不知道疼,身上有口子都发现不了。”

黄单说,“我不是。”

他不动声色,“我就是闲不住。”

周春莲松口气,“那就好,没有痛觉很危险的。”

婴儿的哭声响起,周春莲弯腰轻哄,眉眼间尽是母爱的光晕。

黄单开门进屋反锁,趴在床上躺着不动弹,“三哥,我前几次穿越,都会遇到同一个人。”

系统,“缘分可以是天定的,也能是人为的。”

黄单坐起来,“你是说……”

系统,“争取,珍惜。”

黄单又趴回去,轻声说,“我晓得的。”

当天晚上十一点多,一个中年人摇摇晃晃的进楼道里,扶着楼梯爬上去两层,就哇的一口吐出去。

酒精混着食物残渣的味儿瞬间被一阵夜风推向四周。

中年人是孙四庆,就是住在死者老张对门的那个,他大着舌头唱歌,还嚷嚷,楼道里全是他鬼哭狼嚎的声音,也没觉得会吵到邻居们。

孙四庆爬到三楼,他从口袋里拿出钥匙,在锁孔里捣鼓半天,门没开,钥匙还从手里滑了下去。

“他妈的,连你也跟我做对!”

孙四庆把钥匙大力踢到墙上,他瞪着猩红的眼睛,呼哧呼哧喘几口气,就去捡钥匙。

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孙四庆好像看到了一双脚,他的脑子转不过来,就把头往下低,结果一个没站稳,人跪趴在地,半天都没起来。

等到孙四庆够到钥匙去开门的时候,已经过零点了,他神志不清,拿钥匙戳几下,门就开了。

孙四庆醉醺醺的把门一砸,胡乱踢掉皮鞋,趿拉着门边的拖鞋去房间,一头栽到床上,睡死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刘大娘去后面买菜,看猪脚不错就多买了一个,给楼上的周春莲送去,汤汤水水的喝着,奶水才足。

楼上下来个人,是孙四庆,他打着哈欠,一副没睡醒的样子,胡子拉碴的,眼睛里全是红血丝。

刘大娘看到孙四庆脚上的灰色拖鞋,脸色立马就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见明天见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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