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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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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并非全数殉国。”陈熙山道,“有些沦落青楼,也有的出家了。当时岑公子已决意要和郭氏成亲。平北公自然要把郭氏的身份查个清楚。除了让宫中太监见过淳妃的人来辨认,也去了清水庵——即是前朝女眷出家之地——寻找见过淳妃的人。当时只有几名尼姑说见过淳妃,来见了郭氏之后,大多说绝不是天璋宫的主人。唯有一人,据说好几年前就被废帝打入冷宫的,叫做什么张美人,她一口咬定郭氏就是淳妃,还说自己被打入冷宫都是因为郭氏作怪,如此这般……唉,总之女人家争风吃醋的那些话,下官等也不太知道。”

“本王也不想听。”玉旈云道,“你只说,郭氏她到底是不是淳妃呢?”

“除了总管太监和张美人之外,个个都说她不是。”陈熙山道,“况且那后来没多久,总管太监就病死了,张美人又发了疯。所以,尽管平北公仍心存怀疑,反对岑公子与郭氏成亲,但岑夫人就说,疯子的话也不足为信,况且郭氏在府内一向贤良淑德,肯一辈子照顾岑公子,那是求之不得的事。于是就……”

“哈!”玉旈云不禁笑出了声,“怎么偏巧那太监就死了,张美人还疯了?这倒反而让这个郭氏更加可疑了!”

岑家军诸将纷纷点头。陈熙山道:“平北公是始终反对这桩婚事的。听说郭氏也曾经表示,本来出身寒微,配不上将门贵公子,若是再令到平北公叔侄不和,那就更加是罪过。于是她自愿离开,也去清水庵出家。只不过……”

“只不过这个岑远竟然是个多情种子,非郭氏不娶,所以平北公夫妇也奈何他不得,随后只得答应下来?”玉旈云问。

“正是。”诸将点头。

玉旈云便轻轻冷笑了一声:“这可真是三流的戏班子才唱的戏码——若这郭氏果真是淳妃,那就有可能偷藏玉玺了。然而她的身份并无确凿的证据。再说了,她真的因为心怀故国而偷藏了玉玺,这事情闹出来,无非岑远又出来哭哭啼啼一番,有什么意思?除非郭氏偷藏玉玺且和乱党勾结,那可就严重了。”

诸将也都以为然。钱大虎道:“如今这玉玺被复兴会抢了去,岂不是为他们谋反又添了些筹码?”

“不错!”玉旈云表面赞成,心中却想,那些人是不是真的复兴会还不晓得呢!“一枚前朝玉玺,本身既不能吃又不能穿,也不是威力无敌的火炮,拿了出来,亦不见得就能号召其他人揭竿而起。不过,他们若是有一个可以拥戴的人,一个无论是身份还是能力都足以让西疆百姓信服的人——比如说袁哲霖——那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啊!”诸将忽然觉得一切都能串起来了——复兴会一直以来卧薪尝胆,终于等到了哲霖潜回故国。郭氏正是他们的同党,即让他们速速去取回玉玺,却不想玉玺被曹非攻发现,还拿去了衙门,于是复兴会就血洗郢城府衙,夺走玉玺!一定就是这样!他们为如此合理的推测沾沾自喜,同时也紧张起来:那郢城——甚至整个西疆——岂不是即将发生一场可怕的动荡?

玉旈云可不在乎他们的推测正确与否,能让他们如此担心西疆的安危,就已经达到目的了。“本王星夜赶来拜会诸位,也正是担心复兴会叛乱。”她道,“听诸位如此分析,这场变乱已是迫在眉睫。诸位看,当如何应对才好?”

岑家军诸将没料到这个一向以自大傲慢目中无人着称的惊雷大将军竟然会问自己的意见,不由都愣了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不敢当着议政王的面交头接耳,但是大家想要议论的事都是一样的:此刻,当然应该紧急调动西疆的军队,一方面守卫官衙、军营、粮仓、军械仓等要地,一方面搜捕乱党,誓要将此变乱扑杀于萌芽之中。只是,西疆的统帅岑广卧病不起,代替他处理公务的曹非攻也身负重伤——况且曹非攻是个文官,岂能指挥军队?至于岑远,不仅是残废,身边还有个可疑的夫人。此时此刻,郢岑家军中官阶最高自然是陈熙山。但要全面布署,他还不够分量。唯一能够掌控大局的就只有玉旈云!诸将想到这一层,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了玉旈云。陈熙山率先跪下:“还请王爷定夺!”

“这可使不得!”玉旈云连忙起身,扶起了陈熙山,也阻止其余将领下跪,“本王初来乍到,于西疆形势全不熟悉。而且在岑家军中,我虽然曾经与诸位并肩作战,毕竟是后生晚辈,怎敢忝居统帅之位?”

她竟然在这群官阶比她低好几级的人面前自称后生晚辈,诸将怎不吓得唰唰跪倒:“王爷万万不可如此说,折煞卑职等了!西疆此时除了王爷,再无可以统帅兵队镇压乱党之人!”

玉旈云显出很为难的样子,拽不起跪在地上的陈熙山,索性自己也坐在了地上,与诸将一般高,叹了口气道:“诸位难道没有听说吗?本王近年来伤病缠身,已经去鬼门关绕了好几遭。前不久,又在东海为蓬莱国兵队所伤,要不是皇天庇佑,有这位乌昙乌帮主及时带本王回到江阳找女神医端木槿医治,今日本王也不能坐在这里与诸位叙旧了。以本王今时今日的身体,要担当一军之统帅实在勉强——正因为如此,南征之战,才交给了刘子飞将军。今日西疆变乱在即,平北公又卧病在床。诸位拜托于我,这背后的用意,本王当然明白。但……我大概只能借诸位一个名义。调兵遣将上阵杀伐,还需要劳烦诸位。”

玉旈云几次重病的传闻,陈熙山等人也有所耳闻,只是想不到她竟然亲口承认了,还说只做个挂名的统帅。他们偷眼看玉旈云的面色,果然是苍白发青,连嘴唇都不见血色。双目虽然闪亮,却好像是将灭的炭火,在风中发出最后一丝光华。这可不就是大病之状吗?若有任何人曾经对玉旈云前来西疆的动机有所怀疑,这时也都抛去九霄云外了。

“王爷肯主持大局,咱们已经赢了一半。”陈熙山道,“卑职等一定鞠躬尽瘁,剿灭乱党,为朝廷守护好西疆!”

这正是玉旈云想听到的,就点头微微笑了笑,又要站起身来。只是动作过猛,一阵眩晕,幸而乌昙和小莫从旁扶住。这自然使她方才的那番话更加可信了。“依我之见,乱党确切人数虽然未知,但应该并不足以与我军正面冲突。”她道,“要煽惑西疆百姓,除了有一位前朝皇室中人,一枚玉玺,还需要出一桩大乱子,成为造反的契机——这种乱子,以诸位过往与复兴会交手的经验,应该是何者?”

“无非刺杀高官,焚烧官衙……”诸将议论——松针峡刺杀、平北公府失火、郢城衙门的血案,这些岂不正符合反贼们的一贯作风吗?“只不过这三次袭击的动静还不够大,并无朝廷命官当真命丧反贼之手。”他们道,“再说了,现在西疆民心相对稳定,他们杀人放火,只会搞得百姓提心吊胆。谁会出来响应他们去做掉脑袋的勾当?”

“他们之前不是还有些江湖术士的把戏吗?”钱大虎道,“就是什么鱼肚子里面有纸条,枯井里忽然升起一樽石像,花样还挺多的,但都让铁山寺的无念大师给戳破了。这次不知会不会再弄出什么新玩意儿来?”

“又是铁山寺?”玉旈云皱了皱眉头,“那里奇人还真多!”

“铁山寺有三百年的历史,比馘国还久远呢!”陈熙山道,“寺中的确有不少学识渊博的僧侣。除了给平北公治病的无妄大师,这位无念大师在民间也颇负盛名。他懂得观星相,能预测旱灾水灾,据说几十年前,还预言过天狗食月。西疆的百姓素来当他神仙一般拜。但他却说,此乃质测之学,物以穷理,格物而后致知,如此而已。”

“质测之学?格物致知?”玉旈云不禁失笑,“一个和尚满口孔孟,可真是有趣!”

“总之无念大师亲自将那些鱼肚子里出现纸条、枯井里升起石像的奇事都演练了一回给百姓们看,这些灾异之说就被一一击破了。”陈熙山道,“平北公敬佩无念大师的学问,曾经也想推荐他进京为朝廷办事,可是无念大师坚决不肯。平北公也就不好强人所难了。”

“此人倒有趣。”玉旈云道,“只要有他在,就不怕反贼玩把戏。”

“王爷也不可太过大意。”陈熙山道,“百姓愚昧,分不清哪些是真的灾异哪些是江湖术士的把戏。他们若是能辨别清楚,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劳烦无念大师——更加不会把无念大师当成神仙来拜了。”

“此话不假!”玉旈云点头,随后忽又冷笑了一声:“什么真灾异,假灾异,都是让人拿来做文章的罢了!”

岑家军诸将赞同:“不错,据说咱们消灭馘国的那一年,年头的时候,馘国四境还向废帝报了许多祥瑞呢!既然要亡国,应该有些灾异才对。”

“哈!”玉旈云不禁大笑,“当然是祥瑞——是我大樾国的祥瑞嘛!”

诸将也都跟着哈哈笑了,一时竟忘记迫在眉睫的危机,但另一方面,也是想到他们轻易就踏平了馘国——不仅馘国兵队溃不成军,连前来助阵的楚国军队都落荒而逃——如今,还怕什么复兴会的反贼?自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人就回忆起当年征讨馘国的一场场战役,说起玉旈云在落雁谷以少胜多,都对她的勇气与谋略由衷佩服。玉旈云只是摆手道:“那只是不战则死,当然什么法子都要试一试了。如今想起来,倒有些后怕呢!赵老将军,不就是在最后中了敌人的奸计,为国捐躯了吗?”

说起在依阕关丧命的赵临川,众人不免唏嘘。又说等扫平楚国的时候,就给赵临川报仇了。

如此闲聊了片刻,话题又回到了平定西疆上来。诸将都根据过往剿匪的经验,推测复兴会可能藏匿的地方,又大致拟定了先发制人的剿匪计划。不觉就已经到了黎明时分。军中号角响起,是兵士们起身,准备操练的时候了。

玉旈云望了一眼窗外:“竟然已是这个时辰?光看天色,还以为是半夜呢!”

“西疆苦寒之地,本来天亮得就比中原地方迟一个时辰。到了冬天,更加如此。”陈熙山道,“王爷一宿未眠,是否要歇息片刻?”

“我本是来看操练的,歇息片刻岂不是又错过了?”玉旈云站起身,“走,出去活动活动!”

正说这话,忽然看到外面辉光闪动。诸将久经沙场,十分警觉——这明灭的光彩颇似敌军火箭偷袭,但又仿佛在极远之处。众人立刻先将玉旈云围护住,钱大虎则冲出门外瞧个究竟。

他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回来了,脸色煞白,仿佛见了鬼:“不……不得了……天上下……下起火雨来了!”

“什么?”陈熙山等人都莫名其妙。虽有心斥责钱大虎胡言乱语,但见他的神色,晓得必然是看见了天大的异状。所以也全都出门看。玉旈云亦喝退了左右的护卫,和小莫乌昙齐出房来——只见岑家军诸将全都盯着西北面的天空一动不动,仿佛变成了石像一般。而玉旈云自己看了一眼天际,也惊呆了:漆黑的天幕上,流星陨落如雨,或长或短,或大或小,正好像漫天的火箭,然而却不是人间两军交战,而像是天兵天将在云端交锋。这是什么奇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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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练的士兵自然也都为此异象所震惊。有些呆若木鸡,有些吓得蹿回营房,还有些则跪倒在地,对着天边磕头如捣蒜。营地里一片哭天抢地之声。自打岑家军建立以来,还未曾如此混乱过。

“成……成何体统!”陈熙山好不容易找回了自己的声音,“想是……想是西北边出了乱子……或许是蛮族偷袭边境……还不速速去查探个清楚!”

诸将谁人听不出这是强自镇定的话语?蛮族的火箭若是能在此处被瞧见,那早就已经大军压境了。再说,蛮人若能使火箭照亮半边天,如此本事,谁人能阻挡得了?

“这不是蛮族……”钱大虎结巴道,“这是火雨!真的是火雨!卑……卑职……小的时候在家乡也见过,不过是夏天,天降火雨,落在地上,却没有烧起来……”

“既然烧不起来,那有什么可怕?”陈熙山故作轻松,只是声音仍打着颤,“大惊小怪的……还不去整顿操练的队伍?王爷专程来检阅我军,就这样乱哄哄的让人看笑话吗?”

玉旈云心中仍在讶异,但听陈熙山此话,晓得自己万不可露出分毫的胆怯——方才自己不也说了吗?管什么真灾异假灾异,都不可怕,可怕的是用灾异来做文章的人。这世上难道还真有神仙妖怪?若有,自然善恶报应早见分晓。她又何必十几二十年来煎熬谋划?如此想着,心情就平复下来,淡淡道:“大家都是初次见到天空流火,有些惊讶也在所难免。不必训斥兵士们,好生安抚便罢。”

“不,不,不——”钱大虎惨白着脸直摇头,“这天火虽然不会烧起来,但是威力比火炮还大,能将整个村子夷为平地。是老天爷要击杀十恶不赦之人,只要是有关联的,都会……”

“混帐!”陈熙山呵斥,“军中岂容你胡言乱语耸人听闻?扰乱了军心,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qqxδnew

“卑职不是胡言乱语!”钱大虎急道,“卑职七岁那一年夏天,流火从天而降,当时大伙儿都以为村子会烧起来,纷纷逃命。跑出几里地之后,忽然就感到脚下大地震荡,大伙儿全都摔倒了,几乎无法爬起来。不过,震荡停歇,我们又继续往前跑,直跑了一整夜,见那火雨停止,才敢喘口气。又过了三天,才回去村子看。咱们的村子倒是还在,无非牛羊四散逃窜没了踪影。初初老人说,或许是见到了蜃楼,大伙儿自己吓唬自己,便打发我们这些孩子去寻找牲口。我和堂兄走了两三里地,到了陈家坡——那本来有一座小山丘,山前有个池子,山上有土地庙。可咱们去的时候,却没有山丘了,只看到两个相连的池塘。我和堂兄还以为是走错了路,后来看到四周的废墟,又听随后而来的乡民们议论此事,才知道陈家坡被天降大石砸成了一个坑,原本池塘中的水流灌过来,所以变成了两个相连的池子。”

他描述得如此详细,反而让玉旈云想起来了——从前读书曾经读到过“星陨如雨”,又说“星陨至地,则石也”,至于陨星坠地,凿地成窍,古人亦有记载。钱大虎所描述的,和此刻所发生的,应该正是古书中所记载的陨星雨。大约五年前,还有人进献了一枚陨星。当时宫中诸人听说有星星被装在匣子里,争先恐后前来观赏,谁知看到黑漆漆一块圆石,平平无奇,甚为失望。但进贡的官员却声称,此星落入他辖地一名乡绅的大宅,落地时还莹莹有光,如此这般。又附会说什么放在宫中,让它吸收月光,必定会再次放出光华——太后身边的宫女信以为真,每夜都将陨星搬去室外,郑重其事地晒月亮。但陨星始终如故。最终大家笑骂那官员胡说八道,将此事抛开脑后去了。

忆起这桩笑谈,她便更加泰然了——眼前这不仅不是灾异,就连旁人想要做文章,她都已有了驳斥了理据!即朗声大笑,将陨星逸闻说给诸将听:“钱把总当年所见,应该是硕大的陨星吧。能把一座山丘砸成了水塘,不知陷入地面有多深。幸亏没人多事,把这硕大的陨星挖出来,否则皇宫岂能放得下?”

陈熙山等人也都哈哈大笑。唯钱大虎还不十分信服:“这……卑职不晓得陨星到底是什么,可是,陈家坡一夜之间被毁,我们那一带的人都知道他们是遭了天谴。因为那之后没多久,便有官府的人来搜捕乱党,说有人举报,先前在陈家坡土地庙里住着的一队江湖杂耍班子,其实是反贼。举报之人因为在路上遇到反贼同党的袭击,迟了数日才报告给官府。官兵本以为赶来之时必然扑空,谁知,老天爷已经把整个陈家破给毁了。当时就出了告示,让大家一定安分守己,否则就和陈家坡的乱党一个下场。我可记得清清楚楚,那是建和六年……”

“建和六年的乱党?”旁人似乎也想起来了,“莫非是舒家余孽……”

“住口!”陈熙山厉声打断,“亏你还是三朝元老,岂不知军中规矩?”

和舒鹰有牵连的人——哪怕只是碰巧姓“舒”的,都不得参军。舒鹰的名字也是军中的禁忌。玉旈云冷眼看着岑家军诸将惶恐的模样,想起当初翼王向自己吐露此事时那可憎的嘴脸——幸亏她把石梦泉的身世给洗白了……幸亏……“诸位不必再说这些陈年旧事了!”她道,“今夜见到陨星雨奇观,应该算是我等的眼福。可不要奸人未做文章,我们自己先疑神疑鬼起来。”

“王爷教训得是!”陈熙山等人回答,同时也都狠狠地瞪了钱大虎一眼,怪他胡言乱语。

“还是准备操练吧!”玉旈云道,“让将士们集合起来,本王要亲自告诉他们陨星雨为何物。等天色大亮,再去打听陨星坠落何处,若是可以捡一两颗,也向朝廷报个祥瑞嘛!”

“王爷英明!”陈熙山等人虽觉得这建议实属无稽,仍不得不随声赞同,又去安抚、召集士兵了。

小莫在旁咂了咂嘴,低声道:“王爷,这……这陨星雨邪门得很……偏偏这个时候出现,好像是专为复兴会起事显现的异象似的——这不会是什么人搞得鬼吧?”

“谁知道!”玉旈云道,“人要能搞出这种鬼来,那本事可真了得,我还想学一学了。”

“要是碰巧,那岂不更加邪门了?”小莫打了个哆嗦,“曹非攻的死讯只怕没多久便会传来,照钱大虎说的,岂不成了他遭了天谴?”

“有非分之想,自然应该遭天谴。”玉旈云道,“可惜老天爷根本又聋又瞎,不然早就把世间的祸害都收拾光了——这些废话且不提。陨星雨既已出现,等着别人做文章我们再来应对,不如自己先做一篇文章。”

“明白了!”小莫道,“人说这是灾异,王爷偏说是祥瑞,看谁说得有鼻子有眼,看谁说得声音大,是也不是?”

“平北公一世英名,老景却如此凄凉,算是哪门子的祥瑞了?”玉旈云叹息,又想:西疆人马乱斗,若能两败俱伤,最后让岑家军落入自己的手中,倒勉强算一件好事。只是要步步小心。她此刻,几乎可以算是单人匹马的。

才如此想,忽然觉得胸中窒了一窒,眼前也是一黑。不过,仅仅一瞬间就过去了。除了乌昙一直双眼紧紧盯着她,旁人全未察觉。

“王爷……”乌昙不及关切,她已经摆手打断:“走,咱们到演兵场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每天都努力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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