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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第111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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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也许会笑,不过等我们这里富国强兵的时候,他们就该哭了。”符雅道,“所以元帅也不必长吁短叹,只要养好身体,去……去过那告老归田的日子就好了!”

司马非原以为她要说“养好身体,去攻打樾国”,听听突然改口,略感奇怪,抬头一看,才发现是孟虎在门口,似乎有事要报告。本来这是他最信任的部下之一,但是非常时候,知道他计划的人越少越好,于是他只清了清嗓子,道:“不是已经跟你说了么以后都不用来跟我汇报了。我没几天就要走了。你有事就去找曹彪。”

“是……”孟虎嗫嚅道,“可事关重大,必须得禀报元帅——属下方才督促士兵们把棉衣拿出来晾晒,准备入库,也就顺便将库中还未动用的那批新棉衣也搬出来晒晒。不料,棉衣比寻常的轻了一半都不止。属下心中奇怪,就拆了一件来看,发现里面不是棉絮,都是芦花。”

“什么”司马非几乎拍案而起。

符雅却在他袖子上轻轻一拉:“元帅!”

司马非才记起自己已经不管事了,重新靠回榻上:“那棉衣应该是去年冬天送来的,叫曹彪去查查吧。查清楚了,就上报到兵部去。”

“是……”孟虎犹豫,“可是属下记得,当时负责查收棉衣的就是曹副将。”

“是他”司马非愣了愣,“怎么可能他……”

“元帅!”符雅又是一拉他,接着道:“是谁也好,反正元帅是没心思理会的了。你们自己去查清楚吧!别打扰元帅休息——你们还能将来一世都靠元帅”

“那……”孟虎看看司马非。但司马非垂头不语。孟虎只好道:“那好吧……”就退了出去。

看他走远了,司马非便闷闷地一拍榻上的矮几:“他娘的,这事情赶紧解决吧!否则连自己队伍里的蛀虫都不能抓——算起来我的辞呈递上去已经有十多天了,怎么还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也应该就是这两天。”符雅道,“元帅不必担心。”

“我不担心就怪了!”司马非下了榻来,“玉旈云估计这三天之内就能攻下郑国首都。我们这里却是连个屁的动静也没有——我的辞呈到现在也没有得到批复——邱震霆他们不是要去揭发冷千山么也是一点儿消息也没有!”

符雅的心里何尝不担忧哲霖如此狡猾,邱震霆和管不着会不会遇到麻烦呢这事会不会牵连到程亦风呢不过,她面上却一点儿也不能表露出来,否则司马非就一定无法支持下去了。“元帅少安毋躁,邱大侠和管大侠武艺高强……”

“够了!够了!”司马非一挥手,“你们这些在宫里当差的,什么坏事都能给说成好事,哄着主子开心!我这几天听太多了……我听够了!我要出去走走!”说时,大步冲出门去。

“元帅!元帅!”符雅生怕他一时冲动,破坏了计划,赶紧追上。可是司马非经过多日休养已经健步如飞,符雅怎么追也追不上,眼见着他出了元帅府,直朝城墙上去了,心里焦急万分。偏偏这个时候,从边上转出来两个士兵,也是脚步匆匆,和她撞了个满怀。符雅重重地摔到了地上,而两个士兵手中捧着的一只木盒子也落了地。机括被撞,木盒打开,里面尽是银两。

必是不义之财!符雅看那两人慌张的表情就猜了出来——这下可无故卷入麻烦中了!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一个士兵扼住了符雅的喉咙,“既然你撞破爷爷们的好事,爷爷们也留不得你!”

“军爷……”符雅颤声道,“小女子实在不知道军爷在说什么……”

“少啰嗦!”那士兵的手劲加重了几分,又吩咐同伴,“且看看银子少了没!”

“银子没少!”那捧盒子的士兵道,“我带着银子先走!你把这婆娘处理了再来!”

“那不成!”挟持着符雅的士兵道,“要走一起走——这婆娘也不能处理在这儿,太容易叫人发现了——得把她丢到大青河里去!”

“好!”捧着盒子的士兵也同意,当即将盒子夹在腋下,与同伴一起来抬符雅。可他才要动手之时,忽然听到一声暴喝:“好哇,我才清闲了几天,你们就造反了么”正是司马非的声音。

两个士兵一惊,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司马非一脚一个踹开了。身经百战的老将上前扶起了符雅,又打开那盒子来看了看,冷哼道:“银子还不少嘛!凭你们两个,攒五十年的月钱也没有这么多——哪儿来的”

“是……是……”两个士兵面面相觑,“是赌钱赢来的!”

“在我的军营也敢赌钱了”司马非怒道,“来人!拖下去先打五十军棍!”

他起先那一吆喝,已经惊动了巡逻的士兵了。这便有人应声上来。两个士兵吓得磕头不止:“元帅饶命!小的们实在是一时财迷心窍,才会偷钱。小的们以后不敢了!”

“偷钱”司马非道,“偷谁的钱”

“小的们偷了……偷了曹副将……”士兵道,“元帅开恩,小的们实在是家有八十老母……”

“少给我放屁!”司马非骂道,“曹彪的俸禄也没有这么多银子。曹彪呢把他找来问话!”

其实曹彪已经来了,听唤,赶忙出来分辩道:“元帅明鉴,这两人血口喷人,属下家乡还有父母妻儿要养活,俸禄从来都是寄回家中一文不剩,怎么会有这么多钱给他们偷方才孟副将来找属下,说起兵部发下的新棉衣竟然被人换成了芦花芯子,恐怕就是这两个败类搞的鬼!”

司马非斜睨着两个士兵:“你们还真是狗胆包天!兵部的棉衣也敢偷卖!那批棉衣总值上千两银子——其他的钱到哪儿去了还有谁有份干这不要脸勾当你们赶快从实招来,我就赏你们条全尸。”

“冤枉!”两个士兵叩头道,“这真的不是小的们干的。小的们真的是从曹副将那里偷来的钱,要偷卖棉衣,那也是曹副将干的。请元帅明察!”

“休得胡言乱语!”曹彪怒道,“元帅,属下的为人元帅还不清楚么属下怎么敢做那种龌龊之事如果元帅不信属下,可以带人到属下的住处去搜查,看看到底有没有银两,也好还属下一个清白!”

“要搜!要搜!”那两个士兵也叫嚣,“我们知道曹副将把银两藏在哪里。只要去了,就指给元帅看!请元帅准我们将功折罪!”

“好,那就搜一搜大家清楚!”司马非道,“走,全都过去!”

便俨然又回到了他没递辞呈的时候,他一招呼,众人全都跟着他。符雅虽然惊魂甫定,却暗叫糟糕:这军营之中不知哪里就潜伏着哲霖的人,要是让他传信回凉城,可不露馅但是,已经来不及阻止了,只有跟着大队人马一起来到了曹彪的住所。

这里是平崖城的东南角。虽说是副将的营房,却和普通士兵的几乎无甚两样,除了必要的家什之外一样也没有,简直朴素到了极点。

“去——”司马非朝那两个犯事的士兵抬了抬下巴,“你们不是说有钱么从哪里偷出来的”

“这里!”两个士兵争先恐后地扑向那张破旧的的板床,果然就从床下拖出一个箱子来,踢开盖子,露出了白花花的银子。

在场的人不由都惊呆了。曹彪“扑通”跪了下去:“元帅明鉴,这一定是有人栽赃嫁祸!属下绝对不敢做损公肥私、吃里扒外之事!”

“哼!”司马非怒冲冲的,看也不看他一眼,径自上前来检验那银两。

已经有人点起灯来,满室亮堂堂的,只见那些银两白亮耀眼,一个个工工整整都是五十两的官宝,一箱子三十个,足足一千五百两。“好家伙,真不少嘛!”司马非道,“方才那一盒呢拿来瞧瞧!”

“是!”旁边人应着,递了上来。司马非眯着眼睛在灯下细细端详——这一盒都是细碎的银两,有角子,也有滴珠。“他是大贪——”司马非指着曹彪,“你们两个是小贪——不,你们两个是没胆子贪。一盒里都是五十两的元宝,难为你们专把这些碎银子挑出来——这一大盒,也不及那一个元宝!”

“小的们知错了!”两个士兵磕头如捣蒜。

司马非不理会他们,怒视着曹彪,道:“好你个曹彪,我一直信任你,栽培你,你却背着我做出这种事来——说,你是什么时候偷了那批棉衣,又是和什么人串通一气把棉衣给卖了”

“元帅,属下冤枉!”曹彪重重碰头,已经磕出了血来,“属下实在不知道是谁有心陷害,将这箱银子放在属下的床底下。属下没有做过损害平崖驻军的事,要属下交代什么同谋,属下是决计交代不出来的。元帅一定要问,属下只好一死以保清白!”说着,纵身跃起,要去撞墙。

“唉!”司马非眼明手快,一把拽住,“这同谋的人,你会不知道一千五百两锃亮的泰川官宝,还不是从泰川县衙的银库里拿出来的”他说道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忽然转过头来,登住了闻讯而来的孟虎。接着,他松开了曹彪,一步逼到了孟虎的跟前:“我老了,眼睛还没有花,耳朵也没有聋。你们都是我眼看着长大的,你们跟谁喝酒赌牌称兄道弟我会不知道曹彪的为人我很清楚,他不会做吃里扒外的事情。就算真是我看走了眼,他卖了大家的棉衣,干什么要兑换成泰川的官宝显见着就是有人存心要诬陷他,因此专门从泰川县衙里借了一批官银出来藏在他的床底下,又另外弄了些碎银来引人上钩,是不是”

孟虎瞪大了眼睛:“元帅,冤枉!属下为什么要诬陷曹副将这一千五百两的确是泰川官银没错,但这是泰川百姓为了巩固平崖防势而捐献的银子,托泰川县令送来的。腊月里送来时,元帅还亲自去点收的——难道不记得了”

司马非愣了愣:的确有这样一回事。“你们两个兔崽子!”他瞪着跪在地上的士兵,“事到如今,还不快快将实情说出来究竟是什么人指使你们诬陷崔副将你们不要以为铁了一张嘴老子就查不出来!能打开库房的通共也就几个人——你们谁要是家里真的有了难处,但凡跟我说的,我几时不是立刻就借粮借钱给他如今监守自盗,你们是要让自己的兄弟受冻么这些都是在战场上帮你挡过刀挡过枪的兄弟,是平时家里稍来了什么好消息都要说给你听听的兄弟——你们忍心让这样的兄弟受冻”他环视四周,同来的士兵都露出愤慨的神奇,盯着那两个犯事的人。

“就算真的是逼急了,非要从兄弟们身上剥下衣服来换钱,兄弟们知道你的难处,也不会把你怎样。”司马非接着道,“不过,一人做事一人当,现在做错了事还要诬赖别人,你们还是男人不是将来还要怎么去找樾寇报仇你们……罢了!罢了!你们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吧!从今往后,我是眼不见为净了!”说着,颓然转身,对符雅道:“我也不等凉城的批示了,明天就启程回乡!”

“元帅!”众人都惊呼,有的还伸手阻拦,试图挽留。

“元帅!”曹彪忽然哑声一唤,跪行上前,“元帅,都是属下的错。是属下的错。偷棉衣的是属下……设今天这个局的也是属下……元帅,属下只是一时糊涂……请元帅责罚属下吧!元帅万万不可离开平崖,不可离开将士们!元帅还要带着大伙儿一起去杀尽樾寇……”

“你——”司马非猛然转身,眼睛瞪得滚圆,“是你竟然真的是你”

“是……”曹彪匍匐在地,“属下去年年末的时候到泰川县去办事,见到一个泼皮欺负卖艺的姑娘,就多管闲事。不料中了他们的仙人跳,官印和佩刀都被他们偷走了,一定要属下拿一千五百两银子去赎。属下没有办法,正好遇到西瑶商人收购棉花,就打了那批新棉衣的主意……”

“是他!真的是他!”在场的众将士中响起一阵议论:司马非亲自挑选的继承人,竟然做出这种事来!

“后来属下一直想要尽快把亏空补上,可是一千五百两数目太大……”曹彪继续说道,“属下也想着要向元帅坦白,但那天疾风堂的人找我,说朝廷正在彻查贪污的当口儿上,我敢做这样的事,必要向吏部和刑部举发我,要使我们整个平崖驻军也威名扫地……”

“疾风堂!”众将士交头接耳。虽然他们远在边关还没有跟疾风堂的人打过交道,不过对于哲霖探听情报揭发贪官的事迹多少也有所耳闻。不过,都以为疾风堂离自己还远着呢。谁料到已经到了身边!

曹彪又说下去:“属下一时被唬住了,就央求他们给一个机会让我填补亏空。只要他们不举发我,我什么都愿意做。他们就要我帮他们传一封密信给元帅。是一个布包。属下看也不算什么玩意儿,就做了。”

名册!司马非和符雅互相看了一眼。

“属下以为这事到此就结束。也一直努力要填补亏空。谁知这几天疾风堂又来找我,说,他们怀疑元帅不满朝廷逮捕司马参将的事,故意以辞职来要挟朝廷,要我一定要帮他们试试元帅是真辞职还是假辞职。我说,元帅已经递了辞呈又收拾了行装,还把平崖的公务都交给了我,绝不会是假辞职。但是他们不信。威胁说,假如我不试探出真相,就到吏部举发我,到时,平崖大军后继无人,兵部就只能派冷将军那一派的人来接管了。属下实在是害怕……害怕会做了平崖军的罪人……所以就听他们的计策,自己将棉衣的事揭出来,看元帅会不会管,如果管了,就证明元帅不是真的心灰意冷……”

“混蛋!”孟虎一个耳光抽了过去,立刻打得曹彪口角迸裂,“元帅如此信任你,将整个平崖城都交给你,你做出这种事来,你对得起元帅么”

曹彪伏地声泪俱下:“我对不起元帅……听元帅说起大家并肩作战,生死与共,我……我实在装不下去了……我……我该死!”他自己又抽了自己一个耳光,用力甚大,连牙齿也打落了两颗:“请元帅惩治我,我决无怨言……但是请元帅不要离开平崖,不要离开将士们!”

“请元帅不要离开平崖!”其他人也一起请求。

“大家不要多说了!”司马非抬起一只手,“我辞呈都已经递上去了,岂有再留下来的道理既然曹彪不能胜任平崖的统帅,就让孟虎先顶上,究竟将来是就让孟虎继续干下去,还是另外派人来,那要由兵部决定。总之,不管来的是谁,你们继续站好你们的岗,放好你们的哨,打好你们的仗,这样,我在家乡听到了,心里也欣慰。”

“元帅!”孟虎跪下道,“元帅虽然痛失爱子,但是属下跟着元帅这么多年,知道元帅是个处处以国家为重的人,樾寇一日不除,元帅一日都不会想要隐退。这次竟然非走不可,是不是……是不是因为疾风堂疾风堂既然威胁曹彪做些离奇古怪的事,肯定不是无端端——元帅,他们是不是和冷将军连成一伙,在朝中排挤元帅大不了咱们联名上书,参他们一本,平崖不能没有了元帅!”

“你们不用多说了!”司马非道,“我已决定要走,你们也不用胡乱揣测参这个参那个。朝廷不知几时才会批复我的辞呈,但是,我是不会留下了……唉,人生一世,功名利禄再多,老来却无人送终,这才知道什么都是空的!”

“元帅!”曹彪爬行上前,“元帅,朝廷早就批复了您的辞呈了——太子殿下极力挽留您,程大人也极力挽留您——”他说着,又手脚并用爬到了床边,从褥子下抽出司马非的辞呈来:“是……是疾风堂的人让属下先不要交给元帅,看看元帅着几天到底要做什么……属下该死!请元帅一定继续带领我等守卫边疆!”

司马非接过自己的辞呈,展开看,果然上面有竣熙的朱笔批示,多是安慰挽留之词,下面又复了程亦风的一封信,也是希望他节哀顺变,继续为国效力。“收到多少天了”他问。

“三天了。”曹彪回答。

“三天!”司马非喃喃,“私藏监国太子的旨意,你可知道这是欺君之罪么”

曹彪伏地不敢作声。

司马非叹了口气:“想我那勤儿,和你一样也是个前途大好的孩子。他也是因为开始犯了一点儿小错,结果不敢承认,只想着如何去掩饰,结果一步一步被别人也被他自己逼上了绝路。有他的前车之鉴,难道你还想学着样儿自取灭亡吗”

“属下知错了!”曹彪道,“属下听凭元帅处置。”

“我不处置你。”司马非道,“我连自己的儿子都没管教好,有什么资格处置你孟虎,你把他的事情奏报兵部吧。我们走——”

最后这一句是对符雅说的。话音落下时,他已经跨出了门外,而且大步流星,对任何人的阻挡都不理会。符雅先前已经扭伤了脚,如何追得上一直回到了元帅府里,才赶上了:“元帅真是老当益壮,小女子佩服佩服!方才那出戏,可实在精彩!还真怕元帅一冲动就答应他们留下呢!”

“你觉得我是在演戏”司马非扭头看着符雅,神情万分的落寞——哪怕是初来平崖见他沉浸在丧子之痛中,符雅也未曾瞧过他如此神色,不禁一愣。司马非一拳捶在廊檐的柱子上,碎石飞溅,鲜血也流了出来:“我是真的心灰意冷了!曹彪——我一手带出来的人,就好象我的子侄一般,。我以为他有什么难处都会告诉我,他有什么问题也都不会瞒住我,谁知道,他竟然……他竟然宁肯被袁哲霖这混帐要挟,也不对我坦白!他已经是这样,孟虎、苏阳,难保他们没什么瞒着我的事!难保他们所有的人没有背着我干什么事!我自以为治军多年,和将士们亲如一家,自以为可以和他们同甘共苦,一起打过大青河去……却原来……却原来他们心里都不知道想的是什么!从始至终,是我一个人在做白日梦罢了!”

符雅愣了愣,没想到这次的事件对司马非是个雪上加霜的打击。她咬了咬嘴唇:“我却觉得元帅应该很庆幸才是。”她轻轻抚过院里初开的花朵:“我小的时候,母亲曾经给我说过故事,说每逢春季,在开放的第一朵花前供奉美食,若花神愿意接受,我就会越长越漂亮。我听了她的话,就去花园里供奉。第二天,糕点果然不见了。我别提有多开心!其实多年以后,当我母亲病逝,我才晓得,那些糕点都是她悄悄收走的。”

“哼!”司马非没心思听她闲谈。

“元帅可以说是我母亲欺骗了我。”符雅静静道,“我也相信,她老人家一定还有许多没有告诉我的事。可是,母亲如此做,都是因为她视我如至宝。我的美梦,她想让我不要醒来,险恶的世事,她想让我尽量远离——元帅的部下和司马参将也都是如此。他们有了事情却不想元帅操心,不想损害元帅的名声,岂不都是因为他们太敬重、爱戴元帅吗”

司马非怔了怔,呆呆地看着符雅,好像她是一个虚无的影像,从遥远的不可触及的世界飘忽到了自己面前。她说的话好像很荒谬,但又好像是异世的秘乐,一点一滴,流进他胸中的伤口。伤口就被堵住了,不再流血。

“他们敬重、爱戴元帅,乃是因为元帅是一个时时刻刻以国为重的大英雄。”符雅继续道,“所以,他们这些人,无论是已经走了的,还是依然留在世上的,都希望元帅不要放弃,要继续留在平崖,抵抗樾寇。元帅忍心辜负他们”

司马非的眼睛模糊了。他感觉双目刺痛,但滚烫的泪水正把这种痛楚带走。在一个小丫头年前哭成何体统他使劲用手背擦了擦,瞥一眼符雅——这女子正看着天,仿佛要数星星,但其实天空黑暗,布满了云彩。

等乌云被驱散的时候就能看到星光了,司马非想,等他打垮了哲霖和冷千山一党,司马勤在天之灵也可以安慰了!

于是他振作起精神,清了清嗓子,道:“我的辞呈算是批复下来了,不知他们拿名册去揭发冷千山的事进行的怎么样了”

“是啊,不知怎么样了。”符雅搭腔,“但总会顺利的。”

作者有话要说:写好的都发布了

汗啊汗……这下大家可以看过瘾了

后面的就看我的速度……以及这里的网络是否抽风了

基本上说来,我离开宁夏之后,还要去日本开会,那就不一定有时间写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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