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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87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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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他如此分析,众门客也都皱起了眉头:“不知这栽赃的人有何企图究竟是敌是友”

“既然栽的是石梦泉,显然不会是玉旒云那边的人。”有人道,“谁想利用我们对付玉旒云皇上翼王都不可能呀!”

“更奇怪的是,栽赃也有好多种办法,”又有人道,“贪污受贿杀人放火,岂不比跑去奉先殿放几片碎纸再让我们来慢慢联想要容易吗为何偏偏选这个”

“说石梦泉贪污受贿杀人放火,会有人信么”另一人道,“这种消息递到兵部去,肯定立刻当成诽谤的。”

“那说他跟舒鹰有关系就有人信了”头一个不服气,“他父亲是一介农夫。皇上刚刚才给了他恩典回去重修陵墓。此事尽人皆知。若凭着几张碎纸硬说他和舒鹰有关系,不是更像诽谤么”

果然是如此道理。众人又都沉默了。可赵王却有开了声:“不错,怪就怪在为什么偏偏要把‘贺城’‘石’‘林’‘丰州’和舒鹰的标记放在一起。如果真的是想栽赃石梦泉,完全没必要选一个费力不讨好的办法,这其中必有原由。时间紧迫,如果先彻查此事再部署行动恐怕反而让对手有了可乘之机……”他顿了顿,忽然笑了起来:“不过,无论石梦泉和舒鹰有没有关系,我们都可以利用舒鹰来做替死鬼,暂时缓解危机。”

众人不明白。

赵王笑了笑,指着那舒鹰的标记道:“舒鹰是太祖皇帝义结金兰的兄弟,同时也是太祖皇帝的妹夫——他的妻子就是太祖皇帝最宠爱的妹妹寿康公主。獠城之役后太祖皇帝和舒鹰决裂,寿康公主却一直希望他们能够和解。金台城战役时,太祖利用了寿康公主,才能够顺利消灭舒鹰。事后寿康公主自杀殉夫。”

和跟缓解眼下的危机有何关系众人还是不解。

赵王接着道:“我们大樾国的国姓是什么”

樾人建国之前本是草原游牧民族,当时姓什么叫什么,这些来自中原的谋士们如何知晓不过樾太祖倡导学习中原文化,樾人才都改了中原名字——舒鹰姓“舒”,就是那时改的。而樾太祖则改了姓“萧”,自然“萧”就是樾国国姓了。

“玉旒云让人四处传的那两句歪诗又是怎么唱的”

乃是“肖家娘子树下走,斑鸠占了喜鹊窝”。以“肖”加“走”为“趙”,“树阴”为“樾”,“鹊巢鸠占”暗示造反。

“‘萧’和‘肖’乃是同音。”赵王道,“‘树下’和‘舒家’乃是谐音——所以‘肖家娘子树下走’,其实是说姓萧的寿康公主嫁给了舒鹰为妻。而‘斑鸠占了喜鹊窝’,就是说太祖皇帝杀死了自己的结义兄弟——若他没有利用寿康公主赢得金台城战役的胜利,现在当皇帝的应该是舒家的人。”

“啊——”众门客都吃了一惊,互相望了望,不得不佩服赵王这条计策的巧妙又狠毒。“王爷的意思是,这两句诗可以解释成舒家的后人想要造反,”康申亭拊掌道,“而如果石梦泉是舒家的人,我们就可以说是他和玉旒云特特传扬这两句诗来为自己造声势!”

“现在石梦泉是不是舒家的人根本就不重要。”赵王道,“公孙天成当初编这两句歪诗的时候根本没有想到会被玉旒云所用。而玉旒云叫人四处传这两句诗的时候,也想不到咱们可以把它和舒鹰联系起来。她能买通人到处散播谣言,我也可以依葫芦画瓢——其实,我乃是开国重臣三朝元老,天下人是相信舒鹰的后人会造反呢,还是相信我会造反来自虎脊山的石头人……哼,玉旒云这次可真是帮了我的大忙了呢!”

“小人明白王爷的意思了!”康申亭道,“眼下应该多画些舒鹰的标识,四处张贴。只要大家相信是舒家的后人回来谋夺王位,王爷便可以乘机起事。之后随便找个替死鬼说是舒鹰之后,就大功告成!”

总算这条狗还不算太笨。赵王道:“不错。与此同时,我们也要火速派人去丰州打探此事,且在宫中悄悄地查一查石梦泉的娘和姑妈。或许真的能有所发现,到时候石梦泉和玉旒云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成为反贼了。”

计议已定,立刻就紧锣密鼓地进行。玉旒云当初采取从偏远向京城包围的方式传播那两句童谣,赵王则用从京城向外扩散的方法暗示舒家势力死灰复燃——他考虑得清楚,并不需要造成全国的恐慌,只要京城动乱就已经足够了。于是,不几日,西京香火最旺的寺庙、道观都先后出现墙壁被人画上老鹰或者佛像被人刻上老鹰的“怪事”。不过,因为舒鹰兵败身死已经过去了二十多个年头,其旧部也不是老死就是散落在天涯海角,小民们多不知这老鹰究竟代表何物,只是既惊恐又好奇。所以 ,虽然诡异的老鹰很快成为继假银事件和“肖家娘子”之后最热门的谈资,却没有人做出更多的联想。

怎样让人把这图案和舒鹰以及造反的事联系起来,最终点燃这导火索赵王明白,还是得从皇宫里下手。而皇宫里最容易传是非的,是后宫。进后宫就要依靠女人。

他早就已经计划好了,因此这一日,赵王妃把娇荇叫到了跟前,吩咐一番后,娇荇就陪同愉郡主进宫去拜望淳惠大长公主。

淳惠公主是太宗皇帝的同胞妹妹,一连嫁过三次,都以克夫告终,所以索性回到宫中寡居。她住在永宁宫,平时百无聊赖,除了绣花,就是从一个宫院串门到另一个宫院,说些张长李短的是非。虽然太后多次申明,后宫里最忌讳说三道四散布谣言,但毕竟淳惠公主和一般的妃嫔地位不同,太后也不能把她怎样。

赵王一家和淳惠公主素来没有什么交情,愉郡主不晓得为什么无端端要叫自己去永宁宫。不过她也不在乎了。生在这样的家中,她没的选择,只有做父母的木偶,拨一拨,动一动。

到得永宁宫里,才得知淳惠公主着凉伤风卧病在床。主仆二人向这位宫中长辈请了安,老妇人就沙哑着声音道:“小愉,你怎么如此有心来探我你和石将军吵嘴的事我也听说了。年轻人吵架再寻常不过,以后千万不要胡来。”

愉郡主恹恹地:她和石梦泉还有什么“以后”

“我主子会记住大长公主的教诲。”娇荇代答,“其实我主子也后悔自己做了傻事,所以在绣一条腰带预备送给石将军。王妃今天叫主子来宫里,除了给大长公主请安,还想请大长公主指点我主子的针法呢。”说着,就把一条绣了一半的腰带呈递上去。

愉郡主认得,那正是自己原本打算送给石梦泉的礼物。在贺城县的时候就起了针,但是因为图案复杂,又须结合平绣、堆绣、锁锈等几种针法,所以日日赶工,进度还是很缓慢。如今总算是初见规模了,却出了这样的变故。既然都没有将来,还绣下去干什么

“不成,不成,我这两天抓不了针,没法指点。”淳惠公主摇着头,“就这么远远望一望,小愉的绣功有进步嘛,不错。”

愉郡主也没心思去多谢长辈的夸奖,只愣愣地坐着。

“哎呀,刚才姑姑已经和奴婢说了,您瞧奴婢这烂记性——真该掌嘴!”娇荇说着,打了自己一巴掌,“奴婢回去就告诉王妃,等大长公主您大好了,再带郡主来向您请教。不过,王妃说上次您看中她手帕上的图案,所以要奴婢给您带来,就在这里——”说时,捧上一个锦盒来。

自戚县刺杀事件之后,愉郡主一看到锦盒就浑身发冷。不由“倏”地从椅子里跳了起来。

“小愉,你干什么”淳惠公主奇怪地看着她。又对娇荇道:“我看中过赵王妃的手帕吗我自己都不记得了,难为赵王妃还在放在心上,你回去替我好好谢谢你主子。”便让宫女把锦盒收下了,但并不打开来看。

娇荇好像有点儿着急:“我们王妃说,大长公主您看中那图样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她本来想即刻描给您,但是总有杂事耽搁。这次把帕子找了来,又怕弄错了。大长公主还是看看我们王妃给的图案对不对,要错了,奴婢也好回去跟王妃说一声,重给您送来。”

“赵王妃对我这么有心,我已经很欢喜了。”淳惠公主道,“我自己都不记得看中过王妃的手帕,哪里认得出花样对不对况且我眼睛痛得很,昨天连看戏都直流眼泪呢……唉,你就回去跟赵王妃交差,说花样对了,我谢谢她——来,拿几个银锞子来赏了。”

这就是要送客的意思。愉郡主瞥了娇荇一眼,见这丫鬟咬着嘴唇,额头上一层薄薄的汗水。奇怪,这丫头到底要干什么呢

正想着的时候,有宫女来给淳惠公主进汤药了。娇荇恰好上前去领赏谢恩,起身的时候一个踉跄,直撞到那捧药的宫女身上,汤药不偏不倚全泼在了赵王妃的锦盒上。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娇荇一边问宫女有没有烫伤,一边搭讪要打开锦盒查看手帕有没有被弄脏。

盒子有古怪!愉郡主飞身扑了上去:不管为了什么,倘若她父母要要再玩一次戚县的把戏,就让她来死好了!因毫不犹豫地抢过锦盒来打开——但这一次没有暗器飞出,里面的确只放了一幅手帕,上绣一只凶猛的老鹰,下面配有两句诗:“萧家娘子树下走,斑鸠占了喜鹊窝”。

“小愉,你怎么了”淳惠公主有些莫名其妙。

娇荇却已经尖叫了起来:“怎么会变成这只老鹰的我明明见到王妃放进去的是一幅牡丹图啊!”

宫女们闻声凑到了跟前:“咦,这老鹰是什么怎么还有两句诗不就是钦天监石头人上的那两句”

“快呈上来!”方才还病恹恹又眼睛疼的淳惠公主也来了精神,眯起浑浊的老眼细看那手帕,但立时面色大变:“这真的是赵王妃给你的”

“这……这决不是我们王妃放进去的!”娇荇赌咒发誓,“奴婢亲见王妃放的是牡丹图,怎么会变成这只老鹰的——哎呀,这不就是最近京城里很多地方都画着的那只老鹰么!”

“你是说突然出现在大佛寺照壁上的那一个”一个宫女问。“是长乐观大殿里的那一个”另一个宫女显然也听到了外面的传闻。娇荇点头。“我也见过呢!”小太监插嘴,“我前天出宫去,在南山土地庙里也看到这老鹰,听说很邪门!”

永宁宫里主子带头喜欢说闲话,所以奴才们也是越邪门却七嘴八舌。一时间,各种逸闻像是滚水冒泡泡似的全翻腾了出来。但谁的故事也不及娇荇的毛骨悚然:“那个假造银两的黎大人,不是先前定了欺君之罪吗前天他被处斩了,行刑的时候有好多人围观。我也去了——他污蔑过我们郡主,我去看他是什么下场嘛——结果,我亲见他的血洒在地上形成这个老鹰图案。后来刑部的兵丁打水来冲洗刑场,老鹰图案虽然洗掉了,却显出这两句诗来——”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宫女和太监已经一片惊叫。愉郡主虽然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是只狐疑地盯着娇荇:这丫头满嘴胡话,到底在干什么

“你们说这两句诗就是钦天监的石头人上所刻”淳惠公主问。

“是,又好像不是——”宫女互相商量着,“奴婢们听人传,是‘不肖子孙’的那个‘肖’,不是这个‘木叶萧萧’的‘萧’。但是……两个字读音一样,奴婢们也不知道到底应该是哪一个字。”

“怎么不是这个‘木叶萧萧’的‘萧’字了”娇荇道,“在南方七郡好多地方离奇古怪地出现了两行字,就是这个‘萧’字啊——不过,那里我倒没见过这老鹰图案——大长公主,这老鹰图案和诗句有什么关联”

在贺城县见到的是这个“萧”字吗愉郡主皱着眉头,想起那个美丽的夜晚,也许是自己此生回忆中最后的幸福——不,不是这个“萧”字!是那个加了“走”就成为“趙”的“肖”!她瞪着娇荇。而娇荇只是一个劲儿地问淳惠公主老鹰和诗句究竟有何关系。

淳惠公主的眉头拧成了川字,“呼”地揭开被子跳下了床:“这……这可了不得。你们不要问,不要去乱说……这会掉脑袋的……不行,快伺候我更衣,我要去见太后!小愉,你们主仆俩也跟我一起……”

“我不去!”愉郡主“啪”地将锦盒丢在了地上,“我要回家——娇荇,你跟我走!”说着,连道别的话也没有一句,径自跑出了永宁宫。

娇荇无法,只有向淳惠公主告罪,追着主子出来:“郡主,你等等!你又怎么了”

但愉郡主并不理会她,直上了车,回到了赵王府,踏进二门,她才甩手给了这情同姐妹的丫鬟一个耳光:“你搬弄是非——谁让你拿了这个手帕到大长公主面前去胡说八道的你认识几个大字你在南方几时看到那两句打油诗里是草头‘萧’字你又什么时候看到黎右均被砍头了”

娇荇的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郡主,奴婢……奴婢……”

愉郡主涨红了脸,微微颤抖,:“是不是母妃让你去的他们做的都是错事!你为什么也要跟着做为什么我宁肯死,我都……你居然……”越说越伤心,越说越激动,又劈手要打娇荇。

这一次却被拉住了。正是赵王妃:“不错,就是为娘要娇荇去做的。本来这种事,你是我们家的一份子,应该是你去做。但是你太不争气,成天除了哭哭啼啼就是发呆,为娘不得已才叫娇荇去做的。你还好意思在这里无理取闹”

“我……”愉郡主看看母亲又看看娇荇,狠狠地一跺脚,转身跑开。

“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懂点事”赵王妃叹口气,扭头问娇荇,“打疼你了差事办得如何”

“回主子的话……”娇荇赶紧跪了下来把永宁宫里的经过交代一番。

赵王妃让她起身,陪着自己散步:“你是个聪明的姑娘,这差事办得很好,我很满意。你要什么赏赐”

“奴婢给主子办差事,办好了是应该的。”娇荇小心翼翼地回答,“奴婢不敢要赏赐,其实上回主子要奴婢陪郡主进宫,奴婢办砸了,如果主子不责罚,奴婢已经感恩不尽。”

“上次的确是办砸了,不过错有错着,我不追究。”赵王妃道,“我之前答应过你,你大了,该嫁人了——这差事办好,就把卖身契还给你,另给你置一份嫁妆,你和你哥哥嫂子爱到哪里去、爱干什么,从此以后赵王府都不再管——当然,若你还愿意留下的……”

经历了近日来的这些事,娇荇巴不得远远地逃开,不待赵王妃说完,就扑通跪下谢恩:“奴婢多谢主子看得起。如果主子觉得奴婢今天的差事办的好,就放奴婢出府,以后奴婢和哥哥嫂嫂搬到没人认识的地方去,决不再给主子找麻烦。”

“你起来。”赵王妃道。两人已经走到了王府花园的凉亭里,石桌上摆着精致的茶点,另有一张纸压在茶杯下。“你这样打算,我就不强留你。”赵王妃将那张纸交给娇荇,正是她的卖身契,同时又从手上褪下一只镶着宝石的金镯子来:“这是我送你的,回头还叫人再另外给你收拾些嫁妆。”

“奴婢不敢要……太贵重了!”

“你应得的。”赵王妃亲自给娇荇戴上镯子,“忙了半天,你也饿了吧。随便吃些点心,就去收拾你的行李吧。”

“是。”娇荇还是战战兢兢,不敢造次,喝了两口茶,就向赵王妃告辞。

赵王妃点了点头:“去吧。我还提醒你一句——虽然你打算远走高飞,但这天下还没有王爷和我找不到的地方,所以你最好不要给我找麻烦。”

“奴婢不敢!”娇荇说着,倒退出了主子的视线范围,才敢转身飞跑去自己的房间。

还要什么嫁妆呢她想,拿了这卖身契,还有平日的积蓄,足够她和兄嫂逃到东海三省去。以前只一心想着,好歹是王府的丫鬟出身,或者可以嫁给某个地方小官,好歹也做个官太太,如今才发觉,这有权有势的人的世界,还是别搅和进去的好。

愉郡主是多么的可怜啊!娇荇还可以抽身离去,她生在这样的家中,将来又能如何呢

郡主啊,小祖宗,娇荇念着佛,不是我娇荇没心没肺要出卖你,要撇下你不管,实在是我也泥菩萨过将自身难保,所以只能求老天保佑你了!

她双手合十四方祝拜,却忽然感觉眼前一花,腹中绞痛。

怎么会这样她愣了愣,那疼痛越发厉害了,好像有千万把刀在她的体内翻绞,一股腥甜涌到了口中,“哇”地就吐出了血来。

我……我怎么……她吓得呆住了,伸手抹了抹脸,才发现鼻子也在流血,跟着,看东西也成了一片鲜红。这时她才终于明白过来——是的,天下没有赵王夫妇找不到的地方!她再也不能给他们找麻烦了!

不能就这样死!她挣扎着站起来,向愉郡主的房间爬了过去——本来只有几步之遥,但此时却好像千山万水,待她终于扑开房门时,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

愉郡主正在发脾气,将房里的摆设胡乱砸出来:“娇荇么你给我滚出去!你不是听母妃的话么你以后都不要再来见我!”

骂了一阵,却没听娇荇答话,回身一看,方见到丫鬟七窍流血倒在地上。“娇荇”一时吓得她六神无主,“娇荇你到底怎么了”

“我……我……”娇荇四肢开始抽搐,说话也说不清楚了,不过依然使出最后的力气把腕上镯子拔下来,“郡主,帮我交给我哥哥……让……让他们快走……王爷不会……不会放过……”

这句话没有说完,头一歪,断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开杀戒了……

另:我6月10日,12日有重要考试。考试之前将不再更新。大家儿童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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