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出嫁(求收藏)(1/1)
这几天,张王氏和罗寡妇为了张晓霜的婚事,可是忙昏了头。罗寡妇找人算过张晓霜和李寿聪的生辰八字,下月初二就是他们成亲的黄道吉日。眼看已是到了这月的月末,还有许多东西都没有准备好,两人不忙死才不对劲。
一天的中午,张家村来了一队人,吹唢呐的,敲锣的,打鼓的,放鞭炮的,还有抬箱子的,加起来不下三十人。这是邻村李家前来给张晓霜下聘礼,光是下聘礼就来了这么多人,而且那十口大红的箱子,更是吸引了张家村所有人的眼球。每个人都是投出了羡慕的目光,尤其那些还未出嫁的姑娘家,因为羡慕与嫉妒都红了双眼。
那些人将聘礼抬到张晓霜家的院子里,然后又是一阵欢快的唢呐声,最后在爆竹噼里啪啦的响声中,他们才回李家村去向李老爷复命。张家村的人挤在张晓霜的家门外,都想看看李家到底下了些什么聘礼。张王氏和罗寡妇费了好大的劲,才将那十口箱子抬进了大堂中,然后将大堂的门关上,挡住了村中人的视线。村里的人在骂骂咧咧中,逐渐散去。
罗寡妇笑道:“他嫂子,这门亲事成了,以后你可就等着享福吧!”
邻村李家是方圆百里的村镇中最富有的大户,李家家产的唯一继承人李寿聪,生得一副好相貌,又是读书人。一天到晚,前往李家说亲的媒婆,几乎都能将李家的门槛给踩烂了。李寿聪若不是眼光高,就是天生不喜欢女人,那些前来说媒的人,都被他给打发了,而他也是不惜重金地请来这附近所有的媒婆,让她们到张晓霜家提亲。现在这门亲事成了,已经传遍了所有的村镇,所有的人都不理解,张晓霜到底有什么好的,竟会迷得李寿聪如此神魂颠倒。
张王氏心中也很高兴,只要张晓霜能够过得好,她过什么样的日子都无所谓。李家送来了这么多聘礼,换做是别的人家,一定会高兴得发疯。张王氏感到高兴,不是因为这些聘礼,而是张晓霜嫁到李家,一定可以过上好日子。只要女儿能够幸福,做母亲的也就知足了。
出嫁那天,张晓霜只穿了红色的嫁衣,蒙上了红盖头,没有穿绣花鞋。张王氏给女儿赶着做了一双新的绣花鞋,张晓霜无论如何也不穿,而是将以前的那双旧绣花鞋装进了嫁妆箱中,那两只老鼠在鞋子里睡的正香,丝毫不知道在睡梦中,它们就已经搬了家。张王氏也不强迫女儿,就是光着脚丫子,也有长长的嫁衣掩饰,别人是看不出来的。
迎亲的队伍,如同一条长龙,从李家村一直延伸到了张家村。李寿聪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走在大红花轿的前面,身穿血红的新衣,头戴秀才帽,一脸的英气,也掩饰不住他内心的喜悦。唢呐声、锣声、鼓声此起彼伏,伴随着爆竹带来的喜庆,他们终于来到了张晓霜的家门口!
张晓霜莲步轻启,在罗寡妇的相扶下,钻进了花轿。迎亲的队伍渐渐远去时,张王氏依旧站在村头,双目中含满泪水。张晓霜嫁得风风光光,但张王氏知道女儿心中一定不舒服,若是今天的新郎官是张学丰,那该多好!
张家村看热闹的人,时不时对着张王氏骂两句。他们骂得再难听,张王氏也只当是没有听见,她很清楚,这些人是因为嫉妒,才会口没遮拦。若嫁给李寿聪的是他们家的闺女,这些人一定会高兴得疯掉!
李家村是个比较大的村子,有将近两百户的人。李寿聪的爹李延福是李家村的管事人,而李家世代经商,所以家道富裕。每次遇到饥荒之年,全村人甚至附近的好几个村子的百姓,全都是靠着李家的救济而存活了下来。李延福已过花甲之年,加上体弱多病,心知他在世的时日已经所剩不多。他最大的愿望就是看到儿子李寿聪能够娶一房贤德的媳妇,然后安安稳稳地去过他们的小日子。李寿聪的娘死得早,李延福为了不让李寿聪受半点的委屈,再没有续娶。今天是李寿聪大喜的日子,李延福感觉他的病也已经好了一大半。他端坐高堂,亲眼看着儿子李寿聪拜堂成亲,高兴得眼泪哗啦啦地直流。
李家的府第很大,各个院子里都摆满了酒席,因为来得客人太多,就是摆下再多的酒席,仍是有一部分客人没有座位,但他们都乐意站在院子里吃酒。在所有的人宾客中,有一个老道人。张晓霜在被送去洞房的路上,从这老道人身边经过,老道人感到了一股极强的阴气。那阴气不是活人应该有的,老道人心中大惊,就跑去找李延福,将他的猜测告诉了李延福。李延福听了,命人取来一百两银子,送给了老道人。老道人看李延福不相信他,也没有收银子,只说以后出了什么事,让李延福到村外的山神庙来找他。
在这穷乡僻壤中,有一些人专门穿上僧道的衣服,到各村的红白喜事上搅和一番,赚取丰厚的钱财。李延福以为这个老道人也是这种人,就让人拿来了银子,谁知道这个老道人竟然分文不取。李延福心中奇怪,但看到儿子李寿聪那么开心,也就没有多想,而是继续去招待前来的宾朋。
洞房比张晓霜的整个家还要大,她的嫁妆箱就放在墙角。她将所有的下人喝退,然后打开嫁妆箱,将那双破旧的绣花鞋取了出来。那两只老鼠已经醒了,正在箱子里四处乱窜。张晓霜打开箱子,它们就从里面跳了出来。它们也发现这个地方不是以前它们呆着的地方,但张晓霜在这里,张晓霜那双破旧的绣花鞋在这里,那这里就是它们的新家。张晓霜担心李寿聪发现老鼠后会杀害它们,就将绣花鞋放在了床底下,嘱咐老鼠们千万不要出来,直到两只老鼠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才坐在了床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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