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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第 108 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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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通,人如其姓,高高大大的,为人通透爽朗,先给王瑞请了安,便道:“叫俺来撕鸡的,是不是这就好。”几下就将扒鸡拆了骨,按顺序摆放好:“少爷还有吩咐吗”

“没你的事儿了,你今天去账房领二两银子,就说是我赏的。”

“好咧好咧,谢谢少爷。”

等高大通退下了,王瑞便殷勤的给何云一夹了一块鸡腿:“这也属于我们的地方菜了,你不是云游四海,这个不能错过。”

“我不是云游四海,我是出来找我师弟索要法器的,他拿来了我的东西,下山乱跑。”

“哦,就是那天的老头,不,那天的少年。我挺好奇的,他为什么变成一个老头子到玉满楼找蕊云”

提起师弟,何云一有点无奈:“他叫燕云光,字赤霞,平素就爱管闲事,大概是听到蕊云的诉求,打算帮她实现愿望,以他自己的方式。”

蕊云的愿望:“找到如意郎君这,他一个出家人怎么帮着找”

“谁知道,是福是祸,皆是他自己的因果,他一个人承受,我只想拿回我的法器。”

“好办,好办,你推算出他下次变化的样子和出现的地点,我派人去张榜悬赏,一定拿得住他!”王瑞笑道。

心里却笑不出来,燕云光字赤霞,岂不是燕赤霞不过好像在聊斋的原著中,燕赤霞是个年轻的书生,不是道士,可谁又说得清呢,或许是幻化的扮相之一。

“不急,再等三五日。”

“既然你师弟叫燕云光,你也该也有道名,不知能否告知在下”

总是道长真人的叫也不是办法“何云一。”

王瑞扇子一扬,笑道:“以后就称呼你为何兄了。”见何云一没反驳,心想就这么定了。

吃过饭,王瑞拉着何云一去见裁缝,势要做个十套八套衣裳给他带,简直烦得何云一又想把他定在椅子上了。

这此时,就听门外有丫鬟来报,说是棋顺从外面回来了,要见少爷。

“没见到我正在陪贵客呢么,没点眼力见,下去!”

“可他说他被书斋里的妖怪掳去了,捡了条命才回来。”

何云一催促道:“你不如去问问他,看那妖物到底死了没,省得你整日担心。”见王瑞还在犹豫,揪住他肩膀的衣裳把他推出了门:“快去吧你。”

王瑞便一溜烟去了偏厅,一进门就见棋顺坐在椅子上玩手指,见了王瑞,他怔了怔,接着一大颗一大颗的眼泪掉下来:“少爷……”

棋顺弄得浑身是土,脸儿黑的跟煤球似的,王瑞道:“别哭别哭,快说说到底怎么了,知道你受委屈了,给你放几天假。”

棋顺抹着眼泪,将发生的一切说了,末了他哽咽道:“我走了很久才走出那片荒宅,到了大路上,才知道自己身在旁边的县,幸好遇到好心人救济了一晚,第二天坐上往咱们县来的卖菜车,才回来的。”

“你确定看到那怪物被烧死了”

“确定,死得不能再死了,成灰了。”

王瑞长出一口气:“你带回来个好消息。书斋那边,我是不打算再去了,这样吧,我允许你回家休息,你也不用急着回来,多歇几天。”

“谢少爷。”

等棋顺走了,王瑞高兴的来回踱步,画皮妖怪死了,了去了一个心事。

而且听棋顺的描述,画皮是被一个纸鹤烧死的,可见何云一的法力了得,放出一个纸鹤就能灭了一个妖物,压根不用亲自出手,这是何等的能耐,所以千万和他拉拢好关系。

想着,又转身回去找何云一。

高大通晚上给少爷和他的道家朋友做了饭菜,吩咐打杂的小厮收拾好厨具清扫厨房,哼着小曲出了王家大宅,往自家的小院回了。

少爷招待贵客,让他主厨而不是厨房其他的厨子掌勺,这说明什么,这说明他得到了王家继承人的认可,未来几十年都无忧了。

此时月上梢头,路上行人稀少,不时传来几声狗叫。但高大通身为一个身强力壮的男人,一点不怕,要是不开眼的敢打劫他,他非得把对方给烩了不可。

“高大厨……”

这时候有人在前面唤他,但胡同黑暗,月光黯淡,他瞅不太清楚,往前走了几步:“谁啊”

走到跟前,发现是一个中年男子、四个轿夫和一顶软轿。

中年男人身着绫罗,眉目俊朗,看起来十分贵气。

“你们找俺”高大通纳闷的道:“可俺好像不认识你们。”

“其实是这样,我们府上的老夫人最近得了病,别的什么都不想吃,就想吃您做的扒鸡,不知您能不能屈尊降贵,到我们府上给老夫人做上一回饭菜。至于报酬,好说。”

男人说着,掏出一把金粒子,纵然在黑暗中,也瞧得很清楚。

高大通哈哈一笑:“既然老太太赏识俺,俺去一回又如何,钱什么的就算了。”

“不行,要给的要给。”中年男子笑着请高大通入轿:“请。”

“俺坐不惯这东西,走路就行。”

“还是不要了,还是请您坐轿吧,路途颇远的,您不识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天又黑,还是坐轿子安全,不能让您有闪失。”

“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坐轿子罢。”高大通坐进去,笑道:“别后悔,俺可沉。”

他一坐进去,轿夫们便起轿了,高大通觉得这四个轿夫抬着自己似乎并不吃力,走的很轻快。

过了好一会,他想看看外面的情况,才发现轿子没有窗户,于是作罢了,抱着肩膀等着到目的地。

不知过了多久,轿子终于停了,他下轿子一看,自己站在一座灯火辉煌的气派府邸前。

府邸上挂着匾额,上书两个鎏金大字:黄府

韦兴贤亮出纸:“我是第一个。”

霍桓叹气:“我是第二个。”第二个不算最坏的,毕竟前面还有韦兴贤挡着。

马萧排第四,霍柯第五,朱尔旦第六。

霍柯笑道:“朱尔旦你这个人啊,连抽签都是垫底儿。”

朱尔旦闷声道:“运气不好。”

其他人心想,你这分明是运气好,排最后还不好吗十王殿被前五个都趟平了。

韦兴贤向外看了一眼,仰脖喝一口酒:“不磨蹭了,说去就去!”颇有几分豪爽。

众人送殡一般的将他送到门口,推开门发现外面下了小雪,夜空中点点白雪,簌簌而下,配合着北风,可谓夜雪飘飘,北风萧萧,一片凄瑟。

韦兴贤顺手抄起门口一个伎女的竹伞,撑起来走进了雪地,接过小厮手中的灯笼,一边走不忘回头吩咐:“你们谁不许跟来。”

他的小厮担心的道:“少爷,这黑灯瞎火的,使不得啊。”

“滚开!”韦兴贤回头决绝的道:“谁都不许跟来,小心讨打。”

王瑞和霍柯大声道:“放心吧,我们绝不会跟去的!”说完,翘脚眺望了片刻,关门回去喝酒了。

韦兴贤一个撑着伞走在去十王殿的路上,寒风一吹,酒醒了不少,只觉得耳聪目明,对周围的情况体会的分外清楚。

耳畔是刮过的刺耳寒风,前路是慢慢银白的雪地。

路上没有一个人,静的吓人。

只见不远处的荒山上也洒满了银白,视线所及,皆是一片惨白。

月光惨淡,但偶尔会从云朵后亮出身影来,将他的样子在雪上拉得长长的。

韦兴贤忽然听到身后一响,吓得一个激灵,回头见是一只鸟站在树枝上,他松了一口气,继续走。

雪地湿滑,他一手拿伞一手提着灯笼,走的坚信,但总算顺利的到了十王殿前。

十王殿不知是哪个年代的村民建造的,破破败败,但一直香火,不知是哪些人在供奉。据说有人曾经看到过殿里的判官审鬼神,香火鼎盛了一段日子,但许久以来,都没再听说过判官显灵,香火稀落了些,不过仍有零散的乡民供奉。

韦兴贤上了台阶,跺掉靴子上的雪,缓缓推门,破败的门发出渗人的吱嘎声,里面黑漆漆一片,没有半点光亮。

他站在门口,只觉得吹出来一股冷气,不禁遍体生寒。

他不知道,就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殿内,有两个冻死鬼正在窃窃私语。

“这大半夜的居然有人来这里自投罗网,这是老天爷送给咱们哥俩的机会。”

“是啊,谁叫他在这风雪天,一个人赶路的,算他倒霉。”

两个鬼渐渐现身,他们穿得单薄,抱着肩膀还在不停的打哆嗦,他们生前是两个贩卖杂货的小商人,路过阳信县被人偷了钱,无处栖身,只得屈身在城外的破十王殿,不想突然天气骤变,下起了大雪,两个人就这样被冻死了。

死后无法投胎,也无鬼神管他们,只能等着找到替死鬼脱身。

每到夜里,他们就会重复死前的情况,浑身瑟瑟发抖,这样的日子,每一天都要度过,何其难捱。

韦兴贤不知殿内的情况,只是本能的觉得里面有危险,不愿意迈开步子。犹豫了一会,最终还是一咬牙走了进去。

殿内的两个冻死鬼,齐齐冷笑,只不过鬼语,人听不到而已。

韦兴贤一进殿,就打了个哆嗦,他抖了抖身上,提着灯笼快步的走到供桌前,就见供桌后面的正位摆着个阎罗像,赤红的面孔,瞪两个铜铃大眼,威严而骇人。

他咽了口吐沫,余光瞥见左边还有个判官像,不敢扭头,赶紧去看供桌上的贡品。

“咱们怎么取他的性命呢不如在他回去的路上给他设置一个陷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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