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刘伯姬弄瓦（2/2）

曹珪实在不好意思自己出面，因为他在逃出河间的时候也不忘再坑一把王福，将造纸工坊的钱库里腾得跟洗过的脸一样干净。他派人去跟对方商定，这批竹纸就勉为其难的卖给他了，价格嘛当然是原来价格的两倍。

曹珪打听到，王福此次的订货清单中，有来自宫里的单子。王福因为原料及人手都出了问题，造纸工坊早已关门大吉了。但是白纸黑字的契约签在了那里，别人都好说，大不了两倍罚息赔给了事。可是宫里的采办，谁能得罪的起，哪怕贵如陛下的亲侄子。

再说王福也不敢将这事闹得让陛下知晓，陈牧这边绞尽脑汁的筹集治河的钱资，你王福倒好，不出手相助还则罢了，居然巧取豪夺，从中渔利，少不得的要让陛下一顿呵斥。

所以当听说宜阳这边有新的纸张问世，王福立刻遣管家王磐携巨金前来购买，不论代价大小。

等王磐一见那贴放的整整齐齐的竹纸之后，眼前就是一亮。自己主人因为看中了造纸的巨大利润，不惜冒了得罪太子的风险从陈牧手里抢来了作坊，可惜因为原料的问题只得停工。但是这宜阳却很蹊跷的造出了这些新的竹纸。

他很快就打听出了，这就是陈牧的产业。可惜他不敢多言一句，因为此事王福本就做得不甚光彩。即便这里就是陈牧新的产业，他也无法去找人家的晦气。不过这情况无论如何都要回去禀告家主知晓，至于家主如何作为，就不是他这个下人所能左右的了。

有一点王磐是确定的，现在这个竹纸比原来的蔡侯纸更雪白，更细更薄。这说明，原料短缺的问题对陈牧而言就根本不是什么难题，相反人家在不断的提升品质当中，自己就算是原料供应充足，也没法跟人家竞争。

要说到这新的竹纸，的确是在陈牧的指导下，曹珪这段时间的主要成就。

在竹纸的制作工艺上，陈牧主要依据明代宜春人宋应星的《天工开物》所载的夹江竹纸制作方法进行确立。这夹江竹纸，在唐代即开始以“竹料手工造纸“，竹纸制作技艺兴于明，盛于清。

自唐代以来，夹江即享有“蜀纸之乡“的美称，所产手工纸素以质量佳、品种多、技术精、规模大、历史悠久而载誉巴蜀，名扬海外。早在清代康熙年间，夹江手工纸便成为上贡朝廷的贡纸。乾隆年间，夹江纸更成为上贡朝廷的考场专用文闱卷纸。

以嫩竹为主料生产的夹江纸具有洁白柔软、浸润保墨、纤维细腻、绵韧平整等特点，被人们赞之曰“淡画不灰、淡泼浓、浓泼淡、诗有烟霞气，书兼龙虎姿“。夹江竹纸制作以手工舀纸术制作，从选料到成纸共有十五个环节、七十二道工序，生产流程严格按照《天工开物》所载的工序进行。

同时陈牧又让曹珪在漂洗环节上尝试加入杨藤药、青檀皮、沙田稻草等物质，经过多次实验，终于将原来纸面上淡淡的黄色纹路消除的干干净净。整张纸看起来洁白如雪，煞是好看。

这种纸面世之后，根本不用再喷洒什么香水，马上就供不应求了。

随着岁旦的日渐临近，柳姬在除月初八这天，给陈牧诞下了一个千金闺女。

当稳婆将孩子抱给柳姬的时候，柳姬让孩子给丑哭了。她直说这不是她的孩子，依她柳姬和男君的容貌，生不出来这么一个看起来像晒没了水分的橘子。

钟辛夷耐心的解释道，初生儿均是如此，待黄疸褪去，十日之后便会幻化出人形，待那时是美是丑方可见得分晓。

虽然陈牧没有好意思邀请钟氏父女前来，但是出于安全考虑，钟无盐还是带着钟辛夷姐妹俩来到了宜阳陈牧的庄园。在柳姬生产期间，钟辛夷全程陪护。

虽然痛不欲生，但是柳姬凭借女人的第六感，还是察觉出自家男君和这位出水芙蓉般的女医工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两个聪明的女子似乎都要尽力掩饰些什么，但是却恰恰都向对方暴露了很多不可察颜的信息。

陈牧很想进入产房看看，但被众人拦住了。他很想骂人，但是当钟辛夷往门口一站，陈牧莫名就怂了下去。

不过钟辛夷还是很体贴的将婴孩儿抱给陈牧详细端详了一番。看着陈牧恨不得将婴儿吸入眼帘的神情，钟辛夷莫名的期盼这个孩儿是自己生的。虽然这几天极力压抑自己的感情，此刻她还是嫉妒起柳姬来了。

她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冲动，那就是她也要给陈牧生个孩子，立刻、马上。

当一个女子强烈的想要给一个男人生个孩子的时候，这个男子除了迎娶这个女子之外，似乎也没别的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