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第 224 章(2/2)
“是。”
一双单眼皮的眸子怯怯地看来,直叫人心头发软。
贺子池啧啧道:“漂亮吧”
书玉瞥他一眼:“你得意个什么劲”
贺子池讪讪地住了嘴。
“这画像哪来的”书玉问。
贺子池答:“十七姨太太刚进张家时张警司请画师给做的小像。”
“你不觉得,这美人有些眼熟么”书玉看了半天,皱眉问道。
贺子池不解:“我可没有见过。难不成你见过”
书玉摇头:“并不是说她的五官,而是她的装扮。你不觉得这位美人的衣着和饰物都和张警司的太太有几分相似么”
这么一说,贺子池醒悟过来。还真像。那旗袍,那圆扇,甚至那妆容,都像极了张警司的原配。他下意识地往美人的脚看去,奈何小像并没有绘全身,堪堪截在了美人的脚踝处。
画师没有着笔的地方,是不是也有一双缎面镶水钻的高跟鞋呢
“难道说,张太太和十七姨太有什么关联吗”贺子池推测道。
书玉蹙眉:“难说。”
半晌,她又问:“叶猫儿和张警司是怎么认识的”
贺子池答:“传闻说是在赌场认识的。”
“赌场”书玉惊讶。
贺子池继续道:“当时叶猫儿赢了张警司所有的筹金,张警司从未接触过那般赌技惊人的美人,一见钟情。”
书玉更惊讶了。她虽不懂赌技,但她晓得赌技不单单是手腕上的技艺——每一个眼神、每一个面部肌肉的拉伸都要调整得恰到好处,才能于豪赌中完胜。画像上的美人眼神这样娇怯,实在不像是个心理素质过硬的赌客。
难道叶猫儿对眼神的操控已经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能于每一个场景转换不同的风情
虽不排除这样的可能,但面对极擅长捕捉人神韵的画师,能于作画的整个过程都保持伪装的眼神而不露出半点端倪,实在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
要么传闻有误,要么这个叶猫儿不简单。
书玉问:“你那传闻可有凭证”
贺子池答:“张宅里的下人传的。我去赌场调查过,那里的工作人员也记得确有此事。”
书玉盯着小像上的温婉美人,没了言语。
叶猫儿是个怎样的人、她与张警司的原配间有什么纠葛、她的死因又是什么,书玉半点也不关心。只是要想模仿这个已逝的美人,委实要费上一番功夫。
“张警司和叶猫儿初见的赌场是哪一家”许久,书玉开了口。
贺子池答得很快:“天机阁。”
天机阁书玉蹙眉。
张警司虽在警界混出了些名堂,但要想上天机阁,还有一定的距离。更遑论来一场邂逅美人的豪赌。
这位张警司,看来也有猫腻。
贺子池忽然想到了什么:“你……该不会是想去天机阁吧”
书玉收起了小像,冲他吩咐道:“收拾收拾,咱们现在就去天机阁。”
能说不吗贺子池郁卒,那样乌烟瘴气的赌博之地,书玉一个女人家却想要去
可是她从来不是一般的女人。
贺子池在内心里小小地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跟上了她的步伐。
天机阁并不是一家赌场,而是天一、天水、天岩三家赌场的最高赌阁。要么身家过硬、要么赌技过硬,否则没人敢到天机阁献丑。
贺子池紧张地凑近书玉耳语道:“咱们该不会也要赌吧”
今日,书玉一身竖领水色旗袍,踩一双天青色细高跟,一颦一蹙间皆是隐世贵妇的派头。她执起扇柄封住贺子池的嘴,道:“少说,多看。”
贺子池懊恼。书玉说要在天机阁内找个与叶猫儿相仿的女子,一要沾染赌气,二要会一手赌技,三要有一张神似叶猫儿的花容月貌。谈何容易
天机阁内倒比下方的三大赌场来得文雅,但昏暗的光线、来去无踪的服务生以及隐在暗处的赌客仍令贺子池微微发怵。他还有个要紧任务——玉的安危。
前方传来小小的喧哗,似乎要有一场大赌。
书玉和贺子池随人流走过去围观。
中央的场地上是一张大赌桌,服务生已洗好了牌。赌桌旁坐着三个赌客,观其神色并手势,俱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他们身后,各对应着一个包厢,包厢的帘子后面坐着他们真正的东家。
人群里有小小的骚动。
“嗬,那不是裘老七吗”
“那个新晋的赌王”
“还真是,谁能请得起他做赌手”
书玉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只见那裘老七并不老,约莫二十出头,身量瘦小,戴着半截铁质面具,唯面具后透出的一双眸子淬满了与外表不符的深沉老练。
他身后的帘子里,坐的人是谁
一声铃铛响起,正前方的幕布哗地落了下来,现出了此番大赌的赌注。
幕布后悬挂着一幅水墨画,左下角落了一枚红印,刻着“张僧繇”三个小篆字样。
画的一侧,端坐着一个蒙着面纱的妙龄女子。端的肤如凝脂,纤腰长腿。一双眼只轻轻开阖了几下,便流露出魅人的妩媚。
书玉却注意到了蒙面美人的脚。
美人穿着一双缎面高跟,鞋尖细细密密地缀了一圈幽兰色的水钻。
书玉不由蹙眉。怎么回事难道今年南京城内流行这样一款女鞋怎的一个两个都穿这同一款鞋子。
贺子池有些兴奋:“你说那赌注到底是那幅画,还是画旁的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