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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8章 牢,你得坐。痛,你也得受(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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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织月有些诧异。

校长笑眯眯地跟她说了句什么,可惜织月听不见。

校长又用手语,告诉她:【好好去玩,玩的开心。】

织月这才点了点头,拿着请假单疑惑地离开了。

照例,织月这回也只请了十天的假。

当天中午,织月便拎着一只简便的行李箱,乘坐高铁,去了望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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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士陵墓里很幽静,每一座墓碑下,都埋葬着一具烈士的骨。

织月拎着祭拜用品,熟门熟路地穿过小道,绕到写着‘林冠山’的烈士墓碑前。

林冠山,是林织月的父亲。

织月在墓碑前跪下来,默不吭声地烧纸,上香。

等她做完这一切,站起来准备离开时,却看见自己身后,站着一个身穿白衬衫的男人。

都均斐不知来了多久,就一直那么看着织月,目光里弥漫着悲伤。

织月瞪大了眼睛,眼里闪过慌乱与不安。

“啊...”

她张嘴,发出一声没有意识的惊呼。

都均斐一步步走上前。

织月一步步后退。

她退到身子都抵在了父亲的墓碑上,再也无路可退了,这才用双手抓进了父亲的墓碑,抬起头来,慌乱地看着都均斐。

都均斐低下头,盯着织月的脸。

瞧见织月眼里的惊慌之色,都均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是真的记得一切!

“织月,你将我骗得好苦。”

在他为了她的去世伤心的这些年,她却年年都偷偷地回来望东城祭拜林父。

除了祭拜父亲,她是不是也曾在暗中偷偷地观察过他

她是怎么忍住不与自己相见的

都均斐眼里有了热泪。

“织月,你是在惩罚我吗”

织月听不到都均斐在说什么,但她能猜到都均斐在表达什么。

织月双手紧紧捏住父亲的墓碑,冰凉的触感,一丝丝顺着指尖,钻进织月的体内,冰得她浑身彻骨的寒冷。

“啊...”

织月啊了一声,开始无声地落泪。

都均斐伸手去擦织月的眼泪。

温热的眼泪,却灼烫了都均斐的心。

“织月,不哭,好吗”

被都均斐这么一哄,织月反倒哭得更加厉害。

织月突然用双手推了都均斐一把。

她用尽了全力,都均斐一米八几的男人,竟然被织月推倒在地。

都均斐一屁股坐在地上,恼怒地抬头,竟看到织月动手解开了她格子衬衫上面第一颗纽扣。

她还在继续。

见状,都均斐表情愤然。

“你做什么”

知道织月听不见,都均斐迅速站了起来,忙用手势比划:【你脱衣服做什么!】

织月咬着唇,落着泪,动作缓慢而坚定地解开最上面三颗扣子。

织月一把扯开衬衫的领口,露出里面白色的bra,以及锁骨下面,用烙铁烫出来的字——

奴。

都均斐怔怔地盯着那个烫疤,如同痴呆儿一样,忘了该做出反应。

织月指着那个‘奴’字,她流着泪对都均斐摇头。

都均斐懂了织月的意思。

织月衣不遮体,她双手比划着,告诉都均斐:【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我,还敢在心里痴心妄想你。但现在,你看我这残破的身子,我怎么有资格喜欢你】

以前她只是一个聋哑人,弦乐便骂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是痴心妄想。

现在,她身上被烫伤了‘奴’的印记,她的身子早已残破不堪,她更是没有资格再瞻仰都均斐。

她没脸出现在都均斐的面前。

所以当年,当警察询问她姓什么叫什么家住何方时,织月便撒了谎。

她说自己失忆了,是觉得自己残破肮脏,没有脸再回到都均斐的家里了。

这些年,织月每年都会回望东城。她用一天的时间陪父亲,用九天的时间,躲在暗处,偷窥都均斐。

都均斐也不是每年三月份都在望东城的,他大部分时间都住在美国。这二十年里,织月也只看到过都均斐六次。

她躲在暗处,像是一个偷窥者,偷偷地看他一眼,便感到满足。

都均斐抚摸着织月的那个烙印,心痛如刀割。

他赶紧拿出手机,迅速打了一段子——

【那个老东西,他怎么死的】

织月取走都均斐的手机,打字回复他:【他是生病躺在床上,活活被饿死的,听说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瘦成了皮包骨的样子。】

都均斐心里充满了恨意!

那个老东西已经死了,但有人还活着!

都均斐又问:【卖你的人,是弦乐】

织月这次没说话,只是沉默地看着他。

那双眼睛,雾蒙蒙的,装满了道不尽的委屈和恨意。

都均斐骂了句:“狗娘养的!”

都均斐动作温柔地抚摸着织月的烙印,按照现在的祛疤术,想要去除这个烙印,也不是不可以。

但,烙印能去除,可心里的痛又该如何去除

将织月的衣服扣子,一颗颗地全部系好,都均斐突然说:“跟我去个地方。”

都均斐拉着织月就走。

织月踉踉跄跄跟在他的身后,表情很迷茫。

他们要去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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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正浓。

望东城凤仙区一处豪宅别墅里,灯火通明,正在举办一场庆功宴会。

上周,悬疑作家兼金牌编剧弦乐的新作《深夜的士》获得了推理作家协会奖。

她昨天刚从国外归来,今天,她的经纪人便为她开了一场庆功会。

庆功会的举办地,就在弦乐的家。

四十八岁的弦乐,身材略丰盈,穿一身蓝色的深v领长裙,挽着发,端着红酒杯走在人群中。

所到之处,目光追逐。

庆功会开始,切了蛋糕,开了香槟,弦乐说了一些感谢的话,便下场跟一群演员聊天。

颜江出演的第一部作品,便是弦乐的经典巨作《夜色撩人》。在电影里,颜江扮演的是一个俊美却性情阴鸷的美少年杀人犯。

一个演员能走红,离不开名导演跟好作品。

弦乐是《夜色撩人》的原著作者兼编剧,早已获悉弦乐获奖的消息,今晚,颜江也带着礼物来参加庆功宴。

谁让他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呢

进屋后,颜江将一枚胸针送给弦乐。

弦乐不缺任何东西,但还是对颜江的礼物表示了感激。

她把礼物给了助理,笑着问颜江:“颜江,你现在在公安部上班当法医”

“是。”

“你们当法医的,看我的写的有关法医学的知识,会不会觉得我是在班门弄斧”

“怎么会,弦乐老师对法医学的了解。别说是门外汉,就是我这种专业人士,也找不到弦乐老师的错处。”

“弦乐老师很优秀。”

颜江说的是事实。

弦乐写的推理小说,很值得推敲,就是颜江也找不到漏洞。

弦乐是当之无愧的中国推理小说之母。

听到颜江的恭维,弦乐显得非常开心。

“听说你订婚了,怎么没把你未婚妻带来”

“她不爱参加这种场合,在家里。”

“原来如此。”

弦乐将一支酒递给颜江,“尝尝,珍藏的柏图斯,你一定会喜欢。”

颜江喝了一口,称赞道:“是不错。”

但喝多了韩老爷子酿的葡萄酒,再喝别的酒,颜江就觉得总缺了点什么。

就在这时,楼下又响起了车声。

颜江道:“又有客人来了吧,弦乐老师去忙,不用招待我。这里都是认识的我,我也去找人叙叙旧。”

“那好。”

弦乐放下酒杯,与经纪人一起朝着大门口走去。

一路上,弦乐还在心里揣测着对方的身份。

门打开,顶着光头造型的都均斐迈着阔步走进屋,隐约可见他的右手牵着一个人。

那个人藏在他的背后,看不清模样。

弦乐是编剧,与身为导演的都均斐也算是同圈人。可很奇怪,离婚后,他们却很少碰到面。

有时候不得不参加同一个颁奖典礼的时候,两人的位置也被举办方安排得很远。

都均斐的现身,令弦乐诧异。

弦乐的经纪人也觉得意外。

但都均斐如今在导演界的名气,早已超越过国内所有导演,成了代表中国导演界的一张名片。

不管是谁看了他,都得恭敬有礼。

一些演员看到了都均斐,就跟猫儿看到了鱼一样,闻到了腥味,恨不能立马跑上去凑个热闹。

但都均斐的眼神,挡住了所有人的热情。

他的眼里,装着冰雪。

能冻死春天的嫩芽。

来者不善!

弦乐眯起眸子,语气警惕地对都均斐说:“你来做什么我可没有邀请你。”

都均斐:“有个故人,想见见你。”

弦乐挑眉看着都均斐的身后,问他:“你背后藏着谁”

“你看看,她是谁!”

都均斐手一拉,躲在他背后的织月便被拉了出来。

织月低着头,怯怯地,卑微的,不敢抬头。

都均斐双手捧着织月的脸,他抬起织月的脸,用手语对她说:【织月,这是你报仇的机会。这里人多,这里有我,她也没办法伤害你。】

【织月,你不是逆来顺受的人,你受到了那么多的伤害,你为什么不报仇】

【该受到惩罚的从来就不是受害者,而是罪人!】

【织月,你被她害得那么惨,你真的能忍这一切】

织月看明白了都均斐的话。

她想到自己被毁了的这一生,心里便充满了恨意。

如果不是弦乐,她不会被卖到大山里面,不会被一条铁链锁在床上,过那种畜生不如的侮辱日子!

她被烙铁烫过,留下了终生屈辱!

她还杀过一条才五个月大的小生命,那孩子被引产下来的时候,已经成了人型!

而这一切,都是拜眼前这个女人所赐!

织月缓缓地转过头来,正面对着弦乐,冲她古怪地笑了起来。

织月用手语,比划道:【十八年不见,你还记得我吗】

从看到都均斐对织月讲手语的那一瞬间开始,弦乐脸上的血色,正一寸寸地变白。

当织月真的转过身来,那张脸,彻底与弦乐记忆深处那张漂亮的脸蛋重合。

弦乐愕然地瞪大了眼睛,腿一软,朝后踉跄一步。后来撞到了经纪人的胸膛,这才站稳。

“你...”

弦乐像是丢了三魂七魄,脑子里一团乱,嗡嗡地响。

织月又用手语,讲道:【看到我,很惊讶是吗当年,你把我卖到大山里面,并制造出我落河身亡的假象,你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对不对】

织月朝弦乐走近。

她一把捏住弦乐的下巴。

弦乐在织月的手指下,浑身发抖。

织月突然一把拎起弦乐的双臂,用尽全力,将弦乐摔向高空,让她的身子,狠狠地砸在地上。

“啊——”

满堂哗然!

弦乐的经纪人想要阻止织月,这时,都均斐迅速站了出来,挡在经纪人面前。

“这是她们两人之间的仇恨,你无权干涉。”

经纪人怒目瞪着都均斐,双拳捏得很紧,却也没有再做出别的行动。

从刚才弦乐的反应来看,明显是她先对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做了什么不轨之事。

因为那个陌生女人的保护神是都均斐,满堂那么多演员、编剧,以及圈内人,竟没有人敢冒着得罪都均斐的风险,去救弦乐。

毕竟,弦乐只是国内有名的推理作家,而都均斐却是得到过奥斯卡最佳导演奖的世界名导!

他们都是人精,得罪谁的损失更大,他们心知肚明。

织月将弦乐丢到地上,趁弦乐疼得爬不起来的空当,她拔开人群,走到台上。

抓起了那个桌案上的香槟瓶,织月箭步流星穿过人群,回到弦乐的身旁。

弦乐慢慢地爬了起来。

织月当着所有人的面前,又一次解开了衬衫的口子。

当她扯开衣服,露出那个烙印‘奴’字,众人的表情都有些吃惊。

都均斐在一旁为织月做解释,他对弦乐说:“当年,你把织月给了人贩子,让他们把织月卖给了一个老头子。织月身上那个奴字,是那个老男人用滚烫的烙铁烫上去的。”

闻言,满堂哗然。

经纪人也是一脸错愕,他难以置信地盯着躺在地上痛嚎的弦乐。

弦乐老师怎么会是这种人

难道当年的传闻都是真的

多年前,曾有传言说弦乐因情生恨,谋杀了都均斐家里的养妹。

但警方并没有找到能够指控弦乐有罪的证据,所以弦乐至今都逍遥法外。

因此,大家都只把那个传言当做一个故事。

没有人相信弦乐会因为嫉妒,杀了都均斐的养妹。

对了,据说都均斐那个养妹就是聋哑人!

难道这个女人,就是当年失踪的那个女孩子

知道当年隐情的人,目光都在弦乐跟织月两个女人身上来来回回地转动。

他们顿时觉得今晚这宴会来得值!

这是见证了历史啊!

颜江一边吃瓜,一边偷偷地用手机拍摄这一幕,并实时分享到微信群,给宋翡和宋瓷他们看。

都均斐看了眼织月,见织月将香槟瓶摔碎了,从碎片中捡起最锋利的一片,都均斐便明白了织月的意思。

“弦乐,牢,你得坐。但织月受过的痛,你也得承受。”

说完,都均斐对织月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行动了。

织月压在弦乐的身上,见她一直挣扎,便用双脚踩住弦乐的双臂。

弦乐再怎么挣扎,都无法逃离织月的压制。

织月拔开弦乐的吊带裙,她流着泪,右手颤抖地将那锋利的玻璃碎片,用力地刺进弦乐的肌肤中。

血液,流了出来,染红弦乐白皙的肌肤。

织月操控着玻璃碎片,在弦乐的身体里前行。

弦乐疼得惨叫不止,那叫声令人头皮发麻。

有女孩子不忍地扭过头去,却又忍不住偷偷地偏过头来偷看。

弦乐的经纪人看不下去了,大喊真让织月住手。可都均斐横在经纪人的面前,经纪人也没法阻止这一幕。

而织月,她本来就是聋哑人,周围人说什么,做什么,她都听不到。

把最后一捺刻好,织月将玻璃碎片从弦乐的身体里取出来。

织月擦掉眼泪,疯狂地大笑。

哑巴的笑声,像是锯木头一样,特别的刺耳。

而弦乐则抱着自己的胸口,疼得在地上打滚。

都均斐走过去,将织月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织月的肩膀。

织月渐渐地在他怀里安静下来。

后来,警察来了,都均斐,织月以及弦乐三人,统统被带到了派出所。

时隔十八年,当年的悬案,终于等到了揭开迷雾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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