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章 每次对你好,都是情不自禁(1/2)
韩湛被人用脚踹过,用拳头揍过,却还是第一次被人扇巴掌。
韩湛慢慢回头,看着宋瓷。宋瓷激动得脸都红了,打过韩湛的那只右手现在还在发抖。明明被打的是自己,韩湛却为宋瓷感到心疼。
韩湛试着伸手去捏宋瓷的手,宋瓷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开。韩湛摸了摸宋瓷发红的掌心,垂着眼睑,盖住满眼的悔恨与愧色。他问宋瓷:“瓷宝,是不是很疼”
宋瓷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韩湛新添了五个指印的左脸,她的呼吸都是痛的。
“韩湛,我们的婚姻本来就动机不纯,一开始就是我需要你的保护,利用你的身份去报复穆冕。我利用你,你当然也可以利用我,这很公平。但韩湛,你就不能像我一样,利用我就正大光明的讲出来吗你一定要这么卑鄙吗一定要让我觉得恶心吗!”
恶心两个字从宋瓷嘴里吼出来,韩湛的心猝然乱了。他紧紧地抓住宋瓷的手腕,仰头望着她,灰蓝色的眸子里,眼白都布满了血丝。
“宋瓷,你听我把话说完。”韩湛语气很急切,怕宋瓷会丢下他一走了之。
宋瓷压下心里的气跟怨,勉强维持着平静的情绪,咬着牙说:“你说,你把话都给我说清楚。”
韩湛告诉宋瓷:“我一开始把你从穆家接到我家同居,的确是抱着那样不可示人的目的。可就在我们同居的第一天,我无意中打碎了你的宝贝盒子,发现被你当宝贝一样收藏了八年的平安扣,正是我在地震救援现场丢失的那块平安扣,我便意识到你就是我当年舍命救过的那个小姑娘。”
“那一刻,我为自己的肮脏心思感到不耻。当时我就在想,这可是我亲自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小姑娘,我怎么能伤害她呢”
韩湛说的这事,宋瓷也记得。
她记得很清楚,在楼下的车库里,韩湛帮她拿东西的时候,不小心将她的宝贝木盒子摔在了地上。平安扣掉落摔了出来,害怕平安扣被打破了,宋瓷赶紧捡起平安扣,还握着它好一阵心疼。
一想到自己就当着吊坠主人的面,把吊坠当着宝贝疙瘩又是吹又是摸,宋瓷耳朵都有些发烫。
她既恼,又怒。
韩湛又告诉宋瓷:“真正对你动心,决定放弃利用你去对付我父亲,是在领证的那一天。”
宋瓷试着回想那一天发生的事,可她只记得他们领了证,然后晚上去深巷餐厅吃了饭,吃完饭后因为韩湛给了她一张银行卡,两人第一次闹了别扭。
至于别的,宋瓷却记不清楚了。
韩湛知道宋瓷忘记了,但他还记得很清晰。他一边回忆那天的情景,一边说道:“领完证回家的路上,我们互相为对方戴上戒指,然后你将我的假手指抢过去,亲自为我戴上。当时你说了一句话,你说...”
在韩湛的提醒下,宋瓷猛然间全都想起来了,她把那句话说了出来:“韩哥,以后你的右手,你的领带,都只能给我碰。”她当时好像是这么说的。
听见宋瓷的话,韩湛的双眸里蹦的迸射出灼人的亮光。“对!就是这句话!”竟是一字不差。
“你都不知道,听到那话的一瞬间,我有多心动,心跳都变得不像我的了。那时候我就知道,糟了,我可能对你动心了。随着后来的陪伴相处,我一步步地沦陷在你的身上...”
韩湛仰头望着宋瓷,他认命地说道:“那只被温水煮熟的青蛙不是你,是我。”那个最开始烧火的人,最后成了跳进温水里的蛙。
“当我知道阿让注意到你后,那天我真的很害怕,我也是在那一刻才清晰的认识到,我没法再按照我计划的那样,把你推向我父亲那个火坑。我竟是那样怕你会受到伤害。”
“当我决定跟你坦白阿让身份的那一刻开始,我就认输了。”
韩湛那总是笔挺如松的背,第一次在宋瓷的面前弯了下去。他额头抵着宋瓷的手背,肩膀一抖一抖的,像是...
他哭了
有眼泪落在宋瓷的手背上,顺着她的指缝滴落在沙发上。
宋瓷有些怔然。
韩湛也会哭的么
看着韩湛哭得悲痛的模样,宋瓷心里的怒火一点点被浇灭,她不争气的,又开始心疼起他来。
宋瓷听到韩湛语气痛苦地说道:“宋瓷,我知道你跟你妈妈都是无辜的,但我心中有怨啊!我曾眼睁睁地看着我父亲杀了我的妈妈,我抱着奄奄一息流血不止的妈妈,你知道当时我父亲说了什么吗他说:韩木兰,要不是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我能让你生不如死。”
“你看多可笑,她都被他杀死了,还得感激他手下留情没有折磨凌辱她...”
宋瓷不是韩湛,无法对他儿时所承受过的痛苦经历感同身受,可听到这些话后,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宋瓷心里很乱,这会儿不想再面对韩湛,便说:“韩湛,你放开我。”
韩湛却以为宋瓷是要离开他,他赶紧抱住宋瓷的腰,恳求她留下来。“宋瓷别走!你是不要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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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瓷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将双手放在了韩湛的脑袋上。“韩湛,我不离开你,我今晚想去颜江家住一宿,你让我独自待会儿。”
继续闹下去,这事理不清。
闻言,韩湛仍是不肯。“你要一个人冷静的话,那你就在这里呆着,我走。”他是绝对不会允许宋瓷离开这个家的。他怕宋瓷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宋瓷察觉到韩湛的情绪太紧绷了,不想惹怒他,便答应了。“那行,你出去吧。”
韩湛念念不舍地松开她的腰,他穿上自己的拖鞋,一步三回头地走到门边。低头换鞋时,韩湛听到宋瓷叫他名字。“韩湛!”
韩湛惊喜地抬头,以为宋瓷是要他留下来。
宋瓷站在客厅中间,一双充满了探究之意的双眼落在韩湛的身上。
宋瓷脸上的表情如泣似诉。她问韩湛:“我问你,这半年里,你对我各种好,疼我照顾我,真的全都只是为了骗我爱上你吗”
咬住自己的红唇,宋瓷双眼含泪望着韩湛,又问:“有没有那么几次,你只是单纯的想要对我好”
韩湛眼里闪过一抹痛楚,他说:“不管你信不信,但宋瓷,每一次对你好,都是我的情不自禁。”说完,他打开门走了出去。
韩湛从这个房子消失后,宋瓷顿时觉得这个家好大,特别空旷。
她转身准备上楼,路过沙发时停下脚步来,朝着沙发中间看了一眼。黑色的沙发表面,湿了一片还未干。
宋瓷伸出自己的双手,望着手指,仿佛还能感受到韩湛眼泪的温度。
她应该讨厌韩湛的,但她的心却在为韩湛闷闷的痛着。
她无药可救了。
-
韩湛开着车在这座繁华的城市里晃荡了许久,最后,他把车停在了半山别墅前。
人不管怎么成长,不管是孩童时候,还是老年垂暮,当他们受到委屈与欺负时,第一个想起的添伤之地,永远都是家。
钟不悔听到车声,他赶紧打开房间的一盏灯,下床走到窗边,朝楼下的院门口望了一眼。
看见是韩湛的车来了,钟不悔忙穿上羽绒外套,下楼去给韩湛开门。“湛湛,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钟不悔伸手拉住韩湛的手,才发现韩湛的手很冷。他赶紧将韩湛拉进屋,进了大厅,借着明亮的灯光,钟不悔才发现韩湛的眼睛是红的。
心里咯噔响了一下,钟不悔一边给韩湛倒热水,一边试探地开口问道:“你这是跟宋丫头吵架了”钟不悔转个身,将水杯递到韩湛面前,“来,喝点热水。”
“谢谢钟叔。”
韩湛双手捧住茶杯,他在外公最爱坐的那张太师椅上坐下。韩湛只是沉默的喝茶,没有想要开口说话的打算。
钟不悔陪他呆着,夜里实在是冷,钟不悔便将客厅壁炉里的火点燃了。
屋子里渐渐暖和起来,这时钟不悔听到楼上响起一阵缓慢的脚步声,他看了眼韩湛,提醒他:“应该是老爷子下来了。”
韩湛这才站了起来,换了个位置坐下。
韩翱宇披着厚实温暖的睡衣外套,穿着毛茸茸的拖鞋,扶着栏杆慢慢地下楼来。他站在太师椅后面,盯着韩湛左脸上的巴掌印,慢慢地眯起了那双毒辣的沧桑的眼睛。
韩翱宇在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来,钟不悔忙将一杯热水递给老爷子。
老爷子接过水喝了一口,润了喉咙,这才瞅着韩湛。
望着韩湛左脸上红肿起来的巴掌印,韩翱宇能够想象出来在扇韩湛这一巴掌的时候,宋瓷有多愤怒。韩翱宇突然开口感慨道:“人都将为自己犯下的错付出代价,韩湛,你可尝受到了后悔的滋味”
猝然听到这话,韩湛有些愕然。“外公,你怎么会知道...”
韩翱宇双腿交叠着,背靠着太师椅,闭目说道:“第一次见到宋瓷,我就觉得宋瓷面熟,你钟叔说可能是因为宋丫头长得有几分像你的母亲的缘故。回家后,我去看了木兰年轻时候的照片,觉得还是不对。”
“你们结婚那天,宋丫头穿了一身红色的裙子,我盯着她,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婚礼结束后,回到房间休息的时候,我猛然想起来了一个人,也才明白,为什么宋丫头总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因为她,长得跟爱德华深爱过的那个初恋情人,着实太像了!”
“我记得,那个女人,好像是叫江时雨...”回忆起江时雨来,韩翱宇的表情有些复杂。“我最后一次看到江时雨,是在33年前。那个女人的聪明隐忍与睿智程度,我是生平少见,所以我对她的印象很深刻。”
至于江时雨到底有多聪明有多隐忍,韩翱宇却没有详细告诉韩湛。
“韩湛,人吃过苦受过伤,记忆会很深刻,你不可能不知道江时雨这个人。那么,我能察觉出宋丫头与江时雨的相似之处,你必然也能。”
“我大胆猜测,之前一直保持着单身的你,突然决定跟宋丫头结婚,一定是抱着不可告人的秘密。我琢磨着,你可能是想要用宋丫头去对付爱德华...”
在韩翱宇那双老辣锐利的双目之下,韩湛心中是震惊的。到底是外公啊,哪怕老了,也是一只老狐狸。韩湛惭愧的低下了头,他像是一个透明人,被韩翱宇从里到外看得透彻
见韩湛低着头不吭声,韩翱宇冷哼了一声,问他:“我的分析,可对”
韩湛声音轻若蚊吟:“外公,您都猜对了。”
“呵!韩湛啊韩湛,你可真是糊涂啊!”韩翱宇气得直接抬起他腿去去踩韩湛的脚。韩翱宇压着韩湛的皮鞋使劲地踩了踩,韩湛疼得微微蹙眉,没有把脚挪开。
钟不悔冷眼旁观地瞧着,也没有出声劝阻。这个时候,越劝韩翱宇的气越大。
韩翱宇出完气,这才将脚受回去。
他讽刺韩湛:“韩湛,你真是蠢!无论是宋丫头还是江时雨,她们根本就没有错。错的人是那个主动招惹你母亲的畜生!”
韩湛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他感到痛苦,他说:“我知道江时雨是无辜的,可小时候的遭遇,让我忍不住想要去恨她。”不仅是他,他的弟弟妹妹也都深深地厌恶着江时雨。
若不是那个红颜祸水的江时雨,他们也就不用出生了,也就不会受那些罪了!
韩翱宇忆起刚将韩湛找回来时,韩湛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针孔,他的心便一阵难受。他都不敢想象,若当年没有把韩湛抢回来放在自己的身边抚养,若是任由他在爱德华的身边成长,他现在会是多么可怕的邪恶分子。
韩翱宇望着韩湛直摇头,这个各方面都优秀的孩子,第一次让他失望了“韩湛,你以为你能对宋丫头做到不动心,你以为你真能狠下心来用宋丫头去对付爱德华。却没有料到,到头来真正一头栽进感情这个坑里的人,是你自己。”
“算计爱情的人,终将被爱情报复。韩湛,你太糊涂了啊!”
算计爱情的人,终将被爱情报复...
闻言,韩湛只是苦笑,脸上的表情是少见的脆弱无助。“外公,你经验丰富,你告诉我,我现在该怎么办”韩湛不知道该去找谁求助,只能来找外公了。
外公气得直瞪眼,“什么叫我经验丰富”
韩湛小声说:“你以前不是经常惹外婆生气,还总睡书房...”瞧见韩翱宇脸上怒气越来越深,后面的话韩湛就不敢再说了。
韩翱宇真想把韩湛一脚踹出去。
生气归生气,但外孙的终身大事不能就这么吹了。韩翱宇告诉韩湛:“过几天,你带宋丫头来半山别墅过年,在这里住几天。”
韩湛问:“她要是不来了”
韩翱宇没好气地白了韩湛一眼,“那就被她一脚踹了恢复单身算了,都单身十年了,再单身个几十年又有什么区别”
韩湛:“...”
他一定要把宋瓷哄到外公家里来过年。
-
第二天一早,宋瓷提着垃圾袋打算下楼去倒垃圾。一打开门,一道黑影就跟着门一起跌了进来。
宋瓷吓了一跳,她定眼一看,才发现那是韩湛。
韩湛扶着门框站了起来,看清宋瓷和她手里的垃圾袋,他伸手就要去拿宋瓷手里的垃圾袋。“去倒垃圾么,我来吧。”
两人的手碰在一起,宋瓷惊觉韩湛的手冷如寒冰。
昨晚室外温度零下二度...
“韩湛,你昨晚一直都守在门口”宋瓷心情复杂。
韩湛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擦了擦清鼻涕,才点头说:“我怕你会找我,怕走远了你找不到,就不敢走远了。”但宋瓷昨晚根本就没有开过这扇门。
宋瓷下意识说:“我以为你去酒店了...”对上韩湛那委屈的表情,宋瓷就来气,说话就有些口不择言。“韩湛你脑子被门夹了吧,感冒了怎么办怎么,还想使用苦肉计,想看我心疼你”
韩湛盯着怒火滔天的宋瓷,不气不恼还有些开心。
韩湛小声地问宋瓷:“宋瓷,你在心疼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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