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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7 第四章 两相忘(三)梦里身是客之“北嘟”..emm..一个沙雕宠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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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得梦来我疲惫不堪,倒不是治疗效果不好,而是我被这段故事揪得心疼。

小西贝说的对,这美梦过于短暂,如一轮圆月过满则亏,就像一出上好的折子戏,令人欢心的情节演到淋漓尽致处,就会有令人揪心的转折。仿佛在命运这出戏里,世间的芸芸众生都不过是几个可怜的苦情角色,总会有一方会出于某种原因要提前谢幕散场。

我抓住身旁小西贝的手腕,问出了方才梦里未解的问题:

“那竹辇中掷果盈车一幕,和我当日在沉夜城中所见相差无几,你现在不能再告诉我这也是巧合了吧?”

小西贝收回幕景,沉沉道:“这的确不是巧合,我也是刚刚才想明白,或许那日我救你的地方,并不是真正的沉夜城,而是一个幻境。”

“幻境?”我奇道。

小西贝点点头:“如若人的执念太强,存留的记忆就会通过虚无的意识不断凝聚,到最后就会形成一个巨大的幻象。我想我们是误入了这个幻象。”

“你是说,我们入了某个人的思想幻境中?”

“是的,那些执着的念想会在幻境中不断重复上演,比如你在酒肆对门下榻的客栈,可能就是当年姝凝卖唱时居住的地方;还有从客栈楼上推你跌落窗棂的巨大力量,或许不是人力而是一种意识力,因为当时姝凝从同一个窗中被推了下来;包括之前和你同路的小兄弟在不归山中掉下的那处悬崖,以及山中的那些冷风骤雨,也是意识作用的缘故。”

我听得后背直冒冷汗:“也就是说,此人的意识里将当日跌下悬崖的南澄当作了自己,而将我当作了姝凝?”

小西贝点点头:“可以这么说。”

我想了想:“不对。就算我和姝凝打巧住了同一所客栈同一个厢房,可是沉夜城幻境中我跌落窗外是在鹤璧衣锦还乡那天,而姝凝梦的跌落时间则是在两人七年后重逢那天,时间上不对;而且我是为看掷果盈车而跌落,但那日鹤璧的辇车已过,他并没有来救我,救了我的是你,情节上不对。”

小西贝笑道:“想不到你思维还挺缜密,但那也不排除此人执念中的记忆片段太过于破碎,从而在幻象中错乱了时空的可能。”他收敛笑容顿了顿:“要是我估测没错的话,沉夜城已经在三年前沉入南海。”

我一惊:“你是说我经过的沉夜城三年前就不复存在了?”

他点点头:“不过我需要求证。”

“怎么求证?”

“我会再去一次沉夜城。”

毫无悬念,我和小西贝同时想到了这个强大意识幻境的创造者——蓝大夫。只是我们需要进一步的认证。

小西贝偏头看了看仍旧未醒的姝凝,牵起矮榻上一脸痛苦的我,宽慰道:“你先在宫中好好休息,这左右不过一个梦,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点点头准备起身,只是还未来得及等我穿好鞋袜,就被自己“啊!”地大叫一声吓到了,一跳三丈高!

“怎么了?”

“啊~啊~啊~你家有老鼠啊~~~”我刚被一个毛茸茸的东西钻到裤眼儿里,那东西肉乎乎毛兮兮的,还唧唧直叫。

“你说的是这个?”他一把捞起那肉鼠,在我面前摊开。

“啥呀?!你拿走,拿走!!!”我不敢看,拼命地捂眼挥手。

他似乎把那个东西靠得更近了,我还能听到它在我耳畔唧唧。

“妈呀——”我要哭了。

他笑道:“你睁开眼瞧瞧,这不是老鼠,它很可爱的。”

我冒着“要是敢吓我我灭你大仓央”的决心从指缝里瞄了一眼,看到一个雪白白圆滚滚的小毛球窝在他掌心里,雪球两旁有两颗硕大的黑珍珠,不,是硕大的黑眼睛,乌黑透亮、扑闪扑闪,嵌在那小小的身体上显得尤其的可爱。

“呀,这是……?”

我用指尖触了一下那个雪白的小东西,它挠了挠鼻子,“嚏——”打了个超迷你的喷嚏,歪头看着我。

“这是小型的食梦貘。”

“食梦貘?那是什么?”

“梦昙花中孕育出来的一种灵兽,专门吸食人类的噩梦。我刚刚轻叩床沿三下,就是示意它可以出来了。”

“你给姝凝用了这个?”

“嗯。她说她记不得没一个梦,但万一记起了,噩梦还是不太好受的。”

“唔,没想到你还挺人道!”

“不人道我会抱你那么久吗?”

这时我才发现,方才一蹦三丈高,抓住的唯一一棵救命稻草,就是面前的小西贝。此刻我正如一只赖皮猴一样挂在他身上。

咳,我这人,向来说得出,做不到。愣是把南澄的小册子研究得风生水起,实战起来也是风水不灵。

我的脸皮倏的一下红了,赶忙从他身上滑下来,蹲在地上,手指在地上打圈儿,生怕他看出我的紧张。

“走不走?”我知道他在笑,因为他的声音都在抖。

我蹲在地上没动。

“你不走我可走了,就是不知道这房里的老鼠啊,是灰扑扑的还是红彤彤的,是拳头那么大?还是头颅那么大?”说罢他作势要走。

“别。”我一把拽住他的衣角,“别走。”

“怕了?”

“不是。”我吸了吸鼻子,抬头看他:“能不能,把这只食梦貘送给我?”

“你要它做什么?”

“想尝尝野味。”

小西贝:……

就这样,撇去刚刚不太美好的噩梦之外,我的寒心之症暂时得到了缓解,还附带收获了一只“野味”。感谢姝凝。

走在回去的路上,风雨已止,此时天已大亮。这几天真是恍如一梦,睡了一觉渡过了南海,睡了一觉来到了仓央,睡了一觉暂缓了寒心症,不过最最像是在做梦的,还是那日在梨园里,重逢了小西贝!

说到梨园……那日南澄这家伙饮梨解渴,尿急攻心,然后……我就把他丢在那了!那日我在东苑梨园失踪,然后又在南苑的宝露华浓和固香堂睡了几晚,虽说后来我遣了小仆去知会他,但这么个几天未见,还不得把他着急死!

“南澄!我回来啦!”

我一路飞奔闯到入住的厢房,张开双臂,满心欢喜等待着老友的世纪拥抱。

这小子好着急!找不到我又难过,此刻正在桌案旁独自伤心、啜泣饮酒,饮酒……酒……嗳?酒桌旁那几个花姑娘是怎么回事?

“小澄澄~来~再喝一口嘛,喝完咱们再来划下一轮~”

“小馜馜~你可不能再输了哦~你要再输,那身上最后一件裳子都要输掉了哦~”

哎妈呀,两句话说得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我一个健步冲上去,手掌“啪”地一下拍在桌子上,案几上的酒盏跳了一跳。

“好啊,南澄!你居然背着我在外头偷女人!”

那个叫馜馜的小妮子扑闪着一双水杏眼,看了看南澄,再看了看一身男装的我,转过去又看着南澄,水葱般的细指点着他,娇滴滴的声音里有哭腔:

“你,你,你,你是个断……断……”

我霸气地撩了一把袍子,一脚蹬在桃木马扎上,粗着喉咙道:

“对,他就是个断袖!”

小妮子和旁边几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儿抖了一抖,估计被恶心到了,扶着门框踉跄着跑了出去。

“江霜眠!我南家要是无后,定是你这个泼皮害的!看师傅知道了,不从坟里爬出来打你!”他举起马扎就向我挥来。

我绕着桌子闪躲,嘴上不依不饶:“谁叫你见色忘义,我失踪了三天三夜你都不来找我,我在那厢好生受罪,你却在这厢逍遥快活!”

“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自己去见梦中情人把我一个人丢在那梨园里!害我白白等了你一宿,又累又饿,吃了一天的梨,拉稀拉得都快虚脱了!”说话间只听“噗——”地一声,南澄举着小马扎,以一个扭曲的姿势痛苦地半弯着腰,像被点了穴道一样,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嗳?你……”我凑过去看他,他脸憋得通红,活像个猴屁股。“你不会……?”

南澄瞪了我一眼,保持着那个扭曲的姿势往净房里挪。

“噗哈——南澄你放屁!还拉在裤裆里了,噗哈哈哈——”哈哈哈,抱歉太好笑了,我实在是没忍住!

小解溅脚背,大解顺裤裆!没想到我的诅咒那么管用!是时候可以考虑下入职半仙了。

出恭后南澄半宿没理我。我只得哄他:

“南澄你就理一理我嘛,我就跟你开个玩笑咯,哪知道你……”我“嗤嗤嗤”又没忍住笑,没办法,憋笑就像憋尿,你越忍它来势越凶。

南澄火更大,我用拳头死命捶了两捶胸口,捶出内伤方才止住了笑,安抚他道:“别生气啦,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我从怀里掏出小食梦貘,小家伙正在我手里啃一颗花生,两个爪子抱着咬不动,一用力,挤出两条鼻涕牛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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