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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阴差阳错(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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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做错了”他仰头看着虚空中的一点,“我那天就不该让她出门,这样她就不会接触到生病的熊孩子,也不会淋雨。”

穆嵘对他的恋爱情商已经不抱希望了,那么有魄力、有能力、会赚钱的人,遇到了真正喜欢的人却像傻子一样,连真正的错处都不知道。

他忽然觉得自家哥哥有点可怜,所以即使有一肚子话想说,这时候也只能安慰他:“你别责怪自个儿了,这也算是意外,本来就不是大人会得的病,谁能想到呢再说你那晚不是开车出去接她了吗,没接着,错过了,也不能怪你。”

其实要他说,怪就怪这俩人的相处太别扭了,得别扭成什么样,才会那么大风大雨的硬是不肯给对方打个电话呢

梁知璇刚打上针,医生不让进去看,他们只好坐在外面,看走道上的病人家属来来往往,偶尔听见医生叫病人的名字,让家属签字或者进去谈话。

其实类似的场景他们也经历过,妈妈去世的那一年,他们有挺多时间都是这样守在病房门外。那时还是两个弱不禁风的少年,医生说的话大半都听不懂,互联网也不像如今这么发达,穆峥听不懂的就问,或者干脆一句句记下来,再去别的医院问其他医生的意见。

那样的记忆是无奈又心酸的,他们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随时可能撒手人寰,而他们不关心,就没有人关心。

穆峥跟父亲的关系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更疏离更糟糕的在穆嵘的印象中,似乎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穆嵘知道自己是孩子心性,贪玩儿,有时放学背个书包就到医院来了,也不懂事,帮不上什么,往那儿一坐一看就还是个孩子,一听说妈妈情况不好了、又下病危通知了,就难过得要掉眼泪。

但穆峥不是这样。他从寄宿学校赶过来,穿那种黑色西装式样的校服,瘦瘦高高的,在病房门外也不坐,永远是手插在裤兜里靠墙站着,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医生说什么药管用但是难买的,他都想办法去买;要交钱办手续都是他去交;妈妈后来要坐轮椅了,他收放轮椅熟练得跟别的孩子玩模型似的,遇到有的地方没有电梯的,都是他扛着轮椅上下。

他们对妈妈尽心,她都知道,都看在眼里,但最后还是没能留住人,她还是走了。

妈妈去世那天,穆峥一声都没哭过,相应的,后来连笑都很少了。穆嵘觉得从那时候起他们兄弟俩就像走上了分岔路——他自己的心性停留在少年时期再没长大过,而穆峥刚好相反,他是用揠苗助长的方式逼着自己走向成人的世界,像成人那样独立,像成人那样思考,像成人那样去赚钱。

穆嵘以为这就是哥哥想要的生活,以为他会快乐,直到如今又面临同样的情境,才发觉原来他也是脆弱和恐惧的。

他一点都不快乐,也经不起再一次的离散。

“你到底为什么跟自己过不去呢”多难得才能窥见他内心真正脆弱的部分,穆嵘趁机问他,“你应该知道吧,其实你每次为难人家姑娘都是在为难你自个儿。所以梁知璇怎么招惹你了,你们到底吵什么,跟我有什么关联,不如跟我交个底吧!我不是小孩子了,她这么大病一场,你也不希望再这么别扭着过对不对说出来,别再折磨自己,也别再折磨她了。”

他心性如何,都不影响他实际上已经是个能担事儿的成年人了,所以他们两人与他有关的心结他有权利知道。

梁知璇脸上的水疱都开始结痂了,肺炎还没好,但病情总算是稳定下来,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她醒过来,看到床畔坐着的男人,动了动嘴唇:“穆嵘。”

这回她没认错,穆嵘往前倾了倾身:“醒了,要不要喝水”

她点头,他于是扶她坐起来,小心翼翼地捧着水杯凑到她嘴边。

她想推开他自己来,他说:“哎哎,你现在是病人啊,就别不好意思了。”

梁知璇道:“我是怕传染给你。”

他哧哧笑:“我跟我哥小时候就出过这玩意儿了,终身免疫的。谁像你呀,都这个年纪了还得小孩子的病,那么凶险,我们都快被你吓死了。”

她有些虚软地躺回去,四下看了看,没看见穆峥。

“不用看了,他出去抽烟了。这医院里哪儿都禁烟,这几天可憋坏他了。”

她勉力笑笑:“辛苦你们了,先回去吧,不用一直在这儿守着的。”

“在这儿一直守着你的可不是我,我只管送点吃的喝的过来,每天没日没夜守在这儿的人是我哥。”

梁知璇也不惊讶,其实她有感觉。白天就不说了,有几次很晚了醒过来还看到穆峥坐在旁边,依旧一副冷冷淡淡的表情,她说什么他都不是很热络,但会扶她起来喝水,甚至抱她去洗手间。

一开始她还觉得难堪,后来也就没什么了。只有一次,她刚睡着听到他发脾气,好像是她输液的手脱了针,肿得馒头一样,另一只手又针眼太多太密打不进去了,他把值班的护士骂了一顿。后来针从脚上打进去了,她睡得昏昏沉沉其实是没什么痛感的,只是偶然睁了下眼睛,看到他握着她脱针的手抵在唇边,心头忽然就像被针尖刺到一样猛地一跳。

她像窥见了什么见不得光的秘密一样亟欲逃避,惶惶地赶紧闭上了眼睛。

他不知道那一幕被她看到,也可能他根本无所谓被她看到,住院的这几天除了他不再对她疾言厉色和冷嘲热讽,两人的相处还是跟以前差不多。

脸上的疱疹结了疤,痒得很,她忍不住想伸手去抓,被穆嵘拦下:“喂你别抓啊,留疤就毁容了!你瞧我吧,这里,还有这里……看见没,痘印,都是以前出水痘的时候挠的,现在像麻子似的留在脸上,多影响形象。我是男人还不要紧,你花容月貌的,变成麻子怪可惜的。”

她仔细看他指的地方,忍不住笑:“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这么浅都看不到的,你确定不是青春痘留下的吗”

他哼了一声:“我上学的时候是校草,能长这么大块儿的青春痘吗不信你问我哥,他跟我一起出的水痘,他就忍得住不去挠,脸上可光滑了,一个疤都没有。”

梁知璇没作声。穆峥是长得好,皮肤也好,有的男人远看轮廓不错,凑近看就成了月球表面,坑坑洼洼的不忍直视,他却是由内而外都养得好。

大概他对自己要求高,事事要求完美,痛痒难忍的时候都能忍得住不去挠,尤其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孩子呢。

穆嵘其实也非常注意自己的形象,平时遮着掩着的瑕疵现在豁出去给人看,这牺牲简直不是一般的大。他把椅子拖得更近一些,又倾身往前凑了凑:“所以我跟我哥还是有挺多区别的,你用心看肯定能分出来,就再不会认错了。”

梁知璇微微怔了一下:“我今天没有认错。”

要不是因为先入为主的思维误区,其实他们哥儿俩从外表到气质都还是有区别的,熟悉其中一个就不至于错认。但听他这意思,是不是他知道了什么,穆峥把当年的事全都告诉他了吗

虽然她也设想过穆嵘有一天可能会知道当年的事,但真的想不出该怎么面对他。

“我知道,可上回认错了不是吗要说认错人这回事儿吧,双胞胎洗澡那笑话你听过吗就是妈妈抱了哥哥去洗澡,洗完把他放回去打算给弟弟洗,结果分不清哥儿俩把哥哥又抱去洗了一遍。就类似的,我们没少遇见,尤其小时候衣服也穿一样的可难分辨了,家里人都常弄错。长大了性格脾气不一样,相由心生外貌也跟着走样,渐渐没那么相像了,可还是总有人认错,我们都习惯了。他比较高冷,喜欢臭着脸吓唬人,我跟他不一样啊,我就喜欢开玩笑,让别人记住我,所以上回才那么逗你,谁知没轻重把你给弄得生气了。你要不消气儿,将来咱们还要常见面的,你见了我总不自在那多不好。”

她深吸口气:“我没生你的气。”

她其实是生自己的气,怨自己糊涂,怨时光如水匆匆过,永远回不到过去。

“那就好,我知道你人美心善不会跟我计较的。”他眉开眼笑,“那也别跟我哥闹了,别看他狂得二五八万似的,其实就大我二十分钟,我有时候都不乐意叫他哥。他那个人呢,也很幼稚的,你就多担待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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